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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阿暄。”明红拒绝了。 他露出柔美的笑，“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样太麻烦你了。” “……” 尚暄转身就走。 他何必自讨苦吃。 短暂的示好并没有改变两人的关系，尚暄还是之前的态度。 他冷眼看着明红对着试题解析冥思苦想，用了三张演算纸才算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在尚暄看来，明红只会用笨办法，记笔记，抄错题，看解析，总是孤立地去理解知识点。但一中出的试卷从不单考一个知识点，而是通过一道题去系统全面地考察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难度自然很大。 明红还没有养成这种思维，短时间内也很难适应，况且他基础没有班上同学那么扎实，要花的功夫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不过尚暄摊开了和明红同样的试题解析，他等着明红发现，然后来问。 直到晚自习结束，明红收拾东西离开，他都没有往尚暄桌上看过一眼。 - “尚哥，等会儿体育课一起打球啊，和四班的约好了。” 尚暄没意见，说：“行。” 四班就是一中的少爷小姐班，因为家世，尚暄认识四班很多人，也常有来往。 他们班解散时，四班的男生已经占好篮球场打了一会儿了。四班领头的男生叫禹同光，他见尚暄来了，便和尚暄开玩笑：“卷王连体育课都在卷。” 尚暄接过禹同光抛来的球：“是你太摆了，不是我太卷。” 禹同光哈哈笑了两声，又朝球场边招了招手，四班的几位大小姐就过来了。 一中校规很严，学生必须穿校服，少爷小姐不敢做的太出格，便在鞋子配饰上下功夫。这几位大小姐脚上穿的都是不同大牌的鞋，腕上的表则比鞋还贵，更别提细碎的项链耳钉之类了。 “有事？”尚暄问。 大小姐们卷着长发，化着淡妆，香气袭人。 站在中间的那位朝尚暄笑了笑，“没什么，就找你打听个人。” “谁？” “明叔叔的孩子，叫明红的，我们想认识认识。” 禹同光听了忍俊不禁，“江潇，你这也太像黑社会了，难怪明叔叔不愿带明红出来玩。” 江潇不理禹同光，她一挑眉，“尚暄，你总不可能不认识明红吧？你暑假和明红可见了好几次面呢。” 江潇在年级里挺出名，她有钱，会打扮，虽有些小姐脾气，但性格并不跋扈，出手更是大方。要不是高三有个已经出去演戏的演员学姐，校花的名头就该给江潇了。 尚暄问：“你找明红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就认识认识，好奇。” 江潇说是这么说，但她的小姐妹捂着嘴笑，拆江潇的台，“尚暄，你别听她的，她是听说明红特漂亮，犯花痴呢。” “闭嘴。”江潇装作愠怒的样子拍了拍她的小姐妹。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旁边的同班同学听见江潇询问，想在女神面前表现表现，便很是热心肠地说：“你找明红啊，这好办，我帮你叫他过来。” 江潇笑眯眯的：“那谢谢喽。” 男生嘿嘿一笑，撒腿就跑了，边跑边喊“明红”。 禹同光用肩膀撞了撞尚暄，又朝江潇努了努嘴，“你这同学够意思，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禹同光身上一股汗味，尚暄被熏得想吐，他面色难看，却被禹同光理解成别的意思。禹同光奇道：“不是吧，难道你也对明红有意思？总不可能是江潇？” 尚暄的脸色就更臭了。 “必不可能对我有意思。”江潇懒散地说：“尚暄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不娶个高级知识分子都对不起他的身份。” “像我这种混日子的，入不了尚伯伯的眼。” 禹同光哈哈大笑，连连称是。 很快，明红就被人带来了球场。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走近就见一群陌生人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尚暄站在其中，面无表情。 明红停住了脚步。 “诶明红，你咋不走了呀？”带他来的同学催促他，还想上手来拉他，“我们有事找你呢。” “我——” 不等明红拒绝，其中一个女生就离开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打扮得和电影明星一样，身上还有好闻的香味，是明红目前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明红是吗？我叫江潇，江水的江，潇洒的潇。” “你好，我是明红。” 江潇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明红，我就是来找你的。” 明红“啊”了声，“是有什么事找我？” “不是什么大事。”江潇人如其名，做什么都有股洒脱感，明红渐渐放下戒心，跟江潇往人群走去，“因为你是明叔叔的孩子，我们就想认识认识你，毕竟我们几家都熟嘛。” 江潇笑起来很漂亮，卧蚕饱满，“但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认识，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等到明红走到众人面前，江潇还不高不低地说了句，“都怪尚暄，不介绍我们给你。” “你这当哥哥的不称职啊。”禹同光也顺着江潇的话暗怼尚暄，再嘻嘻哈哈地和明红介绍自己，“你好呀，明红，我叫禹同光。大禹治水的禹，和光同尘的同光。” 也怪尚暄做的太过分，要是他有心将明红拉入自己的圈子，明红何至于到现在都没一个玩得好的同学，而明红本就是不爱交际的性格。 明红的社交圈一下就扩展了。 禹同光和江潇都是爱玩爱闹的人，对明红很热情。才刚认识江潇就约明红周末出去玩，禹同光还说要带江潇去市里的景点打卡拍照。 明红性格安静，但看得出来他不讨厌这样的热情。 他抿着嘴笑，说：“好啊，我周末有时间。” “明红，你周末没时间，忘了吗？”尚暄突然开口说。 “尚暄你可别诓人啊。”江潇抱臂站着，“明红刚自己都说了，他周末有时间。” 禹同光则道：“管那么多干啥，明红来海市这么久都没好好玩过，这周必须给他安排了。” 尚暄想好了理由，“明红，我爸让我这周开始帮你补习。” 江潇撇嘴道：“下周开始不行啊。” “明红，你的意见呢？” ---- 兴奋地搓手手~
第6章 = 周末，尚暄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旁自己住的公寓。 因为他一时的失控，明红没跟江潇和禹同光出去玩，而是选择了学习。 得知这个消息的江潇特别失望，放在以前肯定是要闹一阵，但明红不知怎么做的，竟安抚住了江潇的情绪。最后江潇只给尚暄发了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尚暄大获全胜。比起出去玩，他知道明红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尚暄不希望明红和别人走太近。 江潇爱打扮，喜欢香水，每天把自己喷得像个花蝴蝶；禹同光爱喝酒，最近还染上了抽烟的恶习，而烟酒最是难闻。 虽然明红太笨，死脑筋，做事慢吞吞，但尚暄仍觉得明红很干净，这样的干净不能被污染。 而明红听了他的话，尚暄非常满意。 连带着态度都好了不少。 他翻看明红一片惨淡的试卷，和明红说了自己的想法：“你基础薄弱，知识点也掌握得不扎实，自然跟不上进度，像这题——” 他点了点被老师画了个大叉的题，“你并不是完全不懂，而是只会用一种解法，一碰到灵活的题型你就无从下手，而这道题偏偏需要你灵活处理，你还在傻傻地套函数。” “当然套函数不是不行，只是有个问题——” 尚暄抽了张演算纸来，右手飞快地在纸上写下明红用的函数，然后往下计算。 他计算速度很快，思路却很清晰，明红跟不上他的运算速度，但能理解尚暄在说什么。 “你看，这样算出来答案就不是你写的那个。现在我把答案盖上，你自己再重新算一遍。” “好。”明红听话地拿了张白纸，开始计算。 有了尚暄讲解，明红感觉自己隐约触摸到了门窍，不过等他算到一半时尚暄突然敲了下他的头。 明红懵懂地看着他。 “算错了。”尚暄说。 明红便从头开始检查，可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察觉出尚暄耐心不好，语气不由小心翼翼：“哪里错了？” 尚暄无语地点了点明红算错的地方，“开根了你前面不加正负号？这不是算术平方根。” 又讲：“这是最基础的知识点。” 明红就和他道歉：“……对不起啊，我太笨了。” 在心里想别人笨和实际骂别人笨是两回事，明红都这么自贬了尚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你继续算吧。” 明红就又开始算，然后就在尚暄稍微看了眼手机的时间里算出了答案，错的。 “……” 尚暄关了手机，拿着明红的演算稿检查，又双发现了基础错误。他克制了下自己的脾气，“明红，这里，你为什么只取负数？你都算到这一步了，函数图都很清晰了，为什么还觉得x只在二四象限？” 明红羞愧难当，但还是讲了实话，“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尚暄无法理解。 这道题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明红的错误就像是吃饭吃到鼻孔里一样荒谬，明红还和他说应该是这样。 明红瞧着尚暄的眼色，连忙道：“不过我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你接着讲吧。” “行。”尚暄磨了磨牙，开始和明红讲解第二种思路。 “用函数固然可以，但计算量非常大，你还容易出错。实际上这道题的题干里提示了你可以用向量去解。”尚暄在题干的文字下划了一条线，“所以我们可以——” “额那个……”明红又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这句话就提示了我可以用向量去解啊？” 尚暄深吸一口气，“你把向量的概念给我背一遍。” 明红这次倒反应很快，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用你的语文知识，解释解释，这个概念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仿佛一道灵光闪过，明红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谢谢你哦，阿暄。”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明红笑得眼睛都弯成两道，开始夸夸：“你好厉害，一说我就明白了，之前老师讲我都没听懂。” 尚暄被夸得心平气和了。 一上午，尚暄和明红一共讲了四道题，进度极慢。 但尚暄只发了两次火，一次是因为明红犯了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错误，尚暄忍不住骂他“你是不是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会算错”；另一次是因为明红质疑他和老师讲得不一样，被尚暄反嘲“那你还挺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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