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没骗他,确实是个小型聚会,人不多。 海风很舒服,海水跟着风晃啊晃,清冷的月辉倾泻在海面上,留下一条只属于海洋的银河。 这是稽雁行第二次看海。 阮钰陪着稽雁行在甲板上吹海风,借着月色,他用目光亲吻稽雁行的侧脸,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说话也很轻,像是怕惊扰难得的静谧:“今晚有烟花秀。” 闻言,稽雁行转过头来,黑色的瞳仁好似闪着光:“我们能看见吗?” “可以,在房间里就能看见。” 稽雁行的眼睛亮了亮:“和夏威夷那次一样?” 阮钰弯起嘴角:“一样。” 一样又不一样,夏威夷的烟花是酒店的安排,而今晚的烟花,是阮钰临时为稽雁行准备的。 这场烟花,只会稽雁行绽放。 一如阮钰以后的人生中所有的烟花。 阮钰把稽雁行介绍给朋友们时态度很坦然,他站在祁良和稽雁行中间,给两人介绍彼此。 “我们认识,阮钰,你忘了,他可帮我赚了不少钱。”祁良说的是《雾起坪里村》扫荡五一档的事,他投了几百万,最后获得了翻倍的回报,对电影男主自然有好印象,他开玩笑道,“拍下部电影给我留个投资商的位置。” 稽雁行应下祁良的话,正想着怎么结束尴尬的寒暄,阮钰忽然插话道:“投资商说不准,但婚礼肯定会给你留位置。” 祁良一顿,挑了挑眉,扑克脸不再,阮钰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听得懂,他们这个圈子养小情人不是什么新鲜事,明星也多是用来撑场子和取乐的存在,但阮钰这家伙居然把人带到他跟前,还煞有其事地说“婚礼”。 玩真的啊。 祁良敛起表情,说了句漂亮话:“那感情好,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准备大红包。” 给祁良介绍完,阮钰带着稽雁行找上了谢文,这位稽雁行没见过,阮钰告诉他谢家是法律世家,谢文的爷爷一手创建了国内最顶尖的律所之一,谢文在斯坦福攻读法学博士,如今学成回国。 谢文带着浓厚的书卷气,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许久未见,阮钰和谢文聊了好一会,言罢,谢文把目光转向稽雁行,问道:“这位是?” “我男朋友,稽雁行,是个演员。”阮钰很坦然,眼神波动都没有,嘴唇倒是勾了起来,有种炫耀的意味,“雁行,这是谢文。” 毫无防备,稽雁行猛地咽了下口水,片刻的愣怔之后朝谢文伸手:“谢先生您好,我是稽雁行,是阮钰的、男朋友。” 谢文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握了下稽雁行伸过来的手:“你好啊,不用这么生疏,和阮钰一样喊我谢文就行,认识阮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带对象过来。” 和洛立轩见面就更尴尬了,稽雁行昨天才在公司见过他,今天又在私人宴会上见他,身份的不同带来了截然不同的心态。 出乎稽雁行意料的是,洛立轩丝毫没有为难他,只是叮嘱他小心狗仔,顺便提醒他跟经纪人报备,方便公司提前做好公关预案。 和阮钰的二代好友们打完招呼,接风宴也进行到了尾声,晚上没有特别节目,稽雁行跟着阮钰回房间休息,顺便思索怎么和夏彤报备。 回房间的路上,稽雁行贴着阮钰的耳朵小声说:“洛总好像不意外,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阮钰轻笑,回道:“我说了,不用担心。” “但洛总说得有道理,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很难解释,万一和当初一样……被爆出金主丑闻,还挺麻烦的,你以后别来片场接我了吧。” 阮钰顿了顿脚步,他们刚好走到房门前,他推开房门牵着稽雁行走进去,注视着他,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问:“如果被拍到,我们可以借机……公布恋情吗?” 稽雁行刚点完头,便被阮钰堵住了唇,时针转过十,窗外炸起金色的烟花,阮钰睁开眼,看见了稽雁行的瞳孔中倒映的彩色,美得让他屏住呼吸。 “阮钰,你们看见——”门没关严,洛立轩微微一推,被迫看见了屋内的景象,“靠”,他爆了声出口,脸色爆红,快步往后推,“啪”地一下把带上。 这两人为什么不关门,靠。 洛立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见阮钰跪在地上,给另一个男人服务。 诡异,恐怖,他是在做噩梦吗,洛立轩掐了下自己,又爆了声粗口,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阮钰这小子也有今天。 洛立轩还没来得及远离这个地方,门被从里面打开,阮钰抱着双臂冷声问他:“有事?” “……”洛立轩觉得阮钰嘴里有腥味,膈应得很,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冷笑一声,“呵,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这周笔面加起来有11场,秋招体验感拉满,是谁从早考到晚,原来是我
第125章 结局 阮钰回屋时,稽雁行已经穿好了衣服,察觉到阮钰回来,他转头搓了下脸,眼神无奈。 阮钰被稽雁行逗笑了,心脏软成棉花糖,随便稽雁行揉捏。 “要不要继续?”阮钰嗓音里的情欲没有完全压下去,恋人眼中的光比烟花更绚烂,等走近了,盯着稽雁行红润的嘴唇,阮钰滚了滚喉结,意犹未尽道,“刚刚你快要……的时候,突然抓住我的头发。”他稍稍一顿,笑出声音,冷如雕塑的五官生动起来,“宝贝,我让你很舒服吧。” 稽雁行双手捂住脸,指尖抓着额头,过了一会,他塌下肩膀,埋怨似地说:“以后怎么见洛总啊,我都说不要了,你非要给我那样。” 那样? 阮钰笑得更不加遮掩,他亲亲稽雁行的鼻尖,声音柔和:“下次我一定取得宝贝的同意,再给你那样。” 像是想到了什么,阮钰敛起笑,下巴搭在稽雁行的肩膀上,贪恋般地蹭了蹭,开口说:“雁行,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见状,稽雁行收起乱七八糟的心绪,心沉了沉,阮钰能有什么事需要和他商量,可别又给他整个“惊喜”。 “什么事?你说吧。” “你25号前后有时间吗?” “不确定,不进组的话就有。” “行,到时候陪我去趟意大利吧,好不好?” 稽雁行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去那做什么?” 阮钰低头亲吻稽雁行的肩窝,吐字含糊:“我母亲和我继父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他们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嗯、宝贝你好香……我肯定是要过去的,想要你陪我一起过去。” 稽雁行推开阮钰的脑袋,打断他越来越过火的动作,“我去不太合适吧,你家人应该不太想见到我,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就不去打扰他们的好心情了。” 阮钰摇摇头,送了稽雁行一个“惊喜”:“不会,我和他们说过了。” “什么?” “我说,他们已经知道了。”阮钰从稽雁行的颈窝抬起头,直视稽雁行,认真道,“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迟早都要见的,但是——”他停了停,思忖片刻,又道,“你没准备好的话,就不去见,听你的。” “这……”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就迟早要见阮钰的家人,与其一直纠结什么时候见,倒不如早点见面,“可以,我答应你了。” 阮钰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稽雁行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很快,他嘴角的弧度扩大,把稽雁行拥入怀中,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让稽雁行庆幸的是,阮淑穆并没有为难他,恰恰相反,这位优雅而强大的女人为他和阮钰送上了祝福。 稽雁行心底惊讶,也不知道阮钰到底和阮淑穆说了什么。 婚礼纪念日的场地不是豪华的宴会厅,而是一处天然草坪,蓝天澄澈地像纯色染料,风里飘扬着浪漫的味道。 这里没人认识他们,更没有隐藏在车窗后的狗仔镜头,当台上的主角交换完亲吻之后,阮钰偏头,在稽雁行的脸颊落下一记轻吻,比风更轻,也比风更缠绵。 回国之后,阮钰跟着稽雁行回了一趟皖南,他们在村庄里小住了几日,恰逢雨水,春雨滋润着万物,等天终于放晴了,阮钰牵着稽雁行走在泥泞的土路上,看着稽雁行生长的村庄,走过的小路,住过的房屋,阮钰有种从头参与了一遍稽雁行人生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阮钰失落又满足。 屋里有几张老照片,蒙着厚厚的灰,阮钰端详了许久,问稽雁行:“我可以带走这些照片吗?” 稽雁行同意之后,阮钰仔细地拭去去灰尘,珍重地收起照片。 雨后的路格外难走,泥土溅满了昂贵的皮鞋,阮钰却毫不在意,交错的十指传递着稽雁行的温度,深吸一口气,入肺的除了雨后的土腥味,还有令他沉迷的属于稽雁行的味道。 走着走着,稽雁行突然停下脚步,阮钰问他怎么了,稽雁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说:“我小时候爬过那座山,山上会长一种可以吃的草,我摘过好多次。” 闻言,阮钰顺着稽雁行的视线看过去,山头云雾缭绕,阮钰看不清楚,但想象着年幼的稽雁行爬山的样子,阮钰的眼神变得温柔,“这么高的山都能爬上去,宝宝真厉害。” ——宝宝真厉害。 在阮钰这里,稽雁行快失去自己的名字了,“宝贝”、“宝宝”这种称呼阮钰叫得越来越顺口,甚至是老婆,尤其是在床上,阮钰特别喜欢用腻歪的称呼来逗他。 宝宝真厉害——这句话也适用于各种不可说的场景。 “……这座山很矮的,也不陡,很好爬上去。” “那也很厉害。” “……”行吧。 “上去看看?” 稽雁行瞥了眼阮钰皮鞋和裤腿上的泥巴,摇头道:“昨晚还在下雨,路很滑的,可能会摔跤,我小时候就摔过一次,回家之后被我奶奶说了一整天,后来每次下雨,她都会和我说这件事。” 阮钰泄出一声轻笑,语调上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稽雁行继续回忆:“后来奶奶去世了,我被阿爸阿妈接回了西藏,西藏的山更多,也更难爬,说起这个,我好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我还想着回去种点花,阿妈的花盆好久都没用过了,院子里很久没有开过花了……” 阮钰的眼睛眯了眯,他没有马上接话,一时之间只听得见鸟鸣声,片刻后,阮钰捏了捏稽雁行的掌心,轻声询问:“要不要回去看看?我陪你一起,我们去西藏,去爬你爬过的山。” 稽雁行怔在原地,好半晌,他眼神闪了闪,用力地点点头,握着阮钰的手加重了力道,“好,回去种花。” 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这是阮钰第二次踏上这片广袤神秘的土地,也是他第一次陪稽雁行回到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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