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天好像格外地蓝,稽雁行捧着花束,胸腔被希望和期待填满,在这个钻石一样的年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剧组还给稽雁行放了小半天假,傍晚时分,西天晚霞如火,稽雁行结束拍摄,背着包走到路口,坐了上阮钰来接他的卡宴。 车停在一栋高楼旁,阮钰包下了一家西餐厅,餐厅在大楼三十层,他们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视野很好,从窗户往外看,城市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摩天大厦鳞次节比,被路灯点亮的公路像一条条银河。 吃完正餐后,服务员端上甜点,出乎稽雁行意料的手,端上来的不是精致小巧的甜点,而是一个外形粗糙的蛋糕,撤下餐盘,把蛋糕放上餐桌,服务员推车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尊贵的客人。 “你买的蛋糕吗?”蛋糕大约四寸,奶油涂得像磨砂画,顶部撒着不均匀的巧克力粉,看起来像是幼稚园手工课的作品,“感觉还......挺特别的,我还没见过这种造型的蛋糕。” 稽雁行想,这个蛋糕应该很好吃,否则的话,怎么卖得出去。 阮钰仔细地观察着稽雁行的表情,见他只是惊讶,没有嫌弃,心底舒了口气,这个造型奇葩的蛋糕,是他花了一下午做出来的,他像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被爱情冲昏头脑,找了顶级糕点师当老师,浪费一下午时间,只为给心爱的人做一个奶油蛋糕。 “这个蛋糕、”阮钰抿了抿唇,声音变轻,“是我做的,不太好看,不想吃的话就别吃了,还有其他甜点。” “什么?你做的?”稽雁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切下一小块蛋糕,吃下一口,语气真挚道,“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其实谈不上好吃,只是普通的蛋糕味,但这份心意却很难得,对阮钰这样的人来说,亲手做一个蛋糕比送一份奢侈的礼物更珍贵。 见状,阮钰跟着露出笑,漂亮的桃花眼映出灯光,盛满柔情,几乎能把人溺毙,这样的眼神只属于稽雁行。 “等会再尝,把脸伸过来点,我有话和你说。” 稽雁行身体前倾,靠近阮钰,问他有什么事,阮钰没应,缓缓贴近稽雁行,等到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时,阮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稽雁行的嘴角,咂咂嘴:“确实不难吃。” “阮、阮钰。”稽雁行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阮钰刚刚舔掉了他嘴角的奶油,还吃下去了,明明还剩这么多蛋糕,阮钰怎么偏偏要吃他嘴里的,这也太......稽雁行愣怔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唇上多出柔软的触感,耳畔响起呓语般的情话:“好甜。” 回到别墅后,客厅的灯一亮起,大大小小的礼盒映入稽雁行的眼帘。 “都是送你的礼物。”阮钰牵起稽雁行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恋人的体温驱散晚秋的凉意,“我查了攻略,说是可以送恋人一岁到二十岁的礼物。”阮钰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用红色软件查恋爱攻略,“但我觉得不太实用,所以改了一下,送了二十份适合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稽雁行点点头,走向一份比较小的礼物,解丝带的时候他在想,小的礼物应该不会太贵,结果是一块镶嵌着宝石的劳力士腕表。 “喜欢吗?” “......喜欢的,谢谢。” “喜欢就好,要接着拆吗?” “剩下的明天再拆吧。” 阮钰没意见,他走上前揽住稽雁行精瘦的腰,“好,那我们去洗澡,然后休息。” 洗完澡后,他们躺在床上拥吻,气氛逐渐焦灼,安全用品的包装落在地上,做完一次后,阮钰俯身抱住稽雁行,力道很大,仿佛是要把稽雁行勒进身体里,直到稽雁行轻呼一声疼,阮钰才松了松手臂。 “怎么了?”稽雁行摸了摸阮钰的背,像在安抚不安的野兽。 “没怎么,我很开心。”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强烈的幸福感冲刷着理智,阮钰把稽雁行的耳垂含进嘴里,在他耳边说,“雁行,二十岁生日快乐。” “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以后也要一起过。” 作者有话说: 稽雁行二十岁生日的这天,阮钰许下了岁岁年年的愿望 祝雁子宝宝二十岁生日快乐~ ps:上一章事替换的内容,没有更新通知,没看的读者可以看一下哦~
第80章 污泥白雪 日升月落,十九岁落幕,短暂的放松结束,稽雁行回归到紧张的拍摄中,尚光飞神秘兮兮地告诉稽雁行,他想用《雾起坪里村》去冲国际大奖。 “冲什么奖?” “金狮奖,听过吧?” “听过!” 一番讨论后,稽雁行的拍摄激情被二度激发出来,他一头扎进剧本和镜头里,每天早出晚归,阮钰同样忙碌起来,打不完的电话签不完的文件,他们相处的时间被迫缩减,感情却愈加浓烈。 阮钰在国外出差三天,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在片场外等稽雁行,见到稽雁行的第一分钟,他说,很想你,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从阮钰的眼神里,稽雁行清楚意识到,阮钰真的想他了。 毫不掩饰的思念让稽雁行脸颊发烫,胸膛也暖融融的,他伸手环住阮钰的脖子,在阮钰嘴角点了一下,引得阮钰勾唇,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 这天晚上,在一场酣畅的情事后,阮钰搂着稽雁行,向他发出邀请:“等这阵子忙完,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 “好啊。”稽雁行半阖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渗出两滴生理性眼泪,刚才做得太激烈,阮钰索取个不停,此刻他手脚发软,“去哪里?” “你想去哪?” “嗯……我没什么想法,主要是我没有旅游过。” “小可怜。”阮钰摸了摸稽雁行柔顺的黑发,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手往下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稽雁行的背,像在哄他睡觉,“到时候再商量,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稽雁行点点头,眼睑缓缓合上,陷入睡梦。 十二月,阮氏宣布收购DOYLE旗下的子品牌,在新兴行业布下重要一局,也为着陆欧洲打下基础,消息一经宣告,阮氏股价大涨,作为阮氏的掌权人,阮钰成了时下最年轻的商业巨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界内的目光。 “阮总,《Finance》想约您的独家采访。”郝佳是阮钰共事多年的秘书,工作能力极强,最近有不少财经期刊想约访阮钰,她替Boos拒绝了绝大多数,唯独留下了《Finance》,国内的顶级财经杂志。 “时间。”阮钰言简意赅,视线仍然锁在屏幕上。 “下周一下午三点,不超半小时。” “行。” 星期一,财经记者如约而至,她的问题大多循规蹈矩,行业发展、公司前景、对欧洲市场的看法,阮钰回答得游刃有余,偶有一两个尖锐的问题,他同样能给出滴水不漏的答案,在采访即将结束时,女记者问道:“阮总,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阮钰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皮鞋锃亮,他摆出合适的笑容,平声说:“可以。” “是这样,除了阮氏的战略规划,外界很好奇您的情感状况,像您这么顶尖的条件,眼光一定很高,您,是单身吗?” 阮钰食指微曲,叩了叩皮质沙发,交叉的双腿分开,气氛略显尴尬,经验丰富的女记者说:“您可以选择不回答。” 片刻后,阮钰薄唇轻启:“不是。” 女记者的眼神瞬间亮起,投资者固然关心公司前景,但钻石王老五的私生活更吸人眼球,“您是说,您有恋人吗?” “对。” “您的恋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和您是同行吗?” “他很好。”阮钰顿住,没继续往下说。 女记者微微一笑,适可而止道:“好的,非常感谢您接受《Finance》的访谈,很荣幸采访您。” 在圣诞节前一天,北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簌簌落下,染白着商家摆放的圣诞装饰,阮钰伸出食指拂过稽雁行落雪的睫毛,冰冷的雪被体温融合,化成水,涂湿稽雁行的双眸。 阮钰问稽雁行,要不要一起过圣诞节。 他以前从来不过圣诞节。 但和稽雁行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像是节日。 稽雁行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尖感叹冬天到了,“好啊,明天收工的时候我联系你。” 阮钰点头,捧住稽雁新的脸,帮他取暖,“是不是快拍完了?” 被阮钰捧着脸,稽雁新说话不太方便,他嘟囔道:“还要一段时间,这部电影需要很仔细的打磨,没那么快。” “好,拍完之后别急着接新的工作,先休息一段时间。”休息是一方面的原因,阮钰有私心,他希望稽雁行能空闲一段时间,最好多待在家里,这样,他每天出门和回家就都能看到稽雁行了。 圣诞节这天,稽雁行给阮钰发消息,说剧组要拍夜戏,没法赶回去了,就不过节了,稽雁行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复。 可能是在忙吧,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搓搓被冻僵的手指,稽雁行转身走进片场,笑着招呼工作人员。 城市的另一角,莉莉安身着白色皮草,脚踩一双Jimmy Choo,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全名,推到阮钰手边。 这是一份联姻合同,对这两个人来说,这场婚姻纯粹是各取所需,等阮氏和道尔达成目标后,他们会给外界一个合理的理由,接触婚姻关系。 “我们是不是该去挑选婚戒?” “会有人送过来。” “婚纱呢?还有婚礼场地,你说我们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莉莉安,我们只是走个过场,考虑这些事无异于浪费时间。”阮钰的表情和语气都相当公式化,眉眼凝着霜雪。 “知道,开个玩笑,你可真无趣。”莉莉安勾勾唇,她对阮钰当然没有私情,只是爱开玩笑,阮钰冷漠的态度正合她的意,因为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我们总得做做样子,给外界传达‘我们在一起了’的消息,总不能一上来就结婚吧?这么劲爆的新闻,影响可不好说。” 阮钰蹙眉,莉莉安说的他当然也考虑过,只是……他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事,比如稽雁行的反应。 “莉莉安,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 “对。”莉莉安点头,眼神变得甜蜜。 “那他知道你要联姻吗?” “知道,我们向来坦诚相待,她也支持我。”莉莉安顿了一顿,补充道,“因为她也要和别人结婚,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我比她幸运的是,我迟早能和你离婚,她可能要把对方熬死才行。” 莉莉安的话让阮钰少了两分忧虑,他想,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告知稽雁行真相,他会把一切都和稽雁行说清楚,并得到稽雁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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