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里小蘑菇的故事讲完了,明天换个故事讲 十三条小鱼 阮文卓被推进去了,手术灯亮起,尹泽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步。反观莫舒云,倒是很平静,他瘫坐在椅子上,准备接受一会儿命运给自己的审判。 医生抱着一个小包袱出来,两人凑上去,看这个耗子一样的小孩,全身都是红的,五官皱巴巴,一点也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在母体里抢夺了太多营养,足足有八斤。阮文卓还在里面缝伤口,暂时没有被推出来。 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带去做性别检查了,是个男性beta。 两人也没有再查究竟是谁的孩子,毕竟只是一个beta而已,最没用的性别。莫舒云心底倒是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在这个家里,孩子是beta也比omega要强。 因为ao结合生不出来beta,如何处理这个孩子倒是成了问题,两人商量一阵,最后决定先养在家里,等大一些就对外界说是收养的,美名其曰给后面生的alpha或者omega“找个玩伴”,既赚到了“有善心”的好名声,又给这个孩子找了个理由,两全其美。 尹泽和莫舒云一左一右守在阮文卓身边等他醒来。阮文卓睁眼的时候,尹泽在用湿棉签帮他润嘴唇,莫舒云在帮他按摩下肢。头下没有枕头,让他有些不适。他看到病床旁边有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折磨了他大半年的玩应。好在那东西很安静,没有哭闹。 医生进屋,来帮阮文卓按压肚子。带着手套的双手在伤口附近按压,疼痛直冲头皮,比刚刚在手术室里的疼痛更甚,二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一阵阵的叫喊有气无力,只有从脖子暴起的青筋和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才能略见一二。伤口拉扯撕裂,脸色发青发白,惨叫连连。因为生殖腔现在还是扩张的状态,需要每天在伤口附近按压,强迫生殖腔收缩恢复正常大小。尹泽在旁边紧紧握着阮文卓的手,恨不能帮他分担一点。 他们总是会演的,演出来深情款款,关心不已。 病房里有一扇落地大窗,窗帘拉上了一半。此时正值黄昏,金光铺满了另一半病房。这是一年多一来,阮文卓第一次见到阳光,他无比怀念。 麻药劲过了,伤口开始疼痛,可他不敢动,每一块肌肉好像都会牵扯到伤口。空调的冷风似乎都在往张开的骨缝里钻,每时每刻都是煎熬,额头上的汗流进眼里,杀得眼睛疼。他奋力伸手,摇醒旁边陪床的莫舒云。 “莫舒云,太疼了,帮我摁一下铃吧。”声音太小了,莫舒云凑近听了好久才听明白。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翻,确定不是麻药的作用,上了止痛泵。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总算睡了。感觉就像刚闭眼,他被孩子的哭闹吵醒,护士不知什么时候把孩子推开了,那孩子正在哭,“nene”的哭声吵得阮文卓心里发毛。护士轻拍着孩子安慰他,“乖啊宝宝不哭,一会妈妈就给你喂奶了。”说着又抱了几个枕头过来要垫在阮文卓身边,帮他翻身喂奶。阮文卓极度不配合,垫好一个枕头他就推歪一个,反复几次,护士也没了法子,推着孩子又出去了。胸前胀痛,全是硬块,但是阮文卓就是不想妥协。 尹泽扶着阮文卓下床练习走路,腿不听使唤,腰背痛得好像要脱节,前几天把连把床摇高都待不住,可能是因为前几个月过大的生殖腔使重心后移,腰肌和腰椎都过度负荷,这是医生说的。止痛泵被撤掉了,阮文卓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伤口恢复很慢。现在的下床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有一种酷刑。好像从怀孕开始,他便没有一天舒服过,他以为生下来就好了就结束了,哪里想过只是另一个痛苦的开始。 尹泽帮阮文卓绑腹带的动作很生疏,帮他挪到床边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阮文卓半个身体直接翻下床,即使尹泽反应快接住了,阮文卓的头还是撞到了桌角,起了好大一个包。好在尹泽也就扶过这么一次,后来全都是莫舒云扶着阮文卓了。 莫舒云最近看了许多照顾的小技巧,也看了许多照顾宝宝的小妙招,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尹泽就没有这般热情,自从那次伤到阮文卓以后,他便干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泡个奶粉啊换个尿布什么的。 阮文卓到目前为止只看过孩子一眼,他一听到孩子的声音情绪就过分激动,所以孩子大多数时间都不在病房。那次孩子刚吃饱哄睡,尹泽总想着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他还抱有阮文卓喜欢这个孩子的奢望,把孩子放在床边。阮文卓忍着痛,强撑着站起来,挪到孩子旁。尹泽以为他终于要看看孩子,还逗小家伙笑笑。哪知阮文卓见了孩子就伸手掐孩子脖子,死死握着不放,尹泽反应过来去扣阮文卓手指的时候小家伙脸已经紫了,哭声都没了。最后不知是阮文卓自己放手还是尹泽终于扣开,医护涌进来送孩子去抢救,尹泽跟过去了。阮文卓待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抠出血的手指,仿佛刚才肌肤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从那天开始直到他离开,他都没有再见这孩子一眼。 阮文卓产后恢复的很好,刀口没有发炎,腹直肌没有分离,他在莫一天睁眼的时候,又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查了一些关于生产的资料,母亲真的很伟大 十四条小鱼 “啊...又回来了啊。哈哈。” 阮文卓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他猛坐起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脖子上光溜溜的,没有针头没有项圈,什么都没有。手和脚也没有被束缚!他们居然没锁着自己!动作太大,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他坐在床边缓了一阵,然后一步步挪去门口,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握住把手摁下去,到底以后往回拉。果然,还是被锁着的,希望落空,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意料之中罢了,那群混蛋怎么能放他走呢。阮文卓靠着角落坐下,抱着双腿,地板也很凉,但无所谓,反正他早死早托生。 尹泽推门进来的时候先是看到床上没人,以为阮文卓又跑了,掏出手机就要喊人,眼睛往旁边一扫,看到了缩着的阮文卓,他把手机关掉放到兜里。蹲在阮文卓身前。 “卓卓怎么在这,来,咱们回床上吧,这太凉了,别冻坏了身体。” “来,卓卓,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卓卓?” 阮文卓没有理会尹泽,尹泽几次想把他的手拉出来,都被阮文卓甩开了。 尹泽忍着脾气哄他,楼上的孩子刚喝完奶哄睡着,他本来就没剩多少耐心。可无论说什么,阮文卓都和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终于,耐心告罄,尹泽一把抱起阮文卓把他放回到床上,强掰起阮文卓的脑袋,他见阮文卓满脸都是泪,便拿过纸想帮他擦拭,可怎么也擦不干净,眼泪一直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见眼泪擦不完,他又把阮文卓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安慰。 “卓卓乖,不哭了,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给你解决。” “喝口水吧卓卓,嘴都起皮了。” “你看,你不喜欢链子我们以后都不带了,你要在这呆闷了想出去你就和我说,我带你出去逛逛,所以卓卓你看,一切都在变好。不哭了卓卓。再哭下去一会头该疼了” “我要回家...”阮文卓终于开口。 “乖,卓卓不哭。”尹泽总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反而真正能解决问题却被忽视。 尹泽感到肩头湿润,阮文卓仍旧在哭。他抚摸着阮文卓嵴背,渐渐哭声逐小,呼吸平稳,阮文卓睡着了。 尹泽小心把阮文卓放倒在床上,生怕动作太大把他惊醒。他上楼拿药箱下来,给阮文卓推了一管药。这药能加快身体激素调节,配合着omega激素一起,不久这身体就又能怀孕了。两面家里都催得急,他和莫舒云结婚快一年还没有怀孕,这让他的压力倍增,公司还需要莫家的支持,暂时还不能和莫舒云闹翻。 要是,要是那孩子不是beta就好了,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有一个应付差事的孩子也好。 他坐在床边,看着阮文卓睡颜,突出的颧骨,浓重的黑眼圈,哭肿的双眼,干瘦的身体,阮文卓都快不像尹泽以前认识的那个男孩了。即使在睡梦中,阮文卓的眉头依旧紧蹙,似乎在害怕,嘴里还念叨些什么。他附身去听,可依旧没有听清。尹泽抬手抚平阮文卓的眉毛,在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做个好梦吧,我亲爱的卓卓。” 尹泽都忘了哪些是演出来的,哪些又是他发自内心的。 “老师,阮文卓上课偷吃零食!” “大胆去做吧文卓,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家里永远会支持你。” “哎呦我的好大儿!放学回来了?快去洗手,妈妈今晚给你包了饺子。” “咱这次出国买辆摩托运回来啊?听说可便宜了。” “阮文卓快醒醒!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卓卓我们今天等你下课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 “小少爷快看看我给你拿什么下来了?是录像带哦。” “哪有你这么当妈的?呸!心真狠!” 声音越来越多,阮文卓睁眼,环顾四周,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还在那个地下室。声音从每个毛孔进脑袋里,响成一团。 “阮文卓!”“...卓卓”“小少爷”“大宝”“文卓”“妈妈”“废物”“婊子”到底是谁!都是谁在叫他!出来啊!都出来啊!! “就是他差点杀了自己孩子”“真自私,一口都不给孩子喂”“没用的东西”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他分不出来那些声音都是什么人的,也逐渐分不清他们都说了什么,声音杂糅在一起,攻击着他的神经。一句句像是石头,从四面八方砸到他身上,他无处可避。 “我没有,我没有。”他无力地辩解,双手紧紧抓着头发,指尖用力到褪色,紧紧压着他的脑袋,现在他也顾不上肚子上的伤了,只想把在他脑袋里说话的人都挤出去。他甚至用头去撞墙,求得片刻安宁,只不过很快就被制止住了。 尹泽让医生给阮文卓做了一套心里评估,结果很不理想,精神状态很差,需要靠药物来缓解。可不管软磨硬泡,阮文卓就是不吃药,他坚信自己没有病。只得磨碎了变成粉,放在平时喝的水或者混在饭里。 阮文卓又重新安静下来了,吃过药以后他什么都去不想,只是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注视前方,像一具木头人。 呆呆傻傻,任人摆布。 下章开荤!今天稍微有点晚 十五条小鱼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阮文卓胸里总是有硬块,甚至都蔓延到了腋下,他自己不敢碰,也实在是狠不下心揉开。放射性的疼痛一直牵扯到后背,发作起来痛得睡不着觉,成日里迷迷糊糊打不起来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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