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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招朝有一秒甚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会儿悻悻住手：“好吧。”翻了个身，自顾自睡觉了。 但等第二天小孩再来招他时，他舍不得再拒绝了，那么乖一个，湿漉漉的嘴巴亲着他的，说出全世界最动听的话，热乎乎地叫他“叔叔”，问他要一口吃的，他怎么还敢骗小孩？没几分钟就自动投降，翻身压住了祝招朝。 这样子“搞”了有几个月，那年深秋，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把底子搞垮了，祝招朝生了场大病。 林鹤从为此着急上火训了他一顿，在医院抱着他挂水的时候。 祝招朝红着眼在他怀里撇嘴，被家长训得又羞又臊，这也不能怪他嘛，谁叫他一看到叔叔就忍不住呢，他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悄悄哭腔顶嘴，说明明是叔叔太凶了的缘故。 林鹤从看着浑身裹着毯子、鼻涕流个不停，还咳嗽打喷嚏的可怜小孩，忍了忍，没有再给他屁股来俩巴掌。 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重感冒，让祝招朝又瘦了几斤，并且在后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补回来。那年春节回来，家里阿姨看到他的尖下巴和瘦削的脸颊，直呼“造孽”，大骂那边就把人作弄成这样了？她送出去白白嫩嫩的小孩，这才待了一年多，就成这样了？！祝招朝抱着阿姨哄，又说给她带了好多礼物让她去挑，晚饭还多吃了一碗不停夸饭菜可口，才哄住了阿姨。林鹤从也挨了骂，谁叫他没看顾好自己的小孩呢？ 夜里，两人睡在共同躺了二十年的房间，祝招朝问他为什么把之前的床给换掉了，怎么他一走就换床，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林鹤从说：“那张床太软了，换张棕棚床，睡着舒服。” 祝招朝抬杠：“以前怎么不见你说床软啊？” 林鹤从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小人不懂，现在少睡软的床，否则老了你腰疼。” 祝招朝就问：“哦，所以是你腰疼了吗？” 林鹤从没说话，小孩又贱兮兮的，开始翻旧账：“那你前段时间不行，也是因为你腰疼吗？” 林鹤从：“……你翅膀硬了是吧？” 祝招朝：“是啊，你自己说的啊，说我是翅膀硬了。”去年他们吵架的时候，林鹤从确实说过这话。 他把人拉到身前，鼻尖相抵，他笑：“给你好处你记不牢，骂你一次你能记一辈子。” 祝招朝抱住叔叔，装乖：“给我好处我都记得的，等我赚了钱我就还给你。” 林鹤从摸他头发：“叔叔不要你还。” 祝招朝就在这儿等着呢，他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那我把自己还你。”说完，又躺下从枕头后面露出一只眼睛来，说，“反正我是你养育大的，你供我吃穿用，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这样说的！ 他故意用这种眼神这种表情这样说的！ 他在勾引自己！ 林鹤从心中警铃大作，坏的是，他压根禁不起一点祝招朝的勾引。 他们倒进松软的被褥，祝招朝被禁欲两个多月，一亲一摸就有点受不了，夹着腿要抱，等抱紧了，他悄悄把自己的那个地方贴到林鹤从的下面，偷吃也藏不住，相触的瞬间嗓子眼里就溢出甜腻腻的声响来了。林鹤从被他讨吃的方式可爱到，大过年的，就不为难小孩了，他心想。 祝招朝翘着一个汗湿的白屁股，跟小狗似的摇了摇，让身后的大人快些再快些，简直不要命了，他被巨大的快感冲击，趴在床上无意识呻吟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了去年同事们的几句话—— 「哎呀我们招招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祝医生你晚上就没有寂寞的时候？」 「你别说，我们招招啊以后结了婚讨了老婆，自然就懂个中滋味啦！」 …… 林鹤从发现他的失神，趴下亲吻他的耳朵，性器因为俯身而进得特别深，惹来身下人揪紧了床单的一声惊叫，“还要不要？”林鹤从温柔地问。 祝招朝转头看了他好久，伸手摸他汗湿的脸颊，突然很想知道一点：“叔叔，如果没有我，你会娶别的人吗？” 林鹤从亲吻他的嘴唇：“没有这种如果，只有你，只能是你。” 祝招朝闭上了眼睛，勾着唇角撒娇，心里舒服极了，他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作精：“叔叔，好想射，你再进来好不好？” 勾引人的下场就是真得被肏射，等他尖叫着哭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确实是低估了一点，林鹤从的腰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把孩子哄睡着已是后半夜的事，向窗外望去，纵然没有烟火，似乎也能嗅到空气那股浓烈的年味，特定的时节里，人的记忆仿佛能自动填补空缺。一看时间是凌晨3点，他和他的招招又一起度过了平安的一年。 其实刚才他有点紧张，在祝招朝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担心他的小孩下一句就要问“那如果是我结婚呢？你会不会同意？” 祝招朝睡在他怀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要抓着他的衣领，睡得很香甜。脸上是如婴童般的单纯天真，嘴巴红红的，醒着的时候眼睛总是睁成无辜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这样好的孩子，被他养大的，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如果这样的孩子要娶妻生子，要走入人生的另一个重要的旅程，他这个做家长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可是，他呢…… 如果真有这一天，或许他会为祝招朝做好所有准备，看着他跟般配的另一位贤淑的女士结合，而他，作为懂事的家长，他自然会安排好自己孤老的准备。他会每个星期，不，每个月吧，每个月去看望一次他的招招和他美丽的妻子，换季的时候他看着祝招朝穿上他的妻子为他准备的新衣，依然那么风采照人。一天三顿，一年四季，他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反正招招的家一定会安在他边上的，他会给招招找一座好房子用做婚房。 不过等年纪再大了，他就变得很少去招招的家里，想必也不太方便，但到了那个时候，招招的孩子应该就会经常来看望他这位曾叔公，肯定的嘛，招招的孩子肯定很懂事，也肯定会很喜欢他，他会给小娃娃准备好吃的、好喝的，看着那个小娃娃的时候，就好像一切回到了招招的小时候。 …… 多么好。 就是有一点不好，招招的爱与依赖不再属于他林鹤从。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痛苦得受不了？ 他不敢想象。 …… “唔……叔叔……” 梦里的人在叫他，他猛然从臆想中醒来，低头看到祝招朝沉睡的容颜，一下子松了口气。 多么幸福，他的招招正躺在他怀里。 ---- 作者有话说：写的我好想过年啊。好像过年了，什么事都可以“过完年”再说。
第23章 23年夜饭 = 年三十这天，按惯例晚餐是重头戏。梅姨一大早就买好了食材，拿小推车拉进门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 指针转向上午8点一刻，林鹤从今天值班，半小时前就出门了。走时从被窝里扒出贪睡的小孩，在那双紧闭着的眼皮上亲了又亲。 梅姨把东西分门别类塞进冰箱，利索将新鲜的土鸡蛋拿出来两颗嗑进白瓷碗里，用筷子搅散，加几粒盐花、淡酱油，再挖半小勺猪油混合拌匀，温水倒八分满，扣上盅盖，放进蒸锅后再盖上蒸锅盖。收拾好，她擦擦手上楼。 “招招啊——” 祝招朝把枕头一掀，头埋进去。 “招招——”梅姨走到床边了，“快起来哦，蛋羹好吃了哦，吃完跟我一起做豆皮卷。” 祝招朝实在困得睁不开眼，耳朵里倒是都听进去了，在吃和睡之间，他又挣扎了半小时。下下楼时蛋羹刚温，他穿着厚重的睡衣睡裤团在餐桌边，一勺子一勺子吃得很乖，像是还在发懵。等梅姨把肉馅搅和好了，他才清醒过来，跟进厨房一起做豆皮卷。 豆皮卷是梅姨老家的特色小吃，从祝招朝来林家起，二十年没间断，每年三十梅姨都做这个。肉馅选肥瘦相间，搅入葱姜水、各种调味料，切入葱花；豆皮是手工的油豆皮，直接从豆浆锅里捞出来晾干的，重新浸水、上锅蒸软，铺上肉馅，再一层一层卷起来进锅蒸熟。单切段蘸酱油醋吃，或者煮汤，都鲜美无比。 第一条豆皮卷出锅，祝招朝在一旁嘬着筷子头等，眼巴巴看梅姨切段放进小碗递过来，笑着打发他：“快去吃，酱油醋自己倒，小馋佬。” 他拌好调料，端着小碗坐到门口去了，一口下去，热乎乎的滋味一如往年，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家的味道。还记得第一年的时候，他吃上这豆卷，心里特别想念家乡的大娘和三个兄弟姐妹，担心他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担心他们挨饿受冻，自己却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食物，于是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又怕被林鹤从看见了不喜欢，就躲到门口来，边咽边哭。 想想好笑又感慨。 豆卷要做上几十条，新鲜的往林鹤从几位老同事那儿各家分点，其余就冻在冰箱里，能吃一个正月。吃完豆卷就开始忙碌，厨房里蒸汽不断，各类食材的准备有条不紊。晚餐是“十全十美”，六热三冷一汤，要包含全鸡全鸭全鱼，图一个团圆完满。每一道菜什么流程，两点炖肉三点炖鸭，祝招朝懂得比林鹤从还要多，就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在这一天围着厨房和梅姨转。 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太新鲜了，小时候他不知道原来年三十的晚宴是有这么多讲究的。鸡要白切，吉庆有余；鸭要红烧，吉祥富贵；肘子整个按进高压锅，生抽老抽八角蒜一个不落，出锅软烂，完整端出，寓意健康大财。他来来回回团团转，帮梅姨择菜、扒蒜、抽虾线，比谁都忙，在这热气腾腾的忙碌里，他真切感受到家的美好与安心。 这里是他的家。 下午三点多，林鹤从回家了，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拿到厨房。 “这是什么？”祝招朝穿着围裙，有模有样的，正戴着手套炸虾饼，炸一个他吃一个，锅里拢共剩两个。 林鹤从走过去探头：“我的份呢？” 祝招朝指指旁边一盆面糊，含糊道：“想吃自己炸。” 梅姨端着一盆处理好的小黄鱼从院子里进来了，看见两人站在灶口，便问：“虾饼炸好了吗？我要下小鱼了。” 林鹤从埋汰孩子：“炸好了，都进他肚子里了。” 看见台面上的一大袋，梅姨过去扯开袋子，一看，惊喜道：“这哪儿来的？”是一大袋白麻糍。 林鹤从把孩子身上的围裙扒下来自己穿，帮梅姨炸小黄鱼：“隔壁拿来的，刚才在门口碰见。” 梅姨就忽然把声音压低了：“今天第几天了？” 林鹤从低着头翻锅里的鱼，也压低了声音：“第五天么，定的日子初五，过两天估计要热闹，老张家这七大姑八大姨，又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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