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账时还是那人,做软件的无趣IT男,不过依旧是很会穿衣服一点都没有职业特性的样子。 蓝朝不爱打听,纯交易,递了名片。蓝朝没有单独做展示的工作室,他的房子又住人又工作没法接客户,他的成衣挂在一个开店的朋友店里,朋友是甜美风店铺,本着多年情谊,给他辟了一面墙做展示,因为来往的都不是他风格的目标客户,只能带着卖,这块收入不多。 年轻女孩叫司静,人一点都不安静。 接了蓝朝名片没几天后又要买衣服,蓝朝自然认真又积极接待。 在朋友店里等人,他都不诧异,司静先来,那人后来来买单。 私下看他们相处,那人显得温柔些,对待司静很多笑容。所以蓝朝自然而然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聊天的话题也非常广泛,在这种没那么私密的场合,互相交换,聊最近对方喜欢的艺术、音乐,以及一些热门新闻、八卦等等,近距离观察后蓝朝发现那人的灵魂也很有趣,跟样貌也搭,就是好像在做着完全跟他牛马不相及的工作。 不过也是得感谢司静小姐没有那么安静,原来他叫姚霖。原来他俩也不是情侣,是表兄妹。原来他也不是普通的程序员,是在业内提起名字很有影响力的公司里做分量相当吃重的软件架构师,通俗说就是带团队的。所以他人气场很混合,有的时候很亲和,有的时候很高压。 司静家不是普通家庭,查询资料时带出姚霖的本家,同样也很多产业和财富。 他们跟蓝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常想,姚霖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种如果不好好工作就得回去继承家产的典范吧。 熟了以后蓝朝调侃司静是不是太恋哥了,司静也不藏着掖着,是她之前谈恋爱识人不清被骗了钱,家里都觉得她太恋爱脑,于是特殊时刻就不怎么给她钱,另外商议下还找了个相对时间比较空的家人来“照顾”她,后期看她表现再决定是否要继续看管。于是就有了这样“黏糊糊”的兄妹组合。 话接话就聊到,姚霖单身所以时间上富余些,顺着就是他爱好男的话题。 蓝朝看人的眼神认真又诚恳,尤其是问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时,很容易让人站到他这边。他问司静,“那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 司静当时在试衣服,照着镜子,从镜面里看回蓝朝,戳穿他,“他有个喜欢很久的人。” 蓝朝听到也不稀奇,“没有喜欢的人才不正常。”他觉得姚霖的那种冷感,大约就是因为心里有人才显得更吸引人。 司静为了蓝朝好,直言道:“别爱他,没结果。” 说这个,司静还挺发愁,“家里都说我恋爱脑,我可只是钱损失得多一点而已。我哥哥又贴钱又贴人还贴大把时间,亏大了。” 蓝朝问:“怎么,他喜欢的人不好吗?” 司静跟贺悉没那么熟,对他评价也不高,“没法说,家世肯定能配得上,但人家不像我哥,我哥恨不得跟家里产业没有丁点关系。那人靠着家里的人脉做生意。刨除这点,俩人几乎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不懂他。你嘛,好奇我哥,你可以约他啊。” 那天司静还有个金句,说:“目的不纯,早晚得掰。”蓝朝知道司静是说姚霖和他喜欢的那个人。 可这话蓝朝记了好久,后来就变成告诫自己的话了。 归根结底蓝朝是不敢,他不敢去够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也不敢去占有原本就对他毫无意思的人。但是蓝朝又有借口可以接近姚霖,他的转运绕个圈还得感谢姚霖,当时司静大学还没有毕业,名下一应房产铺面的交易最终拍板的权利还在家长手里,司静想把一个在老街区本来就租金一般的底商铺面低价租给蓝朝用,家里怕她又是同情心泛滥,恋爱脑作祟,她拼命解释跟蓝朝就是好朋友,但又因为拼命在夸蓝朝,显得更可疑。还是同在饭桌上的姚霖说了些夸奖蓝朝的话,之后才给了蓝朝一直以来渴望拥有的一席之地。 那个铺子距离蓝朝当时的租房有些距离,后期确定下来,他得换个住处,也得花大笔钱搬家搬东西搬面料,光几个模特架子都不少重量。司静心很大,她觉得大问题她都给蓝朝解决了,搬家这种小事哪里还需要帮忙,后来有非常专业的搬家公司联系蓝朝,说是姚先生介绍来帮忙的。连收费都非常亲民。 姚霖非常细心又很会关心人。 但这不是信号,就是他本人,本就是那样的为人处世。 蓝朝没有单独见、也没有约姚霖过,他后来给姚霖做了一条领带,花样风格比较梦幻但不扎眼,日常也能用,他觉得姚霖可能会喜欢,快递寄给姚霖的,姚霖收到后发信息回复,说很感谢他。 可是,司静后来也说,你的礼物确实是个礼物,适合供起来,我哥从不系领带,他觉得有束缚感。 不用就不用吧,省得蓝朝再因此心生遐想。 蓝朝朋友圈用不多,他经常是深夜莫名其妙情绪差一阵,天亮时再删除的风格。这条点赞和夸奖,更容易让他在本就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加剧他的幻想。日常,大家是互有联系方式但不会闲聊的对象,连节假日蓝朝都不会去打搅姚霖,曾经有一阵,他都怀疑姚霖把他删了,因为姚霖的朋友圈很少很少发东西,一年难得有几条内容,蓝朝没法判断自己是不是还呆在他的列表里。蓝朝反复心里建设,后来把同一乐队里他更喜欢的一首歌,单独分享给了姚霖。 姚霖大概是6、7分钟后回复他的,说这首节奏感更好,旋律也很饱满。 蓝朝看着回复,在床上狂打滚,接着更让他打滚的是,姚霖把这第二首歌分享到了朋友圈。蓝朝伸直手脚,摊平自己,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轻声道:“救命啊。” *** 家里的旧家居拖在第二次险些把许政颢放倒时,许政颢果断踢下,接着扔掉它,去储藏室找了双新拖鞋。崭新未有任何磨损的鞋底能牢牢与地面产生最大摩擦力。 许政颢原本正在擦地板,他去换拖鞋,擦地的白毛巾就扔在地板上,回来后发现之前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路呈正拿着抹布在擦地,许政颢稀奇死了,然后他转头一想,哦,已经12月22号了,倒数没几天就要过新的一年了,就剩这几天时,路呈会非常忙,跟朋友要过平安夜、圣诞节,要跨年,接着就是周贯的生日了,都是大事。 往年他也会格外表现好些,省得惹许政颢生气,也不想因为吵架坏了出去玩的心情。 从前这些日子就是普通的,属于宗教徒的,后来变成普罗大众也积极参与,成为用来放松和合理高消费的日子。到现在,全是情人节。 许政颢对于节日没什么感受,不过给路呈的礼物是从来都不会差的,连六一儿童节许政颢都会给他准备礼物,他也不强制要求路呈一定得陪他,都是工作日,他得上班,所以也懒得管路呈。 路呈心虚,他总思考得把许政颢哄到什么程度,许政颢才能情绪平静地接受他的坦白——那个久远的几乎无意识的错误。 擦地这活,细活,其实不费什么时间,就是费人。腰和膝盖吃重。路呈既然去做,许政颢乐得清闲,他坐到沙发上,路呈把整个房间老实擦完,站起来后从房间出来就对上许政颢一副甚是欣慰的表情。 路呈忍不住问他,“干什么这幅表情?” 许政颢笑笑,“没什么。” 其实路呈在婚后也是有好的、积极向上且进步得变化的。 原本煎蛋都不行的人如今也是能独自做菜的,别的家务活也能干,就是活不仔细,毛病不算大,适度夸奖鼓励下次继续,包容本次就行。 许政颢这会儿没再多说别的,冲路呈勾勾手指,“过来抱一下。” 路呈被他这种明明是撒娇却又很强势的样子无端引得耳朵一热,不过他没顺从,摇了下头,“不要。” 接着他躲去卫生间洗抹布。 被拒绝掉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许政颢早知道。 除做爱以外的肢体接触,路呈一般都不会主动,除非他有目的。 但是许政颢,很多时候他都需要没有深入目的的亲吻和拥抱才能治愈内心的焦躁和乱七八糟的情绪。 另外科学研究证明,人类每天最少是需要有4个拥抱的。 会让人情绪变好,也会让人变得更正常。
第十二章 跟不太熟的人说了不少真心话 【交换私隐,暴露伤口】 在一些特定的日子里跟朋友玩乐是一种惯例。 总说一些人,不管从什么时间开始的交情,一旦有一方恋爱或者结婚了就会出现巨大影响,会很难约,开始变得以爱人、家庭为主,朋友一律往后靠。 路呈的朋友应该不会有这种烦恼,不论什么时候路呈都是比较好约的。 许政颢会被迫往后靠。 许政颢从一开始就不在乎什么特定的日子,感情起初,他就有非常恐怖的粘人属性,他本人是觉得无伤大雅,具体表现就是恨不得24小时都跟路呈挂一起,日常语录就是想当拇指姑娘,因为个头足够小,是能被装在口袋里的程度,由路呈带着他,任意,去哪里都行。路呈没法理解,他觉得许政颢是有着非常糟糕的占有欲,总试图把自己圈在家里或者就圈在他身边。这绝对是影响到了路呈的正常生活,他也没有惯着许政颢。 所以许政颢非常痛苦,他没法控制思念,没法控制大脑不去想路呈。 实际爱上路呈这件事,也是非常影响许政颢的生活和工作的,他的注意力完全不行。很多时候他也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完全不像个成熟的成年人,同样他也会痛恨路呈,他不明白,为什么路呈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以用那些轻松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郑铎那会儿整天开许政颢玩笑,“幸好是毕业了也算是事业稳定时遇到的路呈,不然,你这种程度,要是早恋,大学肯定是考不上的。” 接连几天路呈都在外面玩到凌晨才回家,这样非常拖累许政颢的身体和精神,但许政颢什么都不会说,他如今不霸占路呈,也不要求路呈,就完全放任其自由。与现在对比,许政颢曾经的那些堪称汹涌到不能控制的热烈情感仿佛已经荡然无从,这样的转变,他自己现在想想都会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路呈晚归,许政颢的安排就会有点变动,他会在公司吃晚饭,加会儿班,然后去健身,再回家。 没什么事,加班就是纯粹耗时间。 坐久背不舒服,他就办公室、茶水间的——最大距离,来回溜达溜达舒展身体。 到稍晚些,大家都走了,有个还没回家的实习生换了位置,没坐在椅子上,蹲到了工位底下,椅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貌似还在工作。现在年轻人有很多奇异的解压方式,先头许政颢也没打扰她,后来发现,她关了电脑,在小声哭泣,一直没停,哭到后面就气息非常糟了,到许政颢很担心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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