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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夏燎原

时间:2023-11-20 08:00:07  状态:完结  作者:喜上楣梢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从小窗口透下来,正好照在周楚澜手里的那本《金刚经》上。他忽然顿悟了一切,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慈悲。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整个梦里都是金光闪闪,他置身于一片辉煌之中。耳中忽然传来了神佛的梵音,非常清晰。

  作者有话说:

  我出去给眼睛放个水……


第十九章 “哭什么”

  脑中的思绪很繁杂,像一团很轻的棉絮伴着呼吸起伏。周楚澜觉得有点累了,强行把自己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你问完了吧,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吧,他看着眼前的李卓曜,有些无奈地想着。

  李卓曜却依然拉着自己的胳膊不放。他的眼睛很湿,讲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你为什么会坐牢?我知道,你是防卫过当。”

  你知道?周楚澜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震的他被他紧握的手腕开始有些酸麻。

  “你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他眉头微蹙,紧盯着李卓曜。

  “村长跟我说,你是碰见抢钱的了,就捅了那个小偷十几刀。村东头的王伯,就是从小看你长大的那个,上次挑货的时候我问他,他一口咬定当年的事情有别的原因。我也认为,你肯定是遇到了很极端的情况才会这么做。”

  “是什么原因?告诉我。”他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恳切。这点恳切令周楚澜避无可避,他只能尽量轻描淡写地将答案一笔带过。

  “我以为那人要杀人。”盗独家必死

  “杀人?要杀谁?你,还是别人?”李卓曜语速很快,周楚澜却选择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甚至还把脸侧向别处,被李卓曜拧着下巴强行钳制回来。

  “不是我。”他只好说,却刻意回避了李卓曜的眼睛。

  “你看着我,那人当时是要杀谁?你的同学、朋友、还是……你当时的男朋友?”

  几乎是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李卓曜便立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这个答案,被他放在句末的最后三个字轻轻吐出,他觉得自己嘴里像是含了一把粗粝的盐粒,又咸又涩。

  “嗯,最后一个。”

  果然。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在听到周楚澜亲口肯定的时候,巨大的震惊还是令李卓曜几乎要瘫软在地,他扶着床边慢慢坐下,深吸一口气,然后,胸腔中一股很沉的悲伤就慢漫了上来,仿佛有千斤重。

  “那……后来呢?”他嗫嚅着问,带着一点小心,还有一点怅然。

  “你觉得我们有后来?”周楚澜轻笑。

  “他……没再来找你?”

  “没有。”

  “在监狱的时候也没?”

  “嗯。”

  很好,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是安全的,没有令李卓曜回忆起什么来。周楚澜想着,心底深处涌起一股轻松,但是心尖的位置还是痛的。

  “你恨他么?”李卓曜问。

  “不恨。”他摇头。

  “为什么不恨他?”

  “为什么要恨?”他看向李卓曜,眼底忽然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是李卓曜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眼神。但这点温柔转瞬即逝,消失的速度快到令李卓曜几乎要以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为他去蹲了监狱,他却抛弃你。”

  “没什么该恨的。我有污点,跟他搅和在一起干什么。”周楚澜掏出脖子上的那个玉菩萨像,放在手心里摩挲着,神色宁静。

  “他真不是个东西。”李卓曜骂了一句。

  周楚澜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你还想着他?”李卓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一串他推测的自证令他心虚——他会不会还在爱着那个人?

  “都过去七年了,谁还记得。”

  周楚澜轻描淡写的神态,让这一切都显得似乎不值一提,像是一阵风,吹吹就散了似的。

  但屋内此刻并没有风,高温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沉重而憋闷,像在人的心口压了一块落石。李卓曜觉得要被这种难受的感觉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有点费劲的抬起头,发现房间的热源离自己很近,高悬在头顶——是那盏挂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一只残缺了翅膀的飞蛾正在不停往那块很烫的玻璃上撞。是了,所有发光的东西,都是热的。灯泡是热的、阳光是热的,甚至现在也是太阳在一年中光芒最烫的季节,炙热的阳光可以把每一寸大地都照热——除了监狱,监狱里的阳光是冷的。

  周楚澜在里面会不会冷?李卓曜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似乎看见周楚澜穿着厚厚的囚服,赤脚坐在同样冰凉的地板上的模样,地上还有一滩干透凝固的血,他正咬紧牙关,忍受着不能言明的锐痛,膝盖那里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他就那么日复一日地独坐在这面黑暗的囚室中央,身上披着盐一般的月色,看起来仿佛尘满面,鬓如霜。再出去的时候,人生已经无法再重来了。

  李卓曜咬紧嘴唇,说不出半句话来,所有表示安慰、理解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很轻。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伸手摸摸脸颊,居然是湿的。

  “哭什么。”望着那颗亮晶晶的东西,周楚澜叹着气。

  作者有话说:

  说你呢,你哭什么


第二十章 可以吗

  “跟我在一起吧。”李卓曜抬起那双潮湿的眼睛,忽然说。

  “我做不到。”周楚澜摇头。

  “为什么?”

  “我已经彻底烂在泥里了,李卓曜。”他面色平静,眼底的情绪没有任何隐藏,像是从地窖里掏出了一把发霉了许久的麦子,平摊在地上晾晒。

  “这不是你的本性。而且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了。周楚澜,我们可以在一起。”李卓曜语气执拗。

  周楚澜听完后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嘴角翘起,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他看着他,眼波流转。

  “在一起?你觉得这可能吗?”

  “只要你答应。”

  周楚澜没有回答,依然望着李卓曜,眼底幽深,令人难以看透。

  “有烟吗,我想抽一根。”他忽然说。

  “有。”李卓曜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和一只打火机,烟还是之前买的那盒蓝色的爱,只剩两支了。

  他点燃了那支烟,送至周楚澜的唇边,周楚澜伸手接过,放在嘴里吸着,又深深吐出一口烟圈,萦绕在身体周围。

  李卓曜抽出剩下那只烟,正准备点燃,打了两下打火机,发现没气了。“我借个火。”他弯腰凑上来,将那只烟与周楚澜的烟接在一起,几秒钟以后,红色的火星就冒了出来。

  他猛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烟雾与周楚澜的烟雾竞相缠绕。他们彼此沉默了一支烟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几个月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周楚澜先开口,并把手里的烟头掐灭:“烟抽完了,你也该冷静了。”

  “我一直很冷静。我喜欢你,这是认真的,不是冲动。”李卓曜看着周楚澜:“我不信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你喜不喜欢我?”他很执著地紧紧盯着周楚澜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探寻某种答案。

  他的目光亮的像今晚的满月。从小到大,周楚澜一直都很喜欢月亮。在监狱的那段日子,有时候遇到天气格外晴朗的日子,月光会从那个小窗口透进来,他便很欢喜,冰清玉洁的月亮仿佛可以照透他的心,又不似白天的太阳那么晃眼。月光永远温柔、沉静、包容,充满着某种默示。面对月亮的时候,他总是很诚实,有很多个夜晚,他都是借着月光抄阅佛经的。而此刻,周楚澜在李卓曜的眼睛里,再次看见了明月高悬,面对着纯洁的月亮,他永远撒不了谎。

  “就算喜欢,那又能怎么样呢?”他苦笑一声。

  “我会想办法。周楚澜,你不该一辈子都在大山里。我会努力,给我们的未来寻找出路。”

  他的神情很认真,瞳孔里映着月光所以显得更加清亮,双眸仿佛具有某种夺人心魄的能力,在这种眼神的逼视下,周楚澜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要散了劲儿一般。

  李卓曜窥见他动摇,立即以热忱的目光迎上:“那三个月,就三个月。拍摄的这三个月我们试试,也许不合适,也许合适,假如合适呢?”

  “随便你。”良久的沉默后,周楚澜长叹一声。

  李卓曜倚在床边,舒了一口气。

  “累了?累了就回去。”周楚澜催促着,李卓曜不为所动。

  “我不走,我饿了,我要吃饭。”

  “……”

  周楚澜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见了他爸在门口喊。

  “李导演,你们聊完了吗?9点多了,要不先一块吃点饭?”

  “听见没,你爸做了我的饭了。”李卓曜冲他挑挑眉,然后起身往外走:“一会儿把饭端过来给你。”

  周楚澜一时间没了脾气,他知道,李卓曜的倔劲儿只要一上来,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

  他恍惚听见李卓曜跟他爸讲话的声音。

  “李导演,我听见你们好像一直在屋里说话,饭早就做好了,也不敢敲门。稀饭热了又热,不知道对不对你的胃口。”

  “没事叔叔,我现在才刚饿,正好吃饭。”

  “那你快点吃,多吃点。”

  十几分钟以后,李卓曜端着一碗小米粥,一碟盐酸菜进屋来,把饭菜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晚上就只有这个菜,将就吃点吧,你家冰箱没肉了。我那有,明天给你带点来。镇上只有逢集才有卖肉的,大后天才逢集。你受伤了就该多补补。”李卓曜一口气说了一大篇话,手也没闲着,用小勺不停搅拌着小米粥,然后慢慢地吹凉,用嘴巴试了温度以后,舀起一勺就送进了周楚澜嘴边。

  “张嘴,我喂你。”

  “……我自己来。”他伸手要从李卓曜手里拿饭碗,李卓曜眼疾手快,把碗快速移向一边。

  “张嘴,听话。”他又重复了一句,执拗地把勺子伸向了周楚澜的嘴边。

  勺子跟主人一样倔强,热热的温度传到了周楚澜的下唇上。没办法,周楚澜只好张嘴吃了那一勺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照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银子。有月光从周楚澜房间的窗户中倾泻而下,屋内甚至比傍晚那会儿还要更亮,在月光的映照下,李卓曜的眼睛很亮,里面挂着一轮满月。

  周楚澜就着李卓曜的手吃下了一整碗粥,还有一小碟盐酸菜。盐酸菜咸津津的,里面放了点小米辣,跟清淡的粥搭配起来别有滋味。

  “吃完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谁说我要回去了。我今晚就住这。晚上进山,夜路不好走。这你爸说的。”李卓曜俯身凑近,伸手抹去周楚澜嘴角上的那点黏腻。他脸上的笑意明显,有点像诡计得逞了的孩子。周楚澜无法,只得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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