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秦予厚自己知道吗?” “知道啊,他以前也误以为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于是就非常刻苦地学习,不过我跟他解释完了之后他也没有松劲,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致力于名字真正的含义呢。” “有,他有的。” 季望想说他刚才就帮助了很多人,可是心里却有东西咯着他开不了口。 秦予厚真的太好了,这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堪。 过了一会,秦予厚就带着手捧溜冰鞋的秦予心回来了。乔阿姨这时宣布晚点江叔叔要驱车带他们去吃烧烤。 秦予心开心极了,可是季望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自己不想去。 他真的不想再待在秦予厚身边了,如果可以不顾一切的话,他想现在就跑掉。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秦予厚问了一句。 “没,我就是不想去,我想回学校了。” 秦予厚看了他一会,然后说:“那我陪你回去吧。” “不,不用。” “不行!哥哥要去,望望哥哥也要去!”秦予心不满地声讨两人。 “对不起啊小cool,我不想去了,就让哥哥陪你吧。” 但秦予心明显不相信季望不去的话秦予厚也会去,立马急得团团转。 秦予厚见他们两个这样,只好说自己去了。 江叔叔他们上车后,季望站在书店门口道别。江叔叔关车门前又问了一遍,“望望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 “真的,你们慢走。” “好吧。”江叔叔遗憾地叹了口气,关上了车门。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时,季望感到心里有一股躁动,但他的四肢还是被定在了原地,不得动作。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他们也是,车子拐了个弯就见不着了。 ----
第36章 不要回头
季望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抽痛了起来,啧,矫情什么呢?不是你自己说不去的吗,人家都问你那么多遍了你还说不去。 可就是因为这是他亲口拒绝的,所以才会那么难受。给他那么多次机会他都坚持了答案。最后他们就走了,他又觉得内心十分焦灼不安,莫名感到遗憾和自责。 季望突然觉得自己和自助银行里的流浪汉一样了,如果不是能住校,那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便锁上了书店的门。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自己家楼下,他曾经逃跑的地方。当然他也并不是想回去,就是想再看看这里的街道,要是遇见季林间了还可以叫他还钱。 “诶!你才回来啊?你爸早就被送去抢救了。” 某个认识季望的人喊了他一声。 “你说什么?” …………………………… 原来昨晚季林间喝完酒就去打了一夜的牌,第二天早上大喊头痛,然后就倒在了牌桌上。 季望到医院的时候季林间已经转入icu病房了。 办公室里,医生见到他疑问道:“病人家属就你一个吗?” “是。” 季望回答,虽然他也不希望自己是。 “那我跟你说说病人的情况吧。”医生打开了电脑,放出了一张图片。 “这就是病人头部拍出来的片子,他这是脑出血,就是这块,看见了吗?”医生用鼠标在他说的位置上画圈。 “出血量是15毫升,如果是其他地方还好,但他偏偏是在脑干这个位置,就是头部的中间,但凡他偏一点都不会那么严重。” 医生又看了他一眼,接下去直白地说:“现在就是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做手术,但是成功的几率非常小,而且即使成功他以后也就是植物人了。手术的费用是一天五到六万,如果不做手术他接下来随时会死掉。就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委婉的了,你考虑一下吧。” 这个决定需要非常慎重,季望跟医生聊完就坐到了病房外的椅子上想。 季林间要是死了,他当然不会伤心,连医生问他要不要去看一下病人的时候他都拒绝了。可是季林间要是真死了,也可以说是自己选择的让他死,脑海里又挥之不去地想到秦予厚说他冰冷。 偏偏这个时候,秦予厚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望望,你在哪呢?许老师说你到点了还没签到,教官到宿舍也找不到你。” 秦予厚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季望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过10点了。 “我在医院。”私心作祟,季望还是说出了医院的地址。 秦予厚把电话挂了便匆忙赶来,出电梯后看见了病房门口的季望。 他的嘴巴还是苍白得厉害,而且已经干得有些裂开了,血丝一点点渗出来,不过哪点血腥味也盖不过嘴里的苦涩。 秦予厚走到他面前,季望被一片阴影笼罩住时,才抬起了头。 秦予厚俯身把他抱住,季望一下子放松了肩膀,把身上的重力放到了秦予厚肩上。 此前他在医院里绿色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好几个小时,脖子都已经僵住了,身体更是跟灌了铅一般沉重。现在靠着秦予厚,他才渐渐缓和了过来。 季望就这样把两难的选择告诉了他。 “望望,你听我说,一定要选第二个。这个时候不能在意什么应不应该,第二个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一天五六万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而且手术也不一定成功。你说过的,就当没他这个爸。” 因为担心季望被世俗伦理的舆论影响选择,秦予厚满眼焦急地说着。 “可是他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放弃手术,是不是就等于是我选择的让他死?” “不是的,不是的望望,不是你选择让他死的,你根本别无选择。你哪有能力承担一天五六万的费用?不是你不救他,是你根本没有办法救他。” “那我这样算不算独善其身啊?”季望惴惴地问:“我觉得他是我的累赘,就想让他死。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我自私又利己,冷血又麻木,我是不是很不好,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秦予厚此时无比懊悔自己今天对他说了那些话。 “你没有错,你今天说的那些都没有错,是我错了,都怪我,都怪我。” 秦予厚将他抱得更紧,季望的背轻微抖动着。 随后带着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不,没有,你没有配不上我,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呢,我们是一样的。” 秦予厚曲膝半跪到了地上,好看清他的脸。季望原本苍白的嘴唇哭成了血色,随后扯起衣领擦了把泪。 “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责怪你,是我为你考虑的太少了,对不起。”秦予厚细心地用擦拭他眼角残留的泪珠。 “其实今天江叔叔问我想不想去的时候,我是想的。” “对不起,我应该多问你几遍的,我不该由着你自己闹性子,我以后一定照顾好你,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说完季望的泪又落了下来,他说:“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总是说你多管闲事,你是不是已经在心底讨厌我很久了?”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望望,我爱你。” 说完季望又抓着他的衣服埋进了他的臂弯里,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声,又发泄式地喊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字音,哭的心脏都缩紧了。 接着又咳嗽了起来,一直哭到额头胀痛,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秦予厚看着他脱力的样子,将手覆上了他的额头,很烫,季望发烧了。 秦予厚又带他去输液,季望输液的时候就睡着了,秦予厚一直守在他身边,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二点了,秦予厚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两人就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季望去跟医生确定了方案,季林间脱下了仪器,没挺多久就确认了死亡。接着被拉到了殡仪馆。 后来季林间是如何被火化,如何下葬的季望都不清楚了,他一直恍恍惚惚的,只知道秦予厚一直在他身边忙这忙那的。 然后秦予厚又给两人请了几天假,就陪他在家里住了几天。 季望收拾了一下这个家,没了季林间,季望的劳动成果终于可以持久保留了,把废物扔了,地都拖了之后这个屋子总算亮堂些了。 季林间肯定不会有什么遗产留下来的,所以季望也不用打理他的东西,把杂物和垃圾清一清,这间房就由它空着了。 晚上秦予厚和季望睡在他的房间,季望有时还是会睡梦中惊醒。 他梦见江叔叔和秦予厚他们坐在车里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季望奇异到自己怎么又回到这个时候了。他刚想回答要,江叔叔便关上车门开动了车子。 季望急忙叫停,“等等我啊,江叔叔!我答应了呀,我这回明明答应了呀,为什么不等我?秦予厚,你不是说你不会再丢下我了吗?” “不会了不会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了。”秦予厚一边说着一边擦拭他脸上的泪水。 感觉到这个真实的触感,季望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刚才做噩梦了,醒了就好。” 季望看了他一会,慢慢缓了过来。之前医生说他是情绪激荡思虑过重才发烧的,这段时间让他这样的也就是祁使和秦予厚了。 他怕自己失掉过去,又怕和秦予厚差距太大没有未来。于是一个人站在中间,飘摇不定,如履薄冰。 但是现在秦予厚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胆地走下去好吗?” ---- 虐的部分就结束了
第37章 步入正轨
因着秦予厚这句话,季望渐渐走了出来, 他们回到教室,桌子上已经满是堆积成山的试卷。 季望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自己的位置,他想把自己扔在教室后排空桌子上的资料也整理一下,上手时突然看到了一只拳头大的老鼠。 老鼠一动不动,像一个玩偶,季望下意识地去用手捏了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鼠动了。 “怎么了怎么了!” 后排的同学都回头去看。 “有老鼠!我刚才摸到了一只老鼠!” “是啊,我们班就是有老鼠啊,前两天窜出来的,你刚才看到它了?” 同学们这几天与老鼠大作战,早已经接受它的存在。 “我都摸它了!我以为是谁放在这里的玩具,还想着做的挺像的嘛就摸了一下,结果它眨眼了!” “去哪了现在?” 陈烈和周江桥提着扫把冲了过来,这几天与老鼠的对战他俩都是先锋。 “不知道,我摸完它就窜走了。” 随后陈烈和周江桥又在后排翻箱倒柜了一阵,仔细搜查着老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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