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放慢到须臾成句, 他坐在他的另一侧,呼吸都如同共奏的和弦。 “你刚才说,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白淳微微点头, 垂着眸子不看他。 “Omega被临时标记这种事, 其实还是要看OA的信息素匹配程度。” 闻曜风缓身接近他,语气平淡无害:“比方说?” “匹配程度低的OA, 比方说我和我先前那位朋友,哪怕临时标记了, 效果还比不过打半瓶抑制剂。” 咖啡配油条, 吃当然能吃,可也没那么好咽下。 闻曜风一听见他提那件事就有点醋意,用指腹捻开白淳的另一侧领子, 低语道:“我呢?” 白淳回眸看了他一眼。 你的存在是能洗刷一尽我身上任何印记的药。 白淳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一面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天生契合微妙躁动,又还是因为旧记忆恐惧。 “你……”他叹息道:“闻曜风,你一直很好。” 闻曜风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平淡简单。 你很好。 你一直很好。 闻曜风听见这句话时,好像眼前有什么突然被照亮。 “我可不是人了,”他侧目看向床侧消毒酒精,又笑一声:“你忘了几个月前我们什么样?” 好像因为这档节目,有什么突然就能被拥抱释放,这个结论太不合常理。 白淳淡淡道:“你就是想让我多夸你几句。” 闻曜风看他:“不行吗。” “我语拙。” “我教你,”闻曜风凑近更多,臭不要脸道:“夸我又帅又性感,夸我双商超凡,夸我灵魂气质万里挑一。” 白淳默然几秒,转身把后颈露给他。 闻曜风恋情进展似有似无,这会儿突然瞧见喜欢的人白白净净的脖颈,第一反应有点脸红。 他深呼吸一口气,再次一点点靠近他的后背,用指尖拂起白淳颈后碎发。 白淳以为闻曜风又在故意撩他,声音都哑了些许:“你真当我会不生气是吗。” 闻曜风俯首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犬齿刺破轻薄肌肤,将龙舌兰注入他的脖颈里。 白淳一瞬间手指紧抓被褥不放,脊骨都弓了起来。 好烈——好烈!!! 他条件反射想要躲开,却被钳制着给予更多。 全都是他想要的,全都是他想要逃离的。 嚣张到像要占有他的所有神经元,明快酒液融于血液融于呼吸,是完全不像临时标记的酒雾牢笼。 第一层笼子是荷尔蒙,第二层是男人的臂膀胸膛,第三层是灵魂深处的共振吸引。 白淳急促呼吸,被强横地钉在原处,发出苦闷又绵长的轻哼声。 闻曜风单手圈紧他的肩骨,犬齿再度下陷。 信息素犹如被炸碎的酒瓶般狂欢而出,水仙与龙舌兰香缭绕交融,空气里的雄性荷尔蒙浓度不断上升。 白淳如溺水般深深呼吸,抓紧对方指骨去接纳自后颈流淌到四肢百骸的雄性气息,红着眼眶把呜咽声强行压回去。 距离上次临时标记已经很久了。 那次他们在电视台消防通道仓促了事,只能算点到即止。 可这一次因为时间充足,每一个环节步骤都清晰刻骨到令人发指。 “够了……已经够了……”白淳努力让自己声音听着清醒一些,却还是在微微喘息:“你松开我……快点结束……你结束啊。” 闻曜风收回犬齿,薄唇半是无意的蹭过他后颈的半桃胎记。 战栗感登时像电流一窜而过。 “闻曜风!” 后者变本加厉地亲了一口绯色标记,无赖的明明白白。 “怎样?” 再出来的时候,节目组工作人员围过来纷纷关心。 “先前演唱会训练任务有点重,小睡会就没事了,”闻曜风招了招手:“我们刚才录到哪儿了?” “桥边,那儿的景得重新补录一下。”副导演应道:“我去叫柯家姐妹过来,她们补妆也快好了。” 两人再往回走,气氛无形扭转。 白淳恢复面无表情,闻曜风一脸清爽放松。 衣领都被妥帖立好,露不出半点端倪。 白淳原本以为闻曜风会借着这件事提更多要求,没想到后者段位一路上升,现在说话做事也留三分露三分。 距离被保持的恰到好处,像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惯宠。 再走出帐篷时,几分钟前的意乱神迷都好像没存在过一样。 没有人瞧出哪里不对,还笑着说白淳确实脸色好很多。 “继续录,”闻曜风把资料夹交还助理:“看明白了。” 综艺节目一般都会拟一个大致的流程表和台本,更多是为了预估不同情况方便制作方及时反应,不会强制嘉宾们一板一眼的照着演。 刚才剧情走到霜花桥追逐战的地方,他们补录了两个镜头,把走向导为柯家姐妹双双消失,但掉落了一份红叶形状的漆金请帖。 阴阳师大人正在风间汤屋尽情宴客,欢迎所有名门子弟前来赏花观月。 核心剧情之一,阴阳之宴就此开启。 风间汤屋是歌舞伎町里最大规模的六层庄屋,不仅有温泉汤池羽鹤乐姬,受了阴阳师一张符的恩情,其中一口汤泉竟变成饮之不尽的玉冰烧,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传说中许多妖鬼需要汲取人类精气,同样也会在混乱中扮作歌女恩主模样四顾闲游,借着笙鼓歌吟的嘈杂暗中伤人。 今日正是阴阳师的生辰,汤屋主人索性把六层全部包下为他庆生,只要带礼物就可以进去庆贺。 闻曜风在路边摊买了两张彩纸,两三分钟包出一份小包裹。 白淳皱眉道:“什么礼物这么小?” 闻曜风笑的忒坏:“电池,算新世纪人类的大礼。” 主线大剧情默认六位嘉宾都要来参加,此刻天幕附近都传来焰火绽放的声音,预示着大宴的即将到来。 但四方来客实在太多,往里近都要排队等候指路,左右怎么也瞧不到熟悉面孔。 穿着厚重十二单的女人在誊写礼物清单,旁边有长胡子小厮高声唱名。 “两位贵客,”女使温和笑道:“请问您为我家大人带了什么贺礼?” 闻曜风把小包裹放在她面前。 “电池,五个。” 女使笑容出现裂缝:“电……池是吗。” “好……好的……” 白淳侧目道:“要不你把狗耳朵戴上?” 闻曜风把道具翻出来,发觉耳朵尖指着远处的一抹身影。 “那个人不是巫女吗?”他细看了几秒:“好像是守在什么大人身边,跟保镖一个性质?” 白淳没多想,把狗耳朵给他戴上。 女使笑容愈发僵硬:“我们宴会……只……只可以放人类进去……” “哦?”白淳笑道:“你看他也挺不是人的?” 女使慌乱摆手:“没有没有——” 两人当即晃了进去。 人潮混乱,附近有几处坐着休息吃点心的地方。 闻曜风自觉戴着狗耳朵也无比帅气,颇为招摇的四处逛了几圈,回来时瞧见白淳坐在那喝清茶,也跟着坐了过去。 白淳听了会儿附近工匠手艺人的闲聊,忽然道:“你说那个阴阳师会不会是妖怪?” 闻曜风怔住:“什么?” “常规故事都会这么设计一个反转。”白淳随意道:“看起来放荡不羁的阴阳师,其实借由这家汤屋监视所有官吏闲人,为妖怪们通风报信……” “或者借着大宴的名头把重要人物全都叫过来,其实是为了合笼狩妖,一个都别想跑。” 闻曜风心想镜头外的编剧导演估计冷汗没少流,思索道:“阴阳师是借的皮,本尊其实早就被吃掉了?” 白淳颔首:“可能是这样。” 话音未落,两个脸色铅白的艺伎引他们进雅厢小坐,共同观赏即将开始的盛大欢庆。 数十种乐器齐声作响,环形中厢里回响起鼓声,一众艺伎手执折扇婀娜起舞。 所有警戒安防都被调遣到汤屋之外,在附近几条街道提灯逡巡。 闻曜风听了会咿咿呀呀的唱词,眼睛顺着人群涌流寻找熟悉的身影。 他们刚才失误丢刀,现在还处在劣势里。 最好接着宴会确认其他几个对手的情况。 这个宴会既然是节目的重要环节,肯定也会淘汰谁或者有奖惩环节,等会一定要把线索都听清楚。 坐在最中央的年轻阴阳师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还来了位贵客。” 六个嘉宾同时抬头,以为等下会有什么互动的要求。 没想到阴阳师径直站起来,他穿过一众贵妇官员,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扇子挑起巫女的下巴。 声音低沉含笑。 “小狐狸,你怎么来了?”
第43章 曜光 巫女先是本能往后一退, 极快露出被冒犯的愤怒神情,用力打开阴阳师手中折扇。 “你在胡说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阴阳师笑道:“听说你提灯巡街, 一路照过那么多人与妖,唯独不照一照自己?” 满座无不惊骇哗然, 议论声纷纷响起。 “她居然是狐妖,这怎么可能……” “得了吧,这阴阳师是被贬到咱们这的,成天跟一帮歌姬玩乐, 搞不好连怎么画符都忘了。” “巫女今天刚刚杀了个花魁, 当街连她狐狸尾巴都割走了,我才不信!” 阴阳师自然也听见四周的议论声, 眼中笃定不减, 沉声道:“九十年前,我放你归山, 是因为你不杀无辜,不必被其他同族殃及灾祸。” “我告诉过你, 不要回来。” “永远都不要回来。” 原本归巫女守护的几个名门贵妇都露出惊慌神情, 踉踉跄跄地往旁边两侧跑, 生怕被卷进这场风波里。 巫女笑了一声。 “大人,玉冰烧再好, 也没必要喝成这样。” 她收弓转身,似乎不想再与他多言一句, 踏步就往华庭外径走:“告辞。” 阴阳师迈步上前就要拽住她右手袖子, 反而正中后者下怀,左手袖箭一闪而出,直刺他咽喉要害! “小心!!” “大人快躲开——” 阴阳师猛一撤步挥扇打开袖箭, 如飞鹞苍隼般在空中旋身跳开。 巫女抽出长弓搭腕瞬射,一挽弦就是双矢同发破空而出。 登时有十几个胆小的宾客仓皇逃命,瓷盏碗碟混乱中坠落破碎,犹如无序鼓点在应和又一场猎杀。 六根白羽飞矢迅疾而出,三根正中阴阳师狩衣双袖,三根被险险避开。 阴阳师原本如游鱼般左右闪避持扇而舞,双袖一钉便好像被剪去羽翼,木屐一错差点摔倒。 “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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