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把这些事告诉我。” “其实很简单。我们父辈的婚姻都是摆在我们眼前,每一个不幸的婚姻关系都会酿下一个恶果。我希望能够从我们这代终止。” 他亲身经历过那些遗留下来的痛,也只有他才知道多么难受。 张清妍听完,长了张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最终还是换成一声释然的笑声,却什么也没说。
第五十七章 威胁 “啪——” 水杯碎了一地。 这已经是白年摔碎的第八个杯子。 “我说了!只要你不放我走,我就永远不吃不喝,你等着收尸就行了!”绝食第二天,他还是生龙活虎,说到兴头还自鼻腔冷哼一声,“到时候你就奸尸吧,我把尸体给你,死也是你的人!这下满意吗?” 短短两天,裴盛好像瘦了很多,他魂不守舍地立在床头,声音也很轻小:“吃口吧。就吃一口吧。” 若是常人,肯定都不信白年这招,不吃就不吃,大不了就饿他几天,反正肯定不会饿死。可偏偏裴盛信,不光信,还奉为真理,一听白年要绝食,连续两天都没合眼。 “你说吃我就吃?你算哪儿根葱啊?我说句实话,我现在看你一眼就特想吐,反胃,特恶心!” 类似的话说过一百多遍,每一遍都在裴盛最脆弱的心窝上扎进去,他好像成为世界上最可恨的人,人人都嫌弃他。尤其是在白年心里,早就不是一朵鲜花,而是一条恶臭的肉虫。 “好,那我走,只要你晚上把饭吃进去,我保证你未来三天都看不到我。” “我要我走,听得懂吗!?” 裴盛眼眶湿润,怔怔地摇头,低声呢喃:“不懂,我不懂。” “……”白年憔悴地阖眼,挥了挥手指向门口,“滚。” “好。”裴盛不舍地转身,临走前叮嘱道:“先别下床,地上都是玻璃渣,小心扎到脚。一会就有人给你打扫。” 无人回应,一片死寂。 压抑的气氛就像一口金碧辉煌的棺材,让两人窒息。 —— 晚上九点,裴盛又来了。 餐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就连筷子、勺子摆放的角度都没变。白年病恹恹地靠在床上,不骂了,也不吼了,一脸生无可恋,绵软的四肢好似一滩烂泥。 “白年,你宁可饿死也要离开我,你是铁心了?”裴盛不忍见他这么伤害自己,顿时怒火中烧,“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没收了我的手机,整天把我关在这个豪华的房子了,像蹲监狱一样,还要满足你的所有需求,只要你想做,我就得张开双腿配合你。我和整个世界断了联系,哪怕有一天世界末日都到了,恐怕我也毫不知情。裴盛,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年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是裴晚眠。我从小就穷,是个粗人,穷人有的毛病我全有。你怎么就抓着我不放了?你喜欢我这张脸,好,你把我的脸皮撕下来吧。我送你了。” 一时间,裴盛不知如何回答。最初只是茫然,随后便是彻骨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耳朵,痛到耳鸣。 “夫人……我。我也不知道。” “哎,扛过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没想到最后要死到你手里。还是饿死鬼上路,不知道阎王爷收不收我。” 裴盛喉口酸涩,声音嘶哑:“你别吓我了。” “我这个人啊。这辈子,就是特别失败。一眼就望到头了。” 因为穷,没钱。所以贪财,最后死在钱上了。 因为没人管,缺爱。于是年轻走了不少弯路,事到如今还在重蹈覆辙。 钱,钱有了。又没了。 爱,爱有了。又全散了。 他图个什么呢? “不许再说胡话!”裴盛双目赤红,满屋子乱走,“更不准再提死这个字!!不准……你要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精彩!” 白年被吓的一激灵,紧接着就感到喉口一紧,裴盛正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迫使他仰头正视他,炙热的双唇贴上来,一个疯狂索求的吻开始了。 这个吻真奇怪,两个人都在心惊胆战,主动的人像是用霸道伪装自己的心慌、不安全感,眼泪比血还烫,砸下来疼得很,每分每秒都刻骨铭心。 “你……” 白年用力推开他,愤怒地嘶吼:“滚远点!!”说完,他抓起裴盛的胳膊,一口咬上去,锋利的牙齿直咬掉一块肉,鲜血直流,从他的牙缝流进口腔,顷刻间,天晕地旋,时间静止。 真实的痛感刺激了裴盛的神经,却没让他清醒。他伸长了手臂,使劲往他嘴里送,“多吃点,多吃点。” “啊呸!” 白年咳出眼泪,幽怨地看着他:“吃个屁!我是个人,不是畜生!” “多吃点就不会死了。”裴盛笑着拿起刀子,“其实你是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夫人真是嘴馋。” “喂!别——” 白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裴盛正拿着刀子割肉,锋利的刀刃刺进小臂,再深一点就能扎爆大动脉。而他却感受不到痛,嘴角衔着幸福的笑容,平常到像在给爱人做一顿晚饭…… 怪不得不管多热他都会穿长袖,因为此刻他的手臂上满是刀痕,自残留下的刀疤那么深,白色肉虫般,都能想象到它们鲜血淋漓的样子。 这么诡异的画面快把白年吓尿了,简直毛骨悚然,他一动不能动,只能喊着:“不要。不要。” “来,宝宝,张嘴。” 裴盛的胳膊还在淌血,甜蜜的嗓音像一簇欲火,他用两指蛮横地撑开白年的上下牙膛,使他的嘴巴张成一个洞。 鲜血很快染红了床单。 “不,额——” 腥甜的血液滑进喉口,很粘稠,像精液一下糊嗓子。白年的牙齿都是血红色,血盆大口里,还有裴盛落下的眼泪,他的血也很多,旧血凉了,即刻有新血送上来。 “夫人,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好喝吗?”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完蛋了…… 白年胡乱地扭动四肢,挣扎良久,终于能有勇气踹到裴盛小腹上,一脚把他踹开了! “你不要命了!?”血喝多了,有的都呛进鼻腔了。 “是夫人先说不想活的,我陪你啊。” “止血,快点止血!” 裴盛委屈地垂眸,“我不会啊。我要死了啊。” “你你你。”白年快要抓狂,泪水夺眶而出,“你真想让我和你殉情吗?我看你就是想逼死我。” “只要我死了,我就会放你走。” “那你死吧!去死吧!”白年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一把跳上四楼阳台,打开窗户向下看,别墅的夜色犹如一片星海,花园里花香四溢,可他却无心看风景,只闻到风中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也死,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 夜风吹来,拂起白年乌黑的秀发,泪珠随风而飘。 他双目通红地看着他,已是心如死灰: “放我走。不放我走,我就死在这里。”
第五十八章 虐攻|复仇之扭转乾坤 “好。我放你走。”裴盛平静地说,“听话,你先下来。” “别想再骗我了!说放我走至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先把手机扔给我!”白年攥紧扶手,冷风灌进喉咙里直咳嗽,“快点儿!” 鲜红的血珠滴到地上,裴盛随手抽了张纸巾裹住伤口,看着一手的血迹他有些恍惚,丝毫不怯,待理智回神后,再看向白年嘴角沾上的血渍,他很快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给他喝了他的血。 “好啊。”裴盛勾起唇角,“你想打给谁?” “关你屁事啊!你算老几,我凭啥告诉你?!” “也对,我在夫人心里又算什么呢?” 裴盛眯起长眸,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机,像一件最诱人的诱饵,端详片刻摁下开机键,朝他亮出屏幕。 “想要吗?” 白年眼睛一亮,音量也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别他妈废话,快给我!” 如获至宝般接住抛空而来的手机,他的呼吸都在颤抖,激动的头脑发热,手忙脚乱地拨通了当地警方的电话。 一阵电话忙音后便出现女警询问的声音。 白年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用尽毕生所学的英文和她交流,奈何他词汇量贫瘠,只说了一些奇怪的句子。绝望感隐约袭来,他从最初的平静转向焦急,声音也带上哭腔。 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裴盛只觉得可爱,像在看一只在笼子里乱蹿的鸟儿。 关掉电话,白年颓败不已。可好不容易得到手机,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夫人,慢慢来。不着急。” “有你这个死全家的贱逼什么事?你再说一句话明天就烂嘴吐血,七窍流血!” 白年横他一眼,“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公狗。四处发情,尿尿标记!”嘴上在骂人,眼泪却一行行地流下来,总觉得心里酸涩,委屈。 “年年……” “别这么叫我!恶不恶心?!你们一家子都是强奸犯,一窝的畜生。有点臭钱逼上都镶金边,要不你也是个挨操的命!” 侮辱人的话不堪入耳。裴盛先是诧异,他不敢相信白年这么恨他,像是恨之入骨。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真的还能重归于好吗?也许再也不会了吧。 他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有钱的强奸犯。 两人对视良久,白年眼里的仇恨比刀子还让他疼痛。 是,白年以前确实喜欢过他。但他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挥金如土,有个可爱的逼,和他一样是双性人,真新奇。可以做他无聊时的消遣。可仅也仅限于喜欢。 可现在他对他还多出几分嫉妒。 凭什么你和我同样的身份却能享尽荣华富贵?凭什么你不被强奸,不用堕胎,不用怀孕?我希望你贫穷苦命,吃不饱饭,陪酒陪到胃出血,我希望你去工地上搬砖,抬钢筋混凝土,吊到三十层的高楼上给有钱人擦玻璃,顶着风雨送外卖,累到吐血……把我体验过的所有苦都要体验一次!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出去站街,晚上走夜路时被男人们强奸,用他们的精液射大你的肚子,把你下面操烂,你一定要怀孕,必须去堕胎,或者流产死在手术台上!我希望,我希望你的人生就此毁了,整日郁郁寡欢,最后跳楼自杀,最好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我把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都送给你。因为你比我幸福。 白年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那口恶气憋在胸口又烧又烈,连声音都哑了: “裴盛,只要你的人生被人毁了。我就能原谅你。” 只要你有天变得一无所有,痛不欲生,我一定会怜悯你,疼爱你,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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