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灯挑眉道:“就站这儿?没什么要问的?” 谈祯就往前走,走到沈翊灯面前,慢慢摇了摇头。 他不太想问。 他害怕。 沈翊灯又问:“真不问?” 谈祯说:“这是您的私事,我不用问。” 他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回答。 沈翊灯似笑非笑道:“谈祯,你还挺公私分明。” 谈祯没说话。 他最后还是跟沈翊灯回了家,点着半盏灯在床上做爱。 还是那个姿势。 遇见那个人对于沈翊灯来说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算,因为沈翊灯做爱的时候依然很好。没有生气,没有暴力,没有让谈祯害怕。 谈祯被操得高潮了两次,躺在床上浑身发软,半梦半醒间看见沈翊灯拿起了手机。 他有些发昏,见手机屏幕亮起,下意识就问:“是那个人又给您发短信了吗?” 沈翊灯一顿。 他头顶压下来沈翊灯的大半阴影,双目失焦,只看得见沈翊灯漂亮的脸,看不见沈翊灯的神情。 “又?”沈翊灯轻笑,放低声音问,“你偷看我的手机?” 谈祯否认道:“没有,”他认真解释,“我那天不是偷看……是他先打电话过来,我想把手机拿给您,才会不小心看到那两条短信的。” 沈翊灯道:“那天为什么不问?” 谈祯想了想。 他的反应有些慢,在沈翊灯的注视下,他慢吞吞地反问:“能不能晚一点点才和我分开呀?” “……嗯?” “就晚一点点、一点点,”谈祯在沈翊灯面前用双手圈了个小小的圆,“才几天呀……您说好要和我长期的。” 他告诉沈翊灯:“您不可以那么快反悔。我、我是您的粉丝……您要对我好一点。” 沈翊灯有些失笑:“好啊,对你好一点。” 他开心起来,对沈翊灯露出个大大的笑。 然后谈祯说:“那说好了噢,只要再晚……唔……七天,您到时候和我分开,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您放心,”他顿了顿,又跟着说,“我一定不会像那个人那样对您死缠烂打的。” “我不会打扰您。” 他仰着头,在沈翊灯的耳边轻声说话,如同诉说一个秘密。 —————— 谈祯没几天就被找上了门。 那个漂亮的,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前,掏出一串陌生的钥匙。 “原来现在是你住这里啊,”那人和谈祯说话时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先生真是狠心,一和我分开就换了锁,现在还让你这种人住进去。” 谈祯没说话。 那人问:“你是哑巴吗?” 谈祯没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那人喊住他,“你不会以为我回不来吧?” 谈祯偏过头,解释道:“我要去上班。” “上班?”那人好像听到了个笑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是吧,你和先生在一起,居然还要去上班?” “喂,你该不会还没被先生调教吧?噢……我知道了,”那人绕着谈祯走了一圈儿,评头论足般说:“你这样的确实不太在先生的审美上。先生比较喜欢我这种骚的,你嘛……看起来没什么经验。” 谈祯不想听,他往前走,却被那人拽住了手。 “别急着走啊,”那人笑着说,“住在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你会开心吗?你睡的床,我和先生做过爱,你坐过的椅子,我也和先生做过爱,阳台、客厅、浴室、桌上……所有你看得到的地方,我都和先生在那里做过爱喔。” “如果我没搬走,你还住不进来呢。当然……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想住回来,你不一定就搬不走啊。喂,”那人挑剔地多打量了一会儿谈祯,冷笑道,“你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样子,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先生的宠物。你该不会是个单纯用来泄欲的炮友吧。” “那你真可怜。” 那人评价道,“在我高潮过的床上被先生操到高潮,我想想,都替你觉得可怜。” ---- 你说你惹他干嘛。
第九章 谈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他大概还是被说中心事,于是又一次逃避令自己无所适从的问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能做得很好。他不会去追问沈翊灯。 生活还是那样。 不会因为谈祯发现了某些不同而得以改变。 除了他又有七天没再和沈翊灯做爱。 他缺少主动。 明明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该有完全不同的表现,他们会抓准一切机会去靠近沈翊灯。就好像那天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人,无论沈翊灯愿不愿意,至少那人会去抓住时机。 谈祯不认为自己具有那种勇气。 他只是会很想沈翊灯。在沈翊灯不曾联系他的时候,他就盯着沈翊灯的头像发呆,想沈翊灯会做什么。然后在安静的房间里播放沈翊灯的歌曲。 这样就很足够了。谈祯想。他从不贪心。 吃过晚餐,谈祯出门散步。 他临走前特意看了看沈翊灯的朋友圈,没有新消息。 说不上是安心还是担心,谈祯其实有些逃避去联系沈翊灯。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沈翊灯忘记了他的存在,那总好过他去提醒沈翊灯该把他抛下。 因为他定下的期限就是七天。 谈祯又想,他可能太笨了,所以定下一个自以为很漫长的期限。结果只要沈翊灯不出现,他糊里糊涂过完这七天,就不再具有被抛下时说不好的资格。 ……不过他也不会拒绝。 光愿意照向他,是光的恩赏,如果光不愿意了,他这种烂泥,也没什么好贪心。 他一点也不贪。 谈祯走了二十分钟,从左到右,在林荫道下穿行,路上还收到安易的问候消息。 安易算他半个朋友,大概是图他有点天真。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他回复安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安易追问:[你怎么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你都没去问问沈翊灯?] 没有必要吧,谈祯说,[那是他的私事。] 安易道:[可你们的关系也不一般啊,你们也不是公事吧。] [但是私事和私事之间也是不同的,]谈祯很认真地回答,[如果我什么都要问,那我不是就很过分吗?] 安易不敢相信:[你这,你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啊?] 谈祯站在路边想了很久。 他想起沈翊灯也问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回答。后来他又想起那个莫名造访的‘敌人 ’,觉得自己大概和沈翊灯就是炮友关系。 再后来他什么都不想想了。他有点难过。 他告诉安易:[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这个都没问过吧?]安易问。 谈祯不回复了。 他放好手机,慢慢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他看见了沈翊灯,站在门口,优越的身高盖过了所有谈祯能看到的景色,于是他就只看得见沈翊灯了,别的都注意不到。 或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目光移向沈翊灯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忘记其他。 谈祯小跑着跑到门前停下脚步,沈翊灯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他,问:“去哪儿了?” 谈祯仰着头喘气:“去散了个步。” 沈翊灯似笑非笑道:“这么有闲情逸致啊?” 谈祯好像听不太懂沈翊灯的这个语气,他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拿出钥匙开始开门。 他先走进屋,说:“您等等,我先去洗个澡。” 沈翊灯把门锁上,淡淡道:“急着和我做?” 谈祯觉得沈翊灯的态度有些差,可能是心情不好,但他没问,就在原地站着,过了几秒,谈祯点了点头。 他不是认真在回答。 但他想沈翊灯也不会在乎。 谈祯又去卧室翻出睡衣,匆匆走到浴室里去给自己做清理。他不敢拖太长时间,怕沈翊灯觉得烦,又怕沈翊灯直接转身就走,所以不太温柔地给自己清理了后面。 谈祯有些痛,但他走出去的时候姿势很正常。 他去脱沈翊灯的衣服。 又往下脱沈翊灯的裤子。 沈翊灯低头看了他一眼,让他跪下了。 谈祯又乖乖跪着去给沈翊灯口交。 他对这件事实在谈不上擅长,有过两次也都是浅尝辄止。 但谈祯做这种事又总是很认真。 他尽力去含住又大又长的性器,把口腔开拓到再也不能继续深入的程度,然后闭上眼睛,缓缓前后晃动自己的脑袋。 退出的时候津液顺着他的嘴唇流下,谈祯脸有些红,没睁眼,又把性器含进嘴里,一点点含得很深,但他大概没什么好天赋,一整根吃不下,只能留一截在外面用手去抚摸。 沈翊灯没怎么动,可谈祯还是被插得有些想哭。他噙着泪,用自己适应的力度去为沈翊灯口交,直到沈翊灯说可以,他才彻底把性器吐出来,睁开眼睛,低着眼帘被性器打了下脸。 谈祯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被扇过的好几次耳光。 于是情欲从他的身体褪去,泛红的脸颊瞬间变得有些发白。谈祯不知道沈翊灯会不会发现,他觉得自己扫兴,连忙说:“和我做吧,求您了……” 他顿了顿,想起那人字字句句的‘先生 ’,以为那大概是沈翊灯的某种喜好,所以干脆也自作主张地加上了那个称呼。 “先生。” 沈翊灯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还是照旧用那个姿势,进入他的时候有些痛,谈祯没喊,他只是掉了两滴泪,听沈翊灯问:“谁教你这么喊的?” 谈祯说“没有”。 他好像总是在沈翊灯面前说没有这两个字。 沈翊灯操他的力度不算轻,但绝对没有以前那么重。可谈祯总怀疑自己清理得太快,有没有伤到后面,始终悬着颗心,一会儿被操得喘,乖乖说舒服,一会儿又紧张起来,后穴绞得死紧。 他睡在床上被反复贯穿身体,做爱做得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被沈翊灯搂着腰坐了起来,后穴里塞着根粗长的性器,热得他穴里一直流水,比他被操出来的眼泪还要多。 谈祯被顶得腰都发酸,他喘着气,目光涣散地凝视着头顶,忽然想起那人说过的话。 这是别人睡过的床吗。谈祯后知后觉想起来,又想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他早就该知道,从前没担心过,现在也不该多想。 但是他偏偏望见沈翊灯没什么神情的脸,一时间有种铺天盖地的委屈。 谈祯想这不好,这不对,他喜欢沈翊灯,但并不需要沈翊灯为他付出什么东西或给他怎样的偏爱。所以他不该因为这些事觉得委屈。 他不问那个人是谁,不问沈翊灯以前的事,不问之后会怎么样,也不问沈翊灯为什么不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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