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澜的手机传来一连串的消息震动。他低头点开,发出一声轻笑,看了一会儿又举起手机,眼尾高高扬起,不疾不徐地把屏幕伸至李卓曜面前,是短信接收的页面。 “19条消息。你就这么想见我?” 作者有话说: 小李(超小声):我只是每天用25小时来想你而已。
第六十九章 接过吻还是朋友吗/P “……刚才信号差……发不出去。” 李卓曜支支吾吾地说。 一阵寒风吹过来,刮在脸上简直是湿冷的魔法攻击。 “长沙冬天好冷。”李卓曜想岔开这个话题,他搓着手,又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摸摸耳朵。“耳朵都要冻掉了。” 一只宽厚的手忽然伸过来,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两个人的脸离得非常近,周楚澜的眼眸里好像燃着一团火焰,仔细一看,是烟火散落的光点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用拇指跟食指沿着李卓曜的耳廓边缘轻轻摩挲。 “嗯,很冰。” “……是……是的……” 李卓曜有点紧张,自己脸开始发热,烧到了耳根。不对,不是因为发热,而是他看见周楚澜迅速地摘下自己的耳罩,戴在了自己耳朵上。 他双手按在耳罩上,看起来很像托着李卓曜的脸,然后凑了上去,那双很黑的瞳孔像一道深潭,光线昏暗,看起来意味不明。 “还冷么。” 周楚澜低声问。 “不……不冷了。” “嗯。” 他迅速松开手,把两只手插进羽绒服口袋。 “看烟花吧。” 烟花的放映时长有20分钟,今年的主题是“情满人间”。共分为4个篇章,前三个篇章的名字分别为:“辞旧迎新”、“万象朝贺”、“山河念远”。 第四个篇章的题目,各大新闻稿都没公示,留下了一点神秘。 果然,放在最后的就是最美的。烟花放映演出进入尾声,一排排细小的足迹状的烟花,从橘子洲头的另一侧延伸过来,这一侧也有同样的足迹相向而行,两行相遇的那一刻,突然“嘭”地一声撞出满地的火树银花,然后迅速升空,散射出无数光点,再汇聚成一排红色的爱心,下面飞出一行字“真爱如初”。 人群激动起来,欢呼声、惊叹声不绝入耳。前面的几个学生一直在热烈讨论,掏出手机拍照,有个人后退几步,撞到李卓曜身上,他猝不及防,直接往一边歪倒过去,周楚澜伸手揽住他的腰——自己几乎撞在周楚澜的怀里。 李卓曜的大衣是宽松款,下摆是敞开的设计,周楚澜原本伸手想要扶住,手穿过大衣的缝隙,从衣服里面伸了进去,掌在他的腰际。他里面穿着一件很薄的白色羊绒衫,柔软修身,几乎立即感受到了手掌的温度。 很热,因为周楚澜把手一直插在羽绒服口袋的原因,那股温暖从腰部直接传进了皮肤。羊毛的纤维遇热便开始扩开,扎的腰间的皮肤痒痒的。 那里的皮肤很敏感。李卓曜情不自禁身体一抖,又抬眸看着周楚澜的脸。 最大的一颗烟花忽然升空而上,空中炸开一个无比巨大的红色爱心,情侣纷纷搂在一起,在硕大的爱心下接吻。旁边的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正吻得难舍难分。 李卓曜吞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他想抬起脸来,调整一下角度——避开那对口舌相缠的情侣,周楚澜也正好抬头,俩人的鼻尖撞到了一起。 凉凉的。 他心中一动,轻哼一声,两片嘴唇不由自主张开了。 太近了,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可以嗅到周楚澜脖子上的气息,稍微转过脸,就会嘴唇好像就会相碰。太暧昧了,这氛围太暧昧了,盛放的烟火,周围是好几对接吻的情侣,喘息声、舌尖痴缠挑弄的声音,充斥在耳边。 李卓曜正在失神,旁边有人经过,擦着他的肩膀。他身体往前一倾倒,跟周楚澜的嘴唇相碰。 糟糕。 这是,吻? 四片在寒风里吹了很久的、冰凉的、干燥的嘴唇,因为彼此的抱团取暖而开始发热。 李卓曜脑海里像有烟花闪过。控制不住地他就张开了唇瓣,去找周楚澜的舌尖。很冷,只有他的唇舌是暖的。大脑模糊一片,此刻他只想探入和吞咽那道温暖。 那道温暖带着力道压了过来,却只有短短一瞬。周楚澜迅速松开。 四片嘴唇又孤单单地迎在了冬日的寒风里。 “抱歉。刚被人撞了,所以……” 李卓曜红着脸。 “没事。” 烟花燃放结束,人潮落于安静,岸边的路灯立即亮起。 俩人之间陷入到一种很干涩的氛围。刚才那个吻——甚至不知道算不算接吻,还是说唇瓣的误触,好像随着烟花一起,消失在了湘江里。现在水面如镜,风停浪止,只有打渔的轮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但余温还在。李卓曜的唇齿间还萦绕着周楚澜的气息。 “烟花看完了……挺好看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嗯。” 人潮已经散开了,大家都朝外走。他们随着人群走到了江边的马路上。 “你一会儿有事么。”周楚澜忽然问。 “没有。” “现在还早。要不要去我学校那边吃东西?不过都是小吃,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惯。” “可以。” 吃东西可以,很自然。就假装刚才那件事没发生过,李卓曜决定抛诸脑后。 他们走到路口,发现刚才看烟花的人全都挤在了这里,人山人海,马路边拥堵不堪,出租车黑车横七竖八地停了一片。 从这里坐908路公交可以到学校小吃街那边,15分钟来一趟,但每一趟的人都极其多。全是学生,这里地处大学城,一共有三所高校分布在周围,压力都载到了908上。 “嚯。”李卓曜看了一眼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公交车,拿出手机准备打车。一点,发现有500+人正在排队。 他长叹一口气,把手机递给周楚澜看。 “我们好像要在这里困很久。” “你喜欢跑步么?”周楚澜想了想,认真问他。 “还行?” “这里到我们学校,7.8公里。来个夜跑,怎么样。” “就这一片人多,但我们可以过马路,走另一条路。车少,人也少,平常挺多学生沿着这条路夜跑的。”他指着马路。 “行啊。跑完了正好肚子空出来,好好吃一顿。” “嗯。” “那走吧。” 李卓曜有点兴奋,顺手拉住了周楚澜的手腕,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到马路对边。马路对边是一条僻静的直路,叫湘江路,沿途种了一排香樟树,发出清新怡人的气味。 大概不到一小时,他们就跑回了学校。外套脱了拿在手里,气喘吁吁。 “真酣畅。我还真饿了,所以我们等会先吃什么小吃?” “长沙臭豆腐?你能吃吗?这边有家臭豆腐很好吃。” “能。” 李卓曜不假思索。 其实他撒谎了,他吃不了臭的东西,所以从来不吃臭豆腐,就连榴莲也能令他望而却步。但他看到周楚澜脸上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 不就是臭豆腐么。这么多人爱吃,一定有它的好吃之处。 周楚澜在前面排队,排了十几分钟,买了一大份臭豆腐。炸成黑色的形状,上面撒了葱花、香菜和剁辣椒,插着几根牙签。 李卓曜没想到,第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那股臭味差点把自己呛住,他咳嗽了两声,想捂着鼻子又不敢,只好硬着头皮吞下去。 “怎么样?” “太辣了……” 其实是太臭了,李卓曜找了个借口。 周楚澜认真地捏起牙签,把臭豆腐上的剁辣椒拨下去,拣了旁边的一块没浸过辣椒油的,插起来,送至李卓曜嘴边。 “这块不辣。” 没办法了。李卓曜接过那只牙签,慢慢地把臭豆腐放进了嘴里。许是经历了第一块的缓冲,第二块吃起来没有那么难受了,嚼到最后,居然吃出来了某种上头。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吼。 “好吃。”他眼睛亮起来,捧着那盒臭豆腐开始慢慢地吃起来。 嘴里的还没嚼完,周楚澜又捧了一把滋滋冒油的轰炸大鱿鱼、烤面筋回来,另一只手端着一盒糖油粑粑,冒着白呼呼的热气。 “我是上大学以后,不在家里住了,才开始吃这些的。小时候家里不让,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偷偷跟同桌出去吃买烧烤吃,我就吃了一串掌中宝,回家闹肚子,还被家里骂了一顿。” “那岂不是对小吃不感冒,更爱去大饭店?”周楚澜挑挑眉,神情不明,似乎是个玩笑,又像是在认真发问。 “并不。吃的东西,只要好吃,就完成了它的使命。比如这碗惊天地泣鬼神的臭豆腐。” 李卓曜得意洋洋地抬起手中的那盒臭豆腐晃了晃。 “嗯?刚不是快吃完了吗?怎么还剩那么多。” “你去买糖油粑粑的时候,我又去排队买的。给你,刚才都是我吃的。” “你吃吧,难得来一趟。我买这个很容易。”周楚澜把那个纸盒又往李卓曜手心里推了推,两人往宿舍方向走。他看向路的尽头,一字排开的商铺点缀出满街的人间烟火,忽然很认真地转过脸来,看着李卓曜说: “下次再好好请你吃一顿饭吧。这些小吃,就当打个牙祭。” “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不过估计要下个月中旬……”,周楚澜顿了顿,随即说:“等我领了做家教的工资,带你去吃地道的湖南菜。有家环境很好的私厨,上周我们班长过生日在那里吃过一次,很好吃。” “可以啊。如果我没走的话。”李卓曜专心致志地咬着嘴里的糖油粑粑。糯米裹了糖和油炸出来的,软糯香甜。 周楚澜停住了脚步。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比赛结束后,一月中旬吧。回去还有期末考试呢。” “好。” 不远处就是中南美院的宿舍园区了。在路口的时候周楚澜停住。 “我快到了,你回去吧。” 李卓曜看了一眼深长的巷子,怎么也不肯走。 “哪儿到了?这不还有这么长么。” 周楚澜指指前方的碑石,上面写着“麓山学生公寓”。 “我想看看你们宿舍长啥样。” 也不知道怎么的,李卓曜就这么陪着周楚澜走到了宿舍楼下。 很怪,今晚的一切好像都有点不对劲。 周楚澜习惯性地掏出校园卡准备刷门禁,发现刷不开,按钮上冒着红光。 他看了下时间,11点50了。宿舍的门禁是到11点半。他把门禁时间忘了。 周楚澜伸头往门里看了一眼,宿管的房间黑着灯,他又不好意思把人喊醒。就算是喊起来也没用,阿姨铁面无私,过了门禁点,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她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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