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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说好，我预定了一只，断奶以后就抱走，”孔伟生说，“不要它看门，就陪我在店里炒菜就成。” “无聊了再陪你唠两句？”元元抬头问。 “哎！那再好不过。”孔伟生点头。 还没进山，孔离山就提醒程幸怀等会儿站着看就好，因为对蘑菇不了解，一顿瞎采摘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蘑菇伞下可能会有昆虫停留。 听到前面，程幸怀不以为然，听到后面，他目光坚定地发誓绝不伸手。 进了山后，元元提着篮子跟在孔离山身边，看到蘑菇就叫“哥哥”或者“小生哥哥”，他和程幸怀俩人乖巧得简直不像话。 花姐在树叶上打滚，围着树转圈圈，用爪子刨土玩，程幸怀替它摘下身上的叶子，问孔离山：“你们会摘蘑菇去镇上卖吗？” “会，上学常干这事，这位特别爱干这事。”孔离山用眼神示意孔伟生。 “我是为了多吃点辣条，山哥是喜欢摘蘑菇，”孔伟生扒拉着落叶，从里面找到一朵蘑菇摘下，“他上学的时候就爱一个人，本来学校就没几个人，每天到齐了也就撑死20个学生，他还谁都不搭理，就爱独处，也得亏我和他住得近，不然连我也不搭理。” 程幸怀看着孔离山的脸沉默一会儿，说道：“很符合他的形象。” 回去路上经过溶洞，孔伟生非要程幸怀进去看看，四人一狗，三个人的手机手电筒加起来都照不亮洞顶。 未开发的溶洞不像那些打着灯光的地方，这里完全是黑洞洞一片，进去没多久就失去了方向感，越往前走越冷，隐隐约约还有水流的声音。 “这什么声音？”程幸怀紧张地问。 “前面有条暗河。”孔伟生回答道。 孔离山在旁边感受着程幸怀的呼吸，在黑暗中牵住了他的手。 程幸怀的神经本来就有些紧绷着，现在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后者还没等他叫出声，捏了捏他的指腹说：“是我。” “吓得尾巴都打蔫了吧？”孔离山尽量小声说话，奈何山洞里太安静，一点声音都能被听见。 “花姐胆子这么小？！”孔伟生将手电筒照着地面寻找花姐，花姐立马跑到他脚边转了两圈，尾巴翘得高高的，“这不挺精神吗！” “花姐说它想回去了。”孔离山说。 “怎么，你会读心术？”孔伟生问。 “你们好幼稚……”元元提着蘑菇扶额。 “是不是，花姐。”孔离山嘴上喊着“花姐”，视线却停留在程幸怀脸上。 “汪。”程幸怀和花姐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看吧，”孔离山搭上程幸怀的肩膀，“走了，带我的小狗回家。” “元元，孔伟生，花姐，跟上了！”程幸怀回头喊道。 ----
第56章 去见山 满满一筐蘑菇变成了一锅香喷喷的蘑菇炖排骨，这顿饭吃得特别安静，也不知道是太好吃还是因为有心事。 程幸怀吃的时候把蘑菇夹起来反复看，吃进嘴里又皱着眉像是在想着什么，女人的视线则是在程幸怀和自己儿子身上来回，最后还是回到自己手里的那只碗上。 饭吃完后，程幸怀散步到有信号的空地坐着，花姐不知道从哪里玩的蹭了满身泥跑过来，又在他裤子上蹭了好几下，“蹭吧，孔离山的裤子。” 花姐就跟听懂了一样，甩个头停下，再也没有要蹭一下的意思。 “哟呵。”程幸怀拍着裤子上的灰哭笑不得。 他打开手机备忘录一顿输入，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站了个人。 “感受自然……蘑菇采摘……溶洞探险……” 程幸怀边打字，后面那人边念，他也是反应慢半拍，一个句号打下后才缓缓转过头。 孔伟生那张脸和他凑得极近，疑惑的眼神对上程幸怀惊吓的瞳孔，这人下一秒就要蹦起来。 俯身看的人一把将他按回原处，跨过那个石头坐到他的旁边。 花姐倒是个懂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孔离山带来了，他一来就站在原地，看着孔伟生凑在他对象头顶笑着看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把他对象吓了一跳，再过一会儿就坐到了他对象旁边。 “在干什么？”孔离山走过去挤开孔伟生，坐在程幸怀旁边。 “旁边还有块石头，你让我坐地上去？”孔伟生拍拍屁股说。 “你坐到那个旁边的石头上去。”孔离山说。 “我在想，能不能开发本地旅游业，”程幸怀将手机递给孔离山又说，“在这些想法的基础上还可以增加民宿和露营……如果做得好，这里的人就可以在离家近的地方工作，孩子也不会成为留守儿童，有钱有盼头，所有的一切都能越来越好。” 程幸怀把自己说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开干，徒手起八百栋房子，孔伟生在一旁没吭声，孔离山从喉咙里挤出个“嗯”，然后问：“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要做什么？”孔伟生重复道。 “要做什么？”程幸怀跟着说。 沉思片刻后，程幸怀一拍大腿，“就做农业研学加主题公园，住宿餐饮配套服务。” 他先和村里沟通了一下，又在市里跑了两天，决定在村里开展调研，将方案更细化。 27日，程幸怀以事情紧急为由，蹭了村民的车去了镇里，孔离山后脚跟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等着蹭下一个幸运村民的车了。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孔离山坐在摩托上拍了拍后座，“上车。” 程幸怀抬腿跨上车，搂着他的腰问：“不给你说了不用来吗？” “放心吧，我也有事办，我忙完了才来找的你。”孔离山说完拧动油门，速度让程幸怀脖子上的围巾都飞了起来。 他一下午都神神秘秘地，还上了个时间极长的厕所，回来的时候脚上都是泥，孔离山只看了一眼，也没多问。 毕竟，程幸怀做得奇奇怪怪的事不少，估计又是在哪里“好奇”，没注意踩泥里了。 晚饭结束，程幸怀一脸淡定地拉着孔离山去散步，这个步散得又慢又长，夜里风阵阵，吹得程幸怀心里毛毛的，不免想到随风飘动的坟头上的红灯笼，他拽着孔离山的衣帽几大步跨着走，走到河边时才松了口气。 程幸怀开始和他坐在石头上聊着各种瞎话，从天上的星星真亮聊到皮蛋小时候不爱洗脚，又从这里怪冷的聊到有点想嘬口奶茶，孔离山从句句有回应到“嗯”着点头，又从注视着他的眼神仔细听到靠在他肩膀上放空自己。 风大了一点，吹得前面空地上的塑料袋哗哗响，孔离山靠在他肩膀上抬头问：“那到底是什么，还用石头压得严实得很，从来到这里开始，你说得天南地北的，就是不说这个东西。” “再等等。”程幸怀伸手拍拍他的头。 孔离山挑眉“噢”了声。 等一会儿等得孔离山直犯瞌睡，昏昏欲睡之际，身旁的人突然闪开，失去重心让他猛地清醒。 “怎么了？哪里有虫吗？”孔离山站起来着急地问。 “没有虫子，”程幸怀笑着将压着塑料袋的石头潇洒扔进水里，一把揭开盖着的塑料袋，“生日快乐，山哥。” 孔离山愣了愣，程幸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地上，他蹲下身子凑近去点，孔离山在后头站着给他打灯，“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今天？” “给你挂号那天看过一次就记住了。” 程幸怀将那个东西放在一个爱心型的灰色东西上，点燃后一梭子就冲了出去，程幸怀呆站在原地，孔离山在后头来了一句，“一箭穿心了。” “没事，我还有。” 程幸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不一样的，点燃后丢在灰色爱心上，爱心被瞬间点燃，到最顶端时又成了五彩的烟花。 “哎哟我……真是浪漫。”孔离山啪啪鼓掌，不忘掏出手机拍两张，那破手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争气，他收回手机对程幸怀说，“你拍，快点。” “录个视频给你，”程幸怀说，“明年整个比这个大的，给你摆个双爱心，后年来个三连串爱心，大后年来个爱心串串。” “怎么都是爱心啊。”孔离山站到侧面看了看，这个大爱心马上就要烧完了。 “那不是只有爱心才能表达爱意吗？” “你的爱还挺单一。” 程幸怀：“？” “单单爱我一人。”孔离山立即补上。 程幸怀瞥他一眼，“下次好好说话。” “好的，怀哥。” 孔离山走过去搂住他，俩人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我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程幸怀掰着手指头算，“要有条件，我能比这办得更好，有点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特别高兴，”漫天星辰闪啊闪，孔离山对身边人说，“谢谢你，真的。” 程幸怀自从“暴露”身份之后，就是个兜不住屁的，过了孔离山生日那天，从凌晨开始他就叨叨：“你要送我什么，我生日怎么过，咱们有啥日程不！” 孔离山困得很，元元被吵得翻来覆去，小孩一抬手捂住程幸怀的嘴：“小程哥哥你放心，哥哥不给你过我给你过，但是现在我要睡了，再不睡会长不高的。” “好好好，晚安。”程幸怀胡乱拍了拍小孩的被子，象征性哄拍两下，美滋滋地睡着了。 天一亮，程幸怀还是那副德行，他缠着孔离山不停问明天的计划，孔离山拉着他走到一处有信号的地方，默默打开手机上的拼团软件。 “你看啊，最近出了个屠龙刀活动，”孔离山开始示范，“我注册时间长，免费送我三十把屠龙刀，幸运小龙用户，再送我十把屠龙刀，厉害卡加成，幸运180倍，今天绝对能得到礼品。” 孔离山又换了个界面，“挑挑，生日想要什么？” 还真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大件的冰箱到小件的钥匙扣，从拖拉机到野生葫芦娃，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个软件砍不到的。 “呃……你给我选吧，生日礼物被我知道就不惊喜了。”程幸怀嘴上这么说，视线在那个大沙发上停留好久。 大沙发啊，瘫在上面肯定爽。 孔离山接过手机，随便扒拉两下，用手护着屏幕不让他看，“你说的啊，别又怪我没给你机会，不过这个屠龙刀……等我砍到了还得等发货，你得再等等，明天肯定到不了。” “没事没事，我相信你明天肯定另有安排。”程幸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孔离山，嘴角勾起的笑太过热情，跟来的元元看到这一幕选择转头就走，多看一眼这样的小程哥哥，他都觉得害怕。 孔离山还真在那儿砍了一天的屠龙刀，程幸怀时不时过去看一眼再撇撇嘴，他晚上怀着激动又奇怪的心情听着屠龙刀一刀刀砍下爆金币的声音入眠，当然，没有信号的地方是不能砍屠龙刀的，这是听多了，脑海里都开始自动播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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