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雨退了一步避开了谢一宁的手,下意识的抗拒反应让二人都是一愣,谢一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一声“宁宁”打断。 两个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我微笑着走过去当着汤雨的面揽住谢一宁的肩膀,起初他还有些羞赧的想要做出一些欲盖弥彰的行为,却被我宛如官宣的话给制止。 谢一宁终于也坦率的告诉似乎对此“一无所知”的好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的事实。 汤雨握住湿毛巾的手变得僵硬起来,他甚至连惊讶都无心表演,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恭喜也算是恪尽职守。 ———毕竟在三十分钟之前,我们两个还在卫生间里酣畅淋漓、旁若无人的交合。 现在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也确实是有点难为他了。 但是作为一个替代品,就应该有身为一个替代品的修养,不是么? 我会奖励听话的情人足够让他们咽下苦水的礼物,金钱、或许更多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我带谢一宁去了公司附近那家我很钟爱的餐厅,错落有致的座位环绕着生机勃勃的绿叶繁花,宛如置身于森林当中品尝着有机的美味。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困在医院里,难得拥有出来品尝食物香气的自由,因此格外新奇又兴致高涨的环视着餐厅里的装潢摆设,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服务员端上一叠叠摆盘精致的吃食,又训练有素的依次为我们倒上气泡水,我正握着谢一宁的手在他耳边说着这家店的早午餐是顶级好味,猝不及防听见另一道声音不近不远的喊了一声:“少祺。” 我抬头皱眉看去,只见程因挥退了跟在他身前的服务员,没几步就走到了我们的桌前。 谢一宁被我握住的手有那么一下子想要抽走,却被我坚定的握在了手心,他不再反抗,目光落在面前程因浑圆突起的肚皮上不由一滞。 我抬手让服务员帮他拉开椅子,握着谢一宁发凉的手冲一脸沉静落座的程因摆了摆,老夫老妻道:“还是牛油果水波蛋配吐司吗?我让他们加上。” 程因应了一声,但笑不语的目光落在我身侧的人身上。 谢一宁想要开口,却被我打断:“哦,忘了跟你说了,我跟宁宁在一起了,别的还是照旧不会有什么变化。” 程因脸上的表情维持的很好,就像是一个大度宽容的贤妻良母,他没有过多的探究谢一宁这个人本身,当然他也不敢再去探究我不允许他窥探的人,触犯我的底线。 他举杯冲着脸色煞白的谢一宁,谈笑间甚至能风度翩翩的说起那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好在谢一宁也是个纯粹的人,并没有听出什么别的意味。 换做我那另外几个替代品,估计当场都要跟程因撕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这顿计划中本应完美的早午餐吃得我们三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食不知味。 临别的时候,程因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我,他告诉我一串日期,那是宝宝的预产期。 我定了定神,没有忽略他眼底的希冀与不安,即便白月光就站在我一步之遥的地方,也听得见我们夫妻二人的谈话,我还是许诺他,最近会多回家看看他的。 程因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终于由衷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28章 柏拉图与乍见欢 === 我跟程因分开之后回到车上,谢一宁正坐在车厢里等我,他安静的看着窗外,漂亮的侧脸写满了沉默。 我坐到他身侧,握住他摆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谢一宁动了动被我握住的手指,没有回头,声音低得像一道叹息:“少祺哥,你……要当爸爸了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朝车窗外看去,街边的绿地上一只金毛撒欢儿的狂奔,牙牙学语的小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对年轻的夫妇微笑的守在一旁,沐浴在阳光下的是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笑脸。 我掰过他的脸,这才发现他早已双眼发红,盈盈的泪水溢满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宁宁……”我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 谢一宁惶惶不安的抬手堵住我尚未出口的话语,他摇了摇头,说:“少祺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不好。” “无论是喜欢你,还是选择跟你在一起,成为一个……第三者。” 过高的道德感折磨的永远只有干净纯粹的灵魂,我本来还想安慰他自己跟程因夫妻两个曾经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的放荡史,目光落在他认真又痛苦的脸庞上不禁默默咽下了那些谈不上安慰的安慰。 他抽了抽鼻子,强打精神的挤出一个微笑:“其实我本来准备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的,我以为自己的病可能永远也治不好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拥有爱情,但是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我才明白,我有多么想要跟少祺哥在一起,像个普通人那样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沙滩边晒太阳,去山里徒步旅行………如果因为我的私心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报应的话,我也愿意一人承担。” 谢一宁轻软绵长的嗓音却仿佛一个个重音符砸在我的心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我爱恋他那般恋慕着我,即使万劫不复,即使不被允许。 他的目光炽热而忧伤,折射出窗外阳光璀璨却寂寞的粼粼波光,倒映出我沉浸其中的模样。 我吻上了他吐露出许多不为人知心绪的嘴唇,用紧到快要把他融入身体里的拥抱告诉他,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而他想要做的事情、体验的生活,我都会陪着他去一一实现。 这会是很好的开始,我们都会得偿所愿,相爱相守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他愿意,就没有人能把我们拆散。 我和谢一宁开始了半同居的日子,白天我会去公司,晚上回到有他在的小洋楼,两个人一起摸索着做着晚餐,亦或是牵着手散步到几条街开外的网红餐厅打卡情侣套餐。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复学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在他回归大学校园的前一个周末,我们甚至通宵达旦的开车去了海边,只为了一睹海上日出的美景。 我们就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新奇又跃跃欲试的体验着那些情侣之间会做的小事,拥抱与接吻往往都是一个对视而引发的连锁反应,直到呼吸都染上对方的味道。 但是我跟谢一宁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很怕痛,而我怕他受伤。 换做以前,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忍耐柏拉图式恋爱的一天。 但是对象如果换做了白月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心无旁骛的跟谢一宁过起甜甜蜜蜜却清心寡欲的同居生活这件事,对于我那些替代品们来说,无疑是彗星撞地球的末日事件。 沉得住气的还能安分守己的眼巴巴盼望着我可能的突然造访,沉不住气的早就微信电话连番轰炸的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我自诩出手阔绰,毫不吝惜每月固定打到他们户头上的数字,除了精神洁癖与偶尔的床上禽兽,也勉强算得上一个完美的金主。 所以不难理解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生怕我要抽刀断水的就此斩断三千情丝。 我其实也没准备上演洗心革面守身如玉的戏码,看在往日他们作为白月光的替代品慰藉过我无法餍足的欲望的情面上,我也不介意多养这一张两张吃饭的嘴。 但是最早跟我的一号替代品叶睐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第五十六次跟我说他病了并附上那些可怜兮兮搔首弄姿的照片之后,这天傍晚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上车的时候,想了一下还是让司机调转方向去了他开的酒吧里。 准确的说,是我赞助叶睐开的酒吧。 当年我跟他也是酒吧认识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模特,被交际场上赫赫有名的经纪人按在卡座里陪酒拉赞助。 我还记得他那双像藏着勾子充斥着野心与欲望的眼睛,笑眯眯的举起酒杯灌得另外几个满脑肥肠的商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转身却扭着腰肢坐到我怀里,咬着耳朵问我想不想带他走。 也许是那晚的灯光太迷离,又或许是他含住杯沿的唇瓣太过诱人,遮住那双多情勾人的眼眸,青涩稚嫩的脸蛋像极了还在象牙塔里纯白无暇的白月光。 我一掷千金的直接从他的经纪人手里买断了他的独家拥有权,至此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搜罗起更多白月光的替代品们。 走进酒吧躁动迷乱的电子乐空间里,我不大适应的避开似醉非醉勾肩搭臂的客人,目光扫过舞池里疯狂摇摆的贴面舞男女们,终于停留在了吧台边坐在高脚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一只手在我面前摆了摆,我皱眉看去,一个染了一头粉毛的年轻男人扯着嗓子在喧嚣的电子乐里冲我喊道:“帅哥,第一次来吗?” 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反而更来劲了,兴奋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吧台旁边的那个身影,不禁了然的吹了一声口哨。 “那是酒吧的老板,你别看他这么风骚,没戏的。”粉毛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的贴过来,我一把抓住他不怀好意的手,忽然有了兴趣的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戏呢?” 粉毛翻了个白眼,抬起下巴指了指吧台附近的另一个穿着白T的愣头青,幸灾乐祸的说:“看见那个小弟弟没有?天天晚上在这里守到打烊,就差没有脱光了跪下来求他打一炮了,没用的。” “卖弄风情又不让人碰,我看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真有病。” 他的确是病了。 至于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或许二者兼有。 我拨开人群走到吧台跟前的时候,正巧听到那个白T恤小狼狗还在试图说着老掉牙的笑话逗一脸表情恹恹的叶睐开心。 “你真的不跟我试试吗?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想上我床的人从这从这头排到酒吧门口,你算老几?” “我算不算老几,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凭空伸出一只手将信用卡压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桌面上,叶睐横眉冷对的回首,看到我的一瞬间顿时惊喜的无以复加,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笑着对一脸警惕的小狼狗说:“试试就试试,别光说不做假把式,嗯?” 叶睐在我背后拉了拉我的手,生怕我真的又看上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黏人小狗。 我拍了拍他的手,转过身捏住他尖尖的下巴在一众抽冷气的声音里热情似火的吻上了他涂有唇蜜光泽诱人的嘴唇。 我有段日子没怎么搭理他,心血来潮的造访就像是大奖临门一般砸得叶睐心花怒放,就差没有当着在场这么多客人的面在我怀里发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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