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网吧配置不错,键盘鼠标都很高级,安装了多款外网游戏。 我很久没玩了,上次来网吧还是大学的时候。 工地不打游戏,工地流行洗脚文化。 正当我对着高清大屏无聊时,一双手从背后蒙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 我抽了抽嘴角:“占行你不幼稚吗。 这小子是真不记仇,至少我现在还懒得理他。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嘟囔着放开手,拉过隔壁位的椅子坐下来,“刚儿就看到你了。”长腿老阿﹀姨证﹕理 “......”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我是来劝他回家好好做人的,我并不喜欢说教。 “你天天在这干嘛?”我问。 “打游戏呗。”他看向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过来,自己也拆了一根放嘴里,“我爸让你来找我的?” “嗯,我不用。”我拒绝了他的糖。 他满不在意地收回来放口袋,将嘴里的糖拿出来,凑近我耳边说:“别装了......” 我无语回看他:“?” 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单身。” “......” 我深呼吸,忍住想一拳砸到他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你找人调查我是吧。” 他退身而去,把糖放回嘴里,倚在靠背椅上,眼底含笑说:“我讨厌说谎的人。” 我冷笑一声,拍了拍他的嫩脸:“别几把乱搞,小孩。” - 回去的路上,我都觉得憋屈。 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还是打灰实际。 -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天气,我复工了。 再次回到工地,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办公室办理复职。 经理见到我眉开眼笑,踱步去关上了门,给我递了根好烟,说这次先把我提成包工头,再等俩月准把我提成分包。 我说好。 - 上午10:0——室外气温高达3度,我招呼工人们赶紧去休息。 大伙干了一上午,随意坐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施工楼阴凉处,个个大汗淋漓,茶水按升来喝。 聊天中我得知,在我停职期间,工资又拖欠了好久。 揪住经理的小辫子真好,我呵呵一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经理。 “王哥,这个月工人的工资怎么还没发,我这新官上任说不过去啊......” 经理尬笑着说他问问分包。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复,告诉大伙明天就能发工资。 兄弟们当即乐了,嚷嚷着中午去吃顿好的。 点亮👉🏻👉🏻小黄灯💛💛 为夏哥逆袭之路助力。😆😆
第7章 【7】 七月初,工地来了一批大四毕业生,五六个人被分到我们这市中心商业楼拓展修建项目。 他们年轻的脸上满是愁容,苦不堪言。 指导施工的过程中,不知咋得,一小伙子差点跟工人打起来。 我从另一栋施工楼的顶层匆匆赶过来,现场吵的还蛮凶,我把那年轻人往后推,挡在他们中间,给那没什么文化却深扎工地十几年的老哥递了根烟,安慰了几句客套话。 那老哥在对新人的骂骂咧咧中走了。 这太阳毒的要死,我回头一看,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小伙子面色苍白,大量冒汗,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我顿感大事儿不妙,背起他往阴凉地跑,对旁边人道:“快去开车!” 工地中暑是常见的事儿,同事立刻开车过来,我扶着那小伙子坐进去,送他去附近医院挂水。 车里空调打到最低,我给他掐了人中合谷的穴位,灌了点藿香正气水,他逐渐恢复了意识,虚弱的对我说:“谢谢夏哥......” “我说你个大学生跟人干了十几年的吵什么?” “他耍我,让我去底下绑钢筋,还——” 想到工期延迟,我就很烦,解开安全帽往车里一丢,打断他:“那也得忍!” 那小伙子不敢多说话了。 - 其实现在的小孩还行了,一毕业就跟项目,起码工资有保障。 想当年,我是被发配到郊区,看了半年仓库大门,才转去市区施工的,一个月八百块,差点没饿死。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我还不像现在这样麻木,属于人狠话不多的性格,工地几个没眼力见的来惹我,我直接往死里打,因此被处分了好几次。 但好处就是,此后没人敢惹我。 想想也够讽刺,在学校念四年的理论力学、大学物理、高等数学、化工实验......结果到了工地没个毛用,一切都得重新开始,重新学。 - 到了医院,他挂水的时候,我说:“你好好休息,这两天不用来了。” “别!”那小伙子一下从躺椅上惊坐起,瞪大眼睛看着我,“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我叹了一声,解释道:“不是开除你,是让你休息,放假懂吧。” “......噢,谢谢夏哥。” 我摆摆手,看了下时间中午十二点半了,问他要吃什么,给他带,他说都行。 走出输液区,猝不及防,在走廊迎面碰到占行。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已经两周没见过他了。 我不动声色打量他,心想还是战损版。 他穿着病号服,脸瘦了一圈,裸露出来的皮肤有擦伤,腋下撑着拐杖,左腿不着地,打了厚重的石膏。 他看见我也是一脸震惊,隔着大概五六米的距离,不知是怕我跑了还是咋的,直接扔了拐杖,单腿朝我蹦跶过来。 我赶紧上前扶他,他脚底一个不稳,直接栽到了我怀里,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挂住了我脖子。 “......腿怎么了?”我问。 “没啥,就被车撞了一下。”他吐了下舌头。 这情况我也没法让他站好,只得揽着他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然后把被他丢弃的拐杖捡回来递给他。 他不接,抱住我的胳膊,仰视我,无辜的眨眨眼,咧嘴一笑,“我饿了。” “......” 现在的小孩都喜欢装可爱吗。 还好我无感。 我拍了拍他的脸,呵呵道:“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 挺好,一下得俩病号。
第8章 【8】 能在工地活下来,除了靠顽强的意志,全靠强健的身体。 脆皮可要不得。 出去一趟,我给那大学生带了清粥,给占行带了骨头汤。 中午稍微在医院待了会,分包就电话狂催我回来打灰。 我才发现占行骨折在医院,身边居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问他,他只说不想跟家里联系,还警告我别去多嘴。 “......” 富二代通病,非要要跟老爹作对。我管他呢,直接给他爸发了个微信,说他儿子摔了腿,在中心医院住着。 对方感谢了我,联系了个护工过来。 我等护工到位了,才准备离开。 占行对我的“告密”很不满,抓着我非要问清楚我工地的位置,才肯放我走。 因为中午的事儿耽误了,晚上七点多,我才把灰、砂浆、泵车给要到手。 望着天边一轮明月,我知道今晚定是要加大夜班的。 新老技术员,都逃不过熬夜打灰的命运。 夜里十点多,工地照明灯亮的不行。 我在五楼,听到底下分包在吆喝:“夜里凉快,大伙加把劲儿干,市中心的工期最赶紧儿了,等秋天上头验收完了,给大家好好放假!” “夏哥,分包说的是真的吗?”旁边的同事问。 “假的。”我干着大泵,麻木回答他。 画饼而已。 - “夏工——”楼上传来嘶吼声。 “咋啦?”我仰头回了一声。 “你泵管爆了——” 我整个人傻掉,半天才缓过神来,喃喃了一声:“操......” 拆泵管接泵管就花了两小时,凌晨一点才恢复正常打灰。 早上八点,我终于下班了,离开工地的路上,看到手下带的几个新人在抡大锤,还有几个在学放线。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让他们加油干。 他们回了我比哭还难看的笑。 回家后我冲了个澡到头就睡,醒了抓紧时间复习书,晚上又接着去施工现场。 这样重复的日子像白驹过隙,转眼就八月份了。 经理答应等这个工期结束就给我升职。 我说行。 - 这天我白班,傍晚时分,正在顶楼打着灰。 风吹来很凉快,天边的霞光很美,红澄澄圆滚滚的夕阳,与塔吊形成近乎完美的几何图形。 身边有工人都停下来,纷纷拿手机拍照。 而我只想快点把这点灰打完,下班回家复习一建。 突然,楼下小洪喊了一声:“夏工,有人找。” “谁啊——”我问了一句。 “夏阔——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直接愣了,占行? 想锤死他真的,我大声道:“你毛病吧——过来干嘛——?” “想找你——你什么时候下班——”他在楼下喊。 我啧啧两声,回道:“等下——” 停了泵,拿给旁边的工人接着浇,我乘施工升降梯下来。2﹀30〝23◃﹁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占行戴着工人的安全帽,傻站在前面等我。 我上前用力地打了下他戴帽子的头。 他腿还没好利索,被我打得一踉跄,把帽子扶好,抬头怒道:“干什么你?!” “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是看门的睡着了吗? 他耸了下肩,心虚道:“给钱给烟。” 我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 谁教你的。 好的不学学坏的,他要是我儿子直接打死。
第9章 【9】 百般无语之际,小洪过来搭上我的肩,对占行抬了下下巴,然后看向我,“好俊的小伙儿,是你弟弟啊?” 我无语道:“是我的好大儿。” “夏阔你什么毛病?”占行斜了我一眼,对小洪道:“我不是他弟弟,我们是——”像是思考一般,最后吐出两个字:“朋友。” “......” 这洪锰也是有毛病,装腔作势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 我让占行在保卫室等我,去办公室跟分包确认了下拉电缆的安排,在休息室脱了安全帽和工作服,就准备领人走了。 “你腿这么走能行吗?”我怀疑地看着他腿,虽然石膏拆了,但还能看出左腿走路有点不协调。 “不行你背我?”他无语的看向我,“一个月早能走了。” 懒得跟他扯,我干脆站停问他:“你找我干嘛?” “没什么大事儿。”他摇摇头,“就是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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