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看了眼,淡声问他:“这么喜欢这张照片?” 应黎说:“忘了换。” 身体猛地调转方向,应黎的后背贴着门,脊骨被震得生疼。 祁邪慢悠悠地说:“现在换。” 应黎抖着手立马把手机解锁,切换成默认屏保,交给他检查:“可以、可以了吗?” 今天是中秋,系统默认的是烟花壁纸,祁邪瞳孔一缩,真是铁了心要刺激他。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应黎这么会气人。 手机回到祁邪手里,把玩片刻后滑落到冲锋衣的口袋里,再次开口时,声音凉而平淡,让人进听不出端倪:“桥上的烟花好看吗?” 足足反应了一分多钟应黎才怯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像跟踪狂似的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吃了一肚子车尾气。 又在地下车库里看见应黎睡得憨甜的时候沈尧伸长了脖子去吻他。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嵌入骨髓,仿佛要将他撕裂开来,那一瞬间,他险些就要猛踩油门撞上去。 就算再傻应黎也明白过来昨天晚上祁邪肯定是在后面跟着他们,不然也不会逼问他那种问题,祁邪以为沈尧亲了他?沈尧怎么可能会亲他? 应黎腿都软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邪用他那蛊惑性十足、天生适合唱歌的嗓音,贴着应黎的耳朵说着最下流的话:“我倒是很想舔,你给舔吗?” 应黎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祁邪话锋一转,又兜回来了。 应黎低下头,发丝遮挡下的脸庞血色褪尽,紧贴着门板的后背已然崩成一条直线,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快跑,但唯一的出口被他堵住了,他哪儿都去不了。 他想了想,避重就轻地说:“我不知道你没走,你也没跟我说……我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 到底要他说多少遍祁邪才会信啊,祁邪固执又偏执,大概他说破了嘴皮都不信,应黎气得头疼。 “我走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沈尧去看烟花了,应黎……”祁邪深深看了他一眼,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按,“你刺激到我了,我现在很不好。” 祁邪的心跳比刚才快好多,细密的汗从他额头上渗出来,耷拉着眼皮,眼睛半眯,死气沉沉,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 应黎傻了,湿润的眼角颤抖,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方才盛气凌人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虚弱。 装也装不到这么像吧。 祁邪一条腿滑着跪到了地上,面色苍白到可怕。 是因为被他气成这样的吗? 应黎差点被吓死。 “那、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应黎卷起的睫毛抖了又抖,内疚又自责,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你怎么了啊,不要吓我。” 祁邪抬起眼看他,神色冰凉:“怕我死在这里?” “你别说这种话了!”应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深吸口气,强迫自己稍微冷静一些,“手机、手机,你坚持一下,我给你叫救护车。” 应黎在他的衣服兜里找手机,手却跟不听使唤似的抖个不停,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还被反握住了。 下巴也被捏住了,宽大的手掌一寸寸移动,将他整个侧脸裹在其中:“你应该打1/1/0。” “什么?” 应黎眼眶通红,被吓得有点呆呆的,与祁邪对视时惊觉他眸子里藏着异常浓烈的情绪。 应黎顿住,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身高和体型优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应黎被连拖带拽扔到床上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哪有半点虚弱的样子啊。 应黎愠怒:“你骗我的?” “没有。”祁邪半撑着身体,把应黎的手压在胸口,“你摸。” 他的心跳比刚才还快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腔,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恐怖得要命。 应黎直觉危险,往旁边躲时不知道踢到什么地方了,被捉着脚腕整个拖到祁邪面前来,身下的床单都皱了。 祁邪语气很淡:“踹我不踹他?” 应黎脸色白到透明:“他没你那么变……” 后面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祁邪压着他两条腿,恶声恶气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沈尧一边揉着他的脚,一边急不可耐支起来,他全都看见了。 祁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根红色丝带,跟那天晚上蒙住应黎眼睛的一模一样。 应黎害怕到双脚乱蹬,直往后缩,祁邪捏住他两只脚并到一起,用丝带扎扎实实打了个死结。 应黎彻底变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邪性又英俊的脸贴着他的脚腕,应黎四肢僵直,清楚他想干什么,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嘴里呜咽着说:“祁邪你别这样,求你了……” “你之前很乖的。” 又乖又有礼貌,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会摘了帽子主动跟他握手,红着脸跟他解释工作,天气凉了还会叮嘱他加衣服,不要喝凉水,吃了亏也不会生气,为什么沈尧能摸他的脚、亲他的手指,他就不行呢? 祁邪没有被他的眼泪打动,应黎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个变/态,一看到应黎就无法自控,三两句话就能让他击溃防线,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每时每刻都想贴着他,又怕丑恶面目吓到他极力克制自己。 应黎好声好气,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说过的,检查完你就走,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坏到骨子里了,你要报//警吗?”祁邪觉得他手上可能没劲,甚至连报//警电话都贴心地给他按好了,塞到他手里,“要报吗?” 应黎浑身都在抖,泣不成声:“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 应黎知道祁邪力气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大到一只手就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脑袋朝下,血液都集中灌到了脑部,头重脚轻,根本使不上力气,祁邪托着他的脚心,重重揉着他的脚趾。 又白又嫩,比玉石做的珠子还凉。 一点点含吮的水声突兀响起。 应黎睫毛颤了颤,不挣也不动了。 …… 被蚂蚁啃似的,脚趾都麻了。 应黎用手捂住脸,温热的泪水指缝划出来,滚落进身下的床单,晕开一圈水渍。 人在极端羞耻和愤怒时,脑子是懵的,没有力气去大吼大叫。 他眼睁睁看着祁邪发疯似的把他一双脚舔了个遍,然后又想撩起冲锋衣的衣摆给他擦拭,却发现布料是防水的根本擦不干净,反而蹭得到处都是。 应黎盯着他,眼底的惊恐和厌恶无以加复。 “你的眼神说你很讨厌我。”祁邪英挺的眉眼微覆着,垂着头,在应黎轻颤的脚腕上咬了一口,“讨厌得想死,是不是?” 他咬得重,顷刻间白皙的皮肤上就出现两排深深的牙印。 “小哑巴?说话。” 就当被狗啃了。 应黎直视着他:“对,我是很讨厌你。” 祁邪眯了下眼睛,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应黎讨厌他。 应黎喜欢其他人,唯独讨厌他。 他确实拥有了应黎不一样的情感,但这种感觉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而还有些许糟糕。 他看了看应黎,耐心期待着他的下文:“还有要说的吗?” 总是用这种疯癫又冷静的眼神看着他,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狼,明明饿得要死,又偏要戏耍已经到嘴边的猎物,欣赏猎物惊慌的模样。 心底横生出一股戾气,应黎眉眼之间有些发了狠:“你帮我妹妹找医生我很感激你,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过分,很讨厌。” 短短几天祁邪在他心里的印象就一落千丈,从万人瞩目的偶像到下流无耻的变/态,低无可低了。 祁邪不甚在意他眼里的敌意,甚至还有闲心给他擦眼泪:“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 应黎怔了怔,他也说不清楚,只觉得人家帮了他,他就要尽可能地报答人家,一时冲动就应下了。 祁邪又说:“你很舒服,不是吗?” 眼球震颤,瞳孔涣散,每一处反应都在告诉他应黎是愉快的。 如同幻灯片一般的画面在应黎脑子里一遍遍播放,每一张都是可耻的,他冷笑了一声:“我说舒服你就满意了是吗?”分明想放狠话,眼泪却止不住涌出来:“身体的反应我控制不了,但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舒服,一点都不。” 应黎抖得厉害,语音却很坚定:“我妹妹生那么严重的病,躺在医院里每天化疗,你这么欺负我,你都没有心吗?” 祁邪喃喃,鲜有迟疑道:“欺负……” 应黎的共情能力很强,应桃生病他感同身受,痛到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还要拼命挣钱,忍着镜头,努力去应付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 “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玩/弄我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应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世界上远不止祁正阳一个厉害的医生,你要是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我不怕你,我不信我妹妹的病没有他就治不好了。” 应黎咬着唇,拼命不要让自己哭得太狼狈:“这是最后一次,你出去。” 祁邪没有打断他,静静听他发泄似的说完一大堆话,哑着声音说:“嘴巴这么厉害还哭什么?” 指节扫过眼睑,应黎偏头躲过,低吼着说:“出去!” 祁邪似吻非吻地捉着应黎的手放在唇边,静静看着他。 恶心,真的很恶心,胃里反酸,应黎挣扎了一下,就听到祁邪说。 “拿着,命给你了。” 握紧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掌心填入一个药瓶。 应黎一点都不想要他的东西,只要沾染上了都会觉得恶心。 下一瞬祁邪又说。 “想让我死,就尽管扔了。”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应黎被噎得死死的。 祁邪看着他的眼神很深很深,没有伸手碰他,只是轻轻说了句:“晚安。” …… 十几分钟前被推开的那扇窗户没关,深色窗帘被涌进来的夜风吹得上下翻扬。 应黎的脚还被捆着,死结打得很结实,他费了好大劲才解开,然后赤脚走到浴室,打开淋浴器把浑身都洗了一遍,着重搓洗了手腕和脚趾,用了好多沐浴露和肥皂才洗掉祁邪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从浴室出来时脚踝红肿破皮,应黎几乎站不住脚,他把房间里的窗户都打开换气,把门反锁,做完这些事后在床边坐了好一阵。 那瓶药被放在电视柜上推得远远的。 应黎钻进被窝,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就算是应桃病了他都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
158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