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林方齐现在混得不错,出现在晚宴的邀请名单上,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如果我事先得信,一定不会让邀请函出现在他桌上,他送的礼物我也不会收,更不可能给他挑衅你的机会。” 路裴司没有动容,只说:“靠边停车,我要回海角屋。” 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彻底将驰绪惹毛,他将车停到路边,幽深的眼眸里一片阴郁,“路裴司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找你整整找了两天,你现在是要因为这点儿破事跟我闹分手吗!”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谈,给我时间消化,让我安静待着对你来说很难吗,”路裴司也在气头上,“解锁,我要下车。” 驰绪阴恻恻盯着他看了半晌,把暴戾情绪强制往下压,他不想让事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重新点火起步,“这回是我有错在先,我依你的意思回你店里,你可以独处,但你别想就这么甩了我。”
第85章 多年情分 驰绪目送路裴司一路快步走进海角屋,反手锁门上二楼,明黄色的灯迅速亮起,透过窗户能看到他倔强的身影,驰绪点一根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将郁结在胸口的气随着烟长长吐出。 微信弹来一条新消息:[把你的人撤回去!] 他一时不知道该拿路裴司怎么办,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人,犯起倔来软硬不吃,像披了层刀枪不入的铠甲,令百战百胜的他陷入僵局,无从下手。 二楼的灯熄灭了,驰绪抽完最后一口烟,向路裴司妥协,通知守在海角屋的人离开,今晚哄不好,那就明天再来,软磨硬破也要把路裴司哄回家。 路裴司被电话铃声吵醒,离婚后一直没有联系过的陈辙,约他下午见面,他仔细回想,办理离婚手续时所有涉及财产的问题全部已经交接完毕,陈辙这时候约他难道是有其他的事? “婚姻关系结束不代表这么多年的情分一起没了吧,裴司,我就想着这么久没见,和你单独吃个饭。” 路裴司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行,你约个时间。” 陈辙听出他刚清醒时说话带的鼻音,低笑了一声,说:“就中午吧,地址发你微信,” 路裴司看看时间,赶紧起床洗漱,换一身休闲装下楼巡店,员工很少看路老板不穿衬衣,打趣他今天不专业,不像出来巡店的,倒像是花花世界的富家少爷。 路裴司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说:“你不知道吧,我的真身是富三代。” “您真厉害!” “我中午跟朋友约了吃饭,店里就交给你了。”路裴司和驰绪关系还僵持着,库利南在停车场放着吃灰,他在路边打了辆出租坐进去。 司机看着定位研究路线,餐厅地址太偏,他嘟囔着抱怨了两句,路裴司当没听见,他一般不愿意和人起冲突,尤其是独自在外面的时候。 出租车往郊外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处农家乐门口,陈辙迎上来打开出租车车门,路裴司扫码付款,回过头看见陈辙身形比之前消瘦许多,头发长过耳了没有打理,眼眶泛红眼窝凹陷,透着股沧桑凄凉的劲儿,像做生意失败走投无路的四十岁的中年人。 路裴司扫了眼他身上穿的黑色T恤,面料廉价,图案已经脱胶,与从前专买大牌奢侈品的生活水平相差甚远,看来离婚后陈辙过得并不好。 “怎么挑这么远的地方吃饭?”路裴司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移开视线,问道。 陈辙站他身旁,引着他往里走,“我把房子卖了,和朋友一起凑钱在这儿开了个农家乐,周末和节假日有公司过来团结,平时接接散客,不求大富大贵,只图挣口饭钱。” 地处偏僻有了解释,路裴司从远处望向农家乐,占地面积不大,胜在环境好,价格适中,确实是中小企业团建地的首选。 他走进陈辙提前准备好的包厢,餐桌上摆好菜品,陈辙帮他把包挂在墙上,“照你口味准备的,坐下来尝尝。” 路裴司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和陈辙聊近况,陈家父母回了老家,大韦女儿考上了不错的中学,农家乐生意做得不错,陈辙打算把车卖了给餐厅做升级...... 他给路裴司倒酒,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同一时间驰绪打来电话,路裴司眸色一颤,不自然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倒扣在桌面。 是被谁打伤住院陈辙心里清楚,路裴司潜意识里竖起防御机制,避免陈辙与驰绪对上,他担心有一天他会报复驰绪。 “谁打来的,你怎么不接?”陈辙瞄到屏幕里的来电显示,狭长的眼睛透出几分冷冽。 路裴司低头喝茶,“不知道,我不接陌生电话。” “是驰绪吧,”陈辙直接戳破他的谎言,“欸我特好奇一事儿,你俩是在婚姻存续期间搞上的,给我戴了顶大绿帽,怎么瞧着一点儿都不亏心啊,还能若无其事地出来跟我吃饭,要换我我实在没那脸。”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路裴司端正身体,被他那番说辞气得有些头晕,“我们为什么离婚陈辙你心里没数么,我到现在还替你背着赌债,我没吭过一声,今天出来是念着旧情,既然你看我不爽快,那以后就别联系了,我不差你这顿饭吃。” 路裴司抓着手机从位置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腿脚酸软根本站不稳,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声怒吼几乎用光路裴司所有力气,他像脱了力的物品摔回座椅,短短十几秒内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陈辙扯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从他手心里抽出手机,牛皮糖一样的驰绪打了7个电话,他居高临下地对着背叛自己的路裴司,满脸怨恨。 “我最近手头紧,打算问你要笔钱花。” 踏实温和是假象,阴险绑架才是陈辙的真面目。 离婚让他消沉了一个月,随后奔赴澳门赌场,短短两个多月输得请假当场,房和车全卖了依旧补不上窟窿,走投无路间他想起了路裴司的四家奶茶店,还有天杀的驰绪,在医院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万,肯定非常有钱。 他在两个人身上狠狠敲一笔,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于是联合赌场认识的三教五流,把路裴司骗到偏僻郊外,下药迷晕后直接绑架,下一步便是勒索。 药效发挥作用,路裴司陷入昏迷,藏在暗处的人用绳子把他绑了,从后门带出去装进面包车里,陈辙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至于那只手机,被陈辙关机拆装,扔到了山角落。 驾驶座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肩膀处有一道疤,一直连接到手腕,“你前夫穿得一般,你确定从他身上能榨出钱来?” 陈辙阴险的脸上早已看不出曾经认真上进的影子,只剩下阴鸷,“这些年我做得最熟练的事,就是从他那儿取钱来花。”
第86章 打蛇七寸 “怎么样,路老板回来没有?” 驰绪从早上9点开始打电话,路裴司一直没接,这是他撤除人手后的第一次失联,驰绪心里非常不踏实,听到副店长说路裴司中午出去和朋友吃饭后,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到晚上掐着点询问路裴司行踪。 答案是没有回去,副店长心里也没底,按理说路老板无论再忙都不会忘了正事儿,工作上的消息一般会第一时回复,她下午发的关于微信路裴司一条都没有回。 驰绪当即安排人去找路裴司,很快搜到手机信号,定位是一家经营不善即将关门的农家乐,四周没有监控,老板看到照片后说对路裴司有印象,在包厢和朋友吃饭,没给钱就走了。 驰绪了解路裴司绝对不会逃单,正要去海角屋进一步了解情况,副店长先颤颤巍巍地打电话给他,她的手机收到路裴司被绑架的照片,对方开口要五千万。 副店长勤勤恳恳工作,从没见过这番阵仗,担心老板人身安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出门前特意跟我打了招呼,我以为晚上他就能回来,怎么会碰上坏人,他和家里人从不联系,就是现在把几家店全卖了也拿不出五千万赎金啊!” 事情俨然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对方要钱,那真正目标就不是路裴司,他的生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驰绪立刻联系警方展开调查。 贺念收到风声,主动问他有没有地方需要帮忙。 驰绪在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急速运转,“我怀疑绑架裴哥的人是他前夫陈辙,此人滥赌成瘾,估计是又在赌场输了钱,把主意打到裴哥身上,贺念,实施绑架等于是把脑袋别在枪口上,五千万只是前菜,他们的欲望不止于此,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事态严重,贺念默契道:“你是说,他们可能会进行人口贩卖?” “陈辙恨我们,拿到钱之后绝对会疯狂报复,”驰绪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古老师他家一直在南方很有势力,我需要你帮忙盯着交界处,以防陈辙偷渡,傅奕叔最近在国内,我会让给他盯梢北边。” 贺念一口答应,将计划部署下去。 驰绪去警局配合调查,凌晨两点收到第一条视频,路裴司戴着黑色眼罩,双手被绳子捆到身后,视频经过静音处理,只能看见他在奋力挣扎,听不到任何声音。 驰绪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神情焦躁不安,恨不得钻进屏幕飞到他身边去。 视频下方留了一段简洁文字,是银行账号和24小时倒计时,末尾冰冷地提醒他们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境外银行账户,追踪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向绑匪提出每隔一小时候看一次视频的要求,确认路裴司人还活着。 对方没有接受,之后连除了倒计时提醒外,别的一概不发。 距离路裴司被绑架第十四个小时后,路西柘驾车赶到警局,身边跟着驰玥,两个行业内的翘楚精英神色慌乱,驰玥差点跑掉一只高跟鞋。 “我弟弟怎么样了,你们有什么消息?” 这是驰绪和路西柘的首次碰面,生日晚宴那天他发出邀请,路家没有一个人来,他以为路家和小儿子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事实却是路西柘时时刻刻注意着弟弟的动态,一出事立刻赶过来。 驰绪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路西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森冷阴郁,驰玥左脚被扭伤,扶着桌角缓缓坐下,不忍去看陷入困局中的人。 愤怒中的路西柘一把提起驰绪衣领,怒瞪着他,“陈辙要钱给他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报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弟弟会有危险!” 一旁的警察立时起身去拦,将两个身形强壮的男人分开,驰绪看了一眼被扯坏的衣领,对路西柘冷道:“你现在才来关心他,早之前你路家干嘛去了?救人警方自有安排,你要想裴哥平安无事地回来,就坐下一起想办法!” 驰玥担心他们俩在警局打架,安抚路西柘说:“事情已经发生,相互指责除了添乱起不了任何作用,西柘,你现在能够做的是配合警方救人,其他的事,等把裴司救出来再讨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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