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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

时间:2023-11-05 21:00:08  状态:完结  作者:九一圓仔糕

  听房翠翠特意提到他,时骆表情有些错愕。

  俞北依旧沉默了会儿,过后轻轻“嗯”了一声。

  房翠翠叹气,说:“事情都解决了,你放心吧。以后就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

  见俞北听了这话也没有多余的反应,房翠翠说:“休息吧。”站起身,她问时骆,“一直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儿。”

  时骆没心思感到饿气,这么一说才发觉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在这儿,外面挺黑的我去买。”

  房翠翠按下时骆,说:“你陪他,我出去转转。开灯了亮堂。”

  “那您慢慢的。”

  房翠翠摆摆手,走出病房。

  时骆站回俞北旁边,见他嘴唇泛白起了皮屑,又用棉签润湿他嘴唇。

  俞北抿抿嘴,问:“奶奶刚说事情处理好了是什么意思?”

  “我来找你之前,奶奶让我找人把那个人给她带去,”说到这儿时骆察觉出怪异来,房翠翠怎么知道他能联系上俞铭顺?当时情况紧急他没细想,现在看来,房翠翠可能猜中不少事情。他没表现出来,继续说道,“好像报警让人把他关起来了。”

  听罢,俞北闭住眼睛,极为忍耐似的深呼吸一次,复又睁开眼睛:“把他关到死又有什么用,也换不回妈妈。”

  时骆赶紧凑近,隔着被子拍拍俞北,低声安抚道:“先不要多想。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别的都不重要,好吗?”

  俞北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时骆见状立刻牵住他。

  不一会儿,房翠翠买了一些流食回来。

  根本吃不下饭,但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俞北硬着头皮一口口吞着粥。

  三个人安静地围坐在一起。

  看出俞北的难受,时骆说:“不想喝就先不喝了。”说着便帮他收起碗,顺手抽了纸给他擦嘴。

  房翠翠没吱声,也起身帮忙收东西。弄罢她问:“小时,晚上你跟我上家睡去?”

  “不了,我在隔壁宾馆开个房间,这样来回也方便。”

  房翠翠没强劝,随了时骆自己的意思。后来她又坐了会儿,嘱咐俞北几句便带东西回家了。

  瞅着一直忙前忙后的时骆,估计时骆一天都在为他奔波,俞北轻声说:“哥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骆没立即应下,给俞北保温杯中的水兑成温的,说:“我等会儿出去一下,你先睡。”

  安顿好俞北,他离开了一小会儿。

  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小床,支在俞北床边。

  见俞北看过来,时骆说:“我睡这儿。”

  俞北打量这个铁架床,“太窄了,你睡不好。”

  “怎么睡不好,我自己有数,”时骆说,“快睡吧。”

  关掉俞北头顶的小灯,时骆也在小床上躺下。不能大手大脚地伸腿伸胳膊,时骆侧着身,面朝俞北。

  不是他非得怎么样,不看见俞北完全就不可能睡得着;窝在这儿,哪怕姿势别扭睡不安稳,可心里安稳就行了。

  整栋医院在熄灯后褪去喧哗,听着俞北的呼吸,自己的心跳,时骆眼皮缓慢地耷拉起来。

  身体是疲累的,可眼睛刚一闭上,眼前画面自动跳转回早上他冲进房间,怎么也唤不醒俞北的时候。还是没缓上劲儿,他“唰”地睁眼找寻俞北。

  小床比病床矮一截,时骆想摸摸俞北,检查他皮肤是不是还温热,肚皮是不是还有起伏。怕自己神经打扰俞北休息,他悄悄伸手拽住被子的边边。瞬间,安心程度有如灵魂得到安放。

  感觉被子动了几下,时骆抬眼一望,俞北也侧过身朝向他。昏暗中,时骆看到俞北伸出胳膊握住他揪被子的手。

  时骆紧了紧手指,虚声道:“快睡。”

  俞北极轻地答应一声。

  之后几天,时骆便以照顾俞北为由在这儿住下了。盯着俞北吃饭,睡觉,吸氧;除了去隔壁宾馆换洗,几乎片刻不离俞北。

  俞北顺从地吃饭,睡觉,吸氧,极少有什么表情,也极少主动说话,表现得说是行尸走肉也不夸张。要他自己说,那就是他觉得生活除了索然再无其他。

  这些房翠翠和时骆都看在眼里。


第73章 暴雨

  这天晚上,时骆正准备拖出小床铺被子的时候,俞北叫住他:“哥,去宾馆睡吧。”

  时骆动作一滞,“为什么?”

  俞北低声道:“你睡这都不敢翻身,怎么睡得好?”一翻身,不是踢到床架就是打到柜子,只能定定侧躺,这些他都知道。

  没听时骆答应,他又补了一句:“我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时骆面露纠结,“我当然相信你。”见俞北一脸坚持,最后他还是同意说,“那我明天早点过来。”

  “行。”

  只好把小床推回床底,整理完东西,时骆一步三回头,“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杯子装了水放在你手边。”

  “好。”

  “有事你就按铃叫护士,给我打电话。”

  “好。”

  “我走了。”

  俞北点头。随后时骆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缝间。

  时骆真的走了,俞北竟然有一丝不习惯,连带着对这个住了几天的病房都感到陌生。

  隔壁床的病友突然开口和他搭话:“你哥对你真好。”

  俞北对他轻轻点头,想礼貌地笑笑,偏偏勾不起嘴角,便转回头扯着被子睡下了。

  病床被白色布帘封隔,营造出一个密闭的空间。俞北望着天花板的污点,怎么也睡不着,耳边是隔壁床轻微的鼾声,窗外的风也有些喧嚣,刮过门窗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又是一阵树随风摆的声音,树枝扫到窗户上打出“啪啪”几声后,突降大雨。俞北腾地从被窝坐起,大口喘气,床板突兀的“嘎吱”一响。旁边的鼾声暂停了,随后哼唧着翻了个身吧唧两下嘴后又再次熟睡。

  眼前的白色围帘,让俞北想起移动床架上铺的白布。他神情漠然地坐着,手捏紧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脊背侵着寒气,额头却滚下汗珠。

  仿佛不愿运转的机器被按下强制倒转。

  围帘倏然被拉开,“唰”的一声,同时撕开令俞北心慌的幻觉。循声望去,时骆竟然出现在眼前。

  时骆钻进围帘,全身被淋湿,走过来几步听声儿感觉连鞋子都在湿哒哒地冒水。到了俞北旁边,刚想伸手摸他又突然收回来,气音问道:“怎么没睡啊?”

  “怎么回来了?”俞北就着袖口便要给时骆擦雨水。

  “我,”时骆弯了点腰方便俞北动作,“想回来看看你。”握住俞北的手阻止道,“行了,我一会儿回去洗澡,别给你衣服打湿了。手怎么这么湿?”俞北这个躺被窝的人,竟然和他这个刚淋过雨的人手一样凉。

  “回宾馆吗?”

  “嗯。”

  “我想跟你一起。”

  时骆盯着俞北看了会儿,蹭掉他额角一滴汗,小声说:“那你起来穿衣服,我们轻轻的。”

  俞北点点头,掀开被子下了床。

  时骆帮着给俞北套了长棉袄。两人摸摸索索地溜出病房。

  外头大雨未停,这会儿地面已经积了水,时骆担心俞北初愈容易感冒,站在门檐下犹豫该从哪弄把伞。俞北十分不在意,盯着面前瓢泼大雨,甚至有种想冲进去淋透自己的冲动。

  想着便这么做了,他抓起时骆的手朝外跑起来。

  时骆跑几步,又开始挣脱。

  俞北回头喊:“跑吧!回去洗就好了。”

  时骆没辙,配合俞北开始奔走。

  两个人大半夜在空无一人的街道狂奔。每下一脚,便溅起一朵水花,一路上不知踩过多少小水塘,密密的如同爆碎冰片的脆响回荡在街头。雨汽模糊了万物轮廓,俞北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几经折射,连霓虹灯牌的光亮都黯淡了。全身从头湿到脚,刮在脸上的雨滴像有棱角一样割人。

  到宾馆大厅的时候,时骆瞅俞北嘴唇哆嗦着,心里直生气,拉人上了楼,一把推进淋浴间,打开浴霸。脱衣服的动作粗鲁,全然没有刚给人穿衣服的妥帖。

  俞北沉默着,让抬胳膊抬胳膊,让伸腿伸腿。把俞北弄进浴缸后,时骆也坐了进去。不舍得凶俞北,时骆生着闷气给人搓头。热水和浴霸的光线很快将两人暖热,雾气弥漫。暖流浸透百骸,俞北忽的发了个寒颤。

  时骆手一顿,搓了搓俞北肩头。说是生气,更多是后怕,“再这么疯,下次我就揍人了。”

  “哥哥是担心我吗?”

  “你觉得我不该担心吗?”

  “别生我气。”俞北凑近时骆,鼻尖抵着他的,嘴唇跟时骆嘴唇贴了一会儿又退开,蜷着膝盖瞅着水面发呆。

  俞北说:“你回来看我是不是因为睡不着,其实我也睡不着。”

  时骆没说话,垂着眼睛默默给俞北洗胳膊。

  “妈妈自杀那天,夜里也下了这么一场雨。”

  听到那两个字,时骆就感觉全身血液猛地朝太阳穴涌,脑子控制不住地浮现各种俞北消失的可能,心脏像被一小撮温火架着烤。他又想吐了。

  “我中途被吵醒,可又睡过去了。”

  “是在提醒我呢。”

  时骆一怔,望向俞北。俞北低着头,睫毛缠结,缩在浴缸边。大概是水颠动得厉害,俞北也跟着浮动;坐在面前的人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一点不真实,时骆觉得自己视线都恍惚起来。心里一慌,他抓紧俞北,扑过去搂住他,浴缸水哗啦啦溢出来,流到地上漫得到处都是。不由分说亲上俞北,他必须得确定俞北是在的,这一切不是错觉。

  直到俞北张嘴回应,他才感觉刚刚被抛起的心脏,又被接住了。

  吻得凶狠,用力程度超过温情的缠绵,更像是在发泄。渐渐,舌尖尝到血腥气。

  眼底发红,盯着俞北的眼神似是要在他身上打一个烙印,时骆哑声道:“我们做吧。”

  草草擦了水,双双跌倒在床。阳台门没关严,遮光窗帘也没来得及拉,衬布被吹得鼓起来,摆动来回复又落下。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是房间内唯一的亮光,他们借这光试图看清对方。内心焦灼,几次吻错地方,磕了牙齿才终于贴合在一起。亲上后便镇定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有节奏,两人投入在这场毫无准备的抚慰中。心中都带着不安,说不清为什么不安,但在对方身上找到的气息令他们获得短暂的安稳。

  身体疼痛,情感痛快。生理和心理的快感全部明明白白告诉他,俞北还好好在他身边;能亲他,能抱他,能和他相贴。

  突然滚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时骆后仰脖颈,想让它倒流回去,却从嗓子眼泄出隐忍的哽咽。

  听到这声音,俞北慢下动作,勾下时骆的头,直直望向他。

  闪电劈开天际,一道白光划亮天边,也照亮交缠的两人。俞北清楚看见时骆脸上的泪痕,他这是第几次把哥哥弄哭了啊。对时骆只有化不开的心疼与歉意,俞北脸贴上时骆冰凉一片的脸颊,滚烫的泪水仿佛是酸液,将他整颗心浸泡通透又放回胸腔。有些情感随之复苏。窗外雨滴落地,哩啦作响;干裂的心田也被一颗颗泪滴润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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