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大概只剩下这个,不然呢,把丹尼尔设成遗产受益人吗,最后不背债务就很好了,不如给他买个人身保险填好受益人再把他干掉。肖恩还不想死呢,多次频死经历告诉他,死亡是很痛的。还剩什么?遗体捐献?哈,他的健康程度可能只配去给医学生练习解剖。 最后肖恩决定,只有这具身体,爱操不操。 如果你这么享受它,它还能算得上报酬吗? 年轻的肖恩说。 只是另一个自我满足而已。可怜的,年轻英俊的警官,到底谁吃亏啊。 年轻的肖恩抱怨, 你为什么不去接活儿把钱折现给他? “闭嘴。”肖恩说,“反正他有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接上。 “他想干就干,没兴趣就让我滚蛋。”肖恩对着镜子说,“他是个身强力壮的成年alpha警官,权力优势方,又不是说我能强迫他。我还能强迫谁?” 苦涩的反胃感中,那声音保持沉默,姑且认同了肖恩的回答。
第11章 下午五点半,警官先生提着食材归来,进门就问肖恩今天感觉如何,肖恩说“挺好”。丹尼尔从冰箱里拿出腌制了一天的猪排,切菜,做肉,饶是肖恩心里有事,也得承认这顿晚餐十分美味。 他们一起洗了碗,万幸水槽够大。肖恩磨蹭了半天,厨灶也被擦得闪闪发光。他说:“我要回去了,这次谢谢你。” “哦……不客气!”丹尼尔笑道,神色有些黯淡,“这里总是很欢迎你。” “在回去之前,”肖恩毫无停顿地说,“我想和你上床,你想吗?” 丹尼尔差点摔了手里(那个擦了五分钟)的盘子,肖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将它摆桌子上放好。警官先生从喉咙里挤出滑稽的吱吱声,像只被踩到的橡皮玩具。 “你来接我那天检查报告都是阴性,那之后我没和别人干过,你可以不带套在我身体里成结。”肖恩说。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 “你想不想?”肖恩打断他,抬眼与他对视。 丹尼尔又发出了橡皮玩具的微弱声响,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才挤出下一句:“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想这么做。” “如果这是为了回报……” “你想还是不想?”肖恩不耐烦道。 “……想。” 警官先生的脸红得像熟虾,他难为情地承认,末了又开始嘀咕“但你知道你不必”云云,肖恩凑过去堵住他的嘴。 他的嘴巴在被碰触的刹那张开,肖恩吞掉他的惊喘,将之变成一个色情的吻。他的嘴唇滚烫,脸颊滚烫,高挺的鼻子顶着肖恩的面颊,在几次絮乱的喘息后开始热情回应。丹尼尔的手捧住肖恩脸,另一只手托着后脑,插入头发,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而肖恩让他这么做。 他们亲吻了很久,直到忘记换气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后退一点,大口大口地喘气。肖恩借此机会往下滑,伸手去摸丹尼尔的裤链。丹尼尔在他跪下前拉住了他,把他扯进卧室。 他们一起倒在床上,摸索着脱彼此的衣服。卧室里灯开得很大,不同于妓院暖昧朦胧的灯光,白炽灯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让肖恩感到一阵不适,好像在大灯下面端出隔夜的剩菜来招待客人。他边脱边转过去,趴在床上,往自己身下垫了个枕头,屁股后顶。丹尼尔回家前,肖恩做了准 备。他把润滑充分的湿穴往另一个alpha胯部蹭,在对方的抽气声中低语:“直接进来。” 这几天饱受折磨的消化道不会让他好过,但肖恩没必要好过,重点不在这里,感觉不好反而会让他松一口气,不会觉得这是纯粹的自我满足。一双手握着他的大腿,后面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并不是一根阴茎。 肖恩呛住了,吃惊得忘了阻止,不是说他想阻止。舌头,柔软湿热的东西抚慰着穴口,钻进里头,舔舐粘膜,肖恩的腰一下子垮塌下去。他口咬住床单,僵成一块石头,收紧的肌肉阻止不了舌尖在里头一勾,像石缝拦不住流水。 这非常羞耻,肮脏,亲密,爽。肖恩咬着床单也没能止住牙缝里漏出的鸣鸣声,他的耳根滚烫,心脏狂跳,向下涌的血液让阴茎沉重,那根大部分时候在当摆设的东西出现了成结的迹象。他握紧自己的阴茎,丹尼尔握住他的手,只用了几下便让他眼前发白。 他头昏目眩地被翻过身,另一个alpha的性器在他腿间推进,顶过阴茎根部,磨蹭过会阴,挤压湿淋淋的穴口。丹尼尔开始舔咬他的脖子,没带来掠食者的威胁,更像小狗磨牙,搞得肩窝温成一片。喘息声响得厉害,分不清来自于是谁。 他们的身体完全贴在一起,丹尼尔空出了手,一双手在肖恩身上逡巡。如果不是忙于支撑自己,如果不是脑袋昏沉到难以思考,肖恩会抓住他,以免他摸到什么不会喜欢的东西。但一切已晚,压在他身上的身体带来安心的重量,警官先生的手到处探索,爱抚过每一处,妊娠纹,松软的腹部,乳头,胸口的毛发,鸡巴上的结……丹尼尔沉重地呼吸,在性腺处嗅闻呻吟,没被任何东西困扰。 肖恩开始在警官先生分明的腹肌上摩擦性器,晃动腰肢同时能让对方的阴茎在他股间抽插。他感觉不够又感觉太多,高潮像海浪崩塌,淹得肖恩喘不上气。他们的结压着彼此,丹尼尔紧紧抱着他的腰,满足地叹息。警官先生的额头顶着肖恩的肩膀,毛茸茸的头发瘙得皮肤发痒,时间变成融化拉长的胶,时钟失去了刻度。 “这太好了。”丹尼尔口齿不清地说,“谢谢你。” 他说“谢谢你”,肖恩想,脑子里响起一串歇斯底里的笑声。他的喉咙堵住了,胸口胀痛,肺叶发沉。 “你还好吗?”丹尼尔突然说。 他看起来有些担心,肖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终于感觉到脸上的水痕,不是口水或汗。 “爽得。”肖恩含混地说。他吸了鼻子,眼睛刺痛,呼吸困难,好像有人踩着他的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此一阵丢脸。 “热死了。”肖恩嘟囔,把丹尼尔推开,低头走进浴室。 他一时无法忍受有谁看到他的脸,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脸。他拧开水龙头,浑身颤抖,因为胸口怪异的温暖,而非他熟悉的那种将骨头和肠胃冻结的寒意。多奇怪,他感到暖和却抖成一团,泪流不止,不是在流泪而是在哭,如果不控制一下,肖恩会开始抽泣。 或许因为上一次和不把他当垃圾的人上床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搞不好在警官先生出生前。天哪,丹尼尔甚至没插入他。寒夜里的一点暖意感觉像烧伤,让肖恩害怕。 他把水开到最大,背靠着浴室瓷砖滑到地上,抱住膝盖,借着水声埋头哭了一小会儿。他花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了抽噎,用力搓搓脸,镜子里的人浑身发红,看起来只是被热水烫的,很好。肖恩深呼吸,慢慢地吸气,吐气,平复完呼吸才出去。坐在床上的丹尼尔立刻拾起头,脸上混合着担忧和一点期待。肖恩不敢多想。 “谢谢你的浴室。”他咕哝,去拿衣服裤子。丹尼尔问:“你要走了吗?” 肖恩耸耸肩。 丹尼尔说:“我送你吧?” “不了谢谢。”肖恩说,甚至露出一个厚颜无耻的笑容,“有地方要去,有事情要忙,你知道的。” 他说完便在心里瑟缩了一下,在丹尼尔失落的点头中落荒而逃。 又在说什么鬼话,肖恩想揍自己一拳。这种习惯性的恶劣表演已经快成为本能,他就喜欢招惹像模像样的alpha,希望他们忍无可忍地露出一个alpha的样子,好说一声“果然”。但不是现在,时机不恰当,此刻肖恩一点也受不了他可能招致的反应。他意识到,倘若丹尼尔真的如他所愿表现得“像个alpha”,都不用动手,一声羞辱就足以让他分崩离析。 肖恩打了个寒战,仿佛发现自己与一枚子弹擦身而过。 不可理喻,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软弱到这个地步。像被剥了一层皮,神经裸露在外,而他给了丹尼尔一把刀。授人以柄。警官先生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勉强拼好的部分摔成碎片,万幸丹尼尔是个好人,并不残酷。 不像肖恩。 肖恩停下脚步。 迟来的顿悟如一列火车从他身上碾过,他突然理解了。 “精神操纵”,“心理虐待”,多么滑稽的罪名!只有傻瓜才会被骗,贪心的人自愿上钩,他们活该。情侣都会吵架,让人伤心才不是罪行,肖恩还为自己不是首富伤心呢,他起诉金融系统了吗?他们想要礼物和甜言蜜语,肖恩给他们,难道这不是各取所需吗? 不。 肖恩突然理解了他们的心情,理解了那些在他哄骗下对他敞开的人,飞蛾扑火般被虚假的善意吸引的人,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的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为自己开脱,不是强奸,他们是自愿的。好吧他们不是自愿的。这很糟糕,这是强奸,我是个该死的强奸犯,但情感虐待这是什么狗屁指控,虐待的定义被夸大了,我依然受了冤屈……他没有。 他背叛了他们,利用了他们,诱捕他们又弃之如敝屣。他伤害他们只为证明自己可以,或者干脆毫不在意。肖恩想起法庭上受害者们的眼睛,一些愤怒,一些畏惧,一些只想摆脱的痛苦与不愿相信的绝望。肖恩想起那些眼泪,在他冷酷的眼中,只是情绪不稳与瞎矫情。 “omega总是这样”。 假如他是他们,假如丹尼尔是他的话…… 他蹲下来,开始发抖,心脏变成石头,冷汗顺着后背流淌。不是,不止是后怕,是负罪感。终于,肖恩知道他做了什么。 终于,当恩再也不能否认了。
第12章 这一天肖恩彻夜未眠,第二天他去了网吧,查找格林案受害人的信息。 有一些跟踪报道,在肖恩刚出狱那阵子,媒体女王牵线,匿名采访了过去的受害者们。一些人拒绝采访,不想被打扰普通生活(他们过着普通生活);一些人坦诚自己接受了数年治疗,终于能再度前行。没有匿名的除了媒体女王本人,还有索菲亚·亚当斯,那名致力于社会公益的心理医生借机宣传了自己的诊所,她欢迎遭受侵害与深陷有毒关系的人。赛门·怀特,名声很好的王牌律师,广受赞誉,人们说他为受害者寻求公正。所有人都活着。 肖恩松了口气又为此感到一阵羞耻,他啃着指甲,思索着要不要寄道歉信或钱。当初的赔偿让他倾家荡产,大头给了金融诈骗受害者,不过给其他受害者的钱也远比他现在能拿出的多。知道肖恩现在一团糟会让他们解恨吗?换位思考,假如是肖恩,假如他有朝一日还能过上普通的生活,他只希望所有给过他痛苦的人离他远点。 按照媒体女王的话说:二十年前踩过狗屎就够倒霉了,难道为了证明自己越过了这个坎儿,你还要特地回去找陈年狗屎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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