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暮冬刚才那番卖惨起了效,老爷子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 “你们真的要结婚?” “真的。” 桑落也点头,目光真诚。 老爷子内心还是有些犹豫,扭头问妻子:“你怎么看?” 老太太语气淡然:“既然想结婚就结吧。” 老爷子吃惊:“你答应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两个孩子彼此喜欢,难不成我们还要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老爷子还有些顾忌:“可桑家那边明显不同意这桩婚事。” “阿霆是小落的亲哥哥,阿霆同意就行了。”老太太神情淡然,“至于如海那边,到时候商量好日子通知一声就是。” 桑落这会儿看着面前这个优雅的老太太是满眼的崇拜。不愧是时暮冬的母亲,祖传的霸气啊! “谢谢妈。”时暮冬似乎并不意外。 至于老爷子,自然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本以为要想攻略时家父母肯定要费一番工夫,却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得桑落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时老爷子和时老太太却是接受得十分顺畅,前脚刚同意婚事,后脚就商量起了婚期。 “婚期定在什么日子好呢?”老爷爷问妻子。 “就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吧。”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本黄历,翻了几页后说,“接下去最近的吉日在九月。” “九月?”老爷子皱眉,“会不会太赶了点?准备婚礼场地至少也要三个月。不然再往后翻翻?” “够用了。”老爷子刚往后翻了一页就被老太太拍掉了手,“婚礼场地早就准备好了,剩下一些琐碎的工作,多找几个人,一个月就能搞定。” “婚礼场地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老爷子震惊。 “一年前。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吧。”老太太淡定合上黄历,抬眼问两人,“你们有没有意见?” 时暮冬立即接话:“我没意见。” “小落呢?” “我……”桑落被老太太非比寻常的高效率惊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我也没意见。” “好。”老太太满意点头,“那等你哥哥出差回来,咱们两家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争取早点定下来。” “嗯。”桑落点头。 “先下楼吧。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老太太拢了拢肩头的披肩,优雅起身。 老太太年纪大了行动有些不便,时暮冬主动走过去扶他。老太太却把他往老爷子身边一推,拉过了桑落。 “小落,你来扶。” “哦。”桑落走过去,搀扶住老太太,与她缓缓往门口走去。 被扔在后面的父子俩对视一眼,老爷子一吹花白的胡子,抬起头——逆子!还不扶我! 时暮冬忍着笑搀扶住老爷子。 四个人两两配对出了会客室,正准备下楼梯,时启安和时易跑了过来。 时启安笑着说:“正想着上去喊你们呢,该切蛋糕了。” 老太太点点头:“我们正准备下去呢,你先过去招待客人吧。” “好。”时启安答应了一声就先走了,离开前瞧了眼桑落,目光还挺复杂的。 桑落:“……” 时易没有跟着时启安走,笑嘻嘻跑到桑落跟前,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圈:“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呃,忘了。” “你怎么也从会客室里出来啊?” “呃……”桑落强装镇定,“听二叔叔说爷爷奶奶在会客室,我就上来打了个招呼。” “这样啊。”时易并没有怀疑,又笑嘻嘻跑到老太太身边搀扶住另一只手,低着头小声八卦,“奶奶,小舅不是说今晚会带人回来吗?你们见到没?” “见到了。” “真来啦?”时易激动地左顾右盼,“在哪呢?我舅妈在哪吗?” “不就在这里吗。”老太太气定神闲一指边上的桑落,“来,跟你舅妈打个招呼。” 桑落:“……” 时易:“……”
第十四章 时家别墅的花园中,此时灯火通明,香槟塔高耸。宾客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 时老爷子与妻子作为今晚派对的主角穿行其间,与宾客们逐一寒暄。身后跟着三位子女以及女婿。 角落里,桑落伸手戳了戳正蹲在地上里专心致志emo的时易。 “你真不过去啊?”桑落小声问他,“秋晔姑姑好像在找你。” 时易抱着双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幽怨的脸。 桑落:“……” “都过去十分钟了,还不能接受吗?”桑落也蹲下来与他四目相对。 “你说呢!”时易瞪他了他一眼,神情悲愤,“我舅舅说你俩一年前就搞在一起了!你愣是忍到了今天才告诉我!是不是压根没把我当朋友!” “当然不是,”桑落解释道,“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也担心你会因此跟我绝交。” 时易瘪着嘴,继续用幽怨的目光无声控诉。 桑落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你不会真想跟我绝交吧?” “那也不至于。”时易抱着膝盖闷声闷气道,“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那我请你吃饭。”桑落认错态度很好。 时易嫌弃:“一顿饭就想让我原谅你?至少要吃够一年吧。” “一年?”桑落愣了愣,在心里默默盘算起来。请时易吃饭自然不是一顿大排档就能打发的,而且还不能排除对方故意吃大户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就算一个月请吃一顿饭,一年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说实话,桑落是有些心疼的。但是为了维系这段脆弱的友谊,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时易傲娇哼了一声,脸上有了些笑意:“这还差不多,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桑落松了口气:“这么说你接受了?” 时易挠挠脸:“勉强接受吧。” 桑落凑到他的面前,双眼亮晶晶:“那你现在能叫我一声舅舅了不?” “……你滚!” 桑落站起来,气定神闲整了整身上的西装:“那就等到婚礼上再叫吧。大外甥。” 时易:“……” 桑落犯完贱立马逃之夭夭。 时暮冬作为主人家需要招待客人。虽然时家人已经认可了他和时暮冬的关系,但他今天仍然是以客人的身份前来的,因此不必跟着时暮冬一起招待客人。 桑落一个人落得了自在,端着杯香槟酒在花园里四处转悠。转悠了一圈有些饿了,就准备去拿点东西吃。 桑落到了就餐区直奔甜品,拿着夹子正要往盘子里夹甜品,就感觉身后有一双手突然重重地将他往前一推。 “哎!”桑落一时不妨,夹起的蛋糕又掉回了盘子里,自己也差点被推倒在桌上,幸好及时扶住了桌子边缘才勉强站稳。同时也保住了一桌子的美食。 桑落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不悦。刚才推自己的那股力道很重,根本不是不小心撞到该有的力度,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桑落放下盘子转过身,就见胖墩墩的桑琼站在自己的身后冲自己做鬼脸。 桑落脸一沉,冷声问:“刚刚是你吧?” “是又怎么样!”桑琼笑嘻嘻默认,大概是不满意桑落刚才没被推趴下,竟然还想再推一遍。 桑落嘴角挑起一个坏笑,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等桑琼跑到他面前了,他一个闪身就往旁边躲开了,同时伸出右脚轻轻一绊。 “啊——”桑琼大叫着就以一颗球的姿态一头扎进了餐桌地下,只剩一双脚还留在外面。 “噗——”桑落忍着笑收回脚。 “哇啊啊啊啊。”时家的花园里铺了柔软的草坪,摔在上面其实不怎么疼,但是桑琼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引来了附近宾客的注意,还有桑如海。 桑如海原本正在跟时启安寒暄,听到儿子凄厉的哭声顿时脸色大变,放下酒杯就跑过来了。 时启安做为主人家也跟了过来查看情况。 两人到了后一看就见桑琼整个人正狼狈的趴在餐桌下面大哭不止。桑如海的妻子,也就是桑琼的母亲秋穗比他们早到一步,正蹲在餐桌旁边一边柔声安抚一边费劲地将儿子往外扒拉。 “这是怎么回事!”桑如海惊怒,连忙走过去和妻子一起扒拉小儿子。 桑琼被拉出来时身上都是青草屑,脸蛋也脏兮兮的还有些擦伤。 桑如海顿时心疼地把儿子抱进怀里,同时开始生气指责妻子:“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好儿子的吗?” 秋穗见宝贝儿子伤成这样也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但对于丈夫无端的指责又感到委屈,哽咽着解释道:“琼琼说想吃芝士蛋糕,不过桌上没有了,我就让他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找人问问厨房还有没有。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五分钟都不到,没想到他会不小心摔跤。” “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看着他吗?”桑如海仍然喋喋不休指责妻子,“儿子贪玩你不知道吗?” 秋穗低着头不敢反驳。 时启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桑如海的肩膀说:“先带琼琼进屋包扎一下伤口吧。我让阿辉过来给孩子检查一下。眼下孩子最重要,其他的不急在这一时。” 桑如海被时启安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不少宾客在往他们这边看,压了压脾没再指责妻子,抱起儿子往屋里走。 桑琼哭了一会儿情绪似乎稳定一下了,突然停止了哭泣,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告状:“爸爸,是桑落推的我!他还拿脚绊我!” “什么!”桑如海震怒,连忙抬起头四处搜寻桑落的身影,“那小子在哪呢!” 秋穗也跟着一起找:“我刚刚明明看到他就站在餐桌边的。肯定是心虚跑走了!” 桑如海勃然大怒,叫来大儿子和二儿子,让他们满场找桑落,自己则和妻子先抱儿子进屋清洗伤口。 至于桑落,在桑如海赶过来之前见情况不对早已再次逃之夭夭了。这会儿他已经离开了派对场地,正坐在一棵樱桃树下悠悠哉哉荡秋千。 时家别墅的花园面积很大。派对地点其实只是占用了花园最前面一块平时休闲活动的庭院。穿过庭院在往里走才是真正的花园。 时老太太喜爱花卉,时老爷子就在家里建了个百花园哄妻子开心。花园里头一年四季繁花似锦。里头还有一颗樱桃树,是夫妻俩结婚那年种下去的,如今已有60年树龄,根粗叶茂,长势极好。 樱桃树上做了副秋千,是时易出生那年装上去的。不过时易并不喜欢坐,反倒是桑落,小时候每次来时家都会跑来晃悠一会儿。不过后来随着长大,秋千的吸引力不像小时候那么大了,他就很少来了。 桑落一开始只是想离桑家那群人越远越好,于是一个劲地往会场边缘走,结果一不留神走太远,直接走出了派对会场,走进了百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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