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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夏燎原

时间:2023-11-20 08:00:07  状态:完结  作者:喜上楣梢

  李卓曜接过碗喝粥,看见桌上还放了一大份凉了的馄饨,一个水煮蛋,一杯纯牛奶。

  “你怎么买这么多?”

  “这不是我买的。好像是送你来的那个同学买的。哦对,你真该好好谢谢人家,人家在这守了一夜,一直等到我早晨赶过来。”

  “他人呢?”

  李卓曜一惊。睡太久了,脑子还没清楚过来,昨天是周楚澜把自己送到医院的。他背着自己从乡间的小路走到了村头的路口,远远地,就看见了救护车的影子。

  “回去了。说研修班那边还有事。这一袋子水果也是人家买的。”

  梅萍把放在一侧的塑料袋提过来,递给李卓曜。李卓曜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五六个又圆又大的红苹果、一大串香蕉,都是个大饱满、色泽鲜艳,看起来十分新鲜,而且都贴着进口标签。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张撕碎的小票,李卓曜把那些碎纸拼起来,看见了金额是49块8。

  “妈,我想吃馄饨。”

  “你不喝粥啦?那行,我去食堂给你买,比外卖快。”

  “那不是有一碗,你端给我。”

  李卓曜静静地说。

  “那一碗都凉了,泡烂了都。”

  “别浪费粮食。我正好饿了。”

  李卓曜坚持要吃那碗馄饨,梅萍没办法,只好把它端过来,又递上筷子。

  这碗馄饨是在医院里面买的,个头大,馅儿也多,只是已经泡了很久,变成了一碗馄饨汤,李卓曜都吃完了,连碎在汤里的馄饨皮都没落下。

  他想给周楚澜道谢,但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研修班的课程本来是半个月,因为每天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也没想着特别存号码——结束的时候存一下就好了。到时候回到市里,再请他吃一顿饭,这段时间的拍摄,周楚澜帮了自己不少忙,下了晚辅,李卓曜在房间整理素材,有不懂的都会问他。

  他曾以为自己会在研修班结束,跟周楚澜至少有一个好好的告别,一起吃饭、喝酒、交换手机号码或者QQ,然后半真半假地说出那句“以后常联系。”

  但李卓曜心底是暗自希望,他们未来可以真正做到“常联系”的。只是这个“常”字有些重,以什么身份跟立场呢?

  朋友?还是……

  他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跟周楚澜的告别来得比想象中更加匆忙。甚至都没有一句告别的话来收尾。收尾是多么重要啊,李卓曜从小到大写作文,最喜欢用的标点符号就是“句号”,一个封闭的圆形。可以意味着一段叙述的结束,又可以看作是另一段叙述的开始。

  下午的时候,民宿老板娘来了,把李卓曜的行李箱跟相机送了过来。

  “谢谢老板。跑腿辛苦了,您看看怎么收费,我付钱给您。”

  “不用不用,骑个三轮车很快就到了。你同学已经付了钱了。”

  “他付多少?”

  “二十。”

  20块的车钱,医院里卖20块一碗的馄饨,2块一个的鸡蛋、3块一盒的牛奶,49块8一袋的水果。

  一共94块8.

  来研修班,周楚澜只带了100块的现金——虽然额外有两百块,是早就准备好了给陈夜的。有94块8,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他从医院怎么回去呢?哦,有一趟很远很远的绕城公交可以到,下了公交,还要走1公里多的路。

  后来某个夜晚,李卓曜终于鼓起勇气,给周楚澜打了个电话。

  “喂?我是李卓曜。”

  “好点了么。”

  “好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不客气。”

  “我下周出院,然后就回广州了。”

  “嗯。”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在凉如水的夜色里。

  只是谁也没挂断。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再见。”

  最终是周楚澜先挂掉了电话。

  李卓曜放下手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想给他发一条长长的短信,又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辞语言。删了又加,加了又删。

  “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看起来不痛不痒、无甚感情的祝愿与感谢。

  周楚澜的短信很快回复了“你也是”。

  2014年的夏天好像过得格外快,很快就入了秋。广州的秋天,跟别的地方比,秋意也不甚明显。已经是9月份再次开学,李卓曜依然觉得自己在过着夏天。闷热潮湿的空气、茂密的绿树,总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新生开学的文艺汇演晚会,李卓曜是导演。学校今年特意别出心裁,在晚会的最后,加放了一场烟花。

  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各种颜色的光点在空中汇聚又散开,仿佛满天的火树银花。李卓曜站在台下,跟全校学生一起,仰望着天空。

  心头忽然一动。

  长沙元旦的橘洲烟花,应该比今晚这一场要漂亮很多吧。

  作者有话说:

  你俩都可以来我怀里睡,妈妈不介意(bushi)


第六十七章 橘洲烟花/P

  长沙的夏天冗长又绵延。周楚澜暑假没回家,一直待在学校,图书馆、学习、画室组成了他的全部生活。最近接了一个家教的活儿,去给一个10岁的小女孩家里辅导绘画。

  小女孩家住在长沙的市中心富人区,小区名字叫“梅溪湾”,是整个长沙房价最贵的楼盘。周楚澜第一次踏进这家大门的时候,被吊顶上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芒刺了眼。

  他背着那只很旧的黑书包站在玄关,阿姨立即走过来,递给他一双拖鞋,并且示意他换好鞋以后,放在左边的鞋柜上。

  “左边是客人专用的鞋柜,右边是主人家的。”

  周楚澜换好鞋,把自己那双鞋头已经有点发黄的帆布鞋摆在了鞋柜上,跟旁边鞋柜摆着的时髦女鞋、锃亮的真皮男鞋格格不入。

  女主人迎了过来,热情地跟周楚澜打招呼,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盘子,盘中盛着绿玉一般的葡萄,葡萄的大小足有核桃大。

  “周同学,你来了?来,先吃点葡萄吧。”

  女主人从那一大挂葡萄的茎上劈了一小串,伸出那只挎着翡翠镯子的手腕,递给周楚澜。葡萄的颜色跟镯子的颜色呈由浅至深的渐变状。

  周楚澜道过谢,接过那串葡萄,捻了一粒放进嘴里。非常纯正的甜,糖分很高,果肉丝滑,汁水丰沛。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

  “这葡萄还不错吧,今天早晨刚从吐鲁番空运来的,新疆的葡萄就是好吃。我放这里,你想吃随便拿。茸茸这会还在里面上法语课,还有10分钟下课,要麻烦你在外面先等会儿了。”

  “没事倩姐。”

  他在网上发布了自己兼职家教的消息,没过多久这家人就联系了。面试是约在一家咖啡馆,他跟倩姐聊得很好,倩姐的女儿叫茸茸,一见他就很喜欢他,家教的工作是当场就决定下来的,给到的时薪也比外面多。就是从学校过来远了点。

  这是周楚澜第一次来到茸茸家,他知道这家人是一户有钱人家,但刚进家门的时候,一抬头,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还是扑面而来。

  落地窗外就是湘江,巨大的客厅,豪华的装潢,屋内甚至有个电梯通向楼顶的顶层花园。客厅角落里摆了一架古朴的钢琴。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牵着茸茸的手走了出来,茸茸用法语流利地道别,看见周楚澜坐在沙发上,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周老师,我刚下法语课。可不可以给我10分钟的课间休息,然后我再上你的美术课啊?”

  茸茸长相圆润可爱,梳着一个丸子头,挽着周楚澜的胳膊作撒娇状。周楚澜一笑,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去玩吧,给你15分钟。”

  茸茸喜笑颜开地跑走了。

  这家人很好,通情达理,待人热情。但周楚澜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一个跟自己完全属于不同世界的家的模样,自己是那个偶然进入的异乡人罢了。

  李卓曜家里,也许就是这样吧。周楚澜坐在客厅的灰色真皮沙发上,忽然想起了他。

  李卓曜是广州人,家中是做生意的——据说是房地产,这是他听研修班的那些女生说的。当张守儒老师跟自己说,这个阔少爷要来体验生活给参赛纪录片拍点素材,要安排给自己一组的时候,周楚澜并不是很高兴。

  有钱人家的少爷,多少带着点这这那那的骄纵。

  周楚澜对李卓曜的初印象是:人确实是有点骄纵的,还长了一张天生多情脸,看脸觉得就像个整天正事不干的浪荡公子。他没什么好感,但在相处中发现这人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所以李卓曜给人一种很纯粹的感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很清亮。看人的时候没有情绪隐藏,很赤诚。

  周楚澜很羡慕这样的赤诚,是自己所没有的。俩人之间也似有若无地,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不是朋友,似乎也没那么无话不谈;但也不是陌生人,感觉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风吹弦动。

  那天在水边听到了李卓曜的惊呼声,周楚澜立即赶过去,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被蛇咬了,还是一条有毒的蛇。

  当下那一瞬间,周楚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怪自己没有早点提醒他,水边蛇虫多这件事。李卓曜一看就从小在城里长大,对农村根本不熟悉。

  他二话不说就把他背了起来。李卓曜一米八,不到一百五的体重,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农忙的时候帮家里收麦子,两袋五十公斤重的大米,他都是扛在肩上一声不吭。他走的很小心,脚步也很慢,怕晃动幅度太大而加剧蛇毒对在他体内的蔓延。

  李卓曜趴在他的背上,一会儿就发起了烧,喷出来的呼吸格外灼热,整个人也有点迷糊嗜睡。中了蛇毒的人是不能够立即睡去的,周楚澜刚开始只是一声声唤他让他别睡,后来见没用,便想着跟他聊天转移注意力。

  说点什么呢。

  下意识地,那些关于长沙的介绍就冲出脑海。

  长沙的各色美食、岳麓山的灯、橘洲烟花……长沙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你想不想来?

  说出来的时候周楚澜才明白,自己居然是有期盼的。

  橘洲烟花,是他觉得长沙整座城市最浪漫的地方。一座城市,每周六都有漂亮的烟火绽放,多热闹、多美丽。而元旦跨年时候的橘烟花,最为精彩纷呈。

  如果你能来看一场,那该有多好。

  李卓曜那会儿已经支持不住半晕睡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说话。

  送往医院以后,医生立即就给打了血清,做了检查。还好处理的及时,且蛇不是剧毒蛇,但还是要休养几天。李卓曜已经睡着了,他便到走廊上去打电话,先是把情况跟张老师说了一声,随后李卓曜的妈妈又打电话给她,在电话里面千恩万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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