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路凛洲倒是心里门儿清,他不厌其烦地查看过持续整夜的监控录像。裴煜在晚上11点左右入睡,能一直睡到第二天吃午饭,睡得死沉死沉,中途连翻身都没几次。 裴煜摸摸空下来的脖子,似乎是想驱散片刻前那异样的触感。路凛洲的目光则紧随着他,看到他低下头,长发滑过脸颊跟着垂下去,末梢则微微勾卷。 裴煜翻过空荡的裤口袋,兀自喃喃:“出来得急,没带头绳。” 裴煜这才重新迎上路凛洲的目光,猜测他抚摸自己后颈的举动:“你该不会…想标记我吧?” 路凛洲:“?” “Omega不能标记Alpha,但是……”裴煜无奈地再次科普ABO常识,话锋忽而一转,“如果你想咬的话,就咬吧。我是Alpha,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咬一咬应该也没事。” 嘴上说着令人费解的话,骨感的手则攥住自己的长发,拢好后向上撩起,露出整节光滑的后颈。 路凛洲瞳孔一缠,片刻后恢复原状,并染上笑意。 送都送上门了,他却之不恭。 微凉的手完全张开包裹住后颈,裴煜条件反射,身躯微栗,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任由他沿着自己的大动脉,缓缓摸到前颈。 把裴煜最脆弱的喉结轻而易举拿在手里,路凛洲不再探索新的领地,只打着圈儿,用指腹在同一位置轻轻擦拭。 只要合拢五指掐紧,裴煜的下巴就不得不高高扬起,下颚线将会紧紧绷成线,漂亮的脸则会因为充血涨得通红,修长的脖颈会肿胀、泛出血管和青筋。 是可以想象到的、令人血液偾张的美景。 所能摄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哪怕裴煜想要出声求饶,也得他大发慈悲松开手才行。 眸底逐渐铺开阴郁的墨色,附在脖颈上的眼神晦暗而粘连。 裴煜一动不动,生怕碰到他牵着的输液管,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连带着喉结轻震:“小心拽到吊瓶。” 闻言,路凛洲不紧不慢收回手,目光仍在那张脸上逗留,悠悠转了几圈。 良久。 他看一眼自己被外力生生掰断的手臂,再看向此刻坐在身边如小鹿般温驯的美人。 啧。 他捻捻指腹,反复摩挲,眯起眼回味。 ……啧。
第14章 chapter 14 作为路凛洲的贴身助理,余勤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坐在病房门口椅子上打瞌睡的人。 睡梦正酣,不知道被哪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怼了一手肘。 余勤跟在路凛洲身边多年,虽然在路凛洲面前唯唯诺诺,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对于普通职工和保镖来说同样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 他挑起半边眉梢,不悦地睨向满脸惊慌的保镖,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循着他抽搐的手指看向门上的玻璃窗。 稀薄月光下,两道人影并坐在床边,依偎在一起,近距离交换吐息。 余勤:“……” 余勤:“?” 路凛洲的手像蛇一样在裴煜的脖子上游移,过了半晌。 余勤扭过头,目光深深望向憨厚长相的保镖,一时看不出他是在担忧二人中哪一位的安危。 保镖如临大敌,向来训练有素的人都紧张得失了态,磕磕巴巴道:“勤哥,不用管吗?”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不懂?傻呀,这是——”余勤摆摆手示意两位保镖解除警惕,慢悠悠吐出剩下的两个字,“情趣。” 保镖:“……” 当这两个字眼和路总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更诡异更恐怖了。 - 对美的追求是天性,也是本能。 刚好路凛洲心眼儿还小,凡事皆睚眦必报,不仅以牙还牙,更要成倍奉还。 比如说裴煜上了他的这件事。 简单来说就是心痒难耐,其实,也不需要找太多算不上冠冕堂皇的借口,做小伏低的人才需要找借口,他从来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别墅的深夜比医院更静,路凛洲缓缓推开裴煜的房间门。 他毫不忌讳地打开灯,床上的人因猝然的光亮微微皱眉,身体却纹丝不动,眼睛紧闭着,仍陷在沉沉梦境中。 睡得沉是应该的,因为他的晚餐里有双倍的安眠药。 路凛洲走到床边坐下,不疾不徐,用目光和指尖一起端详描摹那张漂亮的脸。 五官浓艳昳丽,然而骨骼轮廓皆深邃立体,下颌线条转折清晰明朗,即使蓄有长发,也不至于被误认为女人。 再往下看,就更不可能产生性别上的误会了。 路凛洲跪坐到一边,进行准备工作。 他今晚非得把裴煜艹了不可。 可过了许久,他的身体压根就没有要精神起来的迹象。 他那方面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但缺乏药物的作用时,便需要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路凛洲彻底意识到一个糟心的事实。 该死。 他是真不喜欢男人。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躁怒和挫败,一口闷气喘不上来,甚至想找道具来替自己办事。可惜偌大的别墅里并没有那种东西。 尽管他的情绪出了名的不稳定,或许会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并不是一个纵欲的人。 也许正是如此,那种药在他身上的效果才尤其猛烈,让他不惜将第一次发泄在男人身上。 虽然结果跟预料中的恰恰相反……但这种时候in不起来,要比那晚更糟心百倍千倍。 路凛洲烦躁得不行,打算先从床上下去,他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软弹的乳胶床垫托着睡梦中的人晃了晃,裴煜蓦然睁开眼,准确看向身旁的不速之客。 窗外月亮霎时挤开乌云,洒来一道如水的月光,正好沿着裴煜的眼睛,淌过半张脸。 琥珀色的眼睛带有两种含义,一种是野兽般的锐利,一种是玉石般的温润,二者的界限只在颦蹙之间。 裴煜睁着湿润迷蒙的睡眼,黑发散落在他的颊边和颈侧,碎发略卷,衬得眼眸更亮了几分。 他的眼神没有分毫攻击性,就连里面的倒影都是模糊的,轻柔地摇曳着。 “你…嗯?” 裴煜半梦半醒,皱眉的幅度很轻。身体察觉到温度的不对,他才低下头,看到自己暴露在外的半截身体,默了默,然后努力伸长绵软的双臂,慢吞吞把裤子穿回去。 他对始作俑者全无脾气,只无奈又含糊地说道:“别闹。” 路凛洲见裴煜毫无危机感的模样,怀疑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差点发生什么。再加上“别闹”二字……妈的。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过来打算挨艹的。 裴煜的脑子好似被千斤顶压着,昏昏沉沉。他艰难地支起身子,抬手环过路凛洲的胸膛,以防他再乱来,索性拖着他一起躺下。 脑袋一沾回枕头,睡意便如潮水般涌来,冲撞得裴煜再无法撑开沉重的眼帘。赶在意识陷入混沌的最后一刻,他哑声低喃道:“很晚了,老婆…睡吧……” 路凛洲莫名其妙被拉着在裴煜的床上躺下。 霸道的药效让裴煜只能维持微弱的清醒,迷蒙之际,似乎压到了粗粝的布料。 他当然没想起来这是路凛洲打着绷带的手臂,仍然下意识地,出于保护的本能,移开自己重得像灌了铅的手。 他靠着微末的力气,没能将自己的手完全收回,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路凛洲像是被那只轻轻盖在腰上的手下了定身符,良久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偏头,看向那张几乎占据全部视野的睡颜。 纤长绵密的黑睫低垂,眼尾鼻尖都带翘,铺散的长发比下方的枕头还要柔软。 极近距离里几次吐息,他突然闻到某种皂角糅合着木质的气味,像秋夜的雨后那样清新,也像积雪的松枝那样干净。冷冽,清淡,让人心神安定,不由自主着迷。 信息素。 这是他最近看ABO小说学到的词。在那种扭曲的世界里,人类变成被气味左右欲|望的生物。 ……真可笑。 他在心里冷嗤一声,准备推开裴煜回自己房间。 而于皎白的月光中,他腰上那只小麦色的手泛出莹润的光泽,指节轻弯,放松时手背也有隐约的青筋起伏。 漂亮归漂亮,但这很显然是一只男人的手。 手背很光滑,不过路凛洲记得这只手的内侧覆着一层薄茧,因此在光滑的肩颈肌肤按摩揉捏时,充足的力道和略显粗糙的摩擦,会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细微战栗。 就是这片刻犹豫的功夫,裴煜在睡梦中动了动,无意识摩挲因为绷紧而凸出的腹肌,哑声梦呓:“宝宝乖……” 在裴煜耸动的发梢间,路凛洲再次闻到那股雪松般的清冽味道,小腹却无端发烫,骤然窜起的热意势不可挡,一路流至沉寂许久的地方。 …… 黑暗中,以电脑屏幕为圆心,铺开一圈雾蒙蒙的冷光。 屏幕里的景象是俯视角度,放大了数倍后仍十分高清。 偌大的画面被麦色肌肤的男人充斥。他正掀起自己湿漉的长发,一滴水珠流过他立体的眉眼,在锁骨的凹陷处打了个旋,沿着饱满的胸脯起伏滚落。 啧。 路凛洲向后仰身,在椅背的支撑下恣意放纵自己。他紧盯电脑屏幕,手上动作片刻不停,越来越急促,沉重的呼吸化作低吟,不住从唇边逸出。 屏幕里的裴煜将长发擦得半干,正打算解开腰间的浴巾换上干净衣服,倏然动作一顿,似有所觉地仰头,再一次与屏幕外的窥视者目光相遇。 即使每次都敏锐地望过来,可他到底没有发现摄像头的存在,何况这只是一段录像而已,窥视者不存在任何暴露的可能。 路凛洲还记得他的下一步动作,翻动的手指,落到床上的白色浴巾。 每一次,这种对视都不至于搅乱路凛洲的心神,惊慌、担忧、羞愧等情绪,一概没有。 此时自然也没有。再一次看着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眼睛,他的心脏仍稳定而平静地跳动着,而由本能支配的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颤抖过后,他高高扬起下颌,深深地吸气吐气,缓缓平复呼吸。 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呼吸刚刚缓和又陡然加快,音调逐渐上扬,仿佛某种诡异的笑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啧,真有你的,晋江直男。
第15章 chapter 15 路凛洲这段时间都是在家办公,避免带着断臂去公司丢人现眼。公务繁忙,他除了待在自己的卧室就是书房,偌大的起居室全让给裴煜一个人使用。 裴煜窝在沙发里认真看电视,主要是看新闻资讯,打发时间的同时顺便了解这个世界。帮佣上楼送饭,他立刻起身,忙道:“都放在这里的餐桌上吧,我和他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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