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收到胡斯曾的短信,约莫是听进什么,告诉他不会再乱找事,容柚觉得有些alpha就应该跟alpha过,omega的意愿算个屁,同类的话才乐意听,不过他要是说真的那就最好。容柚顺手把他拉黑。 容柚从车上下来,看见原松朗正往外走。 虽然人戴着口罩,距离也不算近,但容柚还是认出了这个身影,他扬声喊道,“原松朗!” 原松朗回头看他。 风可以迅捷地吹走积云,如同遇见想见的人时一瞬间的震荡。 今天可是跨新年。 容柚小跑上前,心情渐渐明快。 容柚差点没刹住车,稍微后仰了一下又一不做二不休扑了进去,暖和,“体温高就是好。” 原松朗托着容柚后脑勺,颀长手指陷在容柚发丝之中,他轻轻抵在上面,却听到容柚的“嘶”声。 “换个地方…那人洗头不行,有点痛。”虽然瞒不住,但容柚暂时还没想讲,只好随口扯谎。 “你到底去干嘛了?”原松朗把他从怀里拉出来。 容柚支吾了一下,看着原松朗皱眉愈深,想到那句“他软你就硬他硬你就软…”,虽然对象搞错了,但是是有点理,还是解释道,“…和人打了一架,把他送医院去了。” 原松朗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提起一口气,把容柚转了转,“你打架?受伤没有。” 容柚像个小鸡仔一样在原松朗手里转了一圈,其实这样也看不出什么。 “我还好,毕竟我打赢了。大过节的谈这个好晦气,”容柚耸耸鼻子,看了看附近门店上的钟表,转开话题,“要不要去湖边看烟花啊,零点应该有。” “去吧?”容柚看着秒针转过12,分针跟着一动,心里也一跳,分分秒秒都想抓住,还想抓住重要一刻。 原松朗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身往里走。 走了两步似乎容柚没动,又回头,“是要打的吗?” 容柚本来不明原松朗的意思,还有点失落,听见话又三两跨步跟上去,“我以为你不去呢。” 湖边很热闹,但并不亮堂,只有稀薄而昏黄的几盏路灯,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相对沉默地等烟花。 容柚拨弄手机,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始终不高。 “这是什么?”容柚伸出一个拳头。 “猫手。”原松朗看了一眼。 “?”容柚微挑了挑眉,半抬眼跟原松朗对视上,手缩了一下,才自顾自地继续演。 “boom!”容柚把手抬上去,然后一下张开手掌,“是烟花。” “哧。”原松朗带点嘲讽地笑了一声。 容柚把手收回来抱着臂弯,“看你等得很急,给你先放一个,不给面子。” “好看。”原松朗点点头。 “敷衍。”容柚佯作不买账。 “怎么算不敷衍。”原松朗用手肘戳他,“真的好看。” “你放一个。” 原松朗依言照做了,长长的手指摆成一个像花朵的形状,很好看。最后手掌摊开,覆盖在容柚眼前。 “你生命线挺长的。”容柚借着微弱的光线,把手指戳上去,划过圆弧那条线,他就记得一条。 容柚突然想起很经典的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就和掌纹有关。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他的手指连上那一端点,无意识地挠,多停留了一会。 连接。 “命长?”痒痒的,原松朗收回了手。 容柚想了想,“那倒不是,就是生命力强。” “冷吗?”容柚没话找话,盯了一会原松朗被口罩遮挡的下半张脸。 是因为晦气,原松朗“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容柚想了想,把脸埋回围巾里,是有点冷。 零点前的几分钟,容柚把屏幕光熄灭,抬起头发现好几对情侣已经在拥吻,他仗着夜景昏暗,靠在椅背上,毫不收敛地打量他们。 鼻子一耸,甚至能嗅到他们释放的信息素。 两个贴了阻隔贴的人坐在一起,没有味道,没有接触。 喜欢一个人又不能说,就是总感觉此刻离得很近,又并不是那么近。 “5!” “4!” “3!” “2!” “1!” 时针也转向12,湖边的烟花随着倒数声落下、爆炸声响起,在夜空燃放,照亮了粼粼的湖面,也照亮这一方寸的人与景。 “新年快乐。”原松朗在烟花下回过头,对容柚道了一声吉祥话。 容柚回望那双眼,有一种对方很专注的错觉,烟花在他的背后成为虚影,只隐隐约约感受到,蓝的、黄的、红的,像无数颗掉落的星星一样下坠。 近一点。 “新年快乐。”容柚闭上眼,拉下对方的口罩,轻车熟路地找到嘴巴,重重地落上去。 原松朗低下头回应他,把手撑在长椅两侧,加深了这个吻。 特意来看一场看不见的烟花,掩盖砰砰的心跳,但还是藏不住心意。
第22章 chapter22 同样是失去氧气,在爱情中的人却会徒生妄念,差一点要在这个吻中溺毙。 容柚靠着一点求生本能往后撤退。 大脑缺氧到不足够思索其他。 原松朗用手指划了划下唇,把口罩拉起,然后拍拍他,“走吧,没烟花了。” 容柚把头靠在车窗上,车偶尔颠簸一下,会轻轻撞上。 也许他的确是很有仪式感的人,零点过去,来到新的一年,他才把堵上的闸口打开,让回忆流淌。 他没有很在意痛,但他的确需要想办法防止胡斯曾再发癫,如果一再再而三,也许的确需要原松朗的庇护。 那么,这段感情是不是参杂了太多别的。其实一直是这样,被牵绊着不敢离开原松朗,然后爱上他,爱上他以后庆幸自己没有离开,又懊恼自己也同样无法勇敢说爱。 容柚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想,吻和吻对自己来说有不一样的意味,有些吻是自然而然,随时可以擦枪走火的。有些…眼睛看不见,但鼻腔里充斥冷空气和湖水味道,耳朵和心跳都像雷鸣作撞,在新年第一分钟接的吻,那是很正式的,是呼之欲出的感情。 原松朗究竟怎么想呢。其实他的感情藏得并不高明,原松朗给的回应也让他偶尔恍惚有恋爱感。可是,原松朗也许在装傻,不愿面对他的感情,也许还是没那么喜欢,可以随时撤退、分开,好像从来没有不舍得。 如果你舍得,我怎么敢说呢?也许没有人再遵守炮友准则,但也没有人会去点破这层纸。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挤在一块洗手,原松朗把口罩拉下丢进垃圾桶,才接过容柚手里的洗手液。 容柚双手勾在一起搓泡沫,透过镜子错愕地看原松朗脸上的伤口。 原松朗从镜子里跟他眼神交汇,容柚垂了垂眼,洗掉手上的泡沫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容柚抱着药箱站在沙发前等他。 “过来,坐下。”容柚微微皱着眉,扬起下巴。 原松朗倚在门上笑了一声,到他面前坐好。 容柚弯腰找出碘伏和药膏,围巾因为动作散开,和脖子有了空隙。 原松朗目光落进去,眼神一暗。 “痛不痛?”原松朗抬手握住他的脖子,用拇指轻轻摁了一下。 “嗯。”容柚面部肌肉轻微抽动,捏着棉签的手紧了一下,应答完又举起来,掰着原松朗的脸,在灯光下认真地擦拭那处伤口,“你先别动。” 原松朗手微微松开,只是虚握着容柚的脖子。两个人的手都离对方的伤很近,肌肤也是,眼睛也是。 原松朗看着那双眼,突然觉得,不只是伤口触碰到刺激物质在痛,胸腔也感到刺痛。 一扇眨又眨的眼睛,大开了一个人的心。 容柚有时候似乎,有点低敏,对磕磕碰碰不算在意。眼里此刻流露出的痛感,似乎,更像是…心疼。 心疼像是一种,通过非物理介质传播的痛,不需要击打,只需要…感情。非物理的介质,那就并不科学,小时候原松朗甚至幼稚的认为,那是骇人的魔法。 两者都像小时候一直透过橱窗看,怎么也没买到的商品,很多人都有,但他就是买不到,既然如此,那就假装它不是好东西。 可他明明惦念,无法忘怀。 心灵的窗户可以展示很多很多,人类的感情总有相似性。在有些人眼中,隐秘、复杂都是赤裸,玻璃就是玻璃,藏不住其中感情。 只是,原松朗是一个能拿到钥匙,却从不试图打开别人心门的人。原松朗连临门一脚,都要把钥匙丢掉,妄论从各种东西中找感情的蛛丝马迹。 直到他见到他的最想要,而他拥有的此刻。 他清楚明白了容柚喜欢他。 因为他的痛而痛。 其实看见他还会笑。 想起来好多。 原松朗在一天之中看见关上的门,又遇见另一个人打开。 有一些尘封的东西被解开,灰尘纷纷扬扬飘起,不免让人想要咳嗽,又觉得糊眼。 容柚涂完要收起来,原松朗揽过他的腰,把头抵在上面,“痛死了。” “搞什么啊哈哈。”容柚听见原松朗示弱,觉得很搞笑,拍了拍他的头。 容柚重新去洗手,看到外套上的一点水痕,以为是不小心甩上去的,用干纸巾擦了一下,收效甚微,不太在意地往外走。 原松朗席地而坐,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抽烟。 容柚打开门坐在他旁边,招招手,借了他的烟抽。 “医生应该不会让我们俩抽烟。”容柚边点边道。 “那你别抽了。” “看不得别人独抽,犯瘾。” “这事你全责。”容柚冲他吐了一口烟。 原松朗在烟雾里冲他笑,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烟,突然倾身夺走容柚那只,两者一并。 然后亲上来,又褫夺容柚的唇舌,接一个绵长而深的吻。另一只手隔着裤子往里揉,亲到最后一手的黏湿。 “这里会被别人看现场吧。”容柚气喘吁吁道。 原松朗把他抱起来往浴室走,烟蒂被容柚握进手中。 事后躺回床上,猫卷成一团窝在床头,原松朗把手伸进圆的中心,感受猫咪软软的肚皮。 容柚翻来翻去的,睡不安生。 挨父亲的打应该是吵架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嚒这也很难在人旁边比划,但是原松朗会需要安慰吗?擦着边讲一个废话一样的安慰好了。 “别动了,你不困吗。”原松朗把手臂收紧,不让容柚再动。 容柚转回身抱上去,“知道了。” 难讲,想困了。 过了一会原松朗又突然开口,“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 “叫做《都市情缘》。”原松朗回忆那个片子,“90年代的港片,黎明和吴倩莲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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