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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声萃鳄

时间:2023-11-22 0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海沉珠


莫贤手又在抖,恨不能给他一巴掌,说这些混账话。


“你以为谁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武成晚敛眸,回:人的一生本就是在不断地犯错,谁的人生,谁各自买单。妈,怕什么,觉得丢人,把我赶出去,或是叫我像小姨那样离家,眼不见为净。


莫贤抬手,枯皱的手落在他肩膀,说:“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跟小姨比?你看她是善终吗!”


他道:我不是她。


莫贤吼道:“你当然不是!可你是哑巴!成晚,你懂不懂!哑巴生来就是要吃亏,你比陈萃还差着张会说话的嘴。”


他平淡的看她,像是免疫,人就是会对日复一日的现状麻痹,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从小到大都是。


他回:对。你不是还有一个会说话的儿子吗?


莫贤那一巴掌终究是落了下来,他受着,偏了头,留下一句:结不结婚我自己说了算,要和谁在一起也是我自己说了算。妈妈,要不要我这个儿子,你说了算。


她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你们这代人就是自私,自利!”


他想对啊,不然去吃人生永远无法弥补的亏吗。


日子开始变得像一团浑水。


陈萃的霉运接踵而至,同组同事偷奸耍滑,任务量开始往他这儿堆,他开始高频机台看色,在聚光灯下把眼睛看的酸涩不已,眨眼远眺那会儿,眼前雾蒙蒙白花花的,疑心自己用眼过度,下了班关掉手机,不肯再被叫着加班。


他也得有十天半月没见过武成晚了,也不咋联系,武成晚基本不会回他。


实在想的不得了,传短讯问能不能去找他。不出意外,没回。


陈萃矫情的觉得自己处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僻到不行。


过了半晌,武成晚的回讯过来,很短,两个字:下来。


陈萃猝不及防,连居家短裤都没换,急匆匆下来,认出他的车,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先看两眼。想的紧,眼睛里要冒酸酸的泡泡,他好帅啊,陈萃两扇睫毛抖抖,被自己肉麻到。


“怎么来了?”陈萃问。


他道:路过。


陈萃咧出酒窝,嗓子像被泡过,用只对他才有的那股黏腻劲儿道:“撒谎,你家到我家怎么也不会顺路。”


武成晚眼神扫过纸袋里装的撒子,回他:邹理理要吃撒子,所以路过。


陈萃眼神没再那么亮,嘟囔道:“奥,她会吃,撒子好吃。我也喜欢。”好些年的口味了,以前穷,对着不常吃的都馋,街头推车玻璃窗里的撒子晶莹,糖像要溢出来,陈萃就爱吃这种腻死人的东西,贼齁嗓子眼儿。


纸袋落在他腿上,他抬头,武成晚正看他,眼神一扫而过,道:喜欢就吃。再买就是了。


陈萃撕开口子,尝一个,甜的牙有些绵。他递给武成晚一根,武成晚不吃这么甜的东西,他痴痴地,为了夜晚路灯下这袋口是心非的撒子,噙着,跨过去,挤着坐人腿上。牙齿咀嚼脆生生的响,武成晚抬眸,望着他眼睛,唇与唇之间的距离随着撒子的消失而变为零。


哺进来。


甜的武成晚直皱眉。


陈萃吃他的舌头,斯斯文文的小口的吻,捧他的脸,窝心窝的一塌糊涂。


“你都记得。”陈萃擦他湿漉漉的嘴唇,说:“是我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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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武成晚不答,他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而是指指陈萃眼角。陈萃一开始以为他又去戳了那颗泪痣,后来发现他目光看的地方不对,琢磨了下,问:“是在说我的眼睛?”


他点头。陈萃的眼球布了丝丝缕缕的红血丝,乍一看还有些唬人。


说着说着陈萃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说:“最近工作量大,用眼过度了吧。”


武成晚让他去买人工泪液点,他应下,被按了按太阳穴。太温存了,陈萃忍不住开口道:“小晚,我跟两边都出柜了。”他说话间稍有停顿,留意武成晚的神色,发现并无甚喜悦或赞许,更别提感动那些了。于是也敛了敛情绪,问:“别结婚,行吗?你不用出柜,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别跟人结婚,好不好?”


武成晚答非所问,反问陈萃:你害怕吗?


陈萃愣了下,说:“害怕什么?”


如果到最后我一定要跟邹理理结婚,你不仅不能跟我在一起,甚至连你的家人也可能不会接受你。你会害怕吗?


他察觉到陈萃看到这句话后的僵硬,车内冷气吹得陈萃汗毛直竖,他的手就放在陈萃折叠的小腿上,暖着。滑油油的肌肤,在郁黄的灯下泛起蜜色,他手摩挲着,不动声色的看陈萃怔忪。


陈萃想过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吗?想过,哪怕他万分不愿意,也并不能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旦在感情上得不到回应,一切都会变成他的一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也不后悔,唯一称得上遗憾的就是年少的时候不懂爱。包括到现在,他也不够格来说懂爱这个字眼,爱太刁钻,要他辗转,要他蹉跎。


“不怕。”陈萃声音轻飘飘地,“我有时候也会想,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吗?小晚。”他直视武成晚的眼睛,红通通的酸楚的四目相接,他强迫自己连词成句,完整道:“邹理理真是让人嫉妒。”


所以呢。武成晚突然问他:去爬山吗?


陈萃傻眼,说:“现在?”


他点头,驱车掉头,黑隆隆的夜把街道吞噬,他像把车驶入了漆寂的夜的胃囊,就此与陈萃消失不见。


后备箱放着邹理理的登山杖,还有手电筒,她顶爱夜爬,听说是康帅带的。人分开了,习惯还在。陈萃穿着短裤,下车被山脚的风刮了一哆嗦,武成晚后备箱还有多余的外套,拿给他。两人从山下出发。


彼时的山已不再是人类的地界,山影联合四野,树丛兀自变得尖锐,犹如钢浇铁铸,远远地看过去,分不清是山中植有树,还是树根里长出了山。黄泥裸/露的地面野草杂芜,手电筒强光晃过,立即响起窸窣声。虫鸣渐止,风掠动枝头叶片嘈嘈杂杂,属于植物的私语,在空气中弥漫起生涩的桉叶味儿。


不过刚上山,台阶踏起来还没有那么陡,陈萃第一次体会到黑的如有实质一般的夜,压迫着他的心房,让他不敢四处张望。武成晚很安静,陈萃走在他一旁,心安定下来些许,无有交谈的攀登像赶路。


忽的,武成晚被拍了拍手臂,回头,陈萃手电筒支在下巴,映出曝光过度的一张白森森的脸,他发出一声:“呜!!”以期冀能吓到武成晚或是给出些额外的反应来。


武成晚定定的瞧显得他很傻,最起码这一刻陈萃是这么认为的,他放下手电筒,软声道:“没吓到哦。”


愈攀台阶愈窄,坡像要垂直,拐角却又能豁然开朗。叶片失去光合作用后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的善良,只有他二人的身影,宛如走进了山神的梦,梦中一片幽暗。


陈萃后腰被刺了下,只以为是擦到路边的树,直到第二次触碰,坚硬的犹如树的枝桠抵过他腰窝,一霎时把他惊的头皮发麻。他不敢回头,拽着武成晚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


武成晚视线压下来,陈萃分明从中看到了他的不耐,和一种默不作声的对陈萃装神弄鬼的无聊的谴责。陈萃瘪了瘪嘴,低下头似是辩驳了一句真的有,亦或是什么也没说。又行一段,葱茏的树让周遭笼罩在一片逼仄当中,陈萃感觉后背一凉,果不其然,那东西又触上陈萃的腰。


“啊啊啊啊啊!”陈萃崩溃的朝武成晚怀里挤,口不择言道:“有脏东西!”只差没说鬼。


武成晚被他箍的死死的,陈萃以前胆子没那么小的,后来恐怖片看多了,薄弱的心理防线总是会被击垮。他好有劲儿,抱着武成晚不撒手,柔顺的头发戳在武成晚下巴,戳的人痒痒的。


“我不骗你,我们回去吧。明天得去庙里烧香,去邪气。”陈萃碎碎念,害怕的在他颈窝里吸了口气,窝囊极了。


武成晚缓缓抬手,陈萃在手电筒光线里看清飞舞的杂质,以及他手上那截小树棍儿。陈萃懵,对上他视线,见他笑的痞里痞气,登时反应过来,捂着脸说:“你怎么这样!”


分不清是不是生气了,武成晚拉他的手,拽不开,他嘟囔着:“吓死我了。”又絮叨道:“好丢脸。”


大概是赧透了,武成晚一时拽不开他的手,他还在呢喃,也许真的吓坏了。陈萃读大学时候胆子还没他们班上女生的胆子大。武成晚低头,陈萃察觉到手背湿湿的,软软的,想撒手看一眼,跟着就被吻上了嘴唇。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武成晚第一次主动亲他,明明接过无数次吻,热辣的,炙烫的,失控的,苦涩的,就是没有哪次像这样。陈萃如同忘记如何接吻,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搁,腾地窜红一整张脸。


武成晚牵住他的手,他开始变得安静,乖顺,甚至有些黏。


越往上仿佛越开阔,连矗立的远山的轮廓都要绵延到眼前,夜空的云游移,露出半个月亮。他拉他的手一路上都没再放开过,风吹的冲锋衣衣摆猎猎作响,说是要一起看日出,迎接一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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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那会儿天幕正在变浅,开始泛起乌蓝,苍茫茫一片。外套几乎要兜出风的形状,人在呼啸的山风中屹立。


等待日出前那段时间,陈萃同他闲聊,说:“你还记不记得,以前读书,我们就说要一起看日出。”他点头。陈萃笑道:“但是都没去,不是你忙就是我临时有事,有一次差点就去成了,下雨,有印象吗?”


他在朦胧不见天光的山顶回陈萃手语:我们到山脚,路很滑,暴雨打掉了伞,你钻进我的伞下问剪刀石头布行不行,你赢我们就回去,我赢就继续往山上走。


陈萃连连点头,说着:“是啊,那天你让我,我就傻着带你回去了。怎么就没想着山脚下住一晚,天晴了再爬呢。”


武成晚不答,旧事重提也不过令人唏嘘,最重要是眼前,不是吗。


天穹的颜色骤然变幻,好似一个眨眼,就被漆成了瓦蓝。山间起了薄雾,腾的远山如突降的天宫,巍峨着,仙境一般壮丽。黛色,在日头从天边升起的那刹被点亮,山野万物苏醒。


红日将天边一隅涂抹为血橙,遥遥远观,递进的色块儿映得天顶愈发不可及。硕大的一轮太阳,新生在他们两个之间。


陈萃不自觉的张开手臂,雾霭退散,穿行过他,他错觉自己长出不会飞的翅膀,胸腔奔涌着一股冲动。他回头,武成晚脸上落了金光,潮湿空气里的对视擦出异样情愫。武成晚被他抱住,太阳在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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