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换了一个脾气很差的男导演,根本不给指导,让我自由发挥。”时与安无奈地一摊手,“然后我就被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迹乐坏了,乐完了又觉得有些心酸,时与安小小年纪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啊。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祁迹不知道在安抚自己还是时与安。 时与安闻言看了一眼祁迹,点头肯定道:“嗯,都过去了。” 吃完饭后,时与安开始处理明天要带去烧烤的各种食材,祁迹插不上手,站在旁边晃荡,终于把时与安晃烦了。 时与安停下切菜的手无奈道:“你要是实在没事情,要不去给客房铺个床?晚上就睡这吧,别来回折腾了。” “铺床?”祁迹愣了下,“为啥要铺床?” 时与安看着祁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祁迹回味了三秒反应过来,顿感今时不同往昔,长吁短叹道:“原来是要给我铺的哇~”,接着一步三叹地朝客房走去。 时与安一瞧祁迹这幅死样子就是一脑门的官司,他赶紧放下手里的菜刀,跟着祁迹去到客房。 祁迹插手站在客房空荡荡的床边,表情很臭。 时与安没敢招惹他,直接去拿柜子里的床单被子。 乍然听见祁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能预支吗?” 时与安回头,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就……”祁迹也觉得说着有点丢脸,故意不看时与安,“就咱俩在一起前,能先预支一些福利吗?” 时与安认真道:“……比如?” “比如……”祁迹眼神乱晃,“比如牵个手,拥个抱,亲个嘴,睡一张床什么的……” 时与安无奈了:“祁迹……” “诶呀行行行,我知道不行,我就问问嘛!”祁迹恼羞成怒,“问问又不掉块肉。” 祁迹一把将时与安推出了客房。 “我铺!我睡!这都是我应得的!” 祁迹躺在自己铺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越想越憋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之前还能蹭一个主卧的床睡睡,现在心意相通了,怎么还搞出一条楚河汉界了。 祁迹心想,要么别拖了,现在立刻马上冲到时与安的房间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然后不顾三七二十一爬上床全垒打就得了,怎么也好过独守空床,寂寞难耐。 诶,祁迹长叹一口气,翻了个身。 还是不行,他能感觉到时与安这段时间主动了很多,但其实时与安心里还没过去自己那一关,还是得再给他点时间。 祁迹始终相信,长年累月的行为和思维习惯不是说彻底改变就能彻底改变的,那是刻入骨髓的一种记忆。祁迹逼着时与安走出来,他相信时与安确实想通了,但想通和真正接受还隔着一些距离,而这些距离就要靠时间和朝夕相处的默契来填补。 这种事情急不来,也急不得。 祁迹又叹了一口气,翻身拿过手机,调出朋友圈,他不开心了,想找好朋友们说说。 他调整姿势精心拍摄了一张自拍,把时与安客房的背景全都拍了进去。 配文——长夜漫漫,寂寞难耐2.0。 1分钟后。 我一定勤思进取:这怎么像我哥家?祁导你在我哥家吗? 风一样的男子:加油。 胖爷:你在时医生家?食材记得多准备点。 毛桃:恶心。 凤舞九天华自清: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 祁迹得到了众人的一圈关心,心满意足的关了手机,刚想关灯强逼自己睡过去,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笃笃笃”三下,节奏很时与安。 这人怎么?后悔了?想邀请我共眠了? 祁迹下床打开门,时与安正左手拿着瓶果酒,右手拿着杯子。 见他开门,朝他微笑着晃晃:“果酒,度数很低的,喝吗?” 祁迹高贵又冷艳:“怎么突然找我喝酒?” 时与安一歪头,像是思考什么,接着不确定地开口:“长夜漫漫,寂寞难耐?” 祁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拿过其中一个杯子。 “走吧。” 两人到沙发前的大地毯上坐下,面前就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的江水,以及对岸的万家灯火。 时与安只给祁迹倒了一点,说道:“尝个意思就行,别喝多。” 祁迹撇嘴,但也没争,他怕真喝醉了明天露营都去不了。 两支高脚杯一碰,发出“叮”的一声,祁迹浅浅眯了一口,甜甜的,好喝。 祁迹开口:“来吧,打算聊个几块钱的?” 时与安笑道:“你想呢?” “我想想~”祁迹思考。 “那先从你聊起吧。你能跟我说说那晚你为什么不高兴吗?” “潘多拉的魔盒指的是什么?方便分享一下吗?”祁迹认真地看着时与安。 时与安笑容变淡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也没什么,就是一件在我心里困扰了很久的旧事。我刚被卖到我养父母家不久后,有一天清晨我养父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装着钱的箱子,里面足足有二十万。他们很惊慌,连忙就把钱拿到村长家,村长调查了一圈没发现有人丢那么大一笔钱。那个时候偏远地区的派出所都很不作为,村长劝我养父母留下这笔钱给我治病。”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我吧,我养父母最后把钱留下来了。后来我病情恶化,他们无奈之下把钱都花在了我的身上。” “所以从我稍微懂事一点起,我养父母就一直告诉我,有人把钱丢在了我们家门口,我们擅自挪用了,就是欠了人家的债,是一定要还的。” “这事儿应该也只有我知道,所以在我养父母去世之后,我也开始找当年这二十万的失主。” “但我找的很纠结,也很犹豫,无数次放弃了寻找失主,却又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祁迹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觉得这个钱来得太巧了”。 时与安看了一眼祁迹,点点头:“那个时间点,那个地方,天降横财,这一切都太巧合了,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祁迹有些不忍心说出他想到的猜测,时与安见他犹豫,替他说出了没说出口的话:“你也觉得是我父母对吗?” 祁迹没说话,表示默认。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蔓延,良久,时与安开口轻松道:“没事,因为你,我已经想开了。” 祁迹看着时与安,像是在辨认这话的真假。 “真的。”时与安笑了,“你说的对,比起潘多拉的魔盒,还是薛定谔的猫更让人牵挂在意。我不能一辈子被这个事情吊着,折磨得自己不生不死。只有亲手打开,才能斩断一切幻想。” “也才能学会放下和遗忘。” 祁迹心疼坏了,他学着时与安的样子,也摸了摸时与安的脑袋。 “摸摸头,不用愁,有我陪着你呢。” “嗯。”
第45章 落地窗前 “这个房子,是你回国之后租的房子?” 祁迹适时换了一个话题,调节了一下气氛。 “嗯,我不可能回我父母家住,肯定得租房子。” “眼光还挺好,这房子我喜欢”祁迹享受地靠在沙发上。 “为什么喜欢?”时与安问。 “大落地窗”祁迹一指前面的巨大落地窗,跟一幅巨型天幕一般,将整个城市与奔腾的江水尽收眼底。 “楼层高、阳光足、布局也不错,房屋设计的很合理”祁迹肯定道。 时与安笑了“就没有缺点?” “有啊”祁迹又喝了一口果酒,继续道“当然有缺点,比如……没有大露台”。 “跟你工作室那样的露台?”时与安问。 “对,可以在露台上睡觉,烧烤,开派对。” “还有呢?” “还有,这房子没有草坪。” “草坪?房子有草坪?” “诶呀我是说室外的草坪,这样如果有小动物还可以在草坪上奔跑”祁迹一脸沉醉。 时与安憋笑“你确定你是在讲我家的缺点,不是在讲你梦想中的家的样子嘛?” “也可以这么说吧”祁迹也乐了“我打算明年换个房子,就照着这个标准找”。 “现在这个房子也挺好,但就是住的太久了,那个时候秦……”祁迹说话没过脑,刚要把秦钦的名字说出口,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祁迹及时收口,偷偷看了一眼时与安,发现时与安抬头一口闷了手里的酒。 闷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哈哈哈哈”祁迹尴尬地打哈哈,正想着怎么圆过去比较不留痕迹,就听时与安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曾经很喜欢他?” 祁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可是你非要问的。 “对,当时年少不经事儿,确实挺喜欢的”祁迹也跟着喝了一口果酒。 时与安点点头“为什么分手了?我看他……好像还很喜欢你。” “嗯……因为一些误会”祁迹忽略了具体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时与安解释“我觉得他对不起我,他也不解释,那个时候我既愤怒又伤心,然后提了分手。但后来,就是前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真心想要辜负我的。” 时与安沉默了一会儿,把高脚杯轻轻放在了地毯上,他侧过身子面对祁迹,认真开口道 “能不要看他么?” “什么?”时与安突然这么一问,祁迹有些懵。 “我是说,哪怕你知道了他不是真心要辜负你的,知道了他还是喜欢你的,但是,你能不要看他,不要接受他吗?” 时与安轻声低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也很幼稚,但是……”,时与安重新抬头望着祁迹“你能不能只看我,不要分给其他人目光?” “我知道,我们现在还没在一起,我无权管你做什么喜欢什么。我也知道我现在还有很多不足,不如秦钦那么了解你”时与安深深盯着祁迹,仿佛眼里是他的整个世界“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很努力很努力。但就这段时间,只看我一个人,可以吗?” 祁迹足足愣了五秒,接着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我的天哪我忘记呼吸了,时与安你下次说情话之前能先打个招呼吗?”祁迹伸手一把撑住时与安的胳膊。 时与安有些愣愣的“我没有说情话啊”。 祁迹抬头看着一脸真诚的时与安“哥,情话不是只有我爱你我喜欢你,懂吗?” 时与安似懂非懂。 “诶呀不重要,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祁迹摆摆手。 “那所以呢?”时与安反握住祁迹的胳膊,眼巴巴盯着他,像是讨食的小狗。 “所以”祁迹笑了,他一把拉近时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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