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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安现在很不安，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去。见陈煦，尴尬难堪；不见陈煦，凭什么呢？正在这烦着呢，微信响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怀孕的这段日子里不许有别人。” 老流氓笑了，他就知道陈煦舍不得让他难做。 他就知道陈煦最懂他。 ---- 我知更宝又回来了...对不住在坑里苦苦守望的大家。好久没来了，看到一个小姐妹一周前还在给我留言询问这篇文的事，顿时泪奔。我自己也追过被坑了的文，特别理解这种感受，于是顿时发现自己该跟渣攻一样被打爆狗头。。。[ so sad 。。]
第23章 二十三 ======= “小煦”，陈启安笑嘻嘻地进门了，手里还捧了一束黄玫瑰，“重庆路的麻油鸡和厄瓜多尔玫瑰，今夏必备。” 陈煦躺在阳台的榻榻米上没动静，陈启安凑到跟前一看，睡着了。他最爱逗陈煦，这小家伙睡着了也漂亮得很，还有一门绝技，你喂他什么都吃，还抿嘴。老流氓把手里的东西往餐桌上一放，扯了片玫瑰花瓣下来，卷成筒往陈煦嘴边喂。没成想还真张嘴给吃进去了，陈启安笑得从他嘴里往外抢。陈煦被闹醒了，睁眼陈启安的一张大脸近在眼前，嘴里一片碎花瓣，既苦又涩。 “说了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喂我东西。”陈煦去厨房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漱口。以前陈启安总爱和他这样闹，还在他睡着的时候往嘴里塞玩具。情浓的时候是玩笑，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人只有厌烦。忽然一瞬间，陈煦明白了什么是七年之痒。 陈启安从背后抱住他，他最喜欢这个样子抱他。从背后抱住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属于你，就在跟前，一伸手就抱到了。如今他跟陈煦太需要这样的氛围了，他慢慢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变得有点陌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他没了笑脸，只有流不完泪和歇斯底里的叫喊。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只有冷冷清清一个架子，和眼里间或流出的悲伤。“我买了重庆路的麻油鸡，你喜欢吃的。”他把人拢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吻着陈煦的耳畔。 “跟你商量件事”。陈煦从陈启安怀里挣出来，把水壶拿到了客厅。 现在陈煦的要求，陈启安还哪有不应。窦家阳说最好是配合上药物，但是陈煦现在的身体条件显然是不允许，精神类药物再先进再高级都是妊娠禁用的。说到底，药物调节的是激素，陈煦的病烂在心上。在陈启安的世界里，他永远不会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抑郁的、癫狂的。凡此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没出息和不正经。尤其是男人生病更值得唾弃，大男人家的心和针眼一样，别人一举一动竟然能引得他发疯，发起疯了疑神疑鬼，谁也不认，动不动就要从窗户边跳下去，让人又气又恼。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有什么值得人入死胡同呢？好在陈煦用不着担当什么，一辈子被他护着就够了，陈启安这样想。 “什么事？现在老婆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最大的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启安还不死心，要把陈煦往怀里带，手也不老实，开始这摸摸那揉揉。陈煦没再拒绝，由着他去了，他把陈启安带回来的那束黄玫瑰插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我现在月份还不够大，等三个月以后显怀了，学校那边可能需要你去处理。那时候正好也放暑假了，这批学生我也带完了。” “那是一定，小陈老师。这点事还用你操心吗？不想去咱不去了。”说着话的功夫就把陈煦身上的T恤撩了上去。胸前本来颤巍巍的小点在激素的作用下晕开了，一圈嫩红诱人得很。陈启安在上面连舔带嗅，还嘬他的奶头。陈煦没料到这老流氓今天玩这套，衣服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让他羞红了脸。 “你属狗吗？”他身子往后退，躲着陈启安的进攻。 “媳妇，我闻着肉香了，你身上的。”陈启安从衣服里面钻出来，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看着他。陈煦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陈启安刚到钱江建厂那段日子，他从学校偷跑出来，陪他在那个县城住了小半年。陈启安在大排档喝醉了酒，还跟一群混混们打架，打不过人家拉着他就跑。回到厂里在值班室的小床上把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坏了，陈煦想。 “我去给你炒盘苦瓜败败火。”他把衣服拉下来，趿拉着拖鞋往厨房去了。
第24章 二十四 ======= 陈煦周三必须要去学校了，他下午有一节专业大课。还有秋季学期不再开课的事，都要和学校协商清楚。他虽然把事交给陈启安了，但也不能全寄托在他身上。万一又忘了呢，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堪。 下了课，陈煦直接去找了分管教学的副院长，这个事情教学办做不了主。讲师没有挂职不授课的先例，他既不出国交流，也没有重大科研项目在身，按理说必须开课，否则就要问责。陈煦昨天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被陈启安一把揽在怀里不能动弹，才渐渐有了睡意。意识模糊的时候，陈煦想，干脆修长假吧。 副院长不肯放他走。虽然说现在国家有强制规定，教授们也必须承担本科生课程，但是大部分的专业课、基础课教授的任务还是落在了陈煦这种年轻教师身上。燕大是老牌子名校，几年不进一个新人，这几年连外聘和助理都开始讲课了，再这样下去学生该有意见了。这个副院长是这两年刚从地方上的博物馆调来的，不知道他和陈家那些弯弯绕绕，话说得很不客气。 “陈老师，如果有明确切实的理由。学院也不会不批这个假，我们不是不近人情的机器。可你半天说不出，那我就有理由怀疑咱们的年轻教师在工作上有所懈怠”，说这话间还给他倒了杯茶，“小陈，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你是咱们燕大博士站培养出来的，学院也很关心你。” 陈煦在心里苦笑，他该怎么说呢？要是说直接自己怀孕了反倒简单，学院该认为他疯了，直接甩一个长假过来，让他认真修养。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陈煦灰头土脸的出来，反挨了一顿说教。看来这个事最终要交给陈启安来办，一想到他这些年的坚决地在各个时刻跟陈家划清界限，陈煦就嘴里发苦。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直接冲回院长办公室，把自己的妊娠证明给他看，告诉院里他畸形，他怀孕了，他害怕，他需要躲起来。 北方的五月一秒入夏，但室内还是颇有凉意。行政大搂的空调早早就开上了，陈煦今天穿得不多，手心发着冷汗，头有点晕。他怕自己感冒，又急又快地往外走。然而人一着急就容易办错事，陈煦一触霉头就总遇上卢奕汀。 “往哪去陈老师？”卢奕汀笑嘻嘻拦住他，陈煦只好停下来和他寒暄。上次的饭虽然很不愉快，但他对卢奕汀这个人印象不错，很直率真诚。别人对他哪怕有一分好，陈煦都记在心里。“上次说了给我介绍你表哥来着，怎么了，这么小气啊，我请客。”卢奕汀大大咧咧地在走廊嚷了起来，已经有值班的学生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往外看，还有拿着手机拍照的，毕竟文学院两大院花同框的机会不多。是的，院花。学生们刚刚把卢奕汀也抬为院花，因为学校论坛上有超过半数的女生认为卢奕汀也是美人。无非风姿不同，但不该和小陈老师区别对待，也理应得到院花的头衔。 陈煦哭笑不得，只好和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定，最近陈启安确实有点忙。卢奕汀表示理解，say goodbye前又朝他wink，陈煦不解，难道现在流行油甜风吗？陈启安最近也变得越来越油，什么扎小辫咬嘴唇统统学来了。陈煦想，他确实在方方面面离现在这个社会太远了。 陈启安现在天天回家点卯，陈煦在想他究竟能连续几天。今天是第六天，他赌陈启安坚持不过半个月。晚饭是阿姨做的，郭伟把陈启安从前小别墅的阿姨弄了过来，一周打扫三次卫生，过来做一餐饭。这阿姨据说是地道山东人，做鲁菜一把好手。也是当年陈启安在地方建厂的时候带回京城的，很有些年头了。其实说起来是照顾小陈先生，然而饭到底是做给陈先生的，陈煦对于晚餐的意见不重要，对于阿姨该做哪一餐也没有决策权。陈煦根本不爱也不喜欢卷饼，每次用筷子夹不住，上手总是乱糟糟。就如同他的人生，不分青红得被陈启安一裹，什么滋味都成了一摊浆糊。他被死死地困住，陈启安却多得是配菜和调剂。 “你今天去学校了？”陈启安卷了张大饼往他嘴里塞。 “你派人盯着我？”陈煦什么时候有课什么时候没课陈启安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明明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在这件事情上，陈煦希望陈启安能给自己足够的自由和尊重。可惜没有—— “前段时间说要给你们康校送幅版画，给忙忘了。明天我安排郭伟去送，顺便约他出来吃顿饭。剩下的事你不要管了，安心养胎就行”。陈启安见他不开口，把卷好的饼直接放进了陈煦的粥里。豆芽裹着油腥从饼里滑了出来，一碗粥被毁了，顿时索然无味。
第25章 二十五 ======= 有时候，陈启安跟自己的爹一样，陈煦想。他从来没见过他父亲，也许见过，可是年月太过久远，早就不可追忆。要说亲人，他表姨能算一个。早些年那个老太太对他不算好，还总打他。可是他到底是因为他表姨的机缘才进的陈家，认识的陈启安。如今那老太太在养老院里牙都掉光了，大小便都控制不，脑子居然还灵光。每次陈煦去看她，她都死命地拽着他的手。他知道她的意思，她看出来陈煦跟了陈启安，很受几分宠，陈启安也绝非当年的纨绔少爷了。她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得到提携和厚待。天底下的父母总是为自己的儿女操心，一只脚都踏进坟地了，还牵挂在人世奔波的孩子。陈煦一瞬间悲从中来，每年的学生茶话会和就业沙龙上，他总能听到别人谈父亲，讲家庭矛盾，他多奢望能有这样一个人牵挂他、训斥他又和他血脉相连呢？ 眼前人就这样训斥他，可惜他很厌烦。“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胆子还越练越小呢？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什么项目都不申请。如果是这样，那我何必把你弄到燕大呢？早几年你可不是这样的。”陈启安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脱线。陈煦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活成了一尊佛，除了幻想有朝一日能把陈启安的烂几把给剁了，别得一点欲望都没了。 “好好，我也不说你了。现在谈这些也没有意义。过两天去彭小七的庄园玩吧，他新弄来一批马，咱们看看去。”陈启安把桌上最后一张饼吃完，起身往洗手间去。陈煦不想去看马，陈启安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他要拉着他回老宅。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虽然还不到三个月，说出身孕来太草率。但他必须要让陈家人知道他怀孕了，有了陈家的孩子，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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