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从南到北 作者:行僵就木 Tag列表:原创小说、BL、中篇、完结、现代、OE、破镜重圆、年下 简介:莫使相知两相望 陈楚安╳林肆 非典型恋爱脑死缠烂打年下攻X回避型人格冷淡锋利精神病受 别人的希望是无限可能的希冀,林肆的希望是偶尔露出的一两缕人造光线,虚无缥缈,下一个瞬间就消失不见。 一个破镜重圆的老套故事,没有歇斯底里以及剧烈的悲喜。 已完结全8w字,旧文自己搬运作存档,第一本原创中篇,一年前初尝试原创拙劣之作。
第1章 旧事重提(一) 01 北城十二月,是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节,这个时候别说是夜晚,就是白日街道上也少有人烟,风带着雪一刮,瞬间让人退避不及。 林肆从医院大门亮着的“住院部”出口出来,有些晕沉的脑子被风瞬间刮了个清醒,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大衣,头发被风吹得群魔乱舞,鼻子瞬间红了,看着十分萧索。 他被冻了一会,反而清醒了几分,才慢慢抬脚从阶梯上下来,这个点还留在医院的人脸上都带着些许麻木,也没有人在乎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像每一个异地在外漂泊的穷苦可怜青年一样,没舍得在半夜打车,摸出手机看了看导航,步行3km,约30分钟,终于叹口气,继续往前走。 呼出去的气也转瞬成雾,林肆只能把手在衣兜里磋磨,才暖和几分,最冷的是脸和脖子,北风毫无差别攻击让他觉得自己的脸都木了,毫不怀疑回到公寓肯定都成了面瘫脸。 可惜,糟糕的天气没有放过这个看上去可怜的男人,林肆溜达了十几分钟,腿脚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会,突然脖颈一凉,才发现是下雪了。 他看了一眼没电的手机,只好跑到街边的便利店里,借着店主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端是个粗犷的北方口音,十分配得上此时的天气。 “小林啊!我和三娃在喝酒,没回去,你你你就别等我们了啊!” 林肆听着周围的风声,只好把声音放大,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一开口,声音就被风盖得什么也听不见了。 “钥匙在你们那吗?” “钥匙?哎呀我忘记了!算啦小林你在外面酒店凑合一下吧啊!我们回不来!就这样挂了啊。” 林肆皱眉,可惜电话已经被对面挂断,只有嘟嘟的声音,他抬眼,店主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大概是怕他偷手机,连人都站在了门口,五大三粗的北方汉子,倒是把门口的风挡住了不少。 他把手机递给店主人,又从兜里摸出五块钱,这现金已经算是罕见,还是林肆今天早上从洗衣服的兜里发现的。 “谢谢,给你。” 看到钱,店主人又立刻笑了,连忙接过手机让开,还好心的嘱托林肆:“外面风大啊小伙子,这么晚了注意点安全。” 林肆摇摇头,当没听见,一边往前走,一边想,其实也不怪别人防备,林肆从小到大,都以脸臭不好接近而闻名,主要也不是长的丑,相反,长得十分不错,但是脸色很冷漠,也不爱笑,小时候不讨喜,爸妈离婚后,母亲带他时经常酗酒,醉了就骂他“死人脸”,晦气害得她倒霉。而长大后,身边出了什么事,大家第一反应都是他干的,这都是家常便饭,后来都习惯了。 林肆没什么高级的学历,也不是什么诗人作家,文学艺术一窍不通,可是要他说,他这小半生少有的道理便有这么一条,习惯是麻木的前兆。像他现在,几十分钟前,还满心孤愤,而现在被风雪刮的脑子都不太清晰了,反而觉得这样也挺好。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甚至是死亡,也终究会过去的--就在几分钟前,他的母亲在他走出的那个医院去世,那个早年寡居常年酗酒,满口脏话不务正业的女人,谁也没想到在生命最后一刻签署了遗体捐赠,林肆甚至连她的骨灰都没有,就这样,林肆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消失了。 他不是很想思考,抛开情绪,他现在即使算不上穷困,却也十分潦倒,精神状态颠来倒去,总感觉一倒下也能去见他母亲了。 他的林氏哲学还没让他把阿Q精神发扬光大,眼睛被前面的远光灯一闪,一辆豪车飞驰而过,还能听见车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车开的极快,林肆便站着不动,等车过去,才发现那车扬了自己一身雪泥。 林肆终于叹口气,心里的悲伤露出个头,仿佛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情绪,什么狗屁过去,什么狗屁习惯,他一边想一边往前走,满心的孤躁郁愤,甚至路过的流浪狗都绕着他走,也不知道是一脸的煞气还是怨气把它都吓走了,林肆也不管不顾,步子越走越快,眼看着转入了一条避风的小巷子,脚下却一滑,砰的一摔,鼻子瞬间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不用看也知道是流鼻血了。 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走路也会摔跤,吃饭也会噎住,喝水都会被呛死,林肆算是明白了,他也没爬起来,秉持着摆烂的人生哲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下,干脆躺下,用衣服裹住脑袋,靠在墙边,反而并不觉得很冷。 他靠了一会,觉得鼻血没再流了,才慢慢爬起来,还没迈开步子,脚腕突然被一个东西抓住,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好容易才没摔倒。 借着路灯,林肆眯着眼,看清抓住自己的是个人,好像还是个瘦弱的男人,他这才松口气,用脚碰了碰那人。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放手。” 那人没动,还是死死抓着,林肆没了耐心,北城风冷得他有些发抖,他也没秉持什么爱护他人的同情心,索性用脚踢了踢,出乎意料的,那人半途突然松手,林肆没了束缚,也绝不多管闲事,正准备往前走,地上的男人突然出了声,差点又把林肆吓一跳。 “···林哥。” 林肆停下脚步。这昏暗的巷子口,风声都没多大,男人的声音一清二楚,他觉得不可能听错,男人喊了他的姓。 他回过头,压了压眼睫,露出一分凶相。 “你喊谁?” 那个人还是趴在地上,不过可能是因为地面太冷,于是肩膀耸了耸换了一个姿势,坐了起来靠在墙边,露出那张有些稚气的二十多岁男人的脸,嘴里却还是喊:“林哥。” 像是触发了什么记忆,林肆眉毛一挑蹲下来,又看了看男人的脸,惊讶道:“陈熊?!” 那人竭力的露出一个笑,“对,我是陈熊,林哥居然还记得我。” 林肆一看见他现在躺在地上的惨样,瞬间有些火了,“我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南宛吗?屈瑶呢?她不管你了?我当初就说···” 陈熊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腿脚不稳的把住林肆,“不,林哥,她很好,都是我,我来北城找你,其实是有几件事告诉林哥。” 林肆认识陈熊十多年,第一次听见这看着软弱其实倔的要死的人这种语气,大概是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和事要找他。 他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咬咬牙道:“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说个数。” 成年人的寒暄就是这样冰冷,但又是无可奈何。陈熊摇摇头,眼睛在漆黑的巷子里亮得出奇,林肆有些羞愧,但又觉得麻木。 “我知道,我知道林哥,我当年看着你身无分文走的,不是钱的事,是人,”陈熊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小安和屈奶奶的事。”
第2章 旧事重提(二) 02 风带着雪沫吹打着廉价宾馆的窗户铁棚上,哗啦哗啦的让人心生烦躁,屋内弥漫着寂静,林肆把宾馆翻找了四遍,才从床下的柜子里找出一袋积满灰尘污垢的纸杯,好在塑料袋挡着,纸杯倒是干净。 陈熊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神色憔悴,因为刚刚在巷子里身上沾了污垢和雪,雪化了便侵入衣服里,他冷得打了个寒噤。 林肆接了杯热水递给他,看了看四周,无奈的在床边坐下。 “陈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就这么一个人上北边来?” 陈熊才从迷茫里醒过来,他看着林肆,不可避免的想起以前的往事来,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堪,在又冷又疲倦之下,居然红了脸,半响,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林哥,这些年,我也没有你的电话,也不知道你住哪,还是镇子上的大军说前些年去北城办事,看到过你一面,给了我一个模糊的地址,我才摸到这儿来,可巧运气好,今天才到,正想找个巷子裹一夜,就碰见你了,来时大军还说北城大的吓人,我真是运气好。”陈熊喝了一口水,林肆也想起几年前好像是见过这么一个人,当时他还在赶一个项目指标,便把妈住的地址给了他,而他妈住的医院刚好离几年前住的地方近,才被陈熊碰上了。 陈熊停了停,水杯在他手里冒着白烟,他又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兜圈子,小安,你还记得不?” 林肆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陈熊看着,也分不清他是在回忆还是记不得了,但是他想起来之前答应屈瑶的事,只能继续道:“屈瑶她奶奶前不久过世了,瑶瑶和我准备去沪城,现在小安也没有依靠,我···想把小安托付给你,我和屈瑶有几年的积蓄,小安马上考大学,还是上学的年纪···” 外面的风吹的铁皮作响,林肆沉默半响,没答应也没拒绝。 陈熊和他也是做了很多年的兄弟,明白他什么也不说就是还在犹豫,又想起那些年在南宛的破事,没敢再开口。他一路到北城来,已经是窘迫,不然也不会打算在巷子里裹着衣服过夜,要不是遇上林肆,此时说不定还冻着。 他想起临走前屈瑶给他的话,这才又道:“我知道林哥你为难,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屈瑶她奶奶的葬礼,你应该会回去吧?到时候我和屈瑶给你接风。” 林肆怎么听不出是缓兵之计,但是陈熊毕竟是他兄弟,屈瑶奶奶他也认得,小时候上学没少照顾他,看在老人家面子上,也是要回去的。 况且···他和陈熊想的一样,过往那些破烂事,当年是他年纪小,扔下就一鼓作气跑到了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连城市名字都没怎么听说的城市来,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现在他不是小孩,也该把旧事了了,林淑华也去世了,他以后的人生都会在北城,南宛终究只是一个需要他收拾收拾离开的故城。 不过一个筵席几杯酒的事,他刚好因为母亲去世请了长假,又接近年关。几番思索,便答应下来,让陈熊先休息,明天跟他回公寓收拾东西,定了车票就走,免得赶上春节潮流。 心事了了一半,陈熊这才露出个笑意,一边把外套脱了放在暖气管上烘干,一边和林肆聊着。 “这北城就是冷啊,来之前我还说能冷到哪儿去?现在看来才是没见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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