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关越着急。 “然后他用自己的嘴给了我的嘴两个大嘴巴。”沈一簇心虚地答。 “说人话。” “他把我亲服了。” “……” 关越面无表情地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发出匪夷所思的声音:“我真是不懂你们两个。” “算了,”他又是好气又是觉得好笑,“和好了就行。其他的你别担心,都已经弄好了,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回来请我吃顿饭,咱们之间不用说太多。” 他三言两语安慰好了愧疚的沈一簇,挂了电话后没忍住傻笑了两声,江尧原本在看一份资料,见状也跟着一起笑了:“这么高兴啊?” “嗯!但也不是全部因为这个,”他想了想,说,“就是最近大家都不顺利,跟水逆一样,遇不到好事儿,现在能解决一些,有种前途光明的感觉。” “水逆?”无所不能的江总又遇到了新名词。 “哦,就是水星逆行的简称,占星学认为水星逆行会导致运势不佳,后来很多人连番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自嘲说最近是不是水逆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说着,又笑了两声,但目光落到江尧正在看的东西上,就有点笑不出来了:江尧正在看刚刚曹雯送来的文件,似乎是一份正式的商业计划书,标题下还有陶凯乐的大名。 经历了刚刚的对话,他其实有点动摇,但对于陶凯乐,倒也没完全放下心,因为即使倪子骞是真的在危言耸听,但之前陶凯乐的表现也作不了假。 有些事情一旦被人点出来其实很好想通,就像倪子骞对他的暗恋,如果不是陶凯乐那天在商场顺着他的猜测往下接话,按理说即使他胡思乱想,也不会那么快就确认对方喜欢他;而再往前一些,他们在甜品店,段高阳没来之前,陶凯乐的每句话,几乎都提到他与江尧的婚姻,仿佛在刻意点他,也像是确认这段感情是否真如传闻一样坚不可摧。 倪子骞有句话说的是对的,人在利益面前是很难有真心的,即使多年的朋友也是如此。 此时,他欢欣的表情淡了一些,问道:“乐响要和江氏继续合作吗?” 江尧工作时一向不避着他,这会儿他问了,便想也没想地说:“嗯,但是江氏还在考虑。” “考虑?” 他心下一紧,下意识以为陶凯乐之前真的搞出了什么幺蛾子、以至于在江尧这里失了信,好在江尧继续说:“别担心,不是因为有问题,是因为江氏和乐响其实并没有太多合作的空间,乐响与其找我,不如去找季崇或者其他有意做这方面内容的,甚至你父亲那边,也比我这里更合适。” “哦。” 他放下一点心,不是很能藏住事的表情让江尧嘴角又不着痕迹地向上抬了抬,但很快恢复成一条平直的线:“好了,别想这个了,不是你说的?操心老得快。……我记得车钥匙好像被我随手放在卧室抽屉里了,你去拿一下,然后在客厅等我,我把文件整理了,我们就去吃饭。” “嗯!” 关越不疑有他,欣然应允后就出了书房,江尧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温和的表情顿了顿,随即如潮水一般地褪去,只剩下一片冷凝;他又将那份计划书往后翻了几页,嗤笑了一声,然后随手合上,压到了一旁的几本书底下。 他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摩挲了片刻,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他露出一个笑:“喂,季总。” 作者有话说: 江总:想生气,可是老婆说关心则乱哎
第33章 季崇 江氏到底要不要和乐响合作这件事到最后关越也没从江尧这儿得到定论,但他倒是很快又见到了陶凯乐,在无华巡展的江氏旗下酒店里。 他先前答应过江尧会来,一是为了那几套据说不对外出售的设计师孤品,二是也想亲自来看看陶凯乐到底有没有搞幺蛾子,虽然他未必懂这些弯弯绕绕,但他和陶凯乐这么久的同学朋友,总比其他人有点优势。 此时他混在参展的人群中,趁着江尧作为主办方上台致辞的间隙,打量了一下周围: 展览的场所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一些,酒店应该是提前又重装过,一楼大厅是已面世的珠宝展览区,还有一些预告了但未上的新品;江氏特意做了安排,将那些宣传中提过此次展览披露的设计品留在了二楼的房间,与客房间隔着,客房里也摆了珠宝,说是试展,实际上做得十分完善,以他以往参与展览的经验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也正因如此,来的人也不少,且大多都是他熟悉的面孔,甚至有几位据他所知,发展重点早就不在龙青。 今非昔比,以往他作为关家没什么真材实料的独子,这些人都把他当花瓶,即使来往过,但言语行为间总流露出一丝不屑,没把他当成什么值得忌惮或者讨好的对象;现在他作为江尧的另一半出现,这些人就全换了个态度,他站在这里只是一会儿,就有几个上来与他攀谈,且多是夸赞他与江尧天造地设,仿佛当初背地里笑话关家养出个废物的不是他们本人一样。 应酬就要喝酒,更何况是能被江尧现在就作为宾客对象的人,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于是从来往的某个侍应生那里随便拿了杯酒,小抿了一口向这些人示意;但喝下才发觉这好像不是酒,恰逢刚刚那侍应生又像故意似的凑到他面前,对他眨眨眼睛:“江总特意交代过,您不爱喝酒。”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爱了? 他觉得江尧这个交代未免太有点报复他总和祝星纬在酒吧鬼混的嫌疑,正要据理力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事儿多,便见正中央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形舞台突然亮起了光;四周的灯暗下去,只余那些展览台还散发着温和的光,江尧先出场,换了身更庄重的西服,含笑面对众来宾道:“感谢诸位百忙之中参加本次无华系列特邀展。” 后面就都是官话,他没怎么听,光顾着看脸去了,直到陶凯乐出场才猛地回过神,对方今天打扮得十分干练,没像以前他们几个人混在一起参加晚宴那时候一样总穿得最花枝招展,只着一袭白色鱼尾长裙,佩戴的项链与耳坠都是无华新品,他正看着,忽听身边一个人感叹:“陶凯乐这次玩真的啊?她以前不是说低于多少多少万的珠宝不戴么?”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陶凯乐学生时代就已经很懂得用各种各样的奢侈品来作为无聊生活的调剂,社交平台常年都是各种限量包包与珠宝的资讯,一眼望过去翻不到底;无华作为一个新起步、又谈不上高奢的品牌分支,除了来自于她本家,实在找不到其余能入她眼的理由。 “这种场合,她要宣传无华,也是正常的。”他随口接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不对,一转头,看见段高阳挤在他旁边,“你怎么也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干度假村的难道还不能走走高雅路线?”段高阳道,“我先来考察考察,顺便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嘁,那你不如去找子骞,臣茗不是更适合你们度假村定位?” “找了啊。”段高阳大大咧咧答,“这不是还没定下吗,多个选择也不错。” 这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可不小,关越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垂下了视线,他有点看不透现在龙青的格局,总觉得该管事的和不该管事的都混成了一团,倪子骞的话虽然可信度还需证实,但到底给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要是陶凯乐真视他们为假想敌,那段高阳是怎么想的? 他悄悄地觑了眼旁边咂巴嘴品酒的段高阳,猝不及防与对方对上了视线,下一秒,听段高阳感慨道:“这酒还蛮好喝的,口感很厚实,就是酒味有点淡……阿越,你老公有品位,一会儿你给我问问这是哪个牌子呗?” “……” 他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拿着的高脚杯,里面还飘了两片红枣干,忽然觉得这个二百五可能真没什么心眼:“这不是酒,是放凉了的红枣茶,你再品两口,说不定还能嚼到枣核。” “啊?”段高阳傻眼了,“我刚才还拿这个和我爸的一个大客户碰杯。” “……没事,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给自己凹酒精过敏的人设。” 两人正聊着,台上的人也讲完了,江尧走下台,一路目标明确地往这边凑,中间数度被其他人拦下寒暄,好不容易走到他们面前,已经换掉了好几个空杯;西装革履的江尧比平时更给人压迫感,像段高阳这种初入社会的职场菜鸟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往旁边挪,但关越没闪也没避,他仰起脸面无表情地看江尧,后者和他对视两秒钟不到,立刻积极认错,声音小小的,贴在他耳朵边:“我错了。” “错哪儿了?” “故意交代他们你不爱喝酒。” “就只是这样?” “……咳,还说你酒精过敏。” “……你!” 他说呢,怎么那些侍应生每个人看到他都不给他酒,合着江尧又偷偷造他谣! 他隔着西装布料,在别人不太好看见的地方使劲捏江尧结实的胳膊,恨恨地:“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江尧还没来得及回答,观望了他们俩有一会儿的段高阳就拿着他那杯没喝完的红枣茶凑了过来,礼节性地伸出了手:“江总。” “你好。”江尧回握,笑了一下,“段先生是吗?久仰大名。” 两人客套了几句,就各自散开,段高阳应该是去找陶凯乐说话去了,关越跟着江尧在展览台间穿梭,看了几个设计就有点挪不开眼,也忘了还在跟身边的人闹别扭,直接拽对方袖子:“江尧,现在可以上二楼吗?” “再等会儿好不好?”江尧一反常态地没立刻答应他,视线望向没人进出的大门口,“还有客人没来。” 贵客没让他们等太久,几乎是话音刚落,大门就被候着的保安拉开,大厅里短暂地静寂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这个迟到的人身上;角度问题,关越没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脸,他和江尧站在人群的角落,正思考要不要趁人不注意踮起脚后跟,就听安静的人群忽地爆发一阵更大声的窃窃私语,还隐约有人在说:“季崇,那是季崇吧?” 季崇之前在国外的时间居多,即使这次回国宣布要结婚、看样子是打算长留国内,平日也不怎么在人前露面,都是倪子骞代劳,因此龙青认识他脸的人不算多,大都是通过报刊之类的勉强记住,这会儿他本人出现,一时倒也没人往前凑,都生怕自己认错,再失了脸面。 ——但确实是季崇本人无疑,关越作为祝星纬的半个娘家人,是从对方那里看到过照片的。 尽管只是一张非常之敷衍的合照,但照片里的季总实在是个令人见之不忘的美人,这种美又和江尧的那种有棱有角的俊朗不同,而是漂亮得十分有攻击性,加上人又不怎么爱笑,所以整个人都有种阴郁的感觉,和祝星纬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颓废气质简直天生一对,谁看了都要说句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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