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两个人就被佣人分开,母亲被强制性扒开手,摁在床上,注射了一支安定。 小埃尔维斯被佣人们推至远处,他转过头,只看见那如枯枝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 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脖颈上母亲留下的抓痕,带着眷恋般地抚摸着。好像这个痕迹能够带来温暖。 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希伯来耳中。 “老爷找你。” 房门被打开,管家冷声道。 小埃尔维斯点了点头,拉了拉衬衫的衣领遮住了脖子,就同管家一同前往。 希伯来此刻正在客厅喝咖啡,他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儿子缓缓走来。 “听说你被那个疯女人掐了。”希伯来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来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父亲。”小埃尔维斯站在门口,没有动。 倔得和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希伯来放下咖啡,“不严重就好。埃尔维斯,你现在可是塔诺维奇家重点培养对象,我希望你明白一些事理……”他顿了顿声,“比如,不要让别人抓到你的把柄。” 他抬起头,目光里有些严厉,“我觉得最近是把你宠坏了,所以才敢做这么出格的举动。埃尔维斯,的亏那里全都是我的亲信。” 小埃尔维斯冷笑,“是么?有什么关系,我的把柄父亲不是捏在手里。” “眼神不错。”希伯来看着他笑,“罚杖二十。” 小埃尔维斯就站在原处,看着佣人取过木杖。二十下,打在背上,很快就能看见血迹。 “知错了吗?”希伯来满不在意地喝着咖啡,问道。 “我没错。”小埃尔维斯低眉。 希伯来冷笑,“关禁闭三天。就关在她母亲隔壁的房间。哦对了,这三天,给她母亲注射海洛因,当着他的面。” “希伯来,你这个疯子。”小埃尔维斯震怒地冲了上去,想要一拳挥在他的头上,但根本还没近身,就被希伯来身侧的保镖架起,“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是个畜生。” 他声嘶力哑。 他挣扎,他愤怒,他恐惧。 但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会帮他,这就是塔诺维奇家。 “我求你,求求你。”小埃尔维斯往下跪去,泪水糊住了他的脸,“父亲,我错了,求求你……” 希伯来站在他面前,毫无感情地说:“埃尔维斯,他很聪明,也很有骨气,但有些错,你犯下了,就要承担后果。要怪,只怪你没有能力。” 他居高临上地看着他笑,“埃尔维斯,如果我是你,早就会利用身边的任何资源,扩大自己的势力,稳固自己的地位,你说是不是呢?” “希伯来,你这个,畜生……我恨你!”小埃尔维斯咬牙切齿,“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等着。”希伯来笑。 小埃尔维斯被锁在母亲的旁边,三天。不用三天他就开始精神崩溃。 他被迫看着他们给母亲注射过量毒品,看着她晕晕沉沉,看着她上瘾后得不到开始抓闹。 她叫,她抽搐,她撕咬自己。 每一天注射的时候,小埃尔维斯都必须站在母亲的对面,在她能看到的地方。 以至于后面出去之后,母亲只要一看到他,就会问他讨要毒品。 她一瞬之间变得乖了,变得更瘦了。 小埃尔维斯刚开始看不得这样,但后来他就麻木了。再到后来,他拿到了毒品的注射权,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也想帮母亲戒掉,可是毒瘾犯得时候,母亲会在面前抓头发,那头漂亮的头发像杂草一样,一抓一把。她会自虐,她拿头撞击床,用手抓挠自己,指甲都扣出血来。她还会,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求他。 她本来就疯了,现在就更疯了。 她掀开自己的裙子,坐在小埃尔维斯的跨上,拿下体去蹭他。 骨瘦嶙峋的身体其实毫无美感可言。 小埃尔维斯一把把她推开,受不了地厉声责问着佣人:“谁教她的!谁教的!” 没有人应声。 母亲呆愣愣地看着他,浑身都在发颤,却还是爬过来抱住他,掀开了自己的裙子。 她毒瘾犯了。 他也知道她毒瘾犯了。 小埃尔维斯妥协了,他用被子将母亲裹住,低声说:“把注射器拿过来吧。” 母亲看到针管就会兴奋,即使抖得那么厉害,还会伸出手要去抓握。她的手臂上全都是针孔,青青紫紫。 他帮她注射,看着她沉醉得眯起眼睛,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 一次两次可能会良心作痛,但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他甚至开始享受母亲乖巧得躺在他怀里的模样,她像坏掉的人偶。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也比母亲好不了多少。
第45章 章四十五 小埃尔维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快满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接管家族的部分事业了。 他如愿地给母亲换了一间有飘窗的房间,为了让她更好的适应,他将房间陈设成原来城郊别墅阁楼那样。 她像一具骷髅,趴在飘窗上,看向外面。 除了毒瘾发作的时候,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安安静静,不爱发出声响。 埃尔维斯正是身子抽条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七,看情况是还要继续往上长。 他现在不敢再出现在母亲面前,因为她害怕他,她总是看着他的脸说他是希伯来。他明明和那个傻逼很多地方都长得不一样。 她只有毒瘾发作的时候,才会愿意靠近他。 埃尔维斯觉得只有这时他们才又会像母子,他享受这段关系。 明天,就是他十五周岁的生日。 他的事业也取得了一定成就,他暗自也培养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并且明日,希伯来愿意让他接管南美一批有关军火的交易。这大大增加了他可以获得武装补给的机会。 所有的事情都再次步入正轨。 埃尔维斯很高兴。 他深夜的时候,偷偷潜入母亲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面孔,吻了吻她的脸颊,小声说:“妈妈,我明日就会满十五周岁了,祝我生日快乐。” 母亲并不会回应他。 他也未曾期许过母亲的回应。他趴在她的床头,虚虚握住她的手,就这般睡着了。 次日天还没亮,他忽然惊醒,抬起头来,发现母亲看着他,但母亲没有尖叫,没有抽出他的手,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 “埃尔维斯?”她试探的问。 埃尔维斯亮出光来:“妈妈,你醒了!” 她微微弯了弯眉眼,“你长大了。能扶我去窗边坐坐吗?我想看日出。” “当然可以。”埃尔维斯将她抱起,放置飘窗前的小平台,为了让她舒服还用垫子垫了垫。 母亲今天穿得是一条白裙,很素。她虚弱地靠在窗沿,看着外面晨曦渐起。 光缓缓地穿过雾气,折射到这座城市。 “埃尔维斯,你能再给我讲讲长发公主的故事吗?”母亲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开口道,“我在梦里,总是梦见长发公主将头发放下,接引王子上来,然后杀了那个女巫……再到后面,就记不清了。” “再到后面,就是王子和公主离开了那座高塔,过上幸福的生活。”埃尔维斯笑着回复。 “多么美好的童话故事。”母亲笑,她轻轻推开了飘窗。 早晨的风领着阳光一同穿进,打在她的身上。 她的皮肤很白,常年不照射阳光的她在太阳下像一个白瓷娃娃。 她看着落在她身上的光斑。 伸出手,去触摸,眼底缠上了笑意。 连脸颊都因这个笑,透露出粉色。 埃尔维斯很久未曾见过如此生动的母亲。他就静静地看着她,连嘴角都未察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埃尔维斯,生日快乐。”母亲转头面对他,整个人已经坐在飘窗上,“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幸福、美满。” “您居然记……”埃尔维斯因此欣喜若狂,但话还未说完,他的母亲就往后倒去。 惊喜到失措到去拽她,不超过半分钟。 她像一只蝴蝶,轻易从他指缝飞走。从三楼的这处飘窗,看着他,坠落到草坪上。 裙子都染红。 埃尔维斯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未抓住的手。 明明只要快一点,他就可以握住。或者他从未想过……握不住。 他崩溃地滑跪在地上,然后才踉踉跄跄手脚并用爬出了房间。 “他妈的来人!人呢?”他冲向草坪,“医生呢?给我喊私人医生!” 路过的佣人被他吼得惊慌失措,而他自己也惊慌失措。 他抱起浑身浑身是血的母亲,在这个偌大的府邸里奔跑。 他要去找医生,对,找医生。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救下来。 埃尔维斯疯了似的抱住母亲,往家里的医生房间冲去。体内的人温度在流失,血顺着他的步伐流了一地。 医生看到的第一眼,就下了达了死刑:“夫人已经死了,请节……” 话还未说完,埃尔维斯抽枪崩碎了他的脑袋。 “庸医,别的医生呢!”他暴躁地站在房间内,单手抱着母亲,另一只手拿着枪对着那个佣人,质问,“别的医生呢?” 佣人害怕地摇了摇头。 “废物。”他又是一枪。 枪响惊动了希伯来,他带人赶到的时候埃尔维斯已经冷静下来了。 母亲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蜷缩在母亲的怀中,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身边全都是死去的佣人。 只有母亲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港湾。 进来的守卫都被此场景吓了一跳,好似是宗教的祭祀场所。 “分开他们。”希伯来下达命令。 埃尔维斯冷冷地睁开眼睛,“不用了,我会自己起来。”他很冷静,冷静得不成样子。 埃尔维斯爬起来,坐在床畔,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发理顺,擦去她脸上的血迹。他这才发现母亲已经瘦脱相了,脸上也开始布满褶皱。明明还不到四十,却像五十多岁的老妪。 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眼睛,鼻梁,落在她的唇上,最后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晚安。”埃尔维斯笑道。 希伯来就静静地看着他做完一切。 埃尔维斯站直身子,假笑着看着希伯来:“动静大了些,惊动了父亲,实在是抱歉。” 希伯来心里其实烦躁的不行,想着这个女人死了究竟拿什么掌控他。但他面上挂笑,双手交握,“无事,我能理解你的悲痛,但是……”他突然话音一转:“杀了这么多佣人,不合适吧?” “我愿意接受惩罚。”埃尔维斯垂眸,看着母亲,“但要在安葬好母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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