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凉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湖边像他们一样散步遛食的人不少,还有一个驻唱歌手,只穿了件短袖和皮夹克,吼着嗓子在唱至少还有你。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刘年在下边小声跟着唱。 围观的人很多,岳中秋在黑暗中将他的手握紧。 “哎。”刘年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笑着回握。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一直走到刘年再次哈欠连天俩人才回到住的地方,累的澡都没洗就歪在床上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起来的时候窗子外晴空万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 “我去,”刘年伸了个懒腰,连带那声“去”都变了调,他踹了岳中秋一脚,“哎,几点了?” 床头柜和手机都在岳中秋那头,但是他没醒,翻了个身继续睡。 刘年又朝屁股踹了一脚,还是没动静,他伸着胳膊把手机够过来,打开一看已经九点多了。 岳中秋平时睡眠很轻的,今天这么闹都不醒,说明是真累了。 刘年索性由着他,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去。 两个小时的回笼觉,再起床连早饭都省了,直接快进到午饭环节,刘年一睁眼岳中秋就盯着他乐个不停。 “你他妈,”刘年起床气被他乐的消了一大半,“笑个屁啊。” “我觉得咱俩不是来旅游的,是来睡觉的,”岳中秋说,“我还没睡到这么晚过。” “那你得试着习惯了,”刘年打了个哈欠,“以后我就按这个作息来,不用早起的感觉太爽了。” “今天去哪儿?”岳中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刘年的头发。 “不知道,”刘年戳着手机,“先吃饭吧,吃完饭看看附近有什么玩的。” 接下来几天,岳中秋和刘年可以说把随遇而安四个字的精髓贯彻到了极点,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走,走到哪算哪,三天去了五六个景点,更多的是在街边的茶舍静静地坐一下午,以及每晚的固定项目:在西湖边散步。 这样的旅行是很惬意的,没有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行程,比起旅游,更像是换了一个城市生活。 最后一天的行程是大叔推荐的法喜寺,“灵隐寺好是好,就是人太多,”胖大叔仰头喝了口酒,“我跟你们讲,法喜寺也是很灵的。” “网上说法喜寺求姻缘最灵,”刘年嗦了口鸡翅,不出意外今天的早午饭又是一块解决的,“你说咱俩去能管用吗?” “能吧,”岳中秋说,“佛祖也不管求的人是男是女啊,求一对配一对呗。” 刘年一下子乐了,“你以为配种呢还配一对儿,给你牵红线要不要啊。” “牵的是你我就要,不是我就不要。”岳中秋认真地说。 刘年往两人的杯子里添了点茶,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管用也没事,咱俩就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这句是真的,刘年一向不信这些,什么神啊鬼啊,说几句好话就能实现愿望,这不扯淡么,去庙里主要是图个新鲜,许愿倒是其次的。 寺庙门票不贵,十块钱一张,里面只有零散的几个游客,大部分是情侣,还有几个结伴的年轻女生,整个寺庙都被笼罩在淡淡的熏香中。 刘年和岳中秋在前门领了香,照着其他人的样子在正殿拜了三拜,又往里走了走。斋堂前有棵玉兰,不过这会儿没在开花了,刘年拍拍它的树干,“听说这棵树有几百年了。” “来,帮我拍一张。”刘年把手机给岳中秋。 这三天他们照了至少上百张照片,到一个地方也不管是不是景点,先拍了再说,后来只能一边拍一边删。 “找个人帮咱们照一张吧,”岳中秋往周围看了看,“树太高了,自拍照不着全景。” 刘年瞥了眼手机里的照片,还不错,身子和脸都照全乎了,人在主体位置,对焦清晰不模糊,对岳中秋来说算是超常发挥了。 “哎,美女,”刘年叫住一个正朝这边走的小姑娘,看着也就不到20岁,“帮我们拍一张好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你们叫我?” 刘年环顾四周,确定院子里没有第四个人,笑着说,“是的,可以么?” “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脸变得通红,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刘年把手机解锁了递过去,又和岳中秋在树下摆好了姿势。 小姑娘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他俩,“你们,不拥抱吗?” “啥?”刘年和岳中秋同时开口,以为自己听错了。 估计是反应太大,小姑娘脸又红了,嗫嚅着说,“这个景色,拥抱着拍侧面会比较好看。” “啊,我们…”刘年连尴尬都有点回不过劲儿,“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要不抱一个吧,”岳中秋侧过头小声说,又压低了声音,“我也想抱着拍。” 刘年睁大了眼睛看他,岳中秋笑了,把刘年的身子转过来揽到自己怀里,又问她,“是这样吗?” 小姑娘拼命点头。 事已至此刘年只好妥协,当着别人的面再挣扎就太难看了,容易被理解成欲拒还迎,他把脸扭到一边,背对着镜头。 “好了,你们看看。”小姑娘是个尽职的摄影师,同样的姿势拍了起码二十张,一溜烟儿划下来看着跟一张似的。 “谢谢你啊。”刘年说,这么看是比干站着效果好多了。 小姑娘摆摆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那个,你们加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刘年愣了五秒才明白这个“加油”包含的意思。“这姑娘,”他忍不住笑了,“太可爱了。” “是,”岳中秋说,“人挺好的。” 回程的时候岳中秋在刘年心心念念的服务区停下了,俩人花了半天时间把商场公园逛了个遍,刘年甚至在工艺品商店买了个笔筒。 “这种东西哪都有吧。”岳中秋拿过那个竹雕笔筒看了一眼。 “这不一样,”刘年喜滋滋地说,“在这买可以证明我来过这里,它是我足迹的见证者。” “那你以后还来吗?”岳中秋笑着问他。 刘年摇摇头,“还有那么多风景我没看过呢,下次去别的地方吧。” “我跟着你,”岳中秋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当我跟班儿?”刘年看附近没人注意,迅速在岳中秋脸上亲了一下。 岳中秋也还了他一口,“对,当跟班儿,当一辈子。” “跟班儿快点吧,”刘年拐着岳中秋往停车场走,“再不走天黑都到不了家了。” 落日的余晖映在收费站巨大的标牌上,在地面投下一片阴影,刘年深吸一口气,久违的粗糙又干冽的冷空气,刺的他鼻腔有些痒。 “在外面待了几天回来都有点不适应了。”刘年无奈叹了口气,又揉了揉鼻子。 岳中秋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那等我们赚了钱,换个城市定居?” 刘年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儿再不好也是我生活的地方,外面如何也比不上家里的。” 岳中秋笑笑没说话,轻轻抓住了刘年的手。 这里是刘年的家,现在也变成了他的家,未来很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 END.
第62章 番外1:圣诞 “首先,我们需要把整只鸡洗干净,再给它做个马杀鸡,调料有...” 岳中秋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脑袋,“你看什么呢?” “烤鸡,”刘年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屏幕,“圣诞节烤鸡。” “然后再切一点配菜,洋葱,土豆,胡萝卜…” 刘年这两天重感冒,暂时歇业,在家待的这几天正好捣鼓捣鼓刚买的烤箱,什么烤鸡烤鸭烤蛋糕,凡是烤箱能做的他都看了个遍。 “岳中秋!”刘年这声带着很重的鼻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了。 “来了来了。”岳中秋甩了甩手上的水跑过来,他刚才正在洗袜子,卧室的地上都是刘年用过的鼻涕纸,岳中秋拿扫帚把它们收到一边,又给刘年倒了杯热水。 “起来慢点喝,”岳中秋把刘年扶起来靠在他身上,又把被子往上扯扯。 “明天是平安夜哎,”刘年朝杯子里吹了吹,小心抿了一口,“我们出去过吧。” 从小到大,刘年对于圣诞的参与度仅限于别人送他个苹果,他还人家一个橘子,顺便道声圣诞快乐。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是他和岳中秋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甭管啥节,只要第一次都是值得纪念的,而且满街红红绿绿的装饰烘托出的气氛让人心痒痒的,觉得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一天。 “可是你感冒还没好,能出去么,”岳中秋担忧地摸摸刘年的额头,“这几天外面降温,别又加重了。” “都在家憋两天了,再不出去我要疯了,”刘年仰起头往岳中秋怀里蹭了蹭,“好不好嘛,老公。” 老公两个字是刘年的杀手锏,甭管什么事,只要放出这个大招,岳中秋只能举双手投降。 “好吧,”岳中秋低头在刘年的脑门上叭的亲了一口,刘年撒娇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美味,“不过要多穿点。” “遵命!”刘年猛的挺起身子,还了他一大口亲亲。 洗剩下的袜子时,岳中秋脑子里一直琢磨这个事,他之前没过过圣诞节,开玩笑,连中国的节都过不过来,还有心思过外国的节日。前公司倒是有很多小姑娘会在这一天给他塞个苹果巧克力啥的,包的还挺漂亮,花花绿绿的玻璃纸岳中秋都没舍得扔,不过很明显包装并不能对食物的味道产生影响,苹果还是苹果味,巧克力还是巧克力味。 泡沫飘到空中,岳中秋随手戳破了一个,刘年大概只是找借口出去玩,他想。其实哪怕不是圣诞,只是他随口编的一个什么节,只要他乐意,自己都陪着他。 “我们明天去哪?”灌了一天热水,晚上刘年声音听起来好多了。 “不知道啊,”岳中秋说,“外国人都怎么过的?” “我哪知道外国人怎么过,”刘年说,“我又不是外国人。” 于是两个土鳖商量半天,决定还是用约会三件套,万年不变的吃饭逛街看电影。 “我靠咱们这竟然有怀旧电影专场,”刘年刷着手机惊呼道,“就明天晚上。” “什么场?”岳中秋刷着牙没听清。 “怀旧电影专场,”刘年又重复一遍,“估计为了迎合圣诞搞的。” “你快过来看看,”刘年招呼岳中秋,“选哪个好。” 说是怀旧场,但列表里的电影哪个岳中秋都没看过,对他来说和新的差不多。“要不就这个,”刘年点开其中一部,“天生一对,说咱俩呢吧。” 岳中秋忍不住笑了,海报上明明是两个小女孩儿,“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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