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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随想不到的是，李言洲哪需要向炮友汇报行程，他们之间只会在李言洲需要的时候才联系最多。 休息棚里静了片刻，姜随觉得自己好像又坏了事，正打算识相地和小王一起出去吹风扒饭，顺带给卓秘书打通电话时，唐一羽又突然开口：“你说李言洲秘书要给你送东西过来，他没跟着去国外谈生意？” 卓秘书是李言洲最得力的助手，一般李言洲亲自谈的合作都会让他跟着，这次去国外三个月，听时间长短也能估摸出是笔大生意，没道理突然不带卓秘书。 “我不知道这些。”姜随再度一脸无知地眨眼。 意料之中的答案。 唐一羽摆摆手，又疲惫地躺下去。 不多时，小孩们猫着脚步离开，休息棚里回归安静，唐一羽盯着面前的白墙出神，良久才闭上眼。 前段时间姚致芬和唐一羽定好探班的时间，这天下午到剧组包下的酒店，晚上她正在套间厨房里热着菜，酒店房门“滴”的一声，唐一羽和小王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到厨房。 姚致芬戴着隔热手套将盛着醇浓飘香的骨头汤砂锅端到小吧台上，招呼收工的两人快洗个手吃宵夜。 小王下午接姚致芬到酒店的时候就知道今晚有骨头汤喝，美滋滋地应了一声，然后等唐一羽迈步，自己好能跟着进屋。 却不料唐一羽一进门愣在原地，闻着浓郁的骨头汤味，视线错愕地落到姚致芬身上，“妈，你怎么在......” 话说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格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随后敛下疲惫的情绪，扬起歉意撒娇的笑容走过去，轻轻地跟姚致芬抱了一下，“晚上又是拍摄又是开会的，差点给忙忘了，姚女士辛苦了，等休息的时候再陪姚女士逛街买包包。” 姚致芬嫌弃地推他一下，笑骂着让他别贫。 两碗骨头汤下肚，浑身都热乎起来，因为明天还有通告，小王喝完就回自己的房间整理工作室要求的剧组物料去了。 做演员以来这还是姚致芬第一次来探班，唐一羽本想陪她多说会儿话，结果小王走后，姚致芬一个劲儿催促他早点休息。唐一羽其实早就身心俱疲，这时和姚致芬嬉皮笑脸几回，见亲妈真不需要他陪，老老实实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姚致芬在客厅打视频电话，唐一羽听到声音知道是唐简，一时有点纠结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可同时想到，姚致芬这次探班就是因为唐氏危机未解，唐礼昌和唐简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外地出差，身边长时间没人说话才来小儿子这边探班旅游。 瞥见姚致芬说话时担忧的神色，又想起与李言洲吵架时对方说的话，唐一羽拧了拧眉，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妈。”唐一羽挨着姚致芬坐下，端起桌上泡好的蜂蜜水，喝一小口，对倾向他这边的手机屏幕笑道：“哥。” “是一羽啊，这段时间拍戏还顺利吗？”屏幕里唐简还是熟悉的笑容。 唐一羽点点头回应，看了眼屏幕里的环境，“拍摄进度过一半了，顺利的话能赶着过年前几天拍完，哥怎么晚了还在公司？爸也是吗？” 这回姚致芬先开口，忧心道：“这段时间你爸你哥都这样，总是开会开到凌晨，人都磨瘦了。” 唐一羽皱眉，“哥，这次的事很难解决？之前不是李言洲帮忙都要好转起来了吗？” 唐简的笑意短暂地凝固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安抚似地温声说：“别乱琢磨，没想的那么严重，一点资金问题，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唐一羽心一沉，唐简提也没提李言洲。 “你这孩子，每次都跟你爸一样的说辞。”姚致芬在一旁责怨。 唐简还是在那边笑，神情没什么波动，“别担心了妈，去一羽那边就好好玩，等公司稳定下来了，一羽也没通告的时候，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旅游。” 母子俩闲扯起来，唐一羽躲到镜头外看着唐简的脸沉默不语，他和唐简一起长大，不说百分百的了解，也起码有百分之八十，更不提唐简内敛老实，小时候连骗人的技巧都是唐一羽教的，让他现在一眼就能注意到唐简各种不自然的小表情。 一点资金问题说得轻巧，可公司里但凡涉及到钱的事，哪一件是能轻易解决的？ 唐一羽没当着姚致芬的面戳破，等视频挂断回房后，才给唐简发去一条消息。 唐一羽：哥，我拍戏有积蓄，需要你就告诉我。妈就算了，你和爸不需要连我也瞒。 消息发送出去，唐一羽看了会儿剧本快十二点了还是没等到回复，明早的通告时间不允许他继续熬夜，只能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唐一羽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凌晨三点多唐简才回复他，没有多余的话，也没再掩饰，再简单不过的回复却彻底让唐一羽的心沉到谷底。 唐简：好。 ---- 谢谢，晚安。
第十三章 年末一到，演员们各种通告都多起来，组里好几个演员都是自己独立的工作室，一个人要养十几号人，胡导知道不可能好几个月都把演员束缚在剧组里，见剧组的拍摄进度很顺利，他干脆放三天假，等跨年结束再继续拍。 放假前一天，唐一羽下午刚收工便马不停蹄地赶去机场，录制常合作的一个卫视的跨年晚会。程小韵嘱咐他在飞机上多睡会儿，他这三天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明天录制完晚会，就要赶去电影百花奖的红毯仪式，仪式结束假期也就结束，等回到剧组接着又是最考验演员的几场大戏。 姚致芬没有跟唐一羽到处跑，她留在剧组，有姜随陪着，每天都能把姚女士哄得笑开花。 离开前是一场和姜随的对手戏，空隙间，姜随问唐一羽是不是要去百花奖，唐一羽说是。 紧接着姜随又说，“那就是要和表哥一起了。” 唐一羽顿了一下，随后摇头，他只是受邀走个红毯，颁奖仪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而李言洲不一样，他今年势头强盛，年初由他主演的一部悬疑片《第二次》票房甩掉同期一众贺岁片一大截，电影里一人分饰三角，惊艳了不少观众，更收获了很多业内前辈的认可。已经公布的提名名单中，虽然也有好几部评价不错的电影，但与《第二次》相比都稍显逊色，已经有不少媒体提前预言，李言洲今年恐怕又要抱回一座影帝奖杯。 李言洲回国已经有大半个月，但他一次都没和唐一羽联系过。 上周卓秘书来给姜随送东西，刚好遇见唐一羽和姚致芬。卓秘书经常代李言洲给唐家送东西，姚致芬自然也认识卓秘书。 那天几人迎面碰见，姚致芬看见卓秘书跟长辈一样叮嘱姜随，尤为诧异，唐一羽只好解释姜随是李言洲的表弟。 卓秘书给姜随带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关怀备至，正常人在此时一般会给表弟和妻弟都准备些东西，但唐一羽肯定李言洲没有这种想法，从那人回国后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的这种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天，唐一羽一面猜测李言洲在抽哪门子疯，一面意识到自己好像也在跟着抽风，明明早就决定不在意，可他还是无法彻底将李言洲对自己的态度搁置一边。 估计卓秘书也头疼李言洲的人际关系，没料到姚致芬会在。不过好在他在生意场上周旋多年，对这种情况的处理已经十分应手，他煞有其事地叫住唐一羽，紧接着又从车里搬出一箱不知道原本安排要送给谁的补品礼盒，称是李言洲给他准备的，让他收下。 接手的时候，唐一羽对上卓秘书的眼睛，那一瞬时他心里便清楚，自己猜的全是对的。 当着姚致芬的面，唐一羽道谢收下。回酒店后，却半点没耽搁地给卓秘书发了消息，问这个补品是改天寄还给他，还是直接转账。 那套补品的品牌很知名，整箱下来少说十万。价值十万的补品没了，卓秘书回去肯定会挨骂。 卓秘书回复得很快：不用，那箱补品本来就是给小唐先生您准备的。 唐一羽扫一眼消息，只当卓秘书是在给他面子。他叫小王去查了查官网价，还是按原价把钱分批次打了过去。 跨年晚会录制地点和百花奖典礼现场只有两个小时车程，因为中间还空着一天假期，唐一羽录制结束后睡了个好觉，第三天中午抵达红毯现场。 与此同时，李言洲也提前来到百花奖后台，和熟人闲聊叙旧，他作为今晚备受瞩目的最佳男主提名者之一，来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 卓秘书从休息间跨步出来，走到李言洲身侧低语几句，片刻，李言洲与周围的圈内朋友表示歉意，两人一同回到休息间。 休息间内没有多余的工作人员，李言洲拿过卓秘书手里的电话，按下接通键，走到窗边，开口问：“言屿，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李言洲的声音，不自觉柔和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看你的颁奖直播，但他们说得你同意了，我才能看手机电脑。” 那人的音调不高，平缓而儒雅，光听声音便能知道是个斯文的年轻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说话时腔声听着有些中气不足，像极了久病未愈的虚弱感，没有朝气。 “你忘了？医生都说你现在要远离电子产品。”李言洲从一旁座椅上挂的外套里摸出一盒烟，捻了一根出来，漫不经心地揉着里面的烟丝。 电话里的人还在争取，“看一次不会影响到什么的，你得了那么多次最佳男主，可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你获奖的样子......” “言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听医生的话，想看我获奖，等你彻底好了机会还有很多。”烟丝被揉出一半，李言洲语调虽不变，可话里不可商讨的意味一点也没少。 青年在电话里沉默几秒，他大概也是个很了解李言洲的人，知道自己接下来再多说也起不了作用，最后没再坚持，重新开口时轻轻地应了声“好”，继而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后吧，这种场合总有很多采访，结束后也得应酬。”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你别太忙了，要注意休息。” “嗯，有事就打电话。” “好。” 李言洲摁断通话，放下手里的烟，摩挲着指尖残留的烟丝，对卓秘书说：“给吴叔发消息，让他把家里的信号屏蔽器打开，好好守着李言屿，还有姜随，叫他今晚自己找时间联系我。” “姜随？”李言洲说话的时候，卓秘书便准备要发消息，后半段听到姜随的名字，却一时没领会到李言洲的意思。 李言洲转过身，“吴叔和家佣我亲自叮嘱过不准向李言屿提今晚颁奖仪式的事情，他只能从姜随那里知道。明知唐一羽今晚会走红毯，他还敢跟李言屿说......你告诉姜随，联系我之前最好组织好语言，不然拍完这部电影，就让他滚回他爸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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