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忍不住再次回到病房,宋怀本就没什么精气神,此刻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白潇轻手轻脚地来到来到宋怀身边,静静凝望着他。 宋怀在睡觉时仍旧不自觉拧着眉,仿佛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白潇不自禁伸出手,抚平了他拧起的眉头,后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吻。 宋怀,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足够勇敢的,对吗? -- 接下来的几天,宋怀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好在他终于肯慢慢开始进食了,虽然他的饭量比小鸟大不了多少,但白潇还是倍感欣慰。 宋怀的手不方便,这几日他吃饭都是由白潇代劳。 嫌饭盒里的粥太烫,白潇不停地搅拌着里头的粥,想让热气发散得快一些,嘴里不忘絮絮叨叨:“医生说你现在可以适当吃些海鲜多补充补充营养,今天给你打了蟹肉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还有鱼片粥、鲜虾粥……总有你喜欢吃的吧?” 温度差不多了,白潇舀起一勺粥送到宋怀嘴边,宋怀乖巧地张嘴,将粥吞了进去。 一丝一丝清甜的蟹肉几乎融化进白粥里,并且没有分毫腥味,鲜香扑鼻。 然而宋怀几乎没有咀嚼,就将粥吞下肚,面无表情,对美味的蟹肉粥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只是在机械性地完成任务。 白潇心底微微失落,不过他马上自我安慰地想:没关系,至少宋怀现在已经开始吃东西了,慢慢来吧,来日方长。 宋怀小口喝着粥,耳边满是白潇天南地北的念叨: “医生说你的饮食必须要清淡,你最近就先克服一下,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就去度蜜月,到时候我们把你喜欢吃的吃个遍……” “你的手过两周就可以开始复健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医生说……只要你努力锻炼,是有希望完全恢复的。” 实际上,医生的原话是,宋怀的右手即使努力复健,也顶多满足日常生活的基本需要,想要进行弹钢琴这种高灵敏度动作……几乎是不可能了。 可是以宋怀现在的状态,白潇哪里敢说实话。 “知道你不愿意在医院里闷着,等下个月,你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你不知道吧,花房里的兰花开了,那兰花老刘可是精心培育了好几个月,这下可要把他给乐坏了。” “你还喜欢什么花,到时候统统种上,咱们家的院子空荡荡的,回头也该种上些花花草草,不然怪冷清的……” 不知不觉,在白潇的废话中,宋怀喝完了最后一口粥,这是最近几天宋怀饭量最好的一次。 白潇一时无比兴奋,他抽出纸给宋怀擦了擦嘴,“吧唧”一下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就要出去洗饭盒——白潇总是觉得外头的打包盒不卫生,这几天他都是自备饭盒去给宋怀打饭。 谁料,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捧着一大束康乃馨站在病房门口的刘惟天。 白潇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这几日刘惟天多次来探望宋怀,却都被他以“医生说宋怀现在不能探视”或者“宋怀已经歇下了”为理由拒之门外。 可是今天,好巧不巧,刘惟天来的时间过于刁钻,宋怀的视线刚好探了过来,白潇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行推拒。 他只得摆出一副笑脸:“你看看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说着,白潇极其自然地接过刘惟天手里的花束,把它放到了病房里距离宋怀最远的角落。 刘惟天进了病房,直奔宋怀身旁。 白潇原本要出去洗饭盒的脚步生生顿住,折返回来,坐在了刘惟天与宋怀身边。 乍然见到好友,宋怀那双连日来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刘惟天没有提及宋怀的伤情,说话的口吻同平日里与宋怀聊天无异:“宋怀,你知道吗,前两天霍华德导演来找我了!” 听到了刘惟天嘴里提及的名字,宋怀的眼神忽地亮了一下。 艾伦·霍华德,享誉世界的电影导演,他执导的电影无不是在各大电影节拿奖项拿到手软。 他也是宋怀最为喜爱与敬仰的电影导演。 “他最近在筹备新电影,电影里有许多东方元素,他想找一位东方的音乐家来给他的电影配乐,我便向他推荐了你。”刘惟天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听了你的作品之后,表示非常喜欢你,他还说想和你谈一谈。” 宋怀一扫之前的颓废,目光彻底亮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刘惟天。 “真……真的吗?”多日不曾开口,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上架感言 这本书就要上架啦,按照我先前的构思,本书会在20w左右完结。 感谢所有愿意点进这本书的小伙伴。感谢你们的每一个收藏、每一份打赏、每一条评论、每一张推荐票,都是我这些日子写文的动力。 (90度鞠躬) 接下来的剧情大致就是白潇追老婆啦,还有宋怀的手也会完全康复的(我可是亲妈?),另外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专门给宋泊瑜写一篇番外滴。 我知道有很多小伙伴会离开,不过没有关系,我很坚强(呜呜呜),咱们江湖有缘再见啦。 再次感谢一下愿意赏脸留下来的小伙伴,真的真的,不胜感激。 最后,祝大家学业有成,工作顺利,生活愉快,年年岁岁不文荒,嗑的cp每天撒糖!
第54章 .“白潇,我们离婚吧。” 多日以来,宋怀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而这句话却是对刘惟天说的。 这几日自己和宋怀说了那么多话也不见他回应,而刘惟天三言两语就让宋怀开了口。 虽然白潇心中的醋坛子翻了又翻,但他看到宋怀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后,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几天来一直揪紧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当然是真的!”刘惟天眉飞色舞,“霍华德极少对一个人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他能这么说,基本就是定下你了。” 能与自己的偶像在一起合作,这是从前宋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那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去见他……咳咳!”宋怀过度兴奋,条件反射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惟天刚伸出手,白潇眼疾手快地抢占先机,坐上了宋怀床边,一手缓缓顺着宋怀的背,一手端起老早准备在床头柜上的温水,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来,喝口水。” 宋怀低头喝水时,白潇不忘借机瞪刘惟天一眼,仿佛在指责他让宋怀情绪变得那么激动。 刘惟天在一旁干着急,他也没想到宋怀会激动成这样。 喝了两口温水,宋怀渐渐地不再咳嗽,他充满希冀地看向刘惟天,等着他的回答。 “他这个月都在国内,可以的话我随时都能安排你们见面。不过……”刘伟天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你的身体,可以吗?” 白潇立马替宋怀回答:“他现在不能出去。” 宋怀对白潇的话置若罔闻:“我没问题,你快点安排时间吧。” 刘惟天望着宋怀苍白如纸的面色,也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要不还是过段时间吧,实在不行你俩视频聊天也成。” “那怎么行?霍华德可是前辈。”宋怀不满,“你就快点约时间吧,少啰嗦,我身体没问题。” “……行吧。”刘惟天知道这件事对宋怀而言有多重要,也不再多加阻拦。 白潇被隔绝在二人的对话之外,气不打一处来,宋怀怎地就这么任性,开什么玩笑,他现在的身体是可以随意出院的吗?! 但碍于刘惟天在场,白潇不好发作,只能干巴巴瞪着宋怀。 察觉到白潇的目光,宋怀只瞥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同时还顺便把身体往远离白潇的地方挪了挪。 刘惟天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对小情侣眉来眼去你侬我侬,没多久,便待不下去,起身告辞。 刘惟天走后,白潇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温声道:“宋怀,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随便出去,着凉了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宋怀偏头注视着窗户,冷冷道。 “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白潇直接被气笑了,他不自觉拔高声音,“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事怎可能与我无关!” 宋怀终于转回头,直视白潇,郑重其事道:“白潇,我们离婚吧。” 病房内静得吓人,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枝头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白潇愣在原地,良久,他忽然轻笑:“宋怀,不要乱开玩笑。” 宋怀的眼神平静如死水:“我们当初本就约定好的,等你父亲去世后我们就离婚,你要反悔吗?” “可是……我们明明……” 白潇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 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啊,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还说过你不后悔…… 难道这些都不作数了吗? 他的心头瞬时升起一股委屈。 为什么这句话宋怀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他们相处的这些日日夜夜,这无数个点点滴滴,在宋怀眼里究竟算什么? 很快,委屈逐渐转化为怒火。 白潇眼眶逐渐泛红,拳头攥得死紧,与宋怀对视。 好半晌后,白潇蓦地松开了拳头,勉强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先把身体养好,我……我先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诶……”宋怀还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白潇却逃也似的迅速离开了。 宋怀眼也不眨地盯着白潇最后消失的地方,许久,他苦笑了一下。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从前教宋泊瑜弹钢琴的时候。弟弟与他不同,虽然在学校里成绩顶呱呱的好,但浑身上下也凑不出几个音乐细胞,许多曲子都要他示范许多遍,再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手把手纠正,最后才能勉强学会。但好在宋泊瑜后天十分努力,经过大半年的不懈努力,他已经能把半首《梁祝》弹下来了。 他还想起了与白潇耳鬓厮磨的一个个夜晚,那人粗重的呼吸不停喷洒在他耳边,他在他的身下,他们的汗水交织在一块,他们感受着彼此乱了节拍的心跳,他们在主卧的那张大床上紧紧相拥,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恍恍惚惚中,宋怀意识到,不知不觉他居然已经爱了白潇这么多年。从他的少年时代至今,他因为白潇感受到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也因为白潇体会到了至高无上的欢愉。 这些年,他所作的每一首曲子,每一段韵律,每一串音符,或多或少都隐含着白潇的影子。白潇给了他一个无与伦比的精神世界,而他的灵魂早已在无声无息之间,被白潇烙下了印记。可以说,是白潇在冥冥之中,成就了今天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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