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根手指贴上了稽雁行的右颈,稽雁行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但阮钰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提前料到了稽雁行的反应。 阮钰的指尖透着凉意,可能是被空调吹的,也可能是阮钰本就体温偏低。 和手指不同,蚊子包被水汽蒸腾过,又被稽雁行挠过,和夏夜的晚风一样热,把阮钰心底的燥意一并激发出来。 稽雁行僵着身子,磕巴道:“阮、阮总,怎么了吗?” “被蚊子咬了吗?”阮钰的声音又低又哑,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别挠了,等会挠破了,会疼。” “好、知道了,洗澡的时候,浴室里有只蚊子。”稽雁行的思维有些迟缓,只是下意识地解释着,“被叮到了。” “嗯,白天忘记关窗了。”阮钰的注意力已经被稽雁行翁动的嘴唇吸引过去了,那两瓣红唇泛着水光,看上去既软又润,仿佛在邀人品尝,“浴室挨着花园,夏天不关窗,蚊虫就容易飞进来。” 尽管花园里种了驱蚊的植物,浴室也放了驱蚊熏香,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别站着了,坐会。”阮钰收回手指,拍了拍床垫。 稽雁行站直身体,犹豫片刻,转身坐下了。 他应该去吹头发了,但阮钰还没让他走。 “阮总。”稽雁行问,“还有什么事吗?” 阮钰手一伸,指了指,示意稽雁行往那边看。 稽雁行顺着阮钰指的方向看过去,陪伴他三年的日记本,正完好无损地放在书桌上,日记本左边是沓厚厚的文件,右边是台银色的笔电,对比分明,倒有点像他和阮钰。 “太好了,您找到日记本了。”稽雁行扭头和阮钰说,“我去拿——” 下一秒,稽雁行的话卡在嗓子里,因为阮钰的脸突然贴近,近到他能清楚听见阮钰的呼吸声。 再下一秒,阮钰说了话,热气喷洒在稽雁行的脸上,他压着嗓子:“你身上怎么有股香气?用的什么香水,这么香。” 什么香?阮钰以前好像就说过这件事,可稽雁行明明没有喷香水。 又下一秒,稽雁行失去了辩解的机会,因为阮钰毫无征兆地贴了上来,唇和指尖一样,也是凉的,贴上来的时候,像是吃了口薄荷味的冰淇淋。 阮钰想,挺甜。 和他想象中的甜相似,但又不相同,青梅酒多酿了一星期,就多了一层味道。 但他还没尝出这层味道到底是什么,得再尝几口,尝个明白,尝个透彻。 稽雁行的脸颊瞬间红了,两抹绯红红宛如天边的云霞,他再次被阮钰夺走了吻,连同清晰的大脑和流畅的表达能力。 阮钰……阮钰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突然就亲上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不对、不是,就算打招呼,也不能—— 阮钰又亲了上来,和刚刚的浅尝辄止不同,这次的吻来势汹汹,阮钰用舌头顶了顶稽雁行的贝齿,稽雁行被迫松开牙齿,下一秒,阮钰的舌头滑进他的口腔,像蛇一样游走。 被亲了不知多久,稽雁行缺氧到脑袋发晕,他用最后的力气推开阮钰,大口大口地汲取新鲜空气,有道暧昧的银丝被扯出来,延长,又断开。 阮钰的吻同他的人一样强势,稽雁行稀里糊涂地,就被吻了个晕头转向。 喘了好半晌,稽雁行终于缓过气来,红着张脸去看阮钰,他的眼睛里浮着水雾,眨个不停,把睫羽都眨湿了,双唇也更红更润了,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实在是被亲狠了。 阮钰的喉结又翻滚了一下,他觉得嗓子里有火在烧,还有蚂蚁在爬,很快,火蔓延到了身体里,蚂蚁也爬进四肢,又热又燥,又酥又麻。 他变成了沙漠里的旅人,而唯一的绿洲,就在眼前。 “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阮钰的声音也像着了火一样。 作者有话说: 我搬着糖糖过来更新了! 下一章可能还是糖,陈皮糖吧大概,酸酸甜甜就是他们,再甜个一两章开始走剧情,揪出吓雁子的坏人! 你看今天的糖,它像不像海星!(bushi)
第36章 各怀心思 稽雁行没听清,他红着脸也红着唇问:“什么?您能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听清。” 阮钰没急着重复,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稽雁行在想什么,刚刚接吻时,稽雁行竟然走神了一瞬,阮钰微微恼火,和他接吻就这么无聊,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但情人绯红的脸颊又确实可爱,像团粉色的棉花糖,口感暂且不说,总不能咬一口,但手感……手感会是怎样的。 阮钰的好奇心被撩起,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他向好奇心举旗投降,并告诉自己,这么做不算有失身份,只是好奇。 说服自己后,阮钰缓缓抬手,面无表情地捏了下稽雁行脸颊的软肉,力道很轻,像是怕把稽雁行捏碎了。 片刻后,阮钰波澜不惊地松开手,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刚捏人脸颊的不是他。 但阮钰的眼神是愉悦的,嘴角也有刻意压平的嫌疑。 稽雁行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睁大眼,阮钰……阮钰刚刚捏他脸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阮钰捏他脸干什么?还掐了一下,虽然不疼,但说不出的奇怪。 留宿,接吻,捏脸,在他们的关系中,这些行为都略显逾越,也过分亲密。 但他们两人都没有深究,一个不敢,另一个没有意识到。 “又在想什么呢?你怎么——”阮钰的两根手指来回摩擦,像在回味刚才的触感,他喊稽雁行的名字,像在读一首小诗,“稽雁行,你怎么连接吻都能发呆?” 呆呆的,不会接吻,不懂回应,甚至不知道怎么换气。 稽雁行又是一惊,阮钰很少直呼他的名字,至于发呆—— 在被阮钰亲到大脑缺氧时,稽雁行迷迷糊糊地想,阮钰吻技竟然这么好。 好到……像练过一样。 稽雁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阮钰又不是演员,更不是吻替,怎么可能专门练吻技。 在阮钰的视角里,稽雁行没由来的笑了一声,嘴角凹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张开红润的嘴唇说:“也不是走神,我只是在想……” “嗯?想什么?这么开心。” 被看出来了,稽雁行平复好心情,如是说:“……您好会、好会亲。” 好会亲?“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阮钰的胸腔,胸腔温度瞬间升高,化成一滩水,压下春潮般澎湃的心绪,阮钰微微低头,贴近稽雁行的鼻尖,他开口,声音很轻,仿佛在蓄意蛊惑:“要不要,再体验一下?” “什、什么?”稽雁行磕磕巴巴,他摇摇头,辩解道,“我、我只是在想,您是怎么练的。” 阮钰挑眉:“你要练吻技?” “也不是,就是迟早要拍吻戏吧,万一不会,又要影响拍戏进度,不如……就提前练练。” 阮钰蹙眉,他总不能和稽雁行说“熟能生巧”吧,而且,想到稽雁行以后要拍吻戏,要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接吻,他会觉得…… 不太舒服,像私人所有物被他人觊觎一样。 阮钰索性跳过这个话题,转头问稽雁行:“想好了吗?今晚你准备在哪睡?” 稽雁行快速地眨了眨眼,像只受惊的鹿,小鹿一边撒着蹄子往后退,一边慌张地说:“阮总、我,我先去吹个头发。” 阮钰秉持“不能把人逼太紧”的原则,点点头,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愉悦:“嗯,去吧,别着凉了。” 稽雁行快步走出主卧,等门在身后合上时,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热度从脸颊传到手心,从手心传到躯骸,整个人都像被点燃一般。 总不能……又发烧了吧?稽雁行狐疑地探了探额头,好在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征兆。 算了,别想吧,稽雁行摇摇脑袋,发发的几滴水珠被甩出来,他拿起吹风机,一边吹头发一边不着调地想,阮钰怎么就……那么会接吻呢。 吻技吻技,说到底是门技术活,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等等,稽雁行的手一顿,他好像知道了。 亲的人多了,接吻的次数多了,吻技自然就好了。 胸腔里失控的心跳逐渐平静,吹完头发后,稽雁行的脸色恢复如常,热意也已散去。 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一样的存在,进出过走廊尽头的卧室,被阮钰吻住,吻到缺氧也不放开。 难怪阮钰那么会亲。 稽雁行拍了拍自己的脸,暗暗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千万不能被阮钰温柔的假象迷惑,忘记这段关系的本质,最后落得个被玩腻被抛弃还兀自沉溺的下场。 今晚……还是睡在客房吧,明天一早就走。 ———— 卧室内,阮钰正翻着本崭新的英文小说,页面停留在第一页,阮钰的目光落在第一段——他无法专注,因为会难以抑制地想起稽雁行湿漉漉的眼和唇。 阮钰吞咽了一下,压下身体里的燥意和某个蓄势待发的地方。 片刻后,阮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二分钟了,稽雁行头发不长,早该吹好了,被其他事耽误了吗?阮钰正想下楼看看,“嘭嘭嘭”,敲门声,是稽雁行来了。 阮钰没说“请进”,他直接起身,亲自给稽雁行打开门,说:“还敲门干什么?直接进来就行。” 稽雁行点头,反应平平,表情淡淡,静静地站在门外。 阮钰觉得疑惑,但他同样没说什么,只是侧身,给稽雁行让出位置,用动作示意稽雁行“进来”。 “阮总。”稽雁行开口了,他有点紧张,额头沁着少数水珠,不知是水还是汗,“我、我就不进去,我睡隔壁。” “什么?”阮钰的眼神沉下来,微眯着眼打量反常的情人,他们不久前还唇齿相依,不过十分钟,稽雁行怎么态度大反转,恃宠而骄? 不对,稽雁行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容易害羞,逗一逗就会脸红,尝起来青涩酸甜,像五月的青梅,他不会恃宠而骄,但会让人忍不住宠爱。 想到这,阮钰眼神回温,软了软声音,问:“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稽雁行没有迟疑:“没,什么都没,我想一个人睡。” 至于理由,他在上楼的时候都想好了。 “我最近总失眠,夜里可能会翻来覆去,经常发出声音,一定会打扰您睡觉的。”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该有什么? 阮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笑,不再废话,直接握住稽雁行的手腕,收紧发力,稽雁行一个趔趄,被阮钰带进了屋里。 “今晚跟我睡。”阮钰收回稽雁行手里的选择权,在年轻情人这里跌了一跤又一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让稽雁行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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