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叹气:“都过去了。” 很多事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我没想过李笑笑会喜欢我,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你躲他远点吧。”白年淡淡地说。 “好。听老婆的。”秦祉风的头埋进白年后颈里,“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我只爱你一个人,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 “我没生你的气。” “那就好。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看似一切都解决好了,可白年心里还是不舒服,越想越生气咽不下去这口气,还是睡不着。 秦祉风搂紧他,温声安慰:“怎么了?” “失眠。” “那我陪你聊会天吧?” “聊啥。” “聊聊你初恋。” 白年一愣。 “聊他干什么啊……” “我还没见过他,他帅不帅?” 秦祉风幻想过白年初恋是一个身材高大,无比英俊的男人,听说是个混混,那一定是痞坏的气质,虽坏但帅。 “哦,挺帅的。”白年笑了笑,拿出手机翻相册,“我朋友圈有和他的合照,给你看看。” “是不是比我帅?” “嗯?嗯……比你差一点点吧。” 白年转过身缩进他怀里,神秘兮兮地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准备好了。” 安静的黑夜中,秦祉风的心跳无比有力。一声又一声,很是清晰。 在朋友圈相册里翻了很久,白年呼吸加快,这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痛苦大于幸福,他也没有勇气正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一张两人在桥边拍的合照。 “找到了。”他声音很轻。 秦祉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激动地探过头来,然而看到的第一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这是什么? 照片上的白年正值少年时期,风华正茂,青涩的面孔带着幸福的笑容,五官还没长开,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好模样。可再看他身边的肥胖男人,用“猥琐”“丑陋”形容也不为过。很邋遢,脸上的肥肉绽着油光,痘痘、疙瘩长了一脸。个头还比白年矮一头,拍照时还用肥短的手揉着白年的乳房…… 秦祉风倒吸一口凉气:“别开玩笑了。”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白年笑的很开心,“当时这张合照还是我要求拍的呢。人家压根不想拍。” “……” “不信?”白年笑嘻嘻地凑过去,乌黑的眼眸在夜色里尤为明亮,透出艳丽的娇媚,“那我再给你找一张?” 说着,在秦祉风的百般抗拒下,强把手机屏幕放到他眼前,仅仅窥到一眼就让他浑身恶寒: 这是一张事后的床照。“肥猪”看起来很疲惫,睡的正香,白年则露出一个布满玫色吻痕的肩膀,对着镜头比耶,笑容格外甜美,确实是处在热恋期的样子。 “和他谈恋爱也能笑这么开心吗?”秦祉风不爽地问,“你看到他那张脸就不会吐吗?” “你管我呢。”白年关掉手机,“我当时可喜欢他了。” “我输在哪了?”秦祉风似乎生气了,一遍遍问他,“我比他差哪了?”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想吧。” 用自己的痛苦折磨秦祉风,白年美滋滋地阖眼,心里那口闷气总算出去了。睡衣也逐渐来了。 这次换秦祉风失眠。 那张“美人与野兽”的照片让他久久难忘,越想越恶心,就像有蛆在胃里爬一样,像甩也甩不掉。再想到每日和他同床共枕的鲜花早就被大粪玷污过,不管怎么自我安慰都觉得倒胃口。 “白年,你有恋丑癖。” “还好吧,他不上镜。” “如果我早认识你几年,你是不是就不会认识他了?也不会和他恋爱。” 白年仔细想了想: “也许吧。”说完又冷哼一声,“说不定没有我,你现在已经和李笑笑修成正果了。” “……” 秦祉风实在不理解白年的脑回路,太匪夷所思,太异于常人。 疲惫地叹气,缓缓松开白年,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 入冬之后A市下了第一场鹅毛大雪。下过雪后的街道铺满积雪,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寒风刺骨,出门要穿更厚的外套。整座繁华的城市比平日静谧,只剩萧瑟的寒风呼呼作响。放眼望去,一片刺眼的洁白。 白驹过隙,还有一个月是小年。 白年穿着厚厚的棉服,从里到外把自己裹从粽子,只从围脖里探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左看右看。这次不是他自己出来买年货,而是有了“左右护法”,秦厉钧和秦祉风站在他两侧,他被夹在中间如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移动。 唉,幸好有两个身材高壮的男人替他挡风。 北方真是太冷了。好想做一条蛇,这样就能冬眠了。 “冷不冷?”秦祉风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口兜,“给你捂捂。” 白年笑嘻嘻地抬头看他:“好呀。” 说完,用另一只手臂挽住秦厉钧的手臂。三个男人亲密无间,幸好大街上人流稀少,不然这也太瞩目了。 “你想买什么?”秦厉钧问。 “我要买点小酥肉回家炸,还有点心,烤鸭,瓜子什么的,过年送礼送什么我就买什么啊。对了,你说的给我刷卡,不许赖账啊!” “可以。” 白年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秦厉钧这么吝啬的男人终于大方一次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秦厉钧,男人谈吐文雅,穿搭考究,气质极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秦厉钧一定是出手大方的男人,当即抱住他这棵摇钱树。 怎知,以为秦厉钧大方是白年对他最大的误解。 相处久才知道,这个男人在生活中真是精打细算。他有一个专门记账的账本,白年偷偷看过几眼,里面详细记录这个月的支出: 连两双袜子、一袋米的价钱都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相比秦祉风的挥金如土,秦厉钧称得上是一个精打细算、认真为柴米油盐操心的老男人,把钱全花在儿子身上,其余的都花在刀刃上。 想到这里,白年又感慨,秦厉钧对小风是真的好。 也是,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再疏远又能远到哪里?全天下又有几个男人像他父亲那样不负责任,从小就抛下他呢? 到超市后,白年就像脱缰的野马,抓起推车到处跑,恨不得把货架扫空,一眼价格都不看,拿到什么就放进推车里。不过一会就把整个超市绕了一半,推车里堆的满满当当:除了他说的那些年货外,还有零散的小物件:洗厕精、毛巾、螺丝…… 总之,不花自己的钱就是爽。 报复性消费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厉钧和秦祉风始终跟在他后面,并不阻止,不论白年跑的多远,深沉的目光永远停留在他身上。 等推车里的东西堆的山高,白年满头大汗时,他心满意足地去收银台,气喘吁吁地等待账单。 收银员扫了有十多分钟,扫的手臂都麻了。 白年以为这次至少消费五千元,等长长的账单出来,他连忙看到最后: 总消费3255.456元。 当即皱眉,买了这么久,没想到才花了秦厉钧三千多元。 白年不爽地转身离开,忽然不想要那些东西了。 秦厉钧只觉得他这样好笑:“别哭丧着脸。下次再给你一次机会。” “下次不来超市了,我要去买衣服。” 买衣服代表在白年身上投资,可以把他打扮的更养眼。秦厉钧当然愿意,不假思索地答应他。 最惨的还数秦祉风,一个人提着好几袋食品袋从后面追上来。 “你们怎么不等等我。”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白年连忙接过来两袋。 “不用你拿。”秦祉风没给他,而是朝秦厉钧使了一个眼神。 凭什么他不拿。 秦厉钧压根不在意,装作不在意直接漠视,一个人独自朝前走了。 白年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他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咱。” “不用你!”秦祉风赌气,“我自己也可以。” “诶?好好好好。”白年强忍着笑容,“那你累了叫我。” “不会累。”男人信誓旦旦地说。 就这样,三个男人又慢悠悠地往回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路过公共电话亭时,白年下意识朝电话亭扫了一眼,却莫名扫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刹那间,大脑里闪过无数个回忆碎片,整个人为之颤粟。 “怎么了?”秦祉风问。 “恩……没什么,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应该看错了。” “嗯。快回家吧。” “好。” 白年揉了揉眼睛,临走前又看了一眼—— 这次,亭子里的男人露出一半侧脸。 白年顿时呼吸加快,没看错,就是他。
第八十八章 失踪多年的岳父回来缠上我老婆 ----!是你吗?真的是你?” 此时电话亭里的中年男人也注意到白年,兴奋地跑过来,满眼放光。 “你小子可让我好找啊!” 闻言,三个男人同时看过去。 白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是你?你从哪找到我的?” 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高瘦男人裹着军绿色大衣,一身酒气,胡子拉碴,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可即便如此,白年还是一眼认出这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白安国。 就是那个抛家弃女,几十年没回过家的父亲。 “老子想找你还不容易?你变化真大啊,老子刚才没认出你来。咋的?看见我了还不想认?真是翅膀硬了。” “你找我干什么……” “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射的,还不能见你一面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 王安国开口就是劈里啪啦一顿训斥,恶俗又贫穷的形象和秦家人形成鲜明对比,让白年颜面尽失。他打断他:“谁管你了……” 一旁观察的父子二人很快就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也大概能猜出白安国的为人。不得不说,有些棘手。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烂。 秦祉风见老婆为难连忙替他圆场:“叔叔好,我是白年男朋友。怎么样?舟车劳顿,要不然请您吃顿饭?” 白安国早听说白年攀上了高枝,今天一见这金龟婿,还真是一表人才,顿时喜笑颜开:“还是我这女婿好啊!这这这,又有待客之道,又帅,我家白年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白年好想逃离这里,崩溃极了。 “您太客气了,我能认识白年是我的荣幸。忘记和您介绍,这位是我父亲----秦厉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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