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稽雁行的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容易纠结,容易胡思乱想,最后做出他不期待的选择。 “我,我不了。”稽雁行作势往后退,余光扫到卧室中央的大床,那张床,大概躺过不少漂亮的年轻人。 “阮总。”稽雁行的语气带上了哀求,他既唾弃自己虚假的“清高“,又不得不守住底线,“我困了,我想睡了,您……您能松开我的手吗?我想去客房。” 不对劲。 阮总没松开稽雁行的手腕,但放缓了力道,他凝眸注视稽雁行,沉声道:“到底怎么了?我说过,有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稽雁行拒不配合:“……真的没什么。” “稽雁行,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吗?”阮钰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几乎要把稽雁行捏疼了,阮钰的嗓音冷下来,“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稽雁行的脸白了白,心底陡然生出不服气,他只是想一个人睡觉而已,有什么错吗,为什么阮钰一定要……一再逼迫他。 稽雁行用力甩开阮钰的手,提高些许音量:“我知道您位高权重、脾气不好,我没资格在您面前拥有隐私。” 什么东西?阮钰的眉毛拧在一起,稽雁行又悟出了什么人生哲理,帽子一顶一顶地往他头上扣。 稽雁行也只勇敢了十秒,说完那句话,他就像个漏气的球,低头耸拉着眉眼,支支吾吾道:“……对不起,阮总。” 头发和羽毛仿佛都失去了光泽,整个脑袋都埋进壳里,可怜巴巴的。 “我、我刚刚是在想,”稽雁行一吐为快,“我问您吻技为什么那么好,太唐突了。” “您吻技那么好,是因为亲了很多人,练出来的。” “什么?所以你觉得和我接吻,”阮钰冷嗤一声,捏住稽雁行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恶心?脏?” 被他视为“美味”的吻,让他心跳失衡的吻,在稽雁行眼里,是折磨还是折辱。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稽雁行反驳道,他顿了顿,垂下眼,避开阮钰的目光,“您那么有经验,和我亲嘴巴……很乏味吧。” 阮钰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他松开捏住情人下巴的手,盯着被他捏红的皮肤,放软嗓音,几乎是哄道:“不要胡思乱想。” “如果我觉得乏味,就不会和你接吻。” “但我——”阮钰倾身,在稽雁行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觉得还不错。” 很甜。 在稽雁行诧异的目光中,阮钰往前走了几步,关上卧室的门,不给稽雁行逃跑的机会,他回头问道:“头发吹干了吗?” 阮钰在明知故问。 稽雁行看着被锁上的门,说:“……吹干了。” “嗯。”阮钰颔首,往床的方向走,过了一会,他坐在床边,向稽雁行发出邀请,“要睡觉吗?” 稽雁行真当阮钰准备睡觉,他点点头,说:“好,那我……我今晚,和您一起睡。” 阮钰想,稽雁行一定在勾引他。 作者有话说: 入V啦~感谢支持~ 想冲月底新规后的榜单,所以从23章开始倒V 感谢陪伴过我和继续陪伴我的读者朋友,鞠躬!
第37章 春宵 他们并没有马上睡觉。 阮钰看了会书,但没怎么翻页,稽雁行躺在阮钰身侧,戴着副蒸汽眼罩,没睡,闭目养神。 没有对话,静悄悄。 过了一会,阮钰合上书,“啪”的一声,打破室内的安静,厚重的书被阮钰放在床头。 闻声,稽雁行摘下眼罩,顺手把它丢进垃圾桶,他朝阮钰看过去,眼周带着水汽,眼睛亮如星子。 “阮总……”稽雁行的声音很轻,宛若梦中的呓语,“您准备睡了吗?” 阮钰点头,慢条斯理地脱着浴袍,白皙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稽雁行的视野中,稽雁行不小心瞥见正中的红色,连忙转头,不再去看阮钰裸露的上身。 过了一会,阮钰的声音在稽雁行耳边响起,同样很轻,像是怕把什么打破一般:“你打算穿着浴袍睡吗?” 稽雁行瓮着声音说,不是。 他只是,做不到阮钰那么坦然,在别人的注视下……宽衣解带。 但他还是妥协了,毕竟阮钰已经脱了衣服,他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呢。 稽雁行手往下伸,拉住浴带的一侧,缓缓拉开,浴带散落在两边,浴袍依然包裹着他的身体。 稽雁行正要拨开浴袍,但他的手蓦地顿在半空,因为他感觉到柔软的床垫弹了弹,似乎是阮钰在朝这边靠近。 带着热意的气息扑洒到稽雁行的耳垂上,撩起绵绵的痒意,稽雁行几乎要克制不住摸耳朵的冲动。 阮钰开口,又是一股热气:“怎么不继续往下脱了?” “我、我正在脱。”稽雁行应道,他差点咬到舌头,稽雁行想,他和阮钰都是男人,身体构造相同,坦诚相见没什么好害羞的,可是—— 可是他和阮钰有过唇舌之交,还有过肌肤之亲,他们不是朋友,不是兄弟,亦不是恋人,是难以定义、难以启齿的关系。 而且,阮钰为什么要凑那么近,近到几乎贴上他的皮肉,阮钰脱了衣服,不应该……关灯睡觉吗? 但稽雁行不敢问,更不敢转头看阮钰,只是僵硬地点了下头,应道:“我现在就脱,阮总,麻烦您稍微、过去一点,太近了,我不太方便……脱衣服。” 阮钰颔首,稍微退了一些,他看见情人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浴袍,布料下的光景一览无余,无处不透着香甜,一如稽雁行的双唇。 脱好浴袍还抬眼告诉他,说什么,阮总我好了,像被人觊觎不自知的宝石,阮钰“嗯”了一声,呼吸逐渐加重。 稽雁行还说了句,我去放一下衣服。接着他起身,把脱下的浴袍放回矮柜上,又走回床边,捞过阮钰扔在床角的浴袍,同样放好。 整个过程,稽雁行身上几乎是未着寸缕,除了遮住重点部位的黑色布料。 阮钰的视线愈发深沉,像狼在打量羊圈里的羊,思考该从哪里下口,也像淘金者,觊觎着水流湍急处的金砂。 羊主动靠近陷阱,金砂被冲到手边,稽雁行站在床边,问阮钰:“阮总,现在要关灯吗?” “你困吗?”阮钰问。 “还好......”现在才十点多,他还没开始困。 “那就先别关。”阮钰的声音像被烈酒泡过,“调暗一点。” 稽雁行点头,把灯光调暗,卧室的装修偏冷性风,但被暗黄的灯光一照,就多了几分久违的暖意。 做完这些,稽雁行在床边顿住,有些不知所措,既然现在不睡觉,那和阮钰躺在一张床上……多少有些尴尬。 “我、我还不准备睡觉。” “嗯?”阮钰抬眼扫了一遍稽雁行,从蜷缩的脚趾到修长的小腿,从精瘦的腰肢到凸出的锁骨,最后落在被水汽蒸红的眼尾。 不想睡觉?阮钰觉得新奇,莫非懵懵懂懂的情人开窍了。 “嗯,我也还不困。” 稽雁行眨眨眼,问道:“那我、我去那边坐一会?” “什么?”阮钰表情失控了一秒,他捏捏眉心,放弃让稽雁行主动的想法,他拍拍身侧,“过来。” 稽雁行愣了愣,随后缓慢地爬上床,他动作极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绷着身体躺下后,稽雁行惊觉阮钰的手放在了他的腹肌上,他陡然一惊,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这还不够,那只手缓缓移动着,把玩一般慢慢抚摸。 “阮总……”稽雁行唤道,尽管已经和阮钰做过类似的事,但他还是难以习惯,“我们、您、要做什么?” 阮钰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隐晦地说:“和那天一样。” 他临时改变主意,暂且放弃煮成熟饭的想法,再给稽雁行一些时间适应。 半晌,稽雁行轻声应了句,好、好的。 阮钰便牵着他的手摸向自己,他扭头,瞥见稽雁行颤动的睫羽,耳侧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我不会。 阮钰呼吸一滞,哑声道:“我教你。” 他把手放上稽雁行,半晌,稽雁行学着他的样子,生涩地动着手指。 稽雁行想,阮钰实在是太烫了,他的手指几乎要被烫伤,还有吻,阮钰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落下一个又一个灼热的吻,在颈侧,在锁骨。 稽雁行无力地喊了声:“阮总,你、你别太用力,我怕留下……痕迹。” 阮钰亲吻的动作一顿,果然放缓了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稽雁行感觉手腕越来越酸,动作也渐渐慢慢下来,他瓮着嗓音,听起来像撒娇:“阮总……我、没力气了。” 阮钰说,我来,他包裹住两人,最后,他们一起沉沦进快乐的深渊。 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一道风,把海棠的树枝吹得摇摆不定,恍惚间,春天落下的海棠花被吹到了夏天,但隔着窗外,纱质的窗帘纹丝不动。 窗帘也挡住了满屋的春色。 第二天,阮钰醒来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空的,他睁眼一看,稽雁行不在房间。 但床头有张黄色的纸条,上面写道:‘阮总,我今天有早戏,先去拍戏了,厨房里有早饭是我点的,今天赶时间,以后有机会再给您做。’ 看着这几行,尤其是最后一句,阮钰忽然觉得胸口发热,头脑发涨,像喝醉了酒,飘在云端。 他压不住嘴角的笑,趿上拖鞋走到一楼,早餐在微波炉旁边放着,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您热一下就可以吃,如果您吃不惯让人收拾了就行。’ 说到底,稽雁行还是担心,阮钰娇贵的肠胃吃不惯他点的早饭。 阮钰吃了早餐,又喝了杯黑咖,随后拍了张照片发给稽雁行【看到你留的纸条了。】 【我吃了。】 【下次尝尝你的手艺。】 那张黄色纸条,阮钰团了团正准备丢进垃圾桶里,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把纸条放在桌上展平褶皱,夹进某个本子里,这才换上西装开车上班。 收到阮钰的消息,稽雁行抿抿嘴,打下两个字【好的】,片场响起贾明德的声音,透过大喇叭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各部门就位,下一场准备!” 稽雁行放下手机,也放下最近的种种不安,走到摄像头下,又变成了碧水湾土生土长的罗青。 “你说什么?”富恺乐夸张地笑了两声,把酒杯递给左侧的小姐,又从右侧的小姐手中接过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有人怀疑是我想要袁乐声死?” 罗青没说话,抿唇盯着富恺乐,他看不懂眼前的前辈,亦或敌人,在帮派斗争中浮沉多年,又经过赌场的浸润,富恺乐的脸清楚又模糊。 “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赌场还要靠他多挣点。”富恺乐话说得直接,他突然倾身,贴近罗青,“罗小弟,咱们做个买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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