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次,他一定不让祝招朝去,就是把人绑起来、关起来,遭了天大的恨,他也不能把人放走。他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可那是他的小孩啊!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会心疼?!他要是不能保护好祝招朝,又有谁会来帮他的小孩! 他颓废地低下头,长久地望着柜子下层一双白色的球鞋。 看样子,也是没有胃口。阿姨不再多言,回了厨房将火熄灭。这里的雪倒不如新闻里的那些地方那样厚,却也是几十年来头一遭了,在南方,积雪能有半掌深,可见其他地方的厉害。早晨出门是需要扫雪的,在这个寻常冬季最低只有-1℃的地方,真是见也没见过。 晚上十一点,林鹤从照例将手机声音打开放在枕边,侧躺着看着手机屏幕在夜里渐渐熄灭,他仍是毫无睡意。他不知道他的小孩是不是过得好,他想得心都痛了。能走动的人都走过了,只是隔着一千多公里,就是神仙也难办。天上下雪,地上结冰,水陆空都堵死,他哪儿也去不了。 正当他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手机铃声忽然在耳边炸起,冲破了寂静的黑夜。林鹤从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伸手按下了接听键,有那么两秒钟,他耳朵都听不太到其他的声音,紧张到几乎要将手机捏碎,直到那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叔叔?” “招招,叔叔在。”他立马回答,双手握住了耳边的手机。 “叔叔!来电了!”哪怕在千里之外,祝招朝也知道家长应该是急坏了。他在电话里简单汇报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停水停电后医院里的大家是如何挤在一起取暖,度过艰难的黑夜。 听得林鹤从几乎要老泪纵横,他捧着手机,说话声音都放轻了,生怕疼不够他的小孩:“好好,叔叔都好,叔叔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吃得饱吗?医院里现在情况如何?水呢,水还有吗?衣服够不够穿?冻疮有没有复发?”他想忍一忍,可实在也忍不住,一连问了一连串,真地恨不能把人搂怀里疼。 祝招朝一一回答,隔着电话也很乖,他知道林鹤从急坏了,他甚至听出对方声音里的微微颤抖。他抿起了唇,没几秒,忽然哽了一下,冲电话那头说:“叔叔,我好想你。” 林鹤从听到一瞬哭腔,立刻就感觉自己要跪到地上去了,他该怎么办好啊!他是个多没用的叔叔,在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出现在他的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招招,乖孩子,不哭,等着叔叔,不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挂了电话,林鹤从急匆匆披衣下楼。保姆房的阿姨紧跟着出来,惊愕:“大晚上的您要上哪儿去?外头还在下着呢!” 林鹤从丢下一句:“去安元!”从库房拎了两个盒子出来。 阿姨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追到门口:“火车通了?!” “什么?!”林鹤从已经开了车库门,没工夫听阿姨在说些什么。 雪似乎是小了,路上的薄冰也化了些许,电话里说今天上午或许会通车,但只有小批量票放出,以应急物资车厢为主,无论如何,这一趟他非去不可。 第七天下午,下了几天几夜的雪停了,过了会儿,天上又若隐若现出了点太阳。人们跑到门口,围观这一点太阳光,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都会过去的,马上太阳就要出来了。 祝招朝回寝室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又抓紧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晚上还要去接同事的班。医院刚刚恢复秩序,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一觉睡到晚上五六点,他赶紧起来去门诊,嘴里叼了半个馒头。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路过大门的时候他往街对面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正好看见了从车里下来的风尘仆仆的家长。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了门,在清扫门口的积雪,林鹤从望见了他,像是停下了脚步,过了几秒,又赶紧朝他走来,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了。 而祝招朝呢,也转头便向大门口狂奔。 他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也不用说明白,这满溢的情绪叫他无处安放,难以忽视。等到抱住叔叔的时候,可怜的孩子,他的眼泪几乎淌了满脸。 林鹤从将他搂在怀里,用力地要把人揉碎了,将那声破碎的“叔叔”捂进胸口时,他鼻尖一酸,甚至就想这样哭一场吧,管他呢,他跟他的小孩团圆,难道还不能哭一场吗? ---- 作者有话说:文中出现的所有地名皆为虚构。
第14章 14吃糖 ======= 当天晚上,天气开始好转,小雪也停了。第二天早晨上班时,代表家乡医院的物资车到了大院,林鹤从跟王雪松个人的支援物资也紧随其后。 祝招朝站在台阶上看着林鹤从跟这边医院的管理层在下面指挥运输队伍,心里涌上一股又一股热烘烘的暖气,小脸在北风中被吹得红扑扑,他简直激动极了。 “您怎么没说还带了这些?”他冲到林鹤从面前。 林鹤从摸他脑袋:“大老远跑这一趟,总不能白来。昨天航班还没通,只有火车,不然就跟着我一块儿来了。” “火车不是也通了物资车厢吗?” “要等。” 小孩儿没经历过这些事,在家又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独自在外,经历停水停电,经历大抢救大出血,如今看到云销雪霁,他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甚至想起了更小的时候,还在大娘家里时,四个兄弟姐妹拮据过日子的生活,也似乎因为蒙着一层“回忆”而变得美好起来了。 “那边的家里也都把东西送过去了。”林鹤从搂着他的肩忽然说。 “嗯?”祝招朝回头,才反应过来对方指什么,“对了!”还没来得及给弟弟妹妹们回个电话! 卸完货物的大卡开出大院,丁院长跟林鹤从站在围墙下的半面阴影里对着抽烟,抽完一根,丁院长掏出烟盒递过去,被对方挥挥手拒绝。 丁源:“怎么,怕呛到孩子?” 林鹤从但笑不语,远远看着站在大楼门前捧着本子记得一脸认真的祝招朝。丁源看看他,又看看小祝医生,也笑了:“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林鹤从还是笑,在心里想,亲生的?这不是亲生的我都要把命给他了,要是亲生的,那简直不敢想象。 晚上两人挤在祝招朝的单人宿舍床上,祝招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明天下午,小孩就垮下脸:“不能多待一天吗?”说完,他也知道那边医院还有许多事等着家长回去主持。 林鹤从屈起手指剐蹭他的小脸:“多大人了,还要叔叔陪着?谁家小孩都工作了还要家长跟在屁股后头的?” “我啊。”祝招朝笑嘻嘻的。 “脸皮要不要?”林鹤从将人抱进怀中,心中却又升出不舍。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林鹤从醒了,他这一晚上没怎么睡好。五点半,祝招朝也醒了,眯起一只眼看到家长撑在床头看他,便胡乱抱着被子滚过来了,一只手开始在被下不老实。 林鹤从只是微笑着看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蹭呀蹭。 “唔……”小孩要糖吃了。 他翻身将人罩住,亲在那只红彤彤的耳朵上。 “在干什么坏事?” “……”祝招朝从被窝下钻出来的双眼炯炯有神,一点不害臊地把家长的睡裤扯了下来。 林鹤从受用极了,侧躺着把人抱紧,一边握着小孩的手教他怎么动,看祝招朝在他怀里迷离双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亲。 “嗯……” 祝招朝浑身都在发抖,是舒服的,很久没有舒服过了,他让家长弄的几乎要叫出来,嘴巴都咬红了,出了一身汗,脸上都直冒热气,又被哄在怀里亲嘴。 “别咬。”林鹤从吮着小孩的唇瓣哄,手里的那根东西蹭了他一掌心的水,流个不停,可见对方有多舒服。 祝招朝一开始还握着家长的东西动来动去,后来就不动了,光顾着自己爽了,挺腰去戳林鹤从的手心。 很快,祝招朝便撑不住,在被窝里发出猫叫,甚至还带着忍不住的一点哭腔,让林鹤从伺候得差点尿出来。 缓下来之后,手还放在家长胯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林鹤从掀开他的睡衣,咬他胸口。乳尖热乎乎的,碰到滚烫的舌头,立刻便立起来。 “唔嗯。”祝招朝抓着家长的耳朵,将胸口挺起来,射完的东西跟另一根滚烫坚硬的互相蹭在一处。 “还要。”他贪心,将另一边送上去,“不要手……要你舔。”倒是诚实。 这诚实深得林鹤从的喜爱。 他乐意在床上这样伺候孩子,舔个奶怎么了,有时候忍不住了还要捧着小孩白白嫩嫩的脚舔,他的叔叔真是个变态,祝招朝知道的。 只是这变态到现在也就是舔舔他摸摸他,祝招朝有时候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 当天下午,林鹤从回南方,祝招朝请了假送他到机场。离开的时候林鹤从帮他垫好围巾,在他耳边呢喃了半句:“还有一年半呢。” “……”祝招朝不舍地看着大人进了安检。
第15章 15煮碗面吃 === 这一年的春节祝招朝没回来,而恰好林鹤从年前调了太多门诊和手术,年终要补,导致两人整个正月里都没能见上一面,双方都开启了忙碌的加班模式。 有一天晚上加完班回来,祝招朝给他打视频,接起来一看,他家小孩在大院里握着满把烟花棒,给做大人的吓一跳,连说了好几句:“你小心手!”太吓人了,这么一大捧握在手里,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都怕把人烫着,家长总是瞎操心。 祝招朝蹲在他们医院台阶前,把摄像头转了个面,说:“看!”天上,挂着个巨大光亮的玉盘,仿佛近在眼前,“好看吗?” 是啊,明天就是十五了。 林鹤从坐在夜色笼罩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沙发灯。家里如今就他一个,用不着多费心,干脆给阿姨放了长假,因此要出了正月才回来。这会儿他饿着肚子,风尘仆仆地回家来,小孩儿也不在,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他没看手机里的月亮,而是沉着声音说:“把摄像头转过来,让叔叔看看你。” 祝招朝乖乖听话,把已经烧焦的一把铁丝放在自己头顶,挤眉弄眼地做鬼脸。看着看着,屏幕里的老头就笑了,林鹤从温柔地问他:“怎么孤零零的,其他人呢?” “他们聚餐去了!”祝招朝大声回答,拿着手机转了一圈,给家长看自己周边的环境。 林鹤从便皱起眉头:“聚餐怎么不叫上你呢?”他担心孩子受欺负。 祝招朝摇摇头:“我要值班嘛!再说了——”他凑近手机,小声秃噜,“我想和你打电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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