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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声萃鳄

时间:2023-11-22 0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海沉珠


诸如签证一类陈萃是不懂的,只知道他要干嘛就干嘛。


他说:是结婚证。


陈萃愣住,像没看懂他那句手语,又问了一遍。这本证是他们刚来一个星期武成晚拉着陈萃办的,陈萃不知道是办理什么,只在他手指指着要签字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陈萃觉得自己真的很呆,稀里糊涂的要命。


咱俩的结婚证?陈萃惊诧,不敢相信。


他挑眉,问:不然呢?你还想跟谁结?


陈萃咬着嘴唇,让他一行一行的给自己翻译。听完了,认识到两人真是husband与husband的关系,脑袋昏昏涨涨,眼里汪着一潭水儿。


武成晚:你的反应很不妙,不愿意?


陈萃忙不迭地摇头,说:我哪有,你怎么骗人结婚也不说一声?咱俩都结婚半个多月了,我居然不知道。


武成晚道:哥哥,这本证只在当地有法律效益,回了国,就做不得数了。


他也说不出要陈萃别那么当真的话,他要是能说出这种话,还会一声不吭刚来就哄着陈萃跟他领证吗?


陈萃赌气说:干脆不要回去了。


话一落,两人俱是一愣,两眼相望,什么情绪都翻涌上来。他跟陈萃说要陈萃努努力,这里不仅可以结婚,做多了男人还能怀孕。陈萃直不楞登的问真的可以吗?简直就要相信了。


他笃定:是真的。


陈萃被骗了三天才大彻大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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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陈萃上班那条路上时常出没流浪汉或‘艺术家’,如果拉小提琴拉得响亮也算艺术家的话。武成晚总会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接他下班,起初陈萃并不愿意,怕武成晚独自出门有危险,紧张到夸张的程度。


他势必要牢牢握住武成晚的手,攥的紧了就是车多了,松松散散的十指相扣偶尔还能在风中闲晃就是路上走两个并肩的成年男人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像乡下,但城镇的发展始终无法与乡下挂钩,地广人稀是真的,自由散漫也是真的。


武成晚的检查结果出来,遗憾的是医生也诊断不出什么,只能暂时归结为神经性的,短暂失聪。陈萃差点就要抓着医生的袖子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这样的判断让他们在异地显得更如飘萍。


医生丢下句‘乐观点’。


陈萃结舌,又不是什么危险性疾病,还要怎么乐观?后来回家一琢磨,才想明白医生这句话也许是对武成晚说的,要他乐观点,开心点,说不定哪天就好了。语言不通让陈萃格外苦恼,他问武成晚说:小晚,你不快乐吗?


武成晚对他所谓的解读轻笑,只是摇头。


陈萃这时才发现,他并未刻意去留意武成晚是否快乐,每天过的是否开心,这样的想法让他感到幼稚的同时,难免认真思考。很难吗?想要开心很难吗?


又是一个刮冷风的傍晚,即使天上霞云密布,注了铅的色调依旧让周遭事物变得萧瑟,毫无暖意。


武成晚站在大道上,看面前拉小提琴的男人,他演奏了很久,裸/露在风中的双手冻得通红,但目光是锐利的,专注的。对音乐如对人生。武成晚看着他,笔挺的站立,悠扬的小提琴从武成晚的世界流过,音符无法被捕捉。男人因为有了观众而愈发高亢,哪怕武成晚分文未向琴盒里投,但有了观众便不一样。


站立了很久,有近四十分钟。武成晚提前半个小时出门,遇到演奏的男人而没去陈萃的面包店里接陈萃下班。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罢了,武成晚回过神,演奏结束的男人向他行了一个绅士礼,边把礼帽的口兜向他,意为收取小费。


他本来也是要给的,大衣口袋里装着零零碎碎的钱,大额面值也有,说给便都给了。男人大概是很少遇到这么大方的朋友,连连用西语向他道谢,他听不到,摆手告别,转身的刹那,看到街角站着的陈萃。


陈萃看上去像站了有一会儿了。他走过去,不见陈萃如往日的笑脸,回去的路上甚至忘记牵他的手。


陈萃不高兴。武成晚乜斜着看他,他们和好以后基本不吵架,因而这样的陈萃他很少见。是不是工作上不开心,他揣测,暗暗把手探向陈萃垂在裤缝的手,反手扣住,终于,陈萃舍得看他了。


气什么?

他启唇无声的问。


陈萃挣开他的手,回说:没有生气。


晚饭草草解决,陈萃洗漱完坐在地毯上背书,毫无记忆点的单词又把他折磨成愁眉苦脸的学生。武成晚过去,握住他不穿袜子的脚,颇有些霸道的捞一把。陈萃保持背书的姿势不变,头微微的勾,只有眼神抬上去,扫一眼,复又垂下看拐来拐去的字母。


他确实生气了,说出去什么没有必要,可他就是心里不舒坦。因为武成晚把口袋里的钱都给流浪汉了,所以他生气。没错,那类络腮胡衣着落魄又背着小提琴的人在外乡的街上很常见,在陈萃眼里不过是体面的流浪汉,没有正当工作,靠吃补贴度日的‘懒人’。陈萃无法理解,教育体系的不同让他在这个积雪堆满山尖的地方难以与别人达成共识。他七岁就会给家里的兔子割草喂食了,而有些人却为了理想不愿意踏实勤恳的劳作。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他都管不着。他气武成晚怎么一下子给了那么多钱出去。气到一半又想人家给的也是自己的钱,他俩经济各自独立,互不干涉,他有什么可说的。


更别提那些个小提琴协奏曲武成晚一个音都听不着。


陈萃拧巴的咬自己的下嘴唇,不知道在气个什么劲儿,总归是心里堵。


武成晚拇指重重抿他嘴唇,把那块儿娇嫩的肉从他牙齿下解救出来。他瞪着一双炯亮的眼睛,很倔。武成晚凑上前,含住他丰润的下嘴唇吮,吻的他痒痒的。


陈萃泄了气,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同他亲嘴。想他吃药已经够苦了,何必再让他不痛快。


武成晚挨他近近的,又问了一遍:在生什么气?


陈萃回他的第一句话是:你今天给那人的钱,我在这里赚一个月也赚不到。


他顿了下,陈萃又道:你的钱,你愿意怎么给就怎么给。我当时就站在你身后,想着你一定会给他钱,可是小晚,我没想到你全给了。你知道你大衣两个口袋里的钱…我塞的时候都在想塞多少好,少了怕你不够用,再多我手上暂时也没了。


那也是陈萃手上兑的所有外币了。是的,他们不穷,经济不拮据,陈萃只是会在感慨物价飞涨的同时给他挑最好的牛奶和面包,这并不意味着陈萃可以阔绰的出手。这样的理论像是强行加之于他的,但陈萃攒几万块就要攒几年,普通人要把钱留在手上只能卖命的干。陈萃不努力吗?陈萃起早贪黑的日子多了去了,不是所有的境遇都能三言两语来概括的。


他在陈萃面前挥霍理想主义,陈萃只能对着现实干怄气。


武成晚似乎是在思索,陈萃补充道:你没错,我只是生自己莫名其妙要生气的气。


陈萃捡起书,顺着没有背完的单词继续背。他背书时嘴巴翕张着咕哝,以前背书就这个习惯。武成晚从背后抱他,陈萃肩膀不宽,完完全全被拢在怀。下巴搁到他脖子窝,呵出热气到他锁骨上,双臂收紧,他施展不开的看过来。武成晚碰碰他鼻尖,耷拉眉眼,温吞到叫陈萃以为他在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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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他只是没注意陈萃会在意这个,尤其是当陈萃说出一个月工资的概念,他莫名觉出陈萃的委屈。怎么不呢,三十岁,干的好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到异国他乡,甚至说不上白手起家,但就是为他做了这些。


他也曾想过耳朵无法康复,后面的人生会是什么样,连他都觉得恍惚,就像置身辽野观天象,什么也观测不到。天上的事,人哪儿说得准。他可悲的发现,信命是人到了一定年龄所必经的道路。但他不愿意妥协,就像下雨天也想出门,坏掉的电子产品执意要修好,他要是不争那口气,也就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了。


家里刻的碟片里仔细翻找还有他小时候说话的片段,太久远了,他都要忘记自己曾经不是个哑巴,也口齿伶俐的在武徽金的教导下学会天津贯口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他心里默默念过,记忆一连串的涌上来,可就是记不清声带震颤的感觉了。


他捉陈萃的脚,黑黢黢的眼珠投射出困顿的,犹如泥里挣扎一般的目光,他连累陈萃跟着他一同对这个世界沉默。


吻是湿的,陈萃倒在地毯上环抱他后背,他有一身精健的肌肉,在陈萃身上动作时叫陈萃想起动物世界里猎豹捕猎扑出的优雅又致命的线条。陈萃收紧拥抱,闭着眼睛,不肯再生他的气。


小武哥视频请求打来时正逢灯节,春节太忙了他们只是通了电话,陈萃抱着笔记本电脑,找阳光好的角落,窗外铅灰色的天极不配合,找来找去,赶着请求断掉前被接通。


“哥哥!”小武哥叫他。


陈萃一张脸挤在屏幕上有些变形,架不住皮相好,马上三十一了也还是看不大出年龄。他稍稍退后,终于,武成晚也出现在镜头里。小武哥激动的叫他亲哥,见武成晚无动于衷,明知他哥就那个性子,还要低头用马克笔在白纸上写上硕大的哥!!!!连着四个感叹号,武成晚掀掀嘴角,回了他一个手势。


贫。


忒贫了,尤其是当了大学生以后,总有种不合时宜的热情。


“哥哥,你们在那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哥的?”小武哥殷切的问,一句接一句,没给人回答的空隙。


陈萃一面朝武成晚翻译他说的话,一面回答:“挺好的,你哥还在吃药,见效没那么快。”


小武哥有些失落,继而打起精神,说:“我哥一定能好的!”


陈萃说是啊,这些话他就没有翻译给武成晚了。又聊了一会儿,莫执突然路过镜头,看了一眼,陈萃大声喊:“姥爷。”边拽拽武成晚的袖子。那会儿武成晚一条胳膊正搭在陈萃椅子靠背上,不大有坐相,姿势又透出浑然的亲昵,陈萃提醒他坐好,他像没看到似的,我行我素。陈萃扭头瞪他一眼,他投以无所谓的眼神,有一霎,陈萃有种他要跟莫执通破他们这层关系的错觉。


不过是跨了条大洋,就敢不把家里当回事了。


莫执老花眼,离镜头有些远,横竖是不靠近,站着似有若无的朝四四方方的小电脑里头看,看他那两个许久未见的外孙。哼,莫执撇开眼,不愿意跟陈萃讲话,任凭陈萃喊了好几声姥爷,也当没听见。大声咳两下,清清嗓子,拿着茶几上的花生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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