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冶咬着牙道:“老子再教你,就是狗……”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学。” 周郁回答的倒是痛快。 程冶瞪他一眼,按灭了烟,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周郁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周郁趴在窗口又是一通笑。 直到浴室里传出若有若无的水流声,他才渐渐收敛了笑容,转过身望着无尽的黑夜。 他又点了一根烟。 寒冷的黑夜像一张巨网,收拢着一切,天上没有星星,地上是看不完的是非。 手机震了两下。 周郁掏出手机,有两条消息——一则是医院的缴费通知,另一则是周粥的就诊通知。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会定时带着周粥去做心理辅导,也多亏了这样,周粥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在那场车祸发生之后,周粥经常不吃不喝,靠着营养针才吊住了命。 后来经过长期的心理辅导,才达到现在这个程度,待人冷漠,不敢直视,唯有生气的时候会抱着头尖叫…… 想到这儿,周郁恍惚间又听见了她今晚的尖叫声,令人心悸且窒息。 周郁撑在窗沿上,突然丢了烟,双手插进头发里,闭着眼睛,疯狂地用力揉搓着。 然后猛的抬起头,双拳捶在玻璃上,长舒了一口气。 全身的骨骼和内脏在叫嚣,耳边嗡嗡作响,他真的要崩溃了…… “周郁——” 程冶的声音突然从浴室里传来。 周郁睁开眼睛,走到门口扬声问道:“怎么了?” “给我找一套衣服,刚才忘拿了。” “内裤要吗?” “……废话!你大爷的!” 周郁笑了笑,转身去衣柜里给他找了一套衣服和内裤,然后回来敲了敲门: “送进去吗?” “啊,对!” 周郁开门进去,玻璃隔间内水汽腾腾,他看见那道修长的身影正在淋着水。 “放这了。” 说完这句,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反而走过去,一把拉开了玻璃门,然后在程冶震惊地目光下,压着他交换了一个吻。 舌头迅速横扫口腔,又浅浅的交缠片刻,周郁立刻抽身离开。 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程冶。 “……” “草你大爷的周郁!” —— 程冶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挂着毛巾,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大摇大摆地走进卧室。 周郁趴在桌子上画图,听见动静,摘下一只耳机看向他。 程冶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坐到床上,自顾自地擦起头发。 他弯着腰,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从侧面周郁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大片裸/露坚实的胸膛,线条流畅富有张力,发梢上的水落在上面,蜿蜒流淌。 周郁眯了眯眼睛,坐着椅子滑了过去。 他刚一抬手,就被程冶一巴掌拍了回去:“嘿,想干什么?” 周郁眨着眼睛:“对不起,我错了……” 听着这可怜儿的小动静,程冶瞬间破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却又强装深沉的压了下去。 “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亲你?” “不是,你问我呢?”程冶有点儿怀疑人生:“没有诚意,不原谅。” 周郁看着他,又往前蹭了蹭,低头隔着衣料碰了碰他的胸口,小声道: “原谅我吧。” 脊柱一麻,程冶顿时一激灵,立刻扔了毛巾一把捧住他的脸,半强迫地让他仰起头,正色道: “不准用美人计,我不吃这招。” “……”周郁偏头在他手腕的疤上亲了亲,目光却紧锁着他,问道: “真的吗?” “……” 程冶感觉手腕上的皮肤好像烧了起来,正顺着胳膊蔓延至全身,他轻咳了两声没说话。 “这么会演,你咋不去好莱坞抢奥斯卡小金人呢?” 周郁眼见糊弄不过去,叹了口气道:“好吧,刚才我有点心情不好,就没忍住偷亲你一下。” “偷亲?”程冶乐了:“你那叫强吻吧?” 周郁好像找到了反击口,笑道:“不喜欢才叫强吻,你不喜欢吗?” “……”程冶无言以对。 这个牙尖嘴利的傻X! 他精明的岔开了话题:“周郁,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找我,但不要自己憋着,可以吗?” 周郁沉默两秒,直起身看着他:“知道了。” “嗯。” 程冶垂着眼睛看他,慢慢地凑过去亲上他的嘴角,两个人越靠越近,最后他直接一步跨坐在周郁腿上,安心接吻。 周郁顺势揽住他的腰,防止人摔下去。 刚洗完澡的皮肤泛着一丝冰凉,摸上去格外的舒服,他把手探进去,摩挲着腰后的皮肤,很快,那里变得发烫。 周郁很喜欢摸他的腰窝,因为只要微微触碰,程冶就会不受控制地哆嗦一下,体温也会快速升高…… 程冶放松了身体,手指抓在周郁的肩膀上,衣服皱的不行。 他仰着头,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他不由得半眯起眼睛,咬着牙不让喘息泄露。 “!” 身体突然的悬空感让他一惊,但紧接着周郁就托着他放到了身后的床上。 程冶把手臂压在脸上,偏着头,有些不适地承受着异样地探索,眼角被刺激地滑落眼泪,他压着到嘴边的气音。 “你他妈的……” 周郁抽空看他一眼,失了平日的温和,眼底酝酿着什么,他道:“别骂人。” 程冶控制不住地颤抖两下,哑声道:“操了,我他妈的……不会……真被你搞死……吧……” 周郁抓住他的脚腕,笑道:“上次回答你了。” “答案是,不一定。”
第六十九章 腰疼 “周郁,我XX你祖宗……” 程冶缩在被子里呓语,嗓音沙哑,凶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饶意味。 挨骂的某人动了动眼皮,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是程冶紧皱的眉头。 周郁抬手戳了戳他的眉心,把那处褶皱抚平。 但程冶像是梦到了什么,直接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口中依旧嘀咕个不停。 周郁有些好笑。 他没想到程冶在床上的癖好是骂人,被折腾的越狠,骂的越凶,尤其是身体明明像被热水浸透软的不行,嘴却硬的出奇,就挺带劲儿,挺能激发人的控制欲的。 程冶翻了身,倒是睡的熟了些。 周郁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被子给他捂上,然后翻身下了床。 今天是个晴天,阳光从玻璃透射进来,照的屋内一片敞亮。 大毛和二毛趴在沙发上晒太阳,不时的互相舔一舔毛,它们听见动静,懒洋洋的看了周郁一眼,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跳到他的脚边讨要吃的。 周郁弯腰摸了摸它们的头,问道:“猫粮在哪儿呢?” 大毛和二毛歪了歪头,似真能听懂他的话一般,转身跑到柜子前,抬着爪子不停扒拉着。 “喵~喵~~” 周郁走过去打开柜子,里面果真放着猫粮和它们的零食,他挠了挠二毛的下巴,笑道:“你们成精了?” 两只猫被伺候爽了,翻着肚皮给他摸。 周郁给他们添了猫粮和水,然后就走进卫生间洗漱,牙刷被换了一批,还是七个颜色排列着,这次他依旧选了蓝色。 洗完漱,他回到卧室,就见程冶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耷拉着个脑袋,表情有些生无可恋。 他身上的被子踢开了大半,只剩下一个被角虚掩在腰上,后背上交错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下,上面印着各种青红的痕迹,尤其是靠近腰部的位置,更加暧昧。 听见动静,程冶抬头瞪了周郁一眼,没好气儿道:“……我要是死了,第一个找你索命。” 周郁笑着走过去,将他从床上拉起来,挑眉道:“没这么虚吧?” 程冶刚坐起来,腰后顿时一阵酸胀,他脸色一僵,又倒了回去,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道: “傻逼玩意儿,老子腰疼。” 周郁见他真难受,也不再开玩笑,把被子一掀,开始着手给他按摩。 “哎哎哎!……” 程冶疼的一边抽气儿一边砸枕头,捶的灰尘乱飞:“操,你轻点儿!” 周郁一愣,侧头问道:“真有这么疼?” “废话!” 周郁拿开手,有点儿不太敢动他了,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试着问道:“不会真扭着了吧?” “……” 程冶瞬间沉默了。 周郁也不说话,卧室里霎时间针落可闻。 半晌,周郁摸了摸鼻子提议道:“……不然去医院看一下?” 程冶继续沉默:“……” 去医院? 那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周小郁,你给老子等着啊,下次我绝对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程冶趴在床上说着“豪言壮志”,可惜他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没有杀伤力,反而显得外强中干,可怜巴巴的。 “好了好了……”周郁看他这样也不忍心再逗他了,重新把手贴上去,力道适中地按摩着,道:“你就是肌肉疲劳拉伤,我给你揉开再休息两天就好了啊。” 程冶转头就咬了他一口:“操你大爷的!” 周郁也没躲,笑着道:“别动了,不揉开好的更慢。” 听到他的话,程冶立刻老实的趴在了床上。 周郁按摩的手法很专业,熬过最开始的疼痛之后,后面就舒服起来,程冶半眯着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周郁答道:“以前我爸腰疼,我就给他按,按着按着就摸出门道了。” “这样啊。”程冶点了点头:“你爸他……去世多久了?” “快十一年了。” 程冶“哦”了一下,没再吭声。 又按摩了一会儿,程冶觉得差不多了,就翻身坐了起来:“行了,没那么疼了。” 周郁也坐到他旁边,说道:“我晚上把药酒拿过来,再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程冶看向他:“你晚上还过来?那周粥怎么办?” “……”周郁叹了口气,头一歪靠在他身上,说道:“对不起,最近事太多了,我可能……” “哎,打住!” 程冶及时打断他的话,无语道:“我们谈恋爱,又不是我挂在你身上了。我也不是非要无时无刻地都看见你,你要有事就忙去,不用总惦记我的心情,我们是平等的恋爱关系,而不是包养关系,别想那么多了。” “……”周郁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你想岔了,我想说的是,我不能无时无刻都见到你,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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