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潇也是个顶级的alpha,但比起梁栩文的那种独一无二,还是差了一点。 梁栩文扯了扯嘴角,转身朝外走,声音越来越远:“是朋友还一个劲儿暗示我被绿了?”他走出了门,消失在门口前最后留下一句,“今天你买单,朋友。” 谢舟潇被他的信息素激的浑身冒冷汗,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咬牙切齿。 送走了一众媒体后,阮筠和几位工作人员坐电梯上来,正遇上换好了常服往外走的周唯一。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阮筠突然一拍脑门,恍惚记起:“哎哟!今天是要送小公主回华国吧?你看我这脑子,给忘了!刚才还和那帮记者瞎扯淡呢,耽误时间了。”她跑向更衣室,关门前又探出头来,对着周唯一嘱咐,“唯唯,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机场。” 周唯一看着消失了她身影的长廊,很小声地说了声“好”,也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反正阮筠肯定听不见。 路上,阮筠开着音乐调频的电台,里面正在发艾薇儿的歌,她跟着唱了几句,然后看了副驾上的周唯一一眼,说“你是不是那个时间快到了,所以不跟着这一批的科研团队先走?” 周唯一正在编辑短信,闻言顿了顿,“嗯”了一声。 阮筠等了一会,他却在发出这个单音节字后没再说话了。 阮筠说:“发作越来越频繁可不是好征兆,回头你再去做个检查,”她看了一眼后视镜,身后没车,她打了转向,一脚油门下去,拐了个很大的弯,然后继续说,“我亲自解析你的检查数据……你别反对,你再瞒着我一个人进休眠仓,我就告诉表哥和表嫂,到时候吓得表嫂动了胎气,就都赖你。” 周唯一无奈的看着她,“大小姐……” 阮筠打断他:“七年前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别这么叫我了。” 周唯一愣了一下,想到什么不太愉快的事,闭了嘴。 到了机场,两个人停下车直奔国际航站楼,周唯一看着手机上梁右京发来的信息,边走边说:“是二号口。” 阮筠抬头看一眼,指着一个方向说“这边”,两个人走到门口,就看到梁右京牵着韩言希的手,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周唯一叫了她的名字:“梁右京。” 小姑娘陡然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来。 “阿爸!”她叫他,抬起手挥了挥,脸上的表情很高兴。 周唯一和阮筠一人牵一个小朋友进了门,梁右京用力握着周唯一的手,语气还是很愉悦:“我刚才还在用手机看直播,以为你和干妈来不及过来送我们。” 周唯一很温和的笑了一下,问她登机牌换出来没有,小姑娘说在书包里,不过行李还没托运,舅舅们在H区等他们了。 四个人很快走过去。 管宁怀孕四个月了,开始显怀,他生韩言希的时候受了点惊吓,于是这一胎韩皓宇照顾他格外小心。 韩皓宇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管宁正低着头凑在他手边小口小口的喝,韩皓宇把他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然后贴近他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 韩言希看到他们了,指着两个爸爸,对周唯一说:“舅舅,我爸爸他们在那儿。” 管宁听见儿子的声音,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四个人朝他们走过来。 行李已经托运好了,一小时后登机,现在已经可以过安检。 管宁再次检查了每个人的证件和登机牌,然后放到韩皓宇手里,自己过去把周唯一拉到一边。 “唯唯,你老实跟我说,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管宁盯着他的眼睛,避开众人,问道。 周唯一很无辜的眨了眨眼,为什么今天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对他的身体状态产生疑问,但还是耐心地答:“我很好啊,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管宁又看了他一会儿,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我看你最近有偷偷吃药。” 他把药瓶举到周唯一面前,问他:“我查过了,这是治疗信息素紊乱和腺体发炎的药,是个需要医生开具证明才能买到的药,你为什么在吃这个?” 周唯一看着他手里的小瓶子,沉默了一秒。 他叹了口气,把瓶子拿到手里,转了两下,把生产日期给管宁看,瓶身上的日期是六年前。 他说:“哥,这是我当初生完右京后吃的药,我没有标记alpha在身边,信息素失衡差点死掉,要靠这个药救命的。” 管宁怔了一下,不大相信地去看日期,果然是六年前。 但他还是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唯唯你不要骗我,如果病了要及时就医。” 周唯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比管宁高了半个头,“真的真的,哥,我的研究方向就是腺体和信息素,没人比我更懂了。这瓶子是我前几天打扫卫生的时候翻出来的,没来得及扔呢,我最近身体很好,你别担心。” 管宁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又没有证据。 时间快要到了,韩皓宇在身后催促他登机,不等他再说什么,周唯一已经去和梁右京告别了。 他蹲下来,亲吻女儿的额头,眼神很依恋和不舍,“到了华国要听舅舅们的话,还有见了爷爷奶奶要有礼貌,阿宁舅舅会安排你和言希在江州的小学入学,到时候就可以交到新朋友。” 梁右京看着他,张开手臂环住他脖颈,声音闷闷的在他耳后说“我知道”。 两个人拥抱着,过了少时,她又说“爸爸你早点来找我”。 周唯一答应她,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叮嘱:“不要和那些世家子弟走的太近,也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信息素,知道吗?” 梁右京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过了安检,阮筠和周唯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阮筠低头瞄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瓶,说:“回去就找个维生素的瓶子装药吧。” 周唯一没有动,很久才“嗯”了一声。
第04章 回到市区,阮筠载着周唯一直奔MIT的医学院附院,途径生物楼时,周唯一侧头往外看了一眼,阮筠目视前方,说“先去做检查,实验有一组的研究员盯着,缺你一会儿不会耽误。” 周唯一张了张嘴,想说他只是下意识往外看而已,并不是抗拒去医院做检查,但车子已经离开生物楼有一段距离了,他觉得没必要再单独解释一下。 到了医院,腺体与信息素科室的外科医生已经等在那儿了,在路上就接到了阮筠的电话,说要给周博士预约一个全套检查,机器必须用一类仪器,所有数据精确到实验室级别。对方一听以为周唯一出了什么意外,带着四个助手在放射中心严阵以待。 结果周唯一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地伸手同奥克尔握了握,说“麻烦你了,奥克尔医生。” 奥克尔一头雾水,但还是吩咐助手去调试机器。 一套检测下来,天都黑了,拉出的病理数据单密密麻麻有一米长。奥克尔让周唯一穿着防辐射服在房间里等一等,给他喂了一颗糖丸,自己走出去同四个助手分析这份数据单。 阮筠耐着性子坐在门外等候用的长椅上发着呆,也没什么心情玩手机,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可又说不好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过了一会儿,机器运作的声音停下来了,但周唯一没有立刻出来,过了少时,奥克尔手上拿着薄薄一页诊断报告走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阮筠跟他对视一眼,心瞬间沉下去。 “阮博士,”奥克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从镜片后面看她,说话的语气很严肃,“请问周博士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我是否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把他的病情告知于你?按常规来说,我们需要告知他本人或他的家属。” 阮筠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他手上那张诊断报告,明明是雪花一样轻薄的一片,却像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审判一样,看似轻若鸿毛,实则沉重的落下。她的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抬头问道:“他的情况……很严重么?” 这天晚上,阮筠和奥克尔一直聊到1楼的灯全部熄灭。 1楼是医学院附院实验用楼,一般只用来分析生化报告或者做一些实验室级别的医学实验,因为很少有患者的病症需要用到实验室级别的诊断仪器。阮筠同奥克尔告辞前,拜托他将周唯一的病理数据发送一份给她,她说自己作为周唯一的亲属,要在病人本人没有治疗意愿的情况下,提前未雨绸缪。 奥克尔没有丝毫怀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周唯一在仪器床上睡着了,阮筠套上隔离服,进来叫醒他。 回去的路上,阮筠一言不发,这让周唯一有点惶恐。 相处了七年,合作了五年,尽管阮筠作为周唯一的助手和下属,两个人的地位较当年发生了逆转式的变化,但周唯一单独面对阮筠时,还是带着点下意识的小心翼翼,总觉得对方仍旧是那个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阮家大小姐,和他有云泥之别。 阮筠虽说偶尔打趣消遣他,但都是很明显的玩笑性质,就算是七年前她拿着梁栩文的信息素萃取液来帮助他的时候,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他,阮筠都不曾用高傲、嘲笑和恶意打量的目光看过他,反而眼神里充斥着怜悯和悲哀。 像现在这种脸上毫无表情,什么情绪也没有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周唯一的性格实在不匹配他如今享誉全球的名声和地位。他自己知道,他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软软弱弱,对强权有些畏缩的周唯一,下午那会儿他不痛不痒地否认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没想到只过了几个小时,就彻底露馅了。 大家都是同一个专业,研究相同的方向,病理单一拉出来,稍作分析就真相大白,他缩在副驾上,思前想后觉得要先发制人,说点什么,至少解释一下,让自己不至于完全处于被动。 然而还不等他组织好语言,阮筠忽然开口:“唯唯,你突然决定回国,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周唯一原本还混乱的大脑忽然滞了一下,那乱如团的思维重新一根根连接起来,变得清明而谨慎,他垂下眼皮,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静了几秒才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阮筠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不仅是因为MIT&HU的跨国生物工程项目吧?华国对你发出邀请好几年,你都没有理会,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了?” 周唯一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阮筠预料到他不会这么轻易作答,自顾自的说着自己一路上分析得出的结论:“你申请作为项目第一负责人,回华国进行最终阶段的实验,明知道华国有那个人在,你还要带着右京也回去,你其实心里明白的吧,右京的身世瞒不了多久,在华国的地界上,说梁家一手遮天都不为过,那个人如果察觉到点什么,要做点什么,韩家根本护不住你,这一点,你明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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