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又合,屋里只剩了两个人。 樊霄率先打破静默的对峙,强迫自己做出嘲讽的姿态:“游主任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也招鸭?” 游书朗轻轻一笑:“试过了才知道,自己还是喜欢这样的。” 耳后的脉络疯狂的鼓动,樊霄紧咬牙关,半响才道出低沉的声音:“这样的是你草他,还是他草你啊,他能让你舒服吗?” 如此直白的侮辱,像利刃一样扎入游书朗的身体,他垂下眸子,在眼睑投下一片暗淡的阴影:“樊霄,你真是成功的让我后悔了对你的所有的好。” “你这个人根本不配!” 游书朗的全面否定,让樊霄面色更加阴鸷恐怖。他像饮了一口最苦的水,每想到一个游书朗以前对自己的好,都能咂摸出一层更深的苦涩。最后汇聚成一个苦果,他不想咽下,又吐不出来,只能又一次加深了他的疯狂。 樊霄一步一步的向游书朗走近:“难道不是吗?游主任。”他贴近游书朗的面颊,在男人耳边低声说道,“你现在难道不是只有被草才能爽?” 游书朗蓦地睁大眼睛:“樊霄,你!” “对,这些房子里的所有地方我都装了摄像头,包括浴室。” 游书朗:“!”
第70章 追妻?爱谁追谁追 游书朗推开了浴室的门。这间房他搬进来已近一个月,今天却又重新审视了每一个角落。 走到镜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不是很好,整个人压在郁色中,显出几分烦躁的戾气。 昨天他在这间浴室里做了什么? 抓着洗手台的指骨逐渐凸起,关节压的青白,游书朗的身体微微发抖。 昨天,他在这里,做了与樊霄分开近两个月后的第一次自读。 目光一转,他在镜中仿佛看到了二十四小时前的自己…… 那个身影打开了花洒,热水氤氲出的雾气在狭小的空间开始流动。 他脱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水柱中,被热水淋湿的头发拢向额后,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顺着水流,沿着自己滚烫的皮肤逐渐向下…… 慢慢的,除了水流声,还有一些暧昧的声音,被困在这方狭小的空间中。 压抑低哑,不似欢愉。 弄了很久,久到手臂开始酸麻,眼尾也被热气蒸得殷红,可还是好像缺了点什么,始终在临界点徘徊,却接近不了爆发的阈值。 游书朗带了怒气,手上发狠的不管不顾。可终究还是无计于事,除了疼痛,没带来任何愉悦的体验。 终于放弃。水流顺着垂下的发丝在眼前滴出水幕,掩盖了男人悲伤自嘲的笑容。 樊霄带给了自己什么?除了欺骗和伤害,还有一具被玩坏了的身体。 如今,他已经不能通过单纯的方式,获得属于男人的快乐了。 “草!”游书朗用拳头锤了一下湿滑的墙壁,片刻后,万分犹豫的抬起手,指尖沾了一点浴液,向自己的身后探去…… 回忆被强迫终止,悬于洗手池上方的水管猛然被拧开,冷水带着强大的水压冲了出来,游书朗拘掬起一捧泼在脸上,再看向镜中时,目光中已有隐隐的愤怒。 他还记得刚刚樊霄的嘴脸,像是在看一个拿捏在手中,挂了专属标签的玩具。 “你现在难道不是只有被草才能爽?” 男人的羞辱直白且锋利,游书朗感觉自己像被利刃撬开的蚌壳,亮出最私密的内里,无处可逃。而那脆弱又柔嫩的软肉包裹的不是昂贵的珍珠,而是让自己难堪又厌恶的肮脏欲望。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时,被爆出性向受到的孤立与霸凌。四周或隐晦或露骨的审视目光,或有心或无心的轻慢与侮辱,或带着恶意或纯粹是找乐子的排挤霸凌。 那段岁月过得极为艰辛,却也不及现在承受的万一。这么多年,这是游书朗第一次觉得好像支撑不住,第一次在困境中心灰意冷,也是第一次不敢期待未来。 樊霄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赌注,他的英俊、温柔、热情,甚至脆弱与难猜,都成了引诱游书朗的魅力。 最是自持的人,却也难抵早有预谋的攻势,游书朗放任自己一步一步的陷进去,带着孤注一掷的满腔爱意落入了樊霄织就的恶意满满的网。 自己真像一个笑话啊。游书朗想到。 他没看樊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对面楼里的盏盏灯光。那些窗口里,偶有模糊的人影走动。每一处温暖的光里,都拢着一个幸福的家,一些幸福的人。 真好。就是那些光线离自己太遥远了。 “恭喜樊总的电脑里又存入了一部限制级的影像。”游书朗轻轻浅浅的笑了一下,“清楚吗?如果不清楚,我再给樊总现场表演一下。” 樊霄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甚至在游书朗微微动作的时候,已经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可现下却得了这么句满不在乎的嘲讽,他微微蹙眉,忽然觉得还不及挨一顿揍。 “书朗……” “需要吗?”游书朗的眸子冷了下来,“不需要就请回吧。” 他一把将樊霄推开,口吻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今天累了,明天再搬,我不介意你再偷窥一晚。” “还有,”他走到客厅,向杯子里倒了一些酒,“我明天会去长岭辞职,你愿意怎么做都好,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包括我,也包括黄老师。” “当然。”游书朗一口饮了酒,“也包括你,樊霄。” “你要放弃长岭?放弃你的老师?”樊霄的口吻中带着失算的急躁。 “樊霄,你似乎没搞清楚一点。”游书朗神情淡漠,深邃的双眸中是一片风平浪静,“罪,不在我。这一切,也与我无关。” 他走到玄关,拉开门:“樊霄,我不是你口中的菩萨,我连自己都渡不了,还渡什么人?”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存有那么大的恶意。但无所谓,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偏了一下头,“请吧,樊总。” 天色更加暗淡,这间房子里只有卧室开了灯。灯光从门内泄出,次第减弱,到了客厅的角落,已经力不从心。 樊霄就站在那个幽暗的角落,墨色的眉眼混进夜里,看得并不真切。他默立了很久,才道:“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时,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慌乱与急躁,像夜里涌卷的波涛,低沉又危险:“一切当中包括我吗?” “樊霄,我没空和你玩文字游戏,也不想和你来回拉扯。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滚出去,要么由我动手让你滚出去。”门又被拉开了一些,游书朗的烦躁更盛,“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揍你,还请樊总行个方便,自己滚。” 以前的游书朗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即便烦了怒了,也会保持良好的教养。对樊霄更是纵容多于限制,两人未在一起时,游书朗对樊霄都未说过一句重话,自确定了情侣关系,樊霄更是百无禁忌地享受着游书的所有柔情和包容。 可如今,对面男人的眼中皆是厌恶与不耐。这让身为施暴方的樊霄忽然有些委屈。 从未尝过败绩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慌。他下意识的去摸腕上的手表,这是在他的四面佛被游书朗扔进垃圾桶后,形成的又一个习惯。 手表是游书朗送的,他当时说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欢愉。可现在,游书朗的最大愿望,就是让自己灰溜溜的滚蛋! 不在乎自己是否欢愉,甚至连自己这个人都不再在乎! 他曾说过一辈子都会爱自己,在某个旖旎的夜晚。 事后缠绵,樊霄将爱说了千万遍,又来问游书朗:“你会一直爱我吗?” 男人夹着烟,盯着他的眼睛,用樊霄听过的最深情的语气说:“只要你还需要我的爱,只要你还爱我。”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游书朗不再在意自己的需求,更不在意自己的感情。 袖子里的手缓缓握拳,在黯淡的光影中,樊霄垂下眸子,抿紧嘴唇,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按照游书朗的意愿跨出门槛,又在门关上之前,不甚在意的留下一句:“游主任看来是谁都不想管了,那还需要我替你向你的弟弟问好吗?” 游书朗骤然敛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的弟弟现在是我的私人财产顾问。”樊霄又探回门里半个身子,在游书朗耳边说道,“我会把摄像头都关掉,游主任,今晚可以好好睡个觉。”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樊霄离去的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了游书朗的心上!
第71章 和谁睡不是睡? 游书朗刚刚撩起饭店的门帘儿,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他直接挂断电话进了门,左右一望便看到了张晨。 学校旁边的一家坑烤,中午时分没有几个人客人。 “哥,这里!”张晨扬了扬手机。 一个简单的称呼,让游书朗愣了一瞬,张晨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他“哥”了。 游书朗走过去拉开一张木头方椅,解开风衣的扣子坐了下来。 “今天是周末,路上车好开吗?”张晨的热情疏于表面,似乎也不太习惯与游书朗如此热络。 游书朗拿起故意做旧的水壶,向搪瓷杯子里倒了些水:“车卖了,坐公交车过来的。” 张晨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面上明显有些尴尬。他知道游书朗为了帮他还债卖了房,却不知道连车也一起卖了。 他夹起一块鸡肉,放在游书朗面前的餐碟中:“哥,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我提前预定的。” 坑烤,是北方的一项特色饮食。将食物放在土窑中高温加热,不用明火,而是在无烟的情况下焖烤而熟,因而食物外焦里嫩,还保留了原汁原味。 游书朗还是少年时,因为经济拮据,一家人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偶尔,他们会在取暖用的炕洞中烤一些红薯、土豆来吃,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滚烫的红薯在两只手中颠来倒去时的笑声,也给那段艰苦岁月留下了愉悦的记忆。 “哥,你记不记得?一次下大雪,西街那边差不多一半的地下室被雪埋了。你主动跑去帮忙清雪,最后累的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些人为了表示感谢,硬塞给你一只烧鸡。你拿回家来,我们用坑洞里的火又烫了烫,那真叫一个香啊!”回味后,张晨叹了一口气,“现在吃什么好东西,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游书朗不常喝白酒,如今也拧开了一瓶二锅头。一钱量的酒杯很浅,一不小心就倒了一个满杯。 他饮了半杯辛辣,将胸膛中那些纷乱的过往驱散,沉声道:“小晨,你找我什么事儿?” 张晨的笑容僵在脸上,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才又变得松软。他放下筷子,也倒了一杯酒:“哥,你知道我在樊总那儿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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