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合作吗?” 林知年静静听完,只问了这么一句。 梁川故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冷血。 “也可以是朋友。”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 房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但林知年却还是拿起一件针织衫外套,沉默地披在身上。他放下手中的乐谱,站起来直直地盯着梁川故看,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解和悲伤。 和他离婚,对于林知年来说,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吗? 明明他们并不相爱。 “明天签协议行吗?今天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间睡觉。” “……嗯。” 林知年转身走了,单薄的睡衣和外套掩不住他单薄的身形,他走得不算慢,脚步很稳,一声一声却像是踏在梁川故心里。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他离开的方向追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梁川故才突然回过神来。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他独自伫立,音容沉寂,笑貌消弭,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似乎有些寂寞。 刚才林知年问不离不行吗……其实并不是不行,只是综合考虑来说,离婚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但事到如今,离婚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梁川故心烦意乱地洗漱完准备入眠,却发现自己依旧需要借助安眠药的药效,昨晚的情况不过是例外而已。 他好不容易睡着觉,却又陷入了一个麻烦的梦境——他梦见了林知年窝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眼圈红得不像样,关键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眼泪汇成大河,马上就要把两人一起淹没。 到睁开眼那一瞬间,梁川故还在想,为什么林知年的眼泪会那么多。 “呜呜呜……” “呜呜……” 被子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林知年的呜咽声,梁川故已经耳熟了。 他本该继续睡觉的,今天虽然是周末,但他依然要早起工作。 但林知年哭得太伤心了,而且听起来像是止不住似的,一日夫夫百日恩,梁川故还是没能视而不见。 他先是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严肃。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半夜又无端转醒,醒来又被迫继续听着林知年哭,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哭什么?” 结果可能听起来还是很吓人,林知年哭得更伤心了。 梁川故无奈叹息一声,侧过身一看,发现林知年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只在柔软的枕头上留着一点乌黑的发尾。 这样睡真的不会闷坏吗? 梁川故还在纳闷,结果一掀开被子,脑袋里什么念头都一瞬间凝固住了。 他睡前关了窗帘,因此卧室里光线很暗,但他还是能看见林知年发间毛茸茸兔耳的轮廓,以及他向后摸着尾巴的动作。 他闭紧腿蜷缩着,睡衣最上方那颗扣子开了,右手小心翼翼地伸手来牵他的睡衣衣摆,口中叫的不是哥哥,也不是梁总。 而是老公。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观阅!么么叽!
第十五章 剧本二 长尾巴了。 梁川故的表情慢慢裂开。 “你叫我什么?” 林知年慢慢蹭过来,将戴着仿真兔耳的脑袋轻轻靠在梁川故胸前,抽抽嗒嗒个不停:“长、长尾巴了……怎么办?” 梁川故心想你这不是长尾巴了,而是长本事了好吧?哪有正常人长尾巴的? 哦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知年确实算不上是什么正常人。 “你问我怎么办,我还要问你怎么办呢。” 梁川故真实地感到一阵头痛,但与此同时,那对毛茸茸的兔耳就轻轻扫在他的侧脸,林知年一抽噎,头顶上的兔耳就动一下,别说,还真挺可爱。 “老公,你会不会因为我是小妖怪就不要我啊?”林知年抱住他强健有力的腰,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贴了贴梁川故的脚背,“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声音里还带着特别浓重的哭腔,脚尖是冰凉的,触及梁川故时像是被烫得蜷缩了一下,但没过一会儿又极其乖巧地贴上来了。 梁川故上班真的很累,没时间陪他玩这种无聊的角色扮演。 这要是放以前,梁川故绝对立马开灯走人,林知年爱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哭怎么哭,但或许是因为前几天已经被折磨习惯了,他居然觉得这种程度还好。 “又犯病了?”他半眯着眼,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林知年毛茸茸的兔耳朵。 “这是病吗?”林知年窝在他怀里,贪婪地嗅了嗅他颈侧成熟男人好闻的气息,脸上泪痕犹在,唇角却悄悄勾起来。 “以前都能好好藏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就冒出来了。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呜呜……” 梁川故听不懂他颠三倒四在说些什么,敷衍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如果你不想要长这些东西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林知年僵硬了一瞬:“老公想怎么处理?” 话音刚落,梁川故的手就已经放到了那对兔耳根部,大手将两只兔耳拢在一起,一使力就要将整对耳朵薅掉,说时迟那时快,林知年受惊般地护住自己的兔耳朵,双手一齐按在梁川故的大手上。 梁川故觉得自己似乎都能感觉到林知年的心跳,砰砰砰的,居然真的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 “疼……” 晦暗的夜色中,林知年抬起来看他的双眸却是亮亮的,不知道是因为被水洗濯过,还是因为有太过不可思议的情愫在闪烁。 告知真相的语言和奚落的话全部堵在喉咙说不出来,梁川故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却只是松开了捏在他耳朵根上的手,顺便用指腹细细地擦去了他脸上残存的泪痕。 “睡吧,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能让我的耳朵和尾巴重新藏起来吗?” 梁川故敷衍地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离婚协议又要推迟签署了。 然而他心里非但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如释重负一般,就这样任由林知年窝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靠着梁川故,林知年身上也慢慢暖和起来,不过温度还是比梁川故低一些。第三个年头,快要入冬的天气里,林知年终于如愿以偿地和梁川故相拥而眠。 他以为自己会幸福得睡不着觉,但事实并非如此。被梁川故这样热乎乎地包裹着,困意也很快就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依然说:“晚安。” 翌日,闹钟照常响起。 这时候梁川故才终于看清楚,林知年头上戴的其实是一对仿真兔耳夹,白绒绒的,里面透着些软软糯糯的粉红色。他头发长,夹起来也方便,银色的发夹根部很好地隐藏在他蓬松柔软的发间,可能是因为睡了一夜,才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发夹尖。 梁川故看着他安稳漂亮的睡颜,没来由地伸手理了理他乌黑的发,顺便帮他把发间的耳朵夹稳了些。 还有尾巴。 昨晚林知年说长尾巴了的时候他太困了,没怎么搭理他,但现在想起他向后摸尾巴的动作才觉得奇怪,既然没办法长出尾巴,那他到底在摸什么? 梁川故轻轻掀开被子,被子里暖洋洋的热气迅速流失,他看着林知年蓝色睡裤后的弧度,难得有一瞬间的怔然。 林知年不会玩这么大吧? “唔……天亮了么?” 林知年睡眼惺忪,似乎是觉得背后微凉,于是又朝梁川故的怀里缩了缩。 “没有。”梁川故声线低缓,目光从他鼓鼓的睡裤上移开,“我去上班了,你继续睡。” “不要。” 梁川故脑袋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时候他上班还需要林知年同意了? “我不想一个人睡,一个人睡好冷啊,老公不能多陪陪我吗?兔兔很怕冷的。” “家里有暖气。” “想要老公抱。” 梁川故:“……” “算了,你也别睡觉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林知年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他的兔耳支起来,正好蹭着梁川故的耳朵。 “起床,我带你去看医生,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又是哪儿出了问题。” “不要。”林知年闭着眼睛,长睫乖乖地铺在下眼圈,“天还没亮呢,哪家动物医院会开门呀?老公是不是工作太忙,都累傻了。” 梁川故被他倒打一耙,还听他说要去动物医院,心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深感这个病之棘手。 两个人根本不再一个世界观里,再怎么和他讲道理也讲不通。他也不和林知年争辩了,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卫生间塞,把人架着洗漱完又扛去衣帽间,让他自行把衣服换掉。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林知年就已经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他没有先解上衣,那只毛茸茸的兔尾巴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与木质地板碰撞时并没有产生金属或者橡胶的声响。 林知年双腿修长白皙,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瘦但力量感十足,并不显得病弱可欺。梁川故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正人君子般地转过了身,然而心里想着那只非插件的兔尾巴,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观阅!么么叽!感谢在2021-11-27 14:44:20~2021-11-28 14:5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剧本二 智者不入爱河。 “老公,我尾巴掉了,怎么办啊?” 梁川故换好西装,便看见林知年蹲在地上,戳了戳那只毛茸茸的尾巴,抬眼看向他时眼神里是满溢的无助和难过。 “你不是不想长尾巴吗,这下掉了不是正好?” 梁川故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林知年愣了一下,瞬间又高兴起来,将手放在梁川故的掌心,都不需要梁川故用力,就已经极其乖巧地站了起来。 “但是万一以后我变回兔子原身的时候没有尾巴怎么办啊……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梁川故顺口打趣了一句:“你还会变原身啊?” “那当然啦,人家是小白兔呀。” “……” 你高兴就好。 梁川故往外走,林知年也跟着往外走,他的手被梁川故不轻不重地攥着,极具侵略感的体温从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林知年冷白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类似于微醺的红晕,他低头看两人相握的手,又抬头看梁川故挺拔高大的背影,一时拿捏不准梁川故的心思。 “先吃早餐。” 他把林知年带到餐桌旁,声音是一贯的没什么起伏。 林知年看了一眼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烤吐司、果酱、培根、土豆泥、鸡蛋和芝士——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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