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泊年小口小口的咬,嘴角忍不住上扬,背后隐藏那点小心思。 正吃着,万泊年没有看清他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小袋子,递给了万泊年。 “这是什么?” “你落下的东西。” 可是那只是万泊年想要见周瑟弦的借口。 万泊年不敢说出口,乖乖地拆开了外面一层包装,把盒盖打开,物体的形状渐渐映入眼帘。 “这个是?” 那块小小的东西程亮,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光彩,上面雕刻的每一个地方,从局部看都是精湛的。但万泊年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物。 周瑟弦回答:“是纪念币。” 上面无疑印刻的就是周瑟弦。 万泊年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把它拿起来,捏不稳怕摔了,捏太稳又怕沾上很多指纹,双眼还是紧盯着彩色的人物不放。他的视角是在逆光处,刺得眼睛生疼。 “哥……”万泊年低下头来再次面对周瑟弦,抿了抿唇,“是很特别的。” 含糊不清的话让人分不清他嘴里的特别,是指周瑟弦还是指礼物。 不重要。 “因为你也是特别的。” 如此动人的回答胜过千百万种情话。 他们在彼此心中都是特别的,因此要用不同的言语去表达,用不同的泉水去滋养,至于未来,那都是后话。 特别的人,特别的礼物,万泊年人生的幸福时刻再添一分钟。 不知不觉中,令人头疼的热夏已经过了一小部分了,即将迎来的是今年夏季的高潮。在阳光的宠爱下,花朵的根茎成长得更茁壮,让它能忍过寒冬,走向万物复苏的春天。 羽毛与蝴蝶会一起落下。 桌上的瓶瓶罐罐,装着胃里滚烫的好东西,全都下到了万泊年的肚子里。十多年了,他依旧改不掉一碰酒精就要流泪的习惯。 “长大了还是个爱哭鬼。”周瑟弦从手边抽了两张纸巾,擦去爱哭鬼的泪水,模糊的视线随之清晰起来,抬眼是他最惦念的人。 “我好像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送给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万泊年的声音越说越小,对自己说的话也不期待有答案。 “珍贵的不是礼物。”周瑟弦说完这句就没有了下文。 周瑟弦拉起一只万泊年的手,费力地搭在肩上。勉强将喝醉的爱哭鬼一步一步拖到了床上,刚呼口气,转眼看见万泊年正在有神地注视着自己。 这双眼睛仿佛有魔力,周瑟弦的记忆里万泊年哭着喊自己的名字的片刻闪过,还有重逢后紧张得颤抖的眼神,在无形中把他们的界限擦除了不止一点。 万泊年脑一热,将出神的周瑟弦拉下去,一同躺在床上。 面对面。 爱哭鬼蜷缩起身体,用力地握紧周瑟弦的手。 “哥的手好好看。” 越界了,万泊年知道。 情绪一上头,原计划的一切都被打乱。即使他想保持距离,但周瑟弦的每一句无心的话无一不在勾动万泊年的心跳。 怦怦怦—— 轻飘飘的遐想也能堆积扎根。 “你很喜欢?”周瑟弦艰难地移动被抓到青筋凸起的手,再次抹去他眼角明显的泪珠。 万泊年起初只是把周瑟弦的手抵在额头,“很喜欢,最喜欢了。”话音刚落便挪到他的唇边,无视因为酒精而燥热的身体,轻轻地吻了下去。 给曾经的胆小鬼一个回礼。 这样难解的题该叫他们两个怎么办才好。 “哥哥忘记吧,是我喝醉了。”万泊年最后的话真是给人致命一击,亲手打破自己的幻想,回到原点。 他怕抓在手上的,会破碎。 万泊年的交际圈不广,甚至没有一个真心托付朋友。有几个时刻,他认为自己可怕的,周围的人都在维持不错的关系,但实际上的距离看不到尽头。 在周瑟弦不在的很长一段时间,万泊年试图接触更多人来完整自己的人格。可事与愿违,所以无论是开心亦或是难过,奖励自己看周瑟弦的一段影片,属于最有效的解药。 自此之后,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周瑟弦。 “哎!万泊年,这是什么?”记忆中模糊的人出现,凑上脑袋来看万泊年的手机,“哇,芭蕾舞,你还看这个。”她不质疑关于万泊年的喜好,目光也被吸引住了。 “好厉害哦,感觉脚尖都要折了。”她一边感叹一边说自己的事,“其实我以前也想要学芭蕾的,奈何太艰苦,我还是吃吃数学的苦吧。” 万泊年不语。他与每一个人的相处方式都是这样的,身边的人习惯了,不觉得奇怪。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啊,看你手机壳都是这个人。” 嗯,很喜欢。 以前是怎么回答的,万泊年不记得了。 关于周瑟弦的记忆零零碎碎飘落在他各个年龄段,五岁时的笑容,影片里的回眸,还有他如今的一句话。 错了,不想只当弟弟。 借着弟弟的名义靠近,也因为这个身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 窗外有滴答滴答声,突如其来的雨迅速点湿了灰色柏油路,楼下有人慌乱地顶着衣服逃跑,万泊年站在窗前,就这样看着。 最近下的雨比他流过的泪还多。 万泊年发愣了一会,他在无聊的时候喜欢凝视别人的一举一动,没多久自己脑子会自动清理记忆,不让琐碎的事情涌入。 打开手机,播放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影片。 也不会腻。 “喜欢。”万泊年双手环住腿,头耷拉在膝盖上,嘴里呢喃细语。重复的话、重复的影片、重复的心情,他害怕到不敢有让周瑟弦也喜欢他的想法。 不切实际。 眼尾毫无泛红之意,身体不愿动弹,头发散下来,赤脚走出房间,特意来欣赏一场有声的雨。最后却缩在角落里,令人捉摸不透。 他怕什么? 怕周瑟弦看出来不是钦佩,不是仰慕,不是多年来照顾而产生的依赖。梦里无数次渴望的人,见到了要克制,忍耐,压抑,他清醒的意识告诉他不可以。 他一个人发呆到天亮。 带上枚纪念币一起。 直到身体撑不住,昏睡过去。 万恣钟早上要出门时,瞥见不远处有个身影,一眼认出是弟弟万泊年。还没来得及疑惑,身体倒是比脑子快,先一步把他拉进了房间。 他手里紧攥的手机早就息屏了,万恣钟想办法掰了下来,叮铃一声消息出来了:小年,我昨天忙没有看信息,有事情吗? 如果是普通的一条信息就算了,万恣钟没有偷看弟弟隐私的习惯,可上面的备注是瑟弦哥。 “……瑟弦?”如果没有记错,他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早在六七年前搬走了。 万恣钟不认为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联系的人肯定是周瑟弦没错。 抬头一看,墙上的面容一点一点融入万恣钟脑海里,尽管有变化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奇怪的感觉。 万泊年掀开眼帘,发神了好一会,起床走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动作也不墨迹,对手机的信息抛之脑后,忙不迭穿上干净的衬衫,抓起一串钥匙便出了门。 他先是赶忙去学校,半听半分神地听了一天,脖子无由来的有些酸痛,在此期间还答应了学长今晚再去一次酒吧。然后趁着空余时间,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偶然经过一间娃娃店。 刚走过去的步子又倒退了回来。 橱窗里的两个熊放的很近,两个脑袋几乎靠在一起,一棕一白。万泊年心情被挽救了不少,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拍,最后决定买下。 摩托车轮的排气量大,杂音自然也就多。万泊年的腰下弯成一条弧线,注视前方,因为担心娃娃掉下去,还特意要了一条很大的袋子,挂在脖子上,娃娃就被万泊年的胸肌压在车上。 “来了?”万泊年在大型赛车场停下,隔三差五待在这的人朝他挥挥手,算不上熟人。 万泊年嗯了一声。 许释毫不客气地拦住万泊年的肩膀,不过因为太高了有些费劲,没几秒后主动放手了。 “你这大高个怪闷的。已经准备好车了,你随便挑,有一辆不行算我的。”许释摆出职业笑容,还玩笑性地抛个媚眼,“走吧,亲爱的。” “说了别叫这个。”万泊年侧眼一看,透出来一股不爽的气息。 许释立即噤声。 万泊年挑了一辆不算丑性能也不错的赛车,换了一身标准耐火赛车服,扭两下手腕踝关节放松,面无表情地将头盔扣上,抚摸陌生的方向盘,抬头凝视前方。 万泊年来这里权当是发泄。 靠着发动机的赛车咻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迎风的阻力越开越大,车轮下的摩擦快要生火,穿过一个又一个弯道。 明明不是很喜欢飙车,但好歹是个不错的解压方式。 矛盾体本体。 “操。”万泊年嘴里暗骂一声。
第七章 万泊年撸起袖子,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个扣子,用清水洗了把脸。水滴从额头流到下颚,再沿着弧线慢慢坠落,他想现在应该已经清醒了不少。 面对酒吧里到处照射的灯光,总是令人不适。一眼望去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沉迷在醉酒和狂欢中,万泊年只因为调好了一杯酒,往上面放了一颗樱桃而感到愉悦。 “又见面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丹希端着一杯酒,与上次不同的是酒红色的收腰长裙,妆容不浓厚却有极致的诱惑力,她把酒杯当在柜台上,“还记得我吗?” 万泊年点点头。 “那我可就开门见山了。”林丹希耸耸肩,歪头看着他,“真的不考虑当我的模特吗,我对你可是相当满意。” “姐姐,我真的……”话还没说完,林丹希一个手指抵在他唇前,并未真正碰到,“我知道我知道,你又要说你准备毕业了很忙,三天两头跑,是吗?” 万泊年不可置否。 林丹希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拒绝两次,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同时也展现在了他的表情上,“你是不是很喜欢周瑟弦?” 同样的问题,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充斥着他的脑海。 周瑟弦不在他的身边,想冷静,却在反复的提及中挫败。 “是。”万泊年深叹一口气。 “那这样,你周末先来我这里当模特,拍一套衣服我给你三百,另外附赠周瑟弦以前演出实场照片一张。”林丹希打了一个响指,自认为条件对于一个小迷弟来说很诱人。 万泊年万般思考之下,“好吧。” 林丹希激动得从座位上蹦起来,黑黄的皮肤看起来很显眼,灯光下映照出她的笑容,“就这么说定了,我很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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