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修想想那折腾人的体位,俯身封住那张总是吐出过分直白话语的红唇,低喘一声,“你个小坏蛋。” 不管床上床下,祁羽羲学“坏”的心思很明显,以至于第二天迷迷糊糊起床时,锁骨肩膀还有后背,遍布了某人情难自抑时留下的指痕吻痕。 宋明修不得不临时给他换了件高领毛衣,结果祁羽羲很不习惯地揪着衣领,撒娇说锢得脖颈不舒服。 连续试了好几件都喊难受,宋明修犯了难,最后从衣帽间拿出自己惯常穿的衬衫,不算高领,好在是立领系扣,该遮的都遮得住,就是尺码大了点,外面配件圆领毛衣,看起来还不错。 祁羽羲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合身,高兴地套上老婆的白衬衫,配条纯黑色长裤,及膝的羽绒服一裹,还是片场最靓的崽。 “羽老师,您这脖子后面怎么红了?” 上妆的时候,造型师还以为羽羲马虎大意撞到了哪儿不知道,暗红印子从颈后蔓延而过,看着怪瘆人的,提醒他不小心碰淤青了记得上药。 “啊没事。”祁羽羲很有经验地,“只是看着严重,过两天就消了。” 他对老婆的“手法”有信心,嗯。 方圆在旁听得表情诡异,这红印子落在已婚的羽哥身上,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今天再开拍,剧组导演惊奇地发现,羽羲异常迅速地找到了最佳入戏状态,仿佛一夜之间开了挂,拍眼神戏的时候,明显比昨天进步许多,角色心理把握得也不错。 他就说这孩子悟性高吧! 导演很有成就感地跟付显筠显摆他的指导效果,不出意料获得一个白眼,然后是高冷离开的背影。 嘿,他又没说错,瞪他干嘛。 “羽羲。” 付显筠站在场下喊他的名字,看祁羽羲听见导演的喊卡声,一路小跑钻进助理递上的羽绒服里。 “今天看起来好多了?” “嗯!昨晚我又背了遍剧本,还请了老师教我!” 祁羽羲眨着那双笑眼,捧着冒着热汽的保温杯喝水,“我现在知道怎么演了!” “怎么说?” “嗯......就想着剧情,代入一下!” 祁羽羲挠头,回想师哥传授给他的经验,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昨晚找来了原著小说看,记熟了这个角色所有的身份背景故事,从他的立场理解他的想法,然后再演就不难啦~” “小说那么长都愿意研读,很用心啊,羽羲。”付显筠赞赏地。 “我跟齐哥保证了要努力嘛!”祁羽羲理所当然地,手指缩进暖融融的护手套里,很有体验感地,“其实他也是可怜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说不定他也会成为善良的人。” 付显筠听得点头,想想笔下那个可怜又可恨的阴暗角色,不禁生出某种未知的期待。 “你可以尝试着演出他内心深处的东西,给这个故事留些未尽的余地。小说不能赋予他另外的结局,但你可以,用一种观众可以理解的方式,让他变得更生动立体。” 祁羽羲似懂非懂地听着,本能觉得以他现在的水平再拔高很难,却尝试着分析角色为数不多的戏份,可供他加入自己理解的部分。 嗯,阴狠的眼神之后是对主角的挑衅,这个笑容应该有点棋逢对手的意味;故意露出笔迹和线索,手环却要偷偷藏起来,因为不想被人发现心中的秘密......哇好多好多容易遗漏的细节! 祁羽羲研究着研究着就入了迷,时不时跟原作者讨论几句,上场前还会征求导演的意见,在剧组短暂的拍戏时光,过得忙碌而充实。 等拍完最后一场戏份,宋明修特意开车来接他,看小宝贝抱着花束站在人群中央,自在地和剧组众人说说笑笑合影。 他的羲羲那么渴望成长,如果那一天终于到来,恐怕怅然若失的,会是他吧。 宋明修说不上哪种心情地望着,似有所感对上羲羲的目光,微笑着张开怀抱,看小宝贝挥挥手跟大家道别,然后一溜烟钻进他怀里抱抱。 和往常一样充满了鲜活气,挽上他的手臂,笑闹着跟他讨论晚上吃什么。 “晚上的航班。”宋明修提醒他,“我们去机场用餐。” “哦!我差点忘了明天除夕!” “是后天。” “好嘛,我又记错了。” 祁羽羲一拍脑门,旅行回来的这些天,他不是拍戏就是跑通告,简直要忙疯了,还好有老婆提前订票安排行程。 他坐在副驾驶,看老婆熟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人员嘈杂的片场。 傍晚的夜空生冷僻静,落日余晖消散了暖意,大马路两旁只剩下零星的行人,踩着积雪匆匆而过。 去机场的路上亮起了街灯,四处张挂着华国年节独有的红灯笼,许多商铺都关了门,剩下还在营业的,无一不被喜气洋洋的色彩装点,做着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 要过年了啊,祁羽羲终于生出新年要到来的实感,感受着车厢内催人入睡的暖气,窝在舒适的座椅间,侧过身看专心开车的宋明修。 “老婆~我前几天下单的礼物都到了吗?” “到了,都带着。” 宋明修应声,余光看到小宝贝伸着手捣鼓车载屏,问他想听什么歌。 “前辈今天给我发了成曲MV,我都忙忘了。”说着,祁羽羲连接好了蓝牙,听悠扬的前奏,在安静的车厢响起来。 词曲都是顾言亲自改过的,温柔的男低音响起时,如同一首悲伤绮丽的写意诗。 手机屏倒映出雪中起舞的身影,绯衣红梅,轻盈地落在厚厚的宫墙,恍若一尾折翼的火蝴蝶。 果然做自己喜欢的事很开心啊,祁羽羲满意地看着独舞的自己,跟老婆分享拍MV的幕后故事。 “导演给我脚本里,我是剧中主角怀念的心上人哦!有宠妃,伶人,还有钢琴家,三个时代不同的角色!” “演戏台的时候,我反串旦角,画着浓妆,学戏曲老师教的舞步,很有趣。” 凄婉的歌声里,祁羽羲低头看手机,伤感的歌词让听者也情不自禁跟着难过起来,“每个故事结局都是悲剧,结尾都死掉了。” 宋明修抬手摸摸那张低落的美人脸,忽又听见小宝贝好奇问他,“老婆~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宋明修不知道怎么回答地沉默几秒,“宝宝觉得呢?” 祁羽羲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虽然从小就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还是忍不住想象那些玄乎又好玩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我还要和老婆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多少辈子,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宋明修听着听着就笑了,腾出只手捏捏他柔软的后脖颈,调笑一句,“宝宝就这么喜欢我?” “昂!”祁羽羲狠狠点头,看老婆淡定的模样,奇怪地,“老婆难道不想这样吗?” 宋明修沉默不语,调转着方向盘上高速,源源不断的车辆,汇成川流不息的车流。 夜幕完全降临,无边的黑暗将四周包裹,只剩下车载屏的光芒,还有男人晦涩的嗓音,藏在无边温柔的乐曲之中。 “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希望我的羲羲每一辈子都平安喜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命运流离,哪怕爱的人是我。” 祁羽羲听到这平静的话语沉默了下,半晌凑近前亲亲老婆脸颊,小声反驳说,“可是只有和老婆在一起,羲羲才会快乐哦。” 宋明修对上少年近乎执拗的眼神,单手摁着他坐好,没再讲什么大道理,而是笑意深沉地应声,“我知道了。” 什么嘛,祁羽羲没有听到想听的情话,撅着嘴坐好,一脸“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心塞表情。 宋明修瞄了眼前车镜,垂落的右手伸过去,掌心朝上动了动。 片刻,他如愿握到小宝贝别扭覆上来的手掌,十指相扣,衬着温柔的诱哄。 “听说海城南山有座很灵的姻缘庙,初一我们去拜拜,许个愿啊。” 祁羽羲听得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回答,“好耶!一定要去!” 他才不要和亲亲老婆分开! 说完祁羽羲才发现又落入了老婆的圈套,气哼哼想要收回手掌,却发现关节卡得死死的,哪有商量的余地。 宋明修眯着桃花眼,好心情地,“刚才骗宝宝的,老婆哪舍得宝宝离开。相爱的人,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祁羽羲气得抬起相连的手掌作势要咬人,瞥见老婆任他胡闹的模样,又忽然泄了气,最后变成柔软的手背吻。 老婆那么爱他,他都不舍得咬了呜呜呜...... 两人笑闹着不紧不慢到达机场,托运了行李,一起去贵宾厅享用晚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明修特意买了深夜的机票,看小宝贝吃得专心致志,随手递过去一张餐巾,接起宋宅管家的电话。 “嗯,凌晨到。带条毯子,太晚了羲羲可能在车上睡过去。不必惊动其他人,有什么事白天再说。” 祁羽羲听宋明修吩咐了一番,好奇地看他挂断电话,“宋家也和老宅子一样吗?” 祁羽羲说的老宅子是祁家在京州的大院,每逢过年,伯姑叔舅齐聚一堂,各家的小辈也凑在一起玩,热闹极了。 “宋家老一辈分家得早,家里是单独的宅子。” 宋明修解释说,以为他担心过年没有熟悉的小伙伴陪玩,哄道,“逢年过节还好,大家时有走动,不会冷清。” 祁羽羲倒是不担心这个,就算没有同龄人一起玩耍,还可以线上摇人嘛。 登机前一顿酒足饭饱,祁羽羲窝在老婆怀里又玩了会儿游戏,最后忍不住困意眯了会儿,才等到晚点的航班。 安安稳稳三个小时落地,再醒来,已经是启明星高悬的凌晨时分。 萧瑟的贵宾通道尽头停着辆加长豪车,车前立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人。 发现两人朝这边走来,管家上前一步打开车门,明宏手脚麻利地接过行李箱装车。 宋明修抱着怀里眯着眼打瞌睡的祁羽羲上车,车里暖气温度适宜,小心脱下身上厚重的羽绒服,裹好了薄毯才压低声音开口,“怎么亲自来接?” “老先生不放心,叫我亲自跑一趟。”管家面对面坐着,同样放轻了声音回答。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明修摇头,低头看小宝贝睡安稳了,才接过管家备好的热茶,喝上一口,驱散落地后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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