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会时,李济州见到了黄氏集团出席这次合作项目的总代表,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岁出头,姓顾,叫顾西恩,长相斯文俊秀,气质端方儒雅,随行人喊他顾总,名片上印着的抬头是,黄氏集团华南大区事业部总经理。 他盯着人看了好几眼,总觉得那眉眼五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夜晚,方申这边作为东道主,设宴邀请黄氏集团一行。 席间推杯换盏,李济州装模作样了一天,此刻终于有些耐不住,他那边才刚将白桦弄到手,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夜色旖旎,良辰美景,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都觉得浪费。 酒过三巡,公事聊完,方凝话起了家常,对那位顾总道:“前些天邀你母亲喝茶,听她说头疼病又犯了,我联系上一位老中医,本打算带着人去给她瞧瞧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回B市了。” 顾西恩端起酒杯朝这边倾了倾,笑着说:“我替家母谢谢方董,只是她这头疼病,光靠药物恐怕难以根治。” 他言至于此,没有继续往下说,方凝也未追问,话题就此搁下。 散了席,将对方一行送出门,方凝扭头觑着已急不可耐低头看手机的李济州道:“难为你今晚坐得住。” 李济州发出消息,将手机揣回兜里,短暂地装乖:“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吗?” 确实,下午的讨论会上,原以为他会对项目梗概一问三不知,却没想到竟已全盘掌握知晓详尽,谈吐间游刃有余,好像从头到尾跟进过一样信手拈来。 方凝没话说,默了默才又道:“刚刚我见你一直盯着那位顾总瞧,别是又动了什么歪心思。” 李济州冤枉:“这回真没有。” 他眼下正藏着一个刚到手的小美人,无暇分心其他,再者,那位顾总虽说样貌生得不错,却处处透着一股已有家室的人夫感,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年轻水嫩点儿的。 “他是蒋夫人跟上一任丈夫生的孩子,身份特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心里明白就好,切记不要去招惹。” 李济州闻言略一诧异,随即又升起另一层预感,故意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个项目我准备交由你全权负责,日后少不了要跟那位顾总打交道,多了解一些总没坏处。” “这么重要的项目,全部交给我,你放心啊?” 方凝认真地看他一眼,“你是我儿子,交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六章 “你是第一个。” 云巅俱乐部员工换衣间,白桦拉开储物柜柜门,脱掉工作服,拿出自己的T恤套上,搁在角落的手机屏幕一闪,他五指插入发间简单拢了拢被领口蹭乱的短发,方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查看消息。 李济州一连发过来三条微信,前后间隔约莫一个多小时,字里行间的语气也逐渐失去耐心。 ——今晚八点去你们俱乐部对面那家酒店,顶层行政套房,跟前台报我名字,她会给你房卡。 ——回消息。 ——人呢? 白桦慢条斯理地打字回过去:不好意思,刚在上班,手机没带在身上。 余光里阴影一闪,背后有人经过,他不动声色地摁灭手机,拽下搭在柜门上的工作服,拎在手里对折叠好,平整放入,砰地一声扣上柜门。 还没走出俱乐部大门,电话就追了过来。 李少爷劈头盖脸一通输出:“你这上的什么破班,手机也不准拿,万一有急事怎么办?” 白桦立在台阶下看着夜色中霓虹斑斓的车水马龙,轻声细语地解释:“这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趁早辞职别干了。” “……抱歉。” 李济州惯会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态度很快软下来,道:“行了,我没怪你,现在下班了吧?” “嗯。” “来对面酒店。” 白桦迟疑了一下,“做什么?” 李济州被他看似天真的话逗乐,心道果然还是个雏儿,人生头一遭,紧张也在所难免。 “你说呢?” 白桦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像是被吓着了,磕磕绊绊地出声:“我……” 李济州轻笑一下,好脾气地有商有量:“那这样,你要是还没做好准备,我今天就先不碰你。” “那——” “不过你还是得过来,”某人转瞬间又出尔反尔,“一天没见,怪想你的。” “……哦。” 酒店顶层行政套房,李济州刚挂断一通电话,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边吞云吐雾,不多时,门铃响,他拿下烟头掐灭,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玄关处拉开门。 顶层空无一人的走廊,白桦形单影只立在门外,目光与他有一瞬间的交汇,随即微低下头躲开视线,双手垂在身前,十指交叉虚虚地拢着,似有些窘困。 “晚上好。” 李济州话音落,倏而一把扣住手腕将人拽进屋,白桦反应不及,被巨大力道带着,直直撞进他怀里。 砰,门重重关上,封锁了唯一的退路。 被两条精悍有力的臂膀牢牢圈着,大手揽在后腰,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传递着对方的体温,白桦猝不及防睁大了眼睛,胆怯的表情像惊弓之鸟,看得李济州下腹一紧,心底暗骂一声艹,他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肖想多日的美人在怀,再想想不久前夸下的海口,简直自讨苦吃。 “我有点后悔……”低哑着声音一下叹息:“看来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白桦眼底慌乱更甚,抵在坚实胸膛前的手用力一推,竟真的被他挣脱。 李济州后退半步,背部靠着墙稳住,额前两绺发丝垂下,平添了几分桀骜不羁。 “别怕。”他勾起唇角,像是在给对方吃定心丸,也像在催眠自己:“我说话算话,今晚一定不会碰你。” 白桦不说话,只看着他,漂亮的瞳眸中满是惊魂未定的紧张。 不行,不能太急。 李济州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向来讲求的都是个你情我愿,可眼前这人却神奇地激发出了他最原始的施虐欲,在体内横冲直撞妄图捣毁理智的高地。 他深呼吸一个来回,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温言道:“你刚下班?吃没吃晚饭,我让酒店送些餐点过来一起吃?” 白桦抿了抿嘴:“好。” 餐点很快由推车送入,盖子掀开,食物香气瞬间扑鼻,白松露烩饭,蟹粉海胆意面,香煎牛肋排,布列塔尼蓝龙虾,松茸菌煲排骨汤,另外还附赠了一瓶佐餐的红酒。 服务员往餐厅区布好菜后便退下,那瓶红酒竟也贴心地给提前醒上了,头顶垂丝水晶灯洒下一洼暖黄光束,桌上成套的餐具高脚杯双双对对,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 李济州不禁想笑,这阵仗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过来吃饭吧。”他招呼人走近后,似笑非笑道:“要不要喝点酒?” 白桦摇头,“我酒量不行。” “行不行都是练出来的,一杯总可以吧,就当是陪我了。” 他一锤定音,说完便拿起醒酒器兀自倒上,白桦再难拒绝,轻轻嗯了一声。 珍馐美味摆了满桌,却远不及对面坐着的人秀色可餐,李济州才陪着方凝应付完一顿商务饭局,压根儿不饿,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慢点吃,别噎着。” 他这纯属没话找话,白桦的吃相非但一点也不狼吞虎咽,反倒异常斯文秀气,举手投足间叫人赏心悦目。 李济州堂而皇之地盯着他瞧了半晌,开口问:“你老家哪儿的?” 白桦动作一顿,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方才抬眸答道:“我是北方人。” “北方哪儿?” “小地方,不值一提。” 李济州笑:“不愿意说?难不成你是想防着以后跑了,我会顺着地址找到你老家去?” 白桦没辙,老实报出一个小县城的名字,李济州果然没听过,把话题轻巧揭过:“吃饱了?” “饱了。” 李济州眼神往身侧一递,颐指气使:“过来,坐我旁边。” 顿了顿,白桦才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近,刚拉开椅子,手腕又被大力攥住,李济州将人拽到跟前儿,拦腰一抱摁在腿上,仰头欣赏着他脸上的惊慌失措,声线暗哑:“俱乐部经理没教过你要怎么哄人开心吗?” 白桦垂眸看着他,眼底蕴着一丝李济州未曾察觉到的别样的情绪,颈间喉结上下滚动:“没教过。” “也好。” 手掌隔着单薄衣料一寸一寸往上摩挲,按在后心处,稍稍发力,怀里人被压着不得不贴上来,两片近在咫尺的淡色唇瓣让酒润出诱人犯罪的红。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好温柔,不像李济州的作风。 唇分,大手仍分毫不移地锁着腰肢,花心思搞到手的人,尝起来味道果然不差。 “……那我教你。” 臂膀鼓着青筋,陡然用力把人腾空抱起,转身踢开碍事的椅子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白桦仰面摔在沙发上,身体弹了两下,李济州高大的身躯压下来,驾轻就熟地屈膝分开怀中人的双腿,又扣住手腕摁在头顶,做完一系列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全然没做挣扎。 他松开手,一肘支着撑起上半身,佯装讶异:“这么乖?” 白桦定定看着他,表情认真到有些过分天真:“你说过今晚不会碰我。” “……”李济州吃瘪,好气又好笑:“你还真相信。” 俩人呼出的鼻息在咫尺间纠缠,白桦凝眸看着他,却突然伸手,反客为主地一把拽住衣领将人扯向自己,仰头亲吻上来。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配合让李济州惊讶,却很快照单全收地收拢双臂,发了狠地吻回去,唇齿厮磨间,气息变得危险而粗重,“你……”掌心托住后脑勺,李济州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你跟男人做过?” 方才那记绵长的深吻让白桦思绪迷乱,本能地否认:“……没。” “陆家明碰过你了?” “……” 掐在腰肢上的手掌力道一沉,“有?” “没有。” 李济州眸色晦暗,他在这方面并没什么处子情结,只要对方身体健康履历干净,睡一睡也无妨,可眼下,看着被禁锢在怀中的人,想象着白桦或许在自己之前也曾这样躺在其他人身下忘乎所以意乱情迷,占有欲作祟,竟顿觉不爽了起来。 “真的?” 白桦胸口起伏一个来回,说:“我没跟别人做过,男的女的都没有,”他顿了一瞬,补上最后的话,悦耳声线自带安抚人心的蛊惑:“你是第一个。” 浴室雾气弥漫,两道贴近的模糊身影被灯光拓在磨砂玻璃壁上,花洒仍开着,水声淅沥不停。 李济州欣赏着眼前这副极具力量美感的身体,纤长紧实的背部肌理在战栗中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未干的水珠凝在细腻光洁的白皙皮肤上,被刚刚那波余韵冲击着,透出一层暧昧的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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