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离山开口问道:“你好,请问几位?” “十二个人,给我们找个包间。”领头的男人说道。 茉子做了一个往上走的手势,带着客人上了二楼,“好的,那您这边跟我上来吧。” 这桌客人点的菜挺多,茉子在上面待了好一会儿才下来,店里的音乐声有些大,孔离山在一楼都能听到楼上那桌客人说话的声音。 现在才算是彻底忙了起来,传菜阿姨就没歇过,她也算是和孔离山熟悉了,端着一托盘的菜就递给孔离山,“那就麻烦你跑去楼上那个包间了,楼下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拿完。” 孔离山接过托盘说道:“没事,那就我上去吧。” 孔离山把托盘上的菜重新摆放了一下,确定端上去时不会出现泼洒的情况。 当他站在包厢外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嬉笑声更大了些,茉子在里面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学过这个,你们自己倒吧。” 孔离山朝后退了两步,包间是渐变磨砂的隔断,只要他稍稍抬高点头,就能把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能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我们老板要你给他倒酒,你就给他倒,就和你喝水一样倒,这有什么不会的?” 一整桌的人都开始起哄,茉子实在没办法,便拿起桌上的啤酒,开始往男人手边的杯子里倒。 孔离山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挪到了茉子的身后,他先是在茉子的大腿后面隔空做了一个捏东西的动作,随后就摸了上去。 ----
第15章 四十块钱 孔离山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他双手端着托盘,站在门口说道:“您好,服务员上菜。”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是茉子来帮他开的门,她的眼神中都带着感激。 孔离山看着茉子那双带着害怕眼睛说道:“没事。” 里面的客人催促着,“快点进来啊!” “好的,来了。” 孔离山端着托盘走进去,将菜一道道端到圆盘桌上,茉子刚准备要走,那个客人又叫住了她,“回来啊,酒还没倒完呢。” 茉子心里拿不准主意,也不敢把这档子事全部丢给孔离山,她深吸口气又走了回去。 孔离山把最后一盘菜放到了圆桌中间,伸出托盘挡住了茉子过来的路。 孔离山用另一只手拿起一瓶啤酒说道:“我会倒酒,我来给你们倒。” 孔离山身边那个男人抬起头望着他,“哪个男的不会倒酒?”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孔离山拿起开瓶器,撬开了啤酒瓶盖儿,“在座的每一位都要来一杯吗?” 刚刚说话那人看着孔离山,带点玩味地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这句话怎么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既然这样,那我先给你满上吧。”孔离山说完就端起男人的酒杯,开始往里面倒酒。 这人突然抬起手,一巴掌把孔离山手中的酒杯拍打在地,“装什么傻逼,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是不是?” 孔离山朝后退了两步,避开那些玻璃渣,“当然听得懂,占服务员便宜才是你的目的。” 程幸怀和皮蛋已经在楼下点完菜,坐着有一会儿了,他前几分钟就给孔离山发过信息了,估计是太忙,孔离山也没回复他。 传菜阿姨刚好出来,服务员又都在忙,阿姨便去上了程幸怀那桌的菜。 程幸怀叫住准备走的传菜阿姨问道:“你好,我问一下,今天新来的那个兼职工,我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啊?” 阿姨想了想说:“哦,你说的是那个个子挺高,没什么头发的小伙子吧,他应该在二楼。” 程幸怀说:“好的,谢谢,我现在能上去找他吗?” 阿姨朝上望了眼,“可以,楼上比楼下还消停点儿,就是比较吵。” 程幸怀把刚刚去隔壁上菜的服务员叫了过来,“这桌帮我留一下,我去楼上找个人就来。” 说完后他就和皮蛋一起去了二楼,刚上去就看见一个女孩儿惊慌地推开了门。 程幸怀凑近看了眼,“怎么了这是?” “哎哟,卧槽!” 孔离山和一个人正打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下手并不重,谁知道这群孙子玩阴的。 孔离山背后走来一个人,眼见他手中的酒瓶就要砸到孔离山头上,皮蛋在门口大喊道:“孔离山!” 孔离山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最终还是没能逃开这一酒瓶的敲打。 程幸怀当场就给了皮蛋一脚,“瞎叫唤什么呢?” 皮蛋心里也过意不去,“哎,我这不是怕他被打到吗?” 孔离山本来就没几根头发,头被砸了一下后,都能看到那一块有被玻璃扎的痕迹。 大概是被玻璃碎片划伤,额头上的血顺着他的眉骨朝下流着。 程幸怀冲上前一把扯过孔离山,朝着那些吃饭的人喊,“干什么你们?” “还叫帮手啊,你个破服务员。” 那个敲孔离山头的人还在叫嚣着,“我要别人倒酒,关你什么事儿?我又没摸你,一天到晚地伸张正义,一个月拿两三千块钱还在这里管闲事,你有什么好拽的?” 程幸怀这可忍不了,他转身就从酒箱里拿出两瓶啤酒。 不给这孙子一个前后夹击,双管齐下,他这心里是过不去了。 皮蛋在他边上提醒道:“法治社会。” 程幸怀这口气都快冲到头顶了,他提着两瓶啤酒就敲到桌上,玻璃碎了一地,空气中都是啤酒的酸苦味。 “你们长得像个人似的,做出来的事儿那真不是人能干的,准确地说,你们——连狗都不如。” 包间门大开着,声音越闹越大,外面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皮蛋站到门口把人群散开,“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后他又站在栏杆边上喊:“经理呢?管不管事儿了还!” 皮蛋这一嗓子喊出去没过多久,经理就上来了。 “怎么了?孔离山,这是怎么了?” 孔离山说:“他们让付茉倒酒,趁机占她便宜。” “就这个事情?”经理皱着眉说:“刚刚付茉在下面给我说了,我也已经开导过了。这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干服务行业的,谁还没碰到过一两件?” 程幸怀气不打一处来,“正常?到底是在行业里正常,还是在你这儿正常?” “你这句话就说得不对了吧,什么叫在我这儿正常?”经理也觉得自己有理,这句话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孔离山额头上的血都快干了,他估计是额头有些不舒服,便伸手去蹭了一下,结果血又渗了出来。 程幸怀拽着孔离山就要走,他朝皮蛋说:“我先带他去看,这里交给你。” 孔离山说:“我这还没下班。” 程幸怀指着他额头的伤说:“你这样子怎么上班?” “那我还有一上午的工资没拿。”孔离山这句话说出来,旁边的经理眼睛瞪得老大,看这样子,他是真没打算给工资。 “行了,都交给我,你们先走吧。”皮蛋摆摆手,“等会儿去找你们。” 程幸怀替孔离山取下围裙,随手搭在了楼梯扶手上。 程幸怀摸了摸围裙,又摸了摸孔离山的胸口,“你这围裙怎么是湿的,衣服这里也湿了。” 孔离山扯了扯衣服说:“被客人泼了酒。” 程幸怀听完就扯着孔离山一路往外走,服务员看到他下来后还问:“菜冷了,现在要拿去热一下吗?” 孔离山寻着茉子的身影,但他并没有看到。 程幸怀边走边说:“不用了。” 孔离山停了下来,他看着这个服务员说:“留给楼上一个叫叶严的,要他打包带给我。” 服务员看到孔离山头上的伤,朝后退了两步,“好的。” 直到孔离山走出餐厅大门,他都没有看到茉子。 程幸怀带着他去了医院,医生给他清理了伤口,又开了个做CT的单子,还有一针破伤风要打。 程幸怀看出孔离山的纠结,“很快就又能挣钱了,你不要担心这个。” 医生也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里面还有玻璃渣,那就有些麻烦了。” 索性一切都好,孔离山顶着包扎好的头坐在那里,听着医嘱。 纱布记得每天换,要注意休息,多增加营养,一旦有头晕恶心的情况随时来复查什么的。 医生再次叮嘱道:“还好你这伤得不严重,等结痂后就不用包纱布了,现在天气热,一定要注意,可不能沾到水了。” 程幸怀在旁边拿出手机用备忘录记了起来,又陪着孔离山在观察室坐了半小时。 孔离山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我觉得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先去找皮蛋吧。” “老实待着吧,等他来找我们。”程幸怀现在才放松下来,“等会儿找个地方,我们去吃饭。” 孔离山说:“我刚才不是让服务员打包了吗,皮蛋应该会拿来,等会儿就去你家热一下再吃,我那里位置太小了,坐不开。” “就在外面吃。”程幸怀看都没看他一眼。 孔离山坐在候诊椅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你们点了一桌子菜,没吃多可惜。” 程幸怀说:“你没出这个事儿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吃完了。” 孔离山抬头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程幸怀说:“他们先动得手吗?” 孔离山“嗯”了声。 “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偏偏你这是个正面冲突。” 程幸怀指着自己的头说:“如果他们朝这儿给你一刀子,我明天就得给你上坟去了。” “这不是没给我一刀子吗。”孔离山当时也是有些冲动,但他就是见不得那些人的行为。 程幸怀看了眼手机,“你现在这样子就好好养着吧,估计等商品到了之后,你这才能好得差不多,等到时候再定直播的事情吧。” 孔离山点了点头没说话,程幸怀将他扭过身来望着自己,下一秒又伸手贴上了他的胸口。 孔离山朝后让了让,“干吗?” 程幸怀在他胸口的位置拍了拍,“摸摸看衣服干了没。” 孔离山再次往后让,“这种事情你问我就好,已经干了,别摸了。” 皮蛋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四十块钱,还提着一个大袋子,身边跟着茉子。 茉子走到孔离山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孔离山说:“我没事,你怎么没去上班?” “咱俩现在是无业游民。”茉子摊了摊手说道。 孔离山接过皮蛋给他的四十块钱,折了折放进口袋里,他问茉子:“经理给你发了多少钱?” 茉子从口袋里掏出八十块钱晃了晃,说道:“给了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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