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流年》作者:黄河口在逃刀鱼 简介 卖煎饼果子和卖靓汤的故事 失业青年刘年遭男友背叛,在医院门口开了一家小小的煲汤店,生意还行,足够温饱。这天,门口来了个卖煎饼果子的男人,模样不错,沉默寡言,刘年看的心痒痒却无从下手。 刘年:“那哥们儿,你往旁边点成吗,挡我风水了!” 后来,刘年把这尊大佛搬回了家。 岳中秋 x 刘年 HE 年下
第1章 今年夏天比往年要热上许多,太阳炙烤的路面都要化了,仿佛眼瞅着往上窜着热气,混着沥青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建筑工人三三两两躲在天桥的阴凉下午睡,几个顶着烈日往家赶的行人,也是阳伞墨镜防晒服备了个齐全,人人都对这生命之源避之不及。 刘年最讨厌夏天。 不为别的,每月多出的那几百块空调电费就够让人头疼的。 炉子上的小砂锅咕嘟咕嘟炖着,本应该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碰上这酷热的气候硬是让人没了胃口。刘年懒洋洋的从椅子上起来,趿着他从批发市场买来的五块一双的塑料拖鞋,把每个炉子的火依次调小了点,挨个尝了一遍,又往几个锅里撒了一眯眯盐。 刘年的煲汤店开在医院旁边,生病的人口味最刁,又吃不得油腻的,汤便成了最好的选择。凭着自己的好手艺刘年在市立医院上至院长科室主任,下至护工保洁阿姨,外加一溜病人家属中间立起了自己的招牌,很多医生病人专门跑到他这来尝一口热汤。 “大鱼大肉吃多了,得换换口味。” 店里大部分家具都是上家留下的,象征性的几张桌椅,虽然擦的很干净但表面还是浮着一层长年累月渗下的油垢。柜台上蹲着一只半拉耳朵没了的招财猫,是刘年厚着脸皮从上一任店主那要过来的,于是它的归宿就由原来的某个废品回收厂变成了继续当这个不到十平米店铺的守护神。 来这吃饭的大多不是堂食,刘年也就懒得花钱搞装修了,客人连汤带砂锅一起端走,吃完了再给送回来。刘年不喜欢塑料包装盒,他总觉得那玩意儿碰上汤汤水水会有怪味,玷污了他神圣的汤,于是坚持用砂锅装。一开始也有人贪小便宜霸着砂锅不还,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被刘年去医院闹上几回也就没人敢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翠绿色的珠帘跟着稀里哗啦的响,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小年,我们订的汤好了么?” 来的人是周恪,刘年的朋友,也是市立医院的骨科医生,刘年的汤在医院大受欢迎没少有他的帮忙。 “好了,等着给你拿去。”刘年从厨房端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整齐的放着四个砂锅,还在扑着热气,刘年小心的把它们装到纸袋里。 “单独的是给你的,剩下的是你同事的,别搞混了。” “怎么了,我的有什么特殊吗?”周恪微微一笑,他长得不算帅,单眼皮厚嘴唇,但是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加上性格温和,快30了还没结婚,成了医院里很多小护士攻略的对象。 “你的里面没放枸杞,我看你这几天上火就给你单独做了一锅。” “麻烦你了,这几天导师催论文催得急,确实有点燥。”周恪说着给刘年眨了个wink。 “行了快别恶心人了,留着魅力给你那群小粉丝释放去吧。”刘年一边说一边把周恪往外推。 “记得下午把锅送回来!”刘年站在门口对着背影大喊。 回屋的时候,刘年用余光瞥见街上一个个头颇高的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刘年没理他,哼了一声把门关紧了,几百块的电费,漏出去一点都是钱。 那个卖煎饼果子的是一周前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挺大一个子,往那一杵就是摊煎饼。一般做这种生意的多少都会跟客人唠两句,可他是个例外,除了口味这种必须要问的,绝不开口多说一个字,就连价钱都是直接打在小推车上。 那人不光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太好使,第一天摆摊就支在了刘年的店门口,正对着他。刘年叫他,“那哥们,你往旁边点成吗,你车停这挡着我风水了。”足足喊了三遍,才把推车往西移了五米,把刘年气得直翻白眼,“我说你多挪点行不行,这么点也不管用啊!” “城管让我在这摆的。”过了半天才听那人答道。 还城管呢,刘年啐了一口,就你这油盐不进的样到时候罚的你血本无归。 刘年坐在空调底下享受着冷气的爱抚,看着外面那个傻大个站在太阳底下,连个伞都没有,堪称抗晒中的战斗机。偶尔几个上学路过的小学生光顾他的小摊,倒面糊,翻面,加蛋,抹酱,装袋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倒也算赏心悦目。 手艺还不错,刘年心想,可惜人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第一天那场小小的不愉快,刘年其实是很愿意跟他交朋友的,出门靠朋友,多一个认识的总比多一个仇人好吧。刘年刚来这片的时候,第二天就跟旁边餐馆的老板搭上话,一个月下来跟附近的商户打成一片,周恪说就他这性格上街乞讨都饿不死。 除了性格使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人长的是真帅。作为一只颜狗,虽然大部分时间只能看到背影,但是阳光下流着汗液的小麦色皮肤,紧身的黑色背心,结实的屁股和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这些加在一起对刘年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刘年是个gay,他并不避讳这一点,从初中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也交过志同道合的男朋友,虽然后来分手了。他俩只脚搭在柜台上,头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毫不掩饰的用眼神强奸外面的男人,目光划过每一块肌肉,顺着漂亮的线条从宽阔的后背到劲瘦的腰肢,再往下…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腾格尔老师粗旷的歌声打破了刘年的午后意淫时光,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只有一串号码。 “晚上吃什么?”赵素梅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应该是刚起床。 “鱼,”刘年想了想,又加了句,“草鱼,清蒸。” “事儿还挺多。”他妈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就是事儿多,刘年自言自语,没事儿也要给你找事儿。 下午又来了几个点餐的,刘年慢条斯理的把白萝卜切块,整只老母鸡切开塞到锅里,又撒了把红枣,然后点开微信置顶“吃肉不如喝汤”群,唰唰唰发了一条“暂停接单,想点的亲们明天再来吧。‘爱心‘”,面无表情的关掉手机。 等把所有的订单做好送出去,已经晚上八点了,刘年把厨房收拾一遍,一边擦桌子一边眼神往外瞟,那卖煎饼果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关好灯锁上门出去,外面天全黑了,虽然还是很热,不过跟白天比起来好了很多。 刘年家就在医院对面的家属小区,小区是上个世纪建的,最高不超过五层楼,风格和周围新建的高层住宅区格格不入。那一片原本是给医院职工住的,因为设施老旧,大部分年轻职工都不住那了。刘年和他妈现在住的房子是周恪帮他找的,二室一厅的小房子,2500一个月。 刘年拎着店里剩下的食材,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了那辆熟悉的推车,就是连续一周停在他店门口的那辆。 “操,不会吧,”刘年简直无语了,这冤家竟然和他住的这么近。 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接一层的亮,赵素梅听着儿子的脚步声早早开了门等着,“回来的正好,鱼刚蒸好,拿碗拿筷子去。” “咱们这最近有新搬来的人?”刘年接过他妈手里装鱼的盘子,顺口问道。 “嗯,上午搬来的,就住对门,听楼下说还是从局子里出来的,凶得很,你没事别去招惹他。” “那人我认识,”刘年一想到素以剽悍著称的他妈也有怕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凶不凶不知道,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第2章 刘年每天早上五点半骑着小电驴去城区最大的农贸市场买菜,虽然他家附近就有菜市场,但是规模不大,东西不全。店里的食材必须保证是新鲜的,顾客就是玉帝,在他这吃坏了肚子他可赔不起。 下楼的时候,属于对门的推车依旧安静的停在楼下,“怎么回事,做生意还敢起这么晚。”走到一半刘年又折了回来,鬼使神差的对着车上贴的收款码扫了一下——岳*秋,看来是用本名当微信名,头像是一条看不出哪儿的河流。 直男老干部风,刘年在心里给此人归了类。 这个点活跃在市场的,除了刘年这样开店的,就是一群平均年龄55岁以上的大爷大妈,人手一架印着“xx洗衣液”的拉杆车和商贩们讨价还价。刘年和他们不一样,他不需要浪费吐沫去争这块儿八毛的利,一是他每次买的量大,摊贩们会自动给他最低价格;二是因为他妈赵素梅是菜场的风云人物,曾经凭着舌战卖香菜的小贩整整一小时引得数十人围观,最后成功要回了两块四毛钱名声大噪,从此成为砍价界一代宗师。 赵素梅的嘴炮功力并没有完全传给儿子,按刘年的话说,他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一张嘴不论男女老少都能哄的开开心心,从小到大在班级里他不是最帅的,但一定是最受欢迎的那个男生。不过刘年也不是吃素的,谁要是敢惹他,他也能连讽带刺把人损的屁滚尿流。 “四斤胡萝卜,三斤白萝卜,五斤莲藕,要新鲜的。” “好嘞,”摊主是个皮肤稍黑的男孩子,年纪看着不大,一边称重一边打趣道,“阿姨今天怎么没来?” 刘年抬头瞟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让她过来?” “没有没有,”男孩赶紧笑着摆手否认,把菜递过去,“刘年哥你拿好。” 买好了蔬菜瓜果,又买了三只鸭子两斤百合,夏天上火的人多,凉性的食材多备点准没错。刘年把东西一股脑的丢到小电驴后面,电瓶一开一溜烟儿跑出老远。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医院那地方寸土寸金,刘年巴掌大的店铺根本没地方放车,所以他每天都得先开回家,再拎着一大兜子菜去店里。新邻居兼煎饼摊主岳某秋正准备推着车出发,被刘年叫住了,“哥们儿,借我搭一下车呗,”他举了举手里的一堆东西,“反正咱俩顺路。” 那人没说话,皱着眉头看他。 “不认识我了,”刘年自来熟的把菜放到推车上,“刘年,煲汤店那个,你昨儿是不是刚搬来,我住你对门。” 刘年压根没把他妈说的刚从监狱出来这话当回事,犯人怎么了,犯人也要吃饭,也得挣钱讨生活。再说了,他又没惹他,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给他来个血光之灾吧。 “磨蹭什么呢,快走啊!”刘年回头催促,男人这才慢悠悠的推车走过来。“咱俩可不一样啊,”刘年一边走一边絮叨,“你说你一摆摊的的起这么晚,上哪儿揽顾客去,等你摆好了客人早跑了。按照我的经验,你至少得早一个小时才赶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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