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主任在等我?” 游书朗随着烟雾吐出了一个“嗯”,摘了烟:“是在等你。” 水池上的镜子斑驳,将人照得朦朦胧胧。樊霄从镜子里看着游书朗,目光烫人。 他没接游书朗的话,而是说道:“游主任穿医生服也很好看。” 游书朗的眉心一紧,他在樊霄的话中听出了压抑的情遇。 搓了搓手指,他想揍人。 压下怒意,游书朗弹了弹烟灰,垂眸问道:“樊霄,你想控制我的生活?” 他问得稀松平常,好似不甚在意的样子。 樊霄关了水龙头,四下找不到擦手巾,只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游主任何出此言?”他用湿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凑到游书朗面前,含混的说,“借个火。” 游书朗很明显地撤开身子,与樊霄拉开距离,并将手中的烟按死在乌突突的水泥水台上。 “不好意思,火灭了。”他说。 樊霄觉得自己的确是疯了,如此冷淡疏离的游书朗也勾得他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人推到角落,狠狠的吻上去。 “上次揍你不疼吗?”游书朗翻起眼皮问樊霄。 “疼。”樊霄据实相告,“我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天天将工作拿到医院去做。” 游书朗点点头:“那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想报复?” 喉结滑动,樊霄将疯话咽回肚子,转言说到:“不是报复。书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游书朗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事已至此,樊霄你还要编?还要骗?” “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认。”樊霄习惯性的想去拥游书朗的肩,却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放下了手臂,“但我可以解释。” 游书朗轻笑了一声:“你的解释就是利用黄老师,把我骗来长岭,继续操控我是吗?” 游书朗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樊霄:“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博海毕竟是一个制药厂,以你樊霄的能力,还不能随意拿捏。但长岭不一样,它他只是一个科研团队,没钱,没人,没有可以与你抗衡的能力,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游书朗蓦地抓住樊霄的衣领,将他猛然掼到墙壁上:“你不是想拿捏长岭,樊霄,你只是想控制我!”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无能吗?”游书朗逼视樊霄,“离了博海,或是长岭,我游书朗就活不下去了?我不信你樊霄的手能伸到华国的每一个地方!” 樊霄一直任由游书朗压着,直到听了这话,垂在身侧的手才蓦地扣住游书朗的腕子,神情转戾:“你要离开长岭?这难道不是你最理想的工作吗?你不是曾经跟我说过,想重新回到药品研发一线吗?” “是,我是想回到科研团队,但我宁愿放弃我的梦想,也不愿见到你。”游书朗破开樊霄的桎梏,“别说看到你,就是想到你,我都觉得恶心!樊霄,你就是个垃圾,请自觉的待在垃圾应待的地方,别来污染环境!请你滚出我的世界,滚远一点儿!!” 游书朗站直身体,厌恶得连眼皮都没掀,便向门口走去。 “你可以离开长岭,那长岭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游书朗蓦然回首:“你什么意思?” 樊霄放松脊背,松松懒懒的靠在墙壁上,他将刚刚的那根烟抛到嘴里:“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离开长岭,离开我。那么你的老师半辈子的心血全将付之一炬。” 游书朗顿然冷肃:“胡扯,即便你撤资,长岭也可以再找其他的合伙人。” 樊霄用火柴点了烟,摇灭了火光,才道:“要不,游主任回去看看我们签的合同?如果你们长岭不在20天之内完成工艺优化,就算单方面的违约。至于违约金,我想你的老师就算搭上了整个长岭,也赔不起吧。” “20天?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完成工艺优化?!老师为什么会和你签这么荒唐的合同?” 樊霄笑了一下:“我只是简单的和你的老师诉了一下苦,说我的父亲需要见到一份漂亮的合同,才会支持我继续在内地发展。我也曾向你的老师保证,无论合同上是怎样签的,我都会给他6个月的研发周期。” 樊霄摘烟吐雾:“别觉得是我骗了你的老师,若不是他想吊着我这颗金钱树,也不会铤而走险。” “所以,你要是离开长岭,长岭就真的完了。” 游书朗衣袖下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你以为我会管长岭的死活?” “你会。你若是不顾长岭的死活,刚刚见面时就会和我翻脸。”樊霄垂眸,“你谁都管,就是不想管我了。” 游书朗咬牙切齿:“所以你原来跟我玩阴谋,现在是明晃晃的玩阳谋了?” 樊霄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你说是就是吧。” “草!”游书朗爆了粗口,他转身怒气冲冲地向外走。 樊霄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卫生间的弹簧门被游书朗用力的推开,又恰到好处的离手,门板回弹,猛然拍在了随行在后的樊霄脸上。 “唔!” 鼻梁又酸又痛,一股暖流缓缓而出……
第69章 偷窥 游书朗的新房位置很好,下了地铁只需步行不到10分钟。 虽已早春,夜风仍寒,他却没急着回家。 在小区中的长椅坐下,从烟盒抽出根烟来,略略一思,又推了回去。游书朗今天烟抽得太多,如今嗓子已有些干哑。 他从公文包中翻出几页纸,是长岭制药与品风创投签订合同的影印版。 翻动纸张时,他又想起了黄启民的话:“也接触过其他投资公司,不是嫌长岭的项目没前景,就是想方设法的压榨咱们的利益,只有‘品风’给出的条件最优厚,他们在后期营销策略的设计上,也确实很有想法。” “但是将‘20天内完成工艺优化’落在纸面上,您就不怕他翻脸不认账,让您付巨额违约金?”游书朗当时问道。 黄启民摆摆手:“他们先期已经投入了这么多,没道理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再说,如果他们真翻脸不认账,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未完成的工艺交给他们,想让我赔钱,门儿都没有!” 沉默半晌,肥硕的老人又叹息一声:“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们整个团队花在这个项目上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回忆就此打住,游书朗将影印件往长椅上一抛,还是摸出烟来咬在齿间。 “樊霄,你到底想要什么?”游书朗沙哑的声音在早春的风里,脱口便被揉碎了…… 游书朗回到新居,脱了外衣和西服,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刚刚接触空气的红酒,还带着酸涩的口感,一口干了满杯,游书朗也未能消愁。 放下杯子,他向卧室走去,边走边扯开领带,站在衣柜前解开衬衫扣子,刚想换上睡衣,手蓦地停了下来。 他回头环视了一下房间,目光寸寸审视,又思忖了片刻,才拉开衣柜的门,慢慢换了衣服。 出了卧室,游书朗打了一个电话。他做办公室主任这些年,招待宾客是日常工作。宾客的嗜好不同,有好阳春白雪的,便就有喜欢下里巴人的。 对于这些喜好,游书朗都要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拨通了一个熟识夜总会的内部号码,三言两语便叫了个鸭,在被问到偏好时,游书朗轻咳一声:“瘦一点,奶一点,皮肤白,爱撒娇的。” 人来的很快,不过半个小时,门铃便响了。 游书朗紧了紧睡袍的带子,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男孩,目测刚过二十,额头上还爆着几颗青春痘,用厚厚的粉底遮着。 男孩见到游书朗眼睛一亮,手搭在门框上撩人:“哥哥,是你叫的人?” “进来吧。”游书朗转身走回客厅,拿起红酒问道,“来一杯吗?” 男孩香气缭绕地飘到游书朗身边,往他肩上一趴,幽幽地说道:“哥哥喜欢做前喝酒?可我喜欢边做边喝。” 游书朗回眸瞧他,伸手在他的脸蛋上拍了拍:“好,那我就陪你边做边喝。” 男孩很久没遇到过这种优质的客户了。他有些上头,一把抱住了游书朗的腰。 “哥,我来之前洗过澡,也自己弄了,可以直接来。” 游书朗喝了一口酒,气息中带着淡淡的酒香:“够搔的,去趴好吧。” 男孩很乖,踮着脚尖儿在游书朗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边脱衣服边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他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淋漓尽致地展现着自己最优越的资本。 没一会儿,人已经趴在了床上,无论动作还是线条都让人血脉喷张。 游书朗慢慢的向卧室走去,刚行至门边,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双目蒙上一层冷意,游书朗并未理会扰人的铃音。 脚尖顶上床沿时,游书朗将手放在一团绵软上,轻轻地抓了抓。 刚刚停止的铃音,无缝连接的再次响起。游书朗依旧没理,开始拉松自己的浴袍腰带。 嘣嘣嘣,玄关响起巨大的敲门声,继而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板被摔得山响,下一刻,游书朗就看到了愤怒的樊霄。 果然! 他抛了件衣服,盖在受到了惊吓的男孩身上。然后才懒懒地看向樊霄,不咸不淡的问道:“有好戏为什么不继续看着?你不是喜欢监控别人的生活吗?” 堵在门口的樊霄脸色铁青,他握在掌中的手机屏幕上,此时此刻还在显示着这个房间中的画面。 游书朗瞟了一眼他的手机,话音冷硬:“角度和清晰度都不错,这样的摄像头樊总装了几个?” 啪的一声,手机屏幕被按灭,樊霄眼中的狞恶清晰可见。 很少情绪外露的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身外套上一层壳子,无人可以触及到真实的那个自己。 可现在,樊霄看向床上外在条件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孩,再坚硬的外壳也遮不住他的怒火和恶念。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烈:“还不滚?” 男孩经常被捉间,早有经验,又看出樊霄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赶紧翻身下床,手脚麻利地穿起衣服。 “你别急。”游书朗温声,“没人能伤害你。”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沓子钱递过去:“辛苦了。” 男孩有些感动,心里更加惋惜没有吃到游书朗这块肉。他看了一眼即将控制不住怒火的樊霄,小声喃喃:“用我给你报警吗?” 游书朗笑了一下,险些晃花男孩儿的眼睛了。 “不用,路上注意安全。” 这一幕,看在樊霄眼中,堪比打情骂俏。他绞着眸光,一时狠厉非常。 男孩路过樊霄时,身子微微颤抖。他有理由相信,若是没有那个强大又温柔的男人压着,门前的这个人一定会将自己撕成无数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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