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思索一个问题,如果乔家真的失去了乔褚,他和乔辙继续维持这个家族繁荣的意义是什么。 就在此刻,站在他身旁的乔辙,脚步动了动。 他的脚尖,向门口侧去。 乔樾马上从消极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他转过头,往宫殿门口望去。在那里,身着礼服的三皇子,正带着晏晏笑意,来到了兄长的继位典礼。 长期的蜷缩身体,从一开始经脉的酸滞,到后来失去知觉。乔褚竭力让自己忽视周围时间的流逝。 在极端狭小的环境里关的久了,他的意识有些恍惚。 他仿佛再度回到了强暴蒋驰誉的那天。只不过,之后的场景,却完全悖于他的记忆。 他没有为了保全自身,爬上乔辙的床,之后也顺理成章,被父亲说服两个哥哥,送到了蒋敬司的手上。 他和蒋敬司结婚了。 虽然他和蒋敬司之间毫无感情,但也免了之后更难堪的颠簸。蒋敬司不爱他,却也在他嫁给他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惜一切拉他一起去死。 这样的发展,好像也不坏。 就在乔褚控制不住,呼吸变的越来越缓慢,眼皮越来越迟滞的时候,随着肌肉放松,无法控制从膀胱流出来的热流,让乔褚又清醒了过来。 他清醒过来后,想到自己刚才产生的‘那种结果也不错’的念头,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为什么要觉得之后所有的苛待,都理所应当呢。 蒋敬司没有犯过错?蒋敬司全然无辜吗? 蒋驰誉都停止了对他的报复,对他施以援手,蒋敬司又凭什么代他的哥哥,来向他报复呢? 看清了蒋敬司本质是对他肉体的痴迷和自我臆想的仇恨,乔褚闷闷的在箱子里笑了出来。他真的应该感激龙骁和龙殷那两个混蛋,要不是他们磨砺了他的忍受能力,他此刻可能早就绝望的死去了。 恢复知觉的肌肉,夹住了源源不断沿着大腿根渗出来的热流,虽然乔褚知道,再关下去,二次失禁也是迟早的事,但基本的体面,还是让他在此刻选择了忍耐。
第163章 继位典礼,进行到了尾声。 从出席开始,就保持着得体笑容的三皇子,看起来对权势真的毫无野心。一直戒备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他的皇长子,在旁人都更改了对自己的称谓后,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手中只有手臂长短的权杖,被他举了起来,顶端镶嵌着橙黄色宝石的权杖,与他身后的双头狮壁画,组成了完整的皇室标志。 “这些年来,奥斯曼帝国不断东扩,侵袭我们领土的同时,为我们的民众带来了不安与恐慌。” “女皇一次次加固防线,一次次仁厚的吁请能停止战争,让两国的民众,都能获得和平。” “可是,他们却将这当做我们的软弱—一最终一战无可避免,我将执行女皇临终前的意志。将永久的和平带给每一个人。” 在众人凝望着皇长子最后的讲演时,三皇子的眼珠,向后转了转—一走到他身后来的,正是蒋敬司。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面对三皇子压低声音的询问,蒋敬司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答案,令三皇子更加成竹在胸,他甚至带头为自己兄长精彩的继位宣言鼓起掌来。 乔樾最先注意到蒋敬司,他问身旁的乔辙,“已经把他释放了吗?” 乔辙看过去一眼,正与抬头的蒋敬司对视上。 这一次,两人之中,谁也没有移开目光,在长久的对视中,乔辙从蒋敬司平淡无波的眼中,捕捉到了什么。他怀疑乔褚的失踪,和眼前人有关——因为如果真的是简单的袭击,意外,不可能到今天,都还找不到乔褚的下落。 看到蒋敬司收回目光,转身往宫殿外走去,乔辙跟着脚下动了动——这个时刻,他不能够离席。 已经走到宫殿门口的蒋敬司仿佛刻意在等待他似的,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乔辙确定,乔褚的失踪,绝对与他有关,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舍下一切跟了上去。 察觉到他突然离席的乔樾,神色略有些错愕。但不少人的目光也被乔辙的离开吸引了过来,他只能收起这种情绪,端出一副平静自然的模样来应对。 走出宫殿的蒋敬司,停在台阶下,等着乔辙追上来一—引走乔辙,就是三皇子计划的一环。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跟我来,我就告诉你。否则,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不等身后的乔辙开口说什么,蒋敬司就又往前走去。 已经确定乔褚在他手上的乔辙,明知他是故意将自己带离这里,好让留在宫殿的三皇子,尽情施展自己的筹谋,可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乔褚才是最重要的。 蒋敬司将他带到了碎星大厦。在那里,他才缓缓回过身来,看着紧握双拳,明显压抑着几分怒气的乔辙,曾无比崇拜着他的蒋敬司,为如今自己威胁他的行径感到讽刺。 可事已至此。 “现在可以说,你把乔褚带到哪里去了吗?” 蒋敬司低头望着地面,碎星大厦的地面,用特殊的黑色晶体打造,印着他此刻的脸,“我只是按三皇子的命令,将你带走。至于乔褚——” “他已经死了吧。” 几乎是瞬间,乔辙就在两个跨步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他脸色没变,蒋敬司却瞬时感到了心惊。 “你再说一遍!” “他可能已经死了。”感到领口被乔辙揪起,在激怒,报复自己崇拜的人中感到痛苦又快意的蒋敬司,没有任何反抗,他的头后仰,眼睛就这样半阖着,看着乔辙。 “为什么对他下手?” “因为他之前做错的事?” 蒋敬司笑了一下,蒋驰誉说是他的兄长,其实更像他的老师,在蒋家那样一个沉闷又刻板的家族里,因天赋从小被寄予厚望的蒋敬司,无可避免的在骨子里有些反叛。 可父亲不会允许他的反叛意识出现,蒋家也不会允许,他只能做着这个标准的继承人。蒋驰誉在那段岁月里,一直陪伴他,开导他,他才能保持着那副姿态。 “是的。” 听到他承认,乔辙将他抓了起来。 “你的报复,是替蒋驰誉吧,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是否原谅了乔褚?他是否在你以同样的方式,和另一个人强暴了乔褚之后,仍旧觉得,乔褚亏欠着他?!”从小培养的仪态,让乔辙即使在愤怒中,也仍然维持着理智。 他的言语太过犀利,本来心中就有些复杂情绪的蒋敬司沉默了半晌。可他马上压下了这些情绪,回敬道,“他已经死了。”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问他?” “蒋驰誉没有死。”乔辙的这句话,彻底让蒋敬司语塞。 乔褚会撒谎,会推诿责任,可乔辙不会。他不屑这么做。 “皇长子下令让我杀了他,是乔褚,恳求我,让我不要这么做,” “你知道违抗皇长子的命令被发现,乔家会遭受什么吗?” “是乔褚,一遍遍的恳求我。” “你对乔褚做的事,我可以同样报复在蒋驰誉身上,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捏在衣领上的手,越收越紧。 蒋敬司面对着乔辙,连质疑的话都说不出来。 “乔褚在哪里?!” 面对着此刻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蒋敬司,乔辙又逼问一遍。 被松开衣领的蒋敬司站在原地。他眼睛里映着从茶色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显得有些晦暗和茫然。 “乔褚在哪里!” 蒋敬司忽觉眼前阳光刺眼无比,他不由得闭眼躲避,“他在……”那个在一开始,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给乔辙的地点,在此刻,在他心情百味杂陈时,被吐露了出来。
第164章 密闭的房间里,纵横交错的管道让这里显得格外冰冷。 乔辙推开堆在墙壁前毫不起眼的箱子,看着从墙壁里,缓慢流淌出来的水渍,动手四下抚摸缝隙的同时,一声声叫里面的人的名字。 “小褚—” 他声音抖的自己都察觉到了。 这么多天。蒋敬司一直把他关在这里,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在里面有多痛苦和绝望,又有多怨恨他这个兄长的无能。 “叩——叩——” 在一片死寂中,从墙壁里传出的敲击音,让乔辙沉沉的心里,映进一抹光亮。 “我来了。” “马上就没事了。” 不敢暴力破坏,怕伤害到里面的乔褚,乔辙格外的小心翼翼,花了近两分钟,才将那扇门撬开。乔褚以一个蜷坐的姿势,被封闭在里面,脊骨抵着坚硬的金属,浑身皮肤因血液流通不畅开始泛青泛紫。 乔辙将他拉出来,只轻轻一拽,乔褚就栽进了他的怀抱里。 呼吸受到太久限制的乔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乔辙抱着他,眼泪掉到了他的肩膀上。 “哥哥……”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心中自责,已经无以言表。 乔褚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道歉似的,恢复自由的身体一面无法自控的发抖,一面依恋的靠近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乔辙低下头,他不敢和乔褚对视,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但此刻,在乔褚刚刚从那样绝望的环境里脱困后,他看到的只是松一口气,还有一个笑弧。 “你比我想的,来的要早。” “我以为,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好脏,带我回家吧。” 察觉到乔辙在看自己,乔褚抬起头,正与乔褚对视上。乔辙刚才流泪的眼睛,此刻已不见任何泪意。 他还是乔褚心中那个无所不能,可以全身心信赖的兄长。
第165章 皇长子的继位典礼,因三皇子曝出的‘皇长子血脉存疑’而中断。乔樾这个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他试图联络乔辙,让他回来稳定局势,可直到三皇子将出示的证据说是乔家给予,将他们也拉入这一场漩涡,他也没有联系上对方。 中断的继位典礼上,争锋相对的皇长子和三皇子不欢而散。乔樾不得不单独去面见了皇长子,为此次意外做出解释的同时,表达自己的忠心—一“三皇子的事,与乔家没有任何干系。” “今天的风波,我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平息。” 背对着他的皇长子侧过头来,他面沉如水,总是披散下来的红发,也挽进了黄金与蓝宝石打造的皇冠中。 “我该相信你们乔家吗?” “在威胁我的前科下,背叛,似乎也并不意外。” 乔樾单膝跪了下来,“请您能够相信我。”这样的空话,并不能安抚继位典礼被打断的皇长子,所以乔樾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割清利益的话,“乔家帮助您后,从您这里得到的远比三皇子那里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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