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夫人,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 他话音一落,身强力壮的保镖们就上前几步,直接将原家三口团团围住。 大有如果他们赖着不走,就直接给架着轰出去的阵势。 这简直是一种明晃晃的羞辱。 儿子同豪门大族的结婚宴上,父母却被保镖们当成癞皮狗一样赶了出来,奇耻大辱,闻所未闻。 一时间周围人看笑事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 原夫人和原廷又被这样当众羞辱了一道,再没什么脸待下去了。 虽然他们心里对白家有气,但不敢撒出来,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原廷和原桦扶着原夫人往外走,三人都灰头土脸的。 耳朵不断传来周围细密的议论声,大多都是对他们卖儿子的指责,还说他们倒打一耙不要脸。 三人连头都没脸抬。 等出了婚宴的庄园,原廷松开原夫人,沉着脸要爆发的样子。 本来两人的夫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要断裂,这次的事儿,更是让原廷心里有气。 他来这个宴会,是有自己的算计的。 就是想趁着这个婚宴,多认识些人脉,说不准还能拉到投资。 毕竟白家在圈子里是响当当的招牌,来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平时那些不露面的、低调的大人物,也能通过宴会结识一下。 结果原夫人这样沉不住气地一闹,被赶出来了,现在什么都没了指望,几乎是断了原廷东山再起的生路。 他怎么能不气。 所以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原廷就开始指责。 原廷:“你非要那么迫不及待地闹起来吗?就不能忍忍?” 原夫人听他这话,本来就没压下去的火气又升腾起来: “你就没还嘴?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不也没忍住吗?” 原廷语塞,他是气不过回怼了,但也是原夫人先开的头。 他语气冷冷的:“要不是你后面扑上去打他,怎么会被赶出来。” 原夫人一听他提到原臣泽,就怄气:“他不该打吗!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重生一遍!” 原桦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吵闹。 那声音尖利得要刺破他的耳膜,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好像进入了应激状态,随时都要爆炸一般。 原廷:“当初我就说了,已经把他给了大哥了,那就是大哥的儿子,是你怕别人说闲话,非要面子把他接回来。” 原夫人:“怪我?!什么都怪我!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两人近乎开始互相低吼了。 原桦手渐渐攥成拳头,在他们快要打起来时候,猛然一声低呵:“不要吵了。” 没人听他的,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原夫人和原廷还在争执。 他们已经翻起了旧账,把时间线拉回了结婚以前。 原夫人怒斥原廷当年算计她,让他未婚先孕,原廷说怪她自己不洁身自好。 原桦终于忍无可忍:“我说够了!不要吵了!” 他的突然爆发,把原夫人同原廷都吓了一跳。 原夫人还在气头上,现在丈夫对她吼,连儿子也对她吼,她憋了一肚子火: “你吼什么!父母说话你插什么嘴,这些年的家教都白教你了!” 原廷被他一吼也憋屈,他本来一腔愤怒无处发泄,也不敢动手打原夫人,所以就拿原桦出气: “狗崽子,你敢对你老子吼了现在?” 眼见一个巴掌要落下来,原桦稳稳地接住了父亲的手,眼神冰冷:“吵架有意思吗?能解决问题吗?” “你们吵了十几年了,还没腻?既然这么厌恶对方,你们倒是离婚啊。” 原夫人和原廷被他说得一愣。 吵架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但他们一肚子憋屈,总要有地方发泄,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地吵起来。 要离婚的话,两人也是不敢的。 虽然家庭已经破碎了,但好歹他们在一起还是个家。 原夫人都这个年纪了,又被秦家厌弃,她离了婚能去哪儿? 更何况在这个圈子,离婚是很丢脸的,这意味着她把控不住自己的男人,所以被踢出来了。 豪门圈子就是有些封建守旧的思想和传统,在这个圈子,就不得不在意这个圈子人的眼光和看法。 所以原夫人不敢。 而原廷,是因为他怕离婚秦家会弄死他,虽然看似原夫人已经被秦家赶出来了,但毕竟是亲生女儿,秦家主总要顾及一点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心里各有千万思绪在奔腾。 这么想了一通后,人也平静了不少。 原廷先开口:“回家。要吵也别在外面吵,丢人。” 原夫人冷哼:“你早知道丢人,刚才就不会挑头吵架了。” 互呛了两句后,都默契地闭了嘴,知道再多说,对方又会炸毛。 — 大厅里已经恢复了此前的平静。 只是有人偶尔议论两句,但都是轻声细语的。 原本众人在知道原臣泽要同白家的小儿子结婚后,还觉得他配不上。 一个小结巴,白家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人? ? 而且外面的闲言碎语那么多,这个小结巴风评如此差,估计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后来知道原臣泽是赘婿,众人心里平和一番后,又觉得太丢人了,这年头竟然有人做赘婿,吃软饭。 会被耻笑一辈子吧。 更何况听闻似乎晏渔此前就同原臣泽关系不和,两人在订婚前就多次发生摩擦,于是众人又有种心灾乐祸的感觉。 但今天,他们看到白家护崽的架势,还有晏渔对原臣泽那样珍重的样子,一切念头就都没有了。 主要是惹不起白家。 祝福和笑容虽然是虚伪的,好歹他们也不敢再乱说什么。 晏渔牵着原臣泽在角落里坐下,抬手给他理衣领,整理胸口的玫瑰。 一边说:“爽了吗,今天。” 原臣泽:“马马虎虎。” 对付高傲的人,就是要扯下他们所有的遮羞布,让他们被人唾弃,踩在头上羞辱,却不能还手。 对付贪婪爱财的人,就应该夺走他的一切,再让他看不到东山再起的可能,碾碎他一切希望。 看见原夫人和原廷如今的样子,原臣泽就知道他成功了。 其实这种报复并不能给他带来快感,反而他全程像个局外人一样,淡漠,冷静,甚至优雅。 但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曾经受尽委屈的自己。 晏渔掐住他的下巴,少有的冷了脸:“下次别这么冲动,至少等我一起。” 原臣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热,索性把他的手展平,把下巴搁在他掌心,浅笑说: “等你干嘛,你能豁得出去撒泼吗。” 刚才那种场面,晏渔从小受到的固有教养,以及被白夫人温柔性格的影响,他是应付不来的。 原臣泽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不叫他。 这种肮脏气,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晏渔有些生气,虽然面上还是那样温和,看不出什么,但原臣泽就是能感受到他眼底翻滚的情绪。 两人僵持着对视,像是谁也不让谁。 原臣泽还真挺想知道,晏渔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半晌后,晏渔却突然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他目光灼灼:“你真气人。” 原臣泽忍俊不禁:“那你亲我干什么。” 晏渔很缓地眨了下眼:“因为舍不得下手揍。” 原臣泽压着嘴角,也飞快地亲了他一下:“回敬。” 晏渔愉悦地弯起眼:“你又是为什么。” 原臣泽面不改色:“奖励。软饭很好吃。” 躲在男朋友背后,看着男朋友和他的家人为自己冲锋陷阵,说实话,挺爽的,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咽下委屈,终于有人护着他帮他出头。 以前原臣泽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后来才明白,他只是在强撑着,不想承认自己一个人很孤独,没人愿意护着他。 晏渔笑意更深了,慵懒地把玩着他的手指,突然牵住他的手凑近自己嘴边,目光暧昧地盯着原臣泽,随后低头很虔诚地吻了下他的手背。 晏渔:“那给你吃一辈子。” 原臣泽被他眼神勾住,愉悦地没压住嘴角。 这还是第一次晏渔跟他说,想要以后一直在一起的话。 原臣泽捻着晏渔的指尖:“那两年的婚约合同呢,怎么办。” 晏渔满不在意:“扔了。” 现在两人正甜蜜呢,总不能两年后真离婚吧。 那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原臣泽逗他:“合同是具有法律效益的,万一两年后我想离呢。” 晏渔沉沉地看着他,第一次露出很有攻击性的样子。 但很快他就笑了,再次牵起原臣泽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浅浅咬了一口。 他力道并不重,原臣泽感觉一股酥麻的痒意,从手上细细密密的传遍全身,他目光也变得灼热了些。 晏渔柔声细语,唇齿间暧昧辗转:“你跑不掉。” 原臣泽懒懒地:“哦。没想跑。” 晏渔被他的话取悦了:“你自己说的。” 原臣泽挑了下眉:“嗯。” 这时,台上的司仪已经开始念词儿了,横竖不过是那些老套的说辞。 晏渔握住原臣泽的手,十指交扣:“紧张吗,等会儿要上台。” 原臣泽不可置否,他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着:“有点。” 可能跟喜欢的人结婚,都会紧张吧。 晏渔笑笑:“等会儿可能要我们当众接吻,怎么办。” 原臣泽:“……我都行。” 这种亲密事,还是不太喜欢别人的目光看着的。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会怎样去亲吻他喜欢的男人,用什么表情,什么姿势,什么眼神。 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喜欢的人会在他的亲吻下,露出什么样的神态。 晏渔朝他眨眼:“那等会儿交给我,你别动。” 原臣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很快司仪就cue到了他们俩,今天婚宴的主人公。 晏渔牵着原臣泽的手,缓缓走上台。 路上是用花瓣浅浅铺了一层,路的旁边也摆满了鲜花,前方是一个高台,除了鲜花外还飘着彩色气球,场面看起来很浪漫。 原臣泽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但听着现场的音乐,他却心脏逐渐跳动加快。 他觉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议。 他竟然结婚了。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会喜欢他,同他灵魂共鸣,与他相知相守。 他真的找到了一个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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