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为了不跟人重名你竟然自己去改名了,你输了……改的什么名字?” “孟拾,提手合拾。” “还提手合十,你这是要出家了?” 我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撞了我一下肩膀,目光看向我身后的某处,意味明显。 我不为所动:“你皮夹克上的铁钉扎到我了。” 桑吉继续用眼神怂恿我。 “桑吉,你知不知道,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我缩着头低声叹气。 他不依不饶:“所以你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我不敢。 我的戒指丢了。 “孟拾你个胆小……我去,那个人好像我哥,不是吧,他咋来了!不行……要是让我哥知道我又在酒吧唱歌他非得打断我的腿!完了完了……”桑吉猛地捂着脑袋从凳子上跳下来,弯腰掩藏身体。 “你自己玩着,我先躲了。”趴在我膝边留下这么一句,桑吉缩着头溜得没影了。 他消失得比兔子还快,到底谁是胆小鬼啊。 我转身朝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个跟桑吉长得相似的男人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男人跟着几个朋友向包厢的方向走,我看见章陌生的脸一闪而过。 心中一悸,慌乱的感觉转瞬而逝。 明明刚分手没几天,我怎么会生出近乡情怯的感觉。 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准备离开酒吧。 出门摇了一辆出租车,方才那杯酒度数不低,而我酒量小且容易上脸,等车的时候觉得酒精流过的胸口阵阵灼热。 我又想起吃药不能饮酒。 春寒料峭,深夜的冷风吹着发烫的身体,冰火两重使我脑袋里发懵。 好在车很快就到了,停在路边朝我打着双闪。 夜市灯火从车窗外迅速地划过,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闪烁着乱七八糟的记忆。 一会儿是章陌生长腿跨在摩托车上“嗤——”地朝我笑:“我载什么姑娘还轮不到你同意不同意……” 一会儿是桑吉恨铁不成钢地:“你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吗!” 然后是那枚滚落到黑暗中的戒指。 还有章陌生一晃而过的身影。 “师傅!停一下!”我撑着发涨的头朝前面喊,“麻烦回去一下,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大概是那杯酒的度数真的高,只是喝了半杯就足够让人醉,付款的时候输了三次密码才正确,我踉踉跄跄地下车,司机想扶我摆了摆手说不用。 酒吧喧嚣不息,进去时飞转的炫彩灯光让我找了半天才走到之前坐下的地方。 正要爬下去找戒指,忽然有个人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他紧贴着我的背,放在腰腹的手臂勒得用力,刺鼻的酒味和烟味让我俯身想吐。
第7章 没人要的脏脏小狗 “陌生……”我抚摸横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呢喃道,“我难受。” “宝贝儿,”耳畔是男人轻佻的声音,“今晚跟哥上了床就不陌生了。” 我惊恐地朝后看去,是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孔,贪婪的目光里赤裸裸地显露着野心。 酒吧里遇见这样心怀不轨的人不算稀罕,我开始拼命挣扎,然而他用力地抓我,手臂坚硬的像铁钳一样。 “还以为你刚才跑了呢,没想到自己又回来送上门……” 男人充满酒臭的厚嘴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告诉我他的阴谋如何得逞。 “下次喝酒前可要记得看清楚是哪个杯子,这回就当我教教你……跟别人做过吗?” 我的额角青筋直跳,垂头一口咬在他汗湿的脖颈上,唇间顿时一股腥热。 男人惨叫一声猛地推开我:“你这个疯子!” 吧台尖锐的英石边撞在我的腹部,我疼得委顿在地,俯身直呕。 视线内是摇晃的混乱的脚步,各种男人的女人的腿,耳畔嗡鸣不止。 我四处寻觅,只有幢幢的人影,这时才意识到,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 二十几岁的我真失败啊,遇见什么事都只会惊慌失措,像个没长大的失怙的孩子,像个废物。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踏进来一双皮鞋,我顺着笔挺的西裤向上看,有人抓住我的臂弯用力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男人漆黑的发,英俊的面孔,深邃的眸子,连同薄唇边扯出的嘲弄弧度都经年未变化。 章陌生眯了眯眼:“章怡。”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他蹙眉,将我拉到他身前,仔细审查,“来找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好委屈,怎么对我这么凶。 猛地甩开他的桎梏,“我不是章怡!” 我闭着眼睛,在天旋地转中喊:“你认错人了!” 章陌生轻笑一声,像是在笑我的不自量力,掩耳盗铃。 他朝前走一步,想把我困在吧台角。 猛地蹲下,我抱住脑袋抽泣:“不要!我头好痛,好难受……” 任他再拉我,我蜷缩着不肯起来。 章陌生无奈地叹气,身后有人笑他:“陌生,你平时怎么对人家的,这么怕你?” 平时也对我不好,我默默吐槽。 “起来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章陌生用脚尖踢了我一下。 像装死的鹌鹑,我一动不动。 “章怡,你别逼我。”他又开始威胁我。 我不怕他,死死咬定:“我不是章怡。” 他现在算我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我丢自己的人,出洋相,管他什么事! 与他僵持的时间我的脑子乱糟糟的,先前那个给我下药,说要跟我上床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还有我的戒指,找不到了。 不找了不找了,我想回家。 头像炸开了一样,身上像被热水烫过,我想把汗湿的衣裳脱掉,一个劲儿地扯着的领子。 忽然天翻地覆,我被人腾空扛在肩上。 章陌生要罚我了!我哭叫着挣扎:“我不,我不!” 他拍了两下我的屁股,声音响亮得像耳光:“老实点,别乱叫。” 被扔在床上的时候我的脑袋还是蒙的,只会下意识地捂着肚子。 刚才被他扛着走了一路,肚子好疼。 还想吐。 章陌生抓着我的手腕压在我身上,空出来一只手从我的后腰摸进毛衣里,脊骨传来一阵酥麻,我含着泪看他。 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他捏我的下巴,好疼,逼我不得不睁开眼。 他的脸近在咫尺,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湿着眼落在他的唇上:“章陌生,我好热……” 章陌生忍无可忍,轻“嘶”一声,咬住我。 · 章陌生把我拉进浴室里洗澡,刺骨的凉水兜头泼下来,冻得我一个哆嗦。 我几乎站不住,只能贴着他,章陌生嫌弃地后退半步,按着我的头冲水:“真脏。” 冷水冲刷在滚烫的皮肤上,我难受得直掉泪也不敢反抗。 这不怪他,谁让我在他准备接吻的时候吐了他一脸一身。 章陌生当时就脸色铁青,恨不得把我暴揍一顿。 他把弄脏的衬衫脱了,赤着胸膛仰头冲洗沾了呕吐物的脖颈,连个眼神也不想给我。 好像我是一只掉在泥沟里的狗,被他丢掉后又大发善心地捡回来洗洗干净,只说太脏了,不说要不要。 章陌生很高,有一米八多,站在我面前像一堵墙,我垂着眼视线只及他的胸口。 他烦躁地拧了拧水阀,换成热水,朦胧的热气顿时浮上磨砂玻璃,我稍微舒展冻僵的身体,慢慢挪到一边。 章陌生觉察,瞥过来一眼,上前一步将我困在淋浴下,热水呼呼地浇在我头顶,我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他才将喷头拿开。 他将两根纤瘦的手指插进我的嘴里,捣弄得我含糊求饶,才抽出来,捏着我的后颈问:“哭什么?” “吐我一脸你还委屈上了?” 我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他面前呜呜低泣,什么也没说出来。 · 章陌生点了一根烟,光着身子坐在床头抽。 他极少抽烟,除非真的心情不好。 我趴在他腿边痴痴地看,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还是不想闭眼,就为了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他用一只手从床头摸到遥控器按了一下,空调滴滴地响应。 黑湿的发被他撸到脑后,他垂眸看我,慢慢吐出烟雾,呛得我直咳嗽。 章陌生在我脸上弹了弹烟灰,我慌乱地闭眼躲开,却被他一把抓住:“章怡,你当初可是签了合同,保证以后不再纠缠我,现在你在做什么,你摸哪儿呢?” 我正要悻悻地收回手指,他却直接翻身将我压下:“你可真贱啊。” 酒精和药物营造的幻觉被他用刀枪一下下戳碎,碎的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蒙着头哭泣,腰部以下像是失去了知觉,在迷雾萦绕的烟草气息中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空调的温度调的太低了,我浑身冰凉,一阵一阵地冒冷汗,胸口紧缩,越发急促的呼吸使我头晕目眩。 意识到大概是发病了。 “药……” 我张口哀求: “章陌生,好痛……” “我的心脏好痛……” 意识逐渐迷离,我的声音大概很小,章陌生完全没有听到。 终于,我昏过去。 ps:攻是渣攻,受不是贱受,后文会有解释。
第8章 章陌生是大骗子 再醒来时我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单人间里很安静,章徐羽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他正垂头划着iPad,似乎在忙工作。 我手背上扎着吊针,一开口嗓子干疼,发出一阵咳嗽。 章徐羽见我醒了,放下手中的平板:“要喝水吗?” 他人还怪好嘞,我点了点头。 接了一纸杯温水给我,他难得心平气和地对我说:“昨天是我把你送过来的,医生说再晚一会儿你人就没了,下次记得把要紧的药都随身带着。” 我其实带着呢,药丸用小纸包装在裤兜里,但昨天章陌生将我的衣服都浇湿了,估计就算找出来也没法吃。 真惨,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连章徐羽都对我同情起来。 护士叫他去前台结费用。 过了一会儿他又推门进来,我望着头顶没打完的点滴,心里盘算着他要是跟我要钱我就说没有。 章徐羽欲言又止,坐回椅子上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难道我的病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十四,你要是还有点骨气就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别再想缠着章陌生了。” 他称呼院长给我起的小名。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拧着眉毛观察,眼前的可是我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的,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那个章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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